如果能夠選擇,李小風寧愿醒不過來。
因為她睜開眼睛的同時,立刻跌落一雙如海的深陣,當她意識到沈慕秋正滿是柔情地望著自己,她的心莫名打了個突。
她一定還沒睡醒,才會有這樣的幻覺,于是她緊緊閉上眼,又重新睜開——
一切都沒有變。
沈慕秋單手撐著頭,對著她笑得如春花綻放。“你不是在作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昨天真的有了夫妻之實!
李小風的臉倏地就紅了,這、這種事,大剌剌的說出來是可以的嗎?
“這件事有那么讓你難以接受嗎?”
她伸手扶額!吧蚰角,這件事……”她說不下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寵溺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堅定地道:“我不會當沒發生過,你也最好記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沈慕秋,你什么意思?”
“以后不許再接什么人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你覺得我真是那種笨到無可救藥不知道吸取教訓的人嗎?”他這件事足以讓她一生引以為戒。
沈慕秋笑了,手順著她的下巴下滑。
李小風猛地抓住他不老實的手,瞪眼道:“大清早的,你想干什么?”
“你說呢?”他笑得魅惑橫生。
她扔開他的不安分的大手,便要起身。“不陪你胡鬧!
他卻一把攬住她的腰,磨蹭著她的身體,誘惑又可憐的請求道:“我等你半天了!
“什么?”
“我沒吵你睡覺啊!
“又怎樣?”
沈慕秋貼在她耳后,呢喃道:“你現在不是應該滿足我的需要嗎?”
“你什么需要!”李小風的臉,又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你說呢?”他蹭著她。
她面紅耳赤,手腳并用想甩開他。
她現在渾身都酸痛不堪,雙腿間更是泛著無法對人言語的疼,再也禁不起他的無度需索。
“小風……”
“不要……疼!
“我會小心!
“不……”
在李小風的低低呼痛聲中,沈慕秋得償所愿,在她體內盡情馳騁,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她。
云雨之后,沈慕秋精神奕奕,李小風雖然面色潮紅,如花綻放,眉目含情,若春曉之色,但她的身體卻向她傳達了強烈的憤怒。
“沈慕秋你這個混蛋!”她捶床磨牙。
他起身下床整衣束冠,收拾妥當后,微微俯身向前,湊到猶趴在床上的李小風耳邊道:“你今天好好休息,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
“滾!”李小風氣得大吼。
沈慕秋不以為忤,笑著直起身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又恨恨的捶了床幾下,然后扶著使用過度的腰,試圖坐起來,卻不得不認命地倒在床上。
最后,她聽從身體的需求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李小風睡得極沉,當她醒來后,房內灑滿了晚霞紅光,她差點兒以為自己還沒從夢中醒來。
稍微動了下四肢,她覺得體力似乎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扶著床慢慢跋鞋,可是腳才一踩地站起身,她就覺得兩腿間火辣辣地疼。
李小風忍不住咬牙暗罵一聲,那個混蛋!
她從包袱里找出一套干凈的衣服換上,坐到一邊臨窗的榻上,拿了把桃木梳打理一頭長發。
以后要怎么辦呢?
突地,腳步聲傳來,李小風抬眼看了過去。
“醒了?”沈慕秋看到她的身影時未語先笑,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撩袍子便坐了下去。
李小風垂下眼,不理他,拿過發帶就要纏繞到發髻上,卻冷不防被他抽走了那條紫藍色的發帶,她不禁慍怒。
“你做什么?”
沈慕秋從自己束發金冠上抽出一根玉簪,輕輕幫她別到挽好的發髻上,輕笑道:“這樣不是挺好看的嗎?”
她緊捉著嘴不說話。又不拿面銅鏡來給她照照,她哪曉得好不好看?況且她才管不了好不好看,她只想他短時間內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是怎么了,睡了一覺起來,心情還是這樣不好?”
李小風再也忍不住的吼道:“我好得起來才有鬼,我渾身都痛,尤其是……”她及時收口,瞬間紅霞滿面。
沈慕秋卻是聽明白,微微側了下臉,掩唇咳了一聲,道:“餓了吧,我已經讓廚房燒了一桌好吃的,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李小風對此沒有意見,事實上,她的肚子真的快餓死了,所以當安泰將飯菜一擺上桌,她便用風卷殘云之勢吃了個大半。
沈慕秋斂起錯愕的表情,擔憂地問:“你這樣吃不要緊嗎?”
她不滿的瞪著他。“你試試一天不吃飯看看!
他一想也就釋然了,她本就是個吃貨,又餓了一天,這情形說起來還真沒什么好驚訝的。
李小風的目光掃過沈慕秋的腰際,猛地又重看了一遍,沒錯,系在他腰上的那只玉環,是他們李家的鳳環。
“這個啊,”沈慕秋順著她的目光低下頭,滿足的笑了。“現在我拿著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什么時候拿的?”
“早晨起床的時候。”
她竟然沒有發現?!她懊惱的揉了揉額際!澳氵真是不客氣!
“嗯,該我的我不會放棄,不是我的,我也不會強求!
“不強求?!”李小風揚眉,面露怒意。
沈慕秋瞬間讀懂了她的表情,解釋道:“昨天我就說過了,那是兩情相悅之下的情不自禁!
李小風無法反駁,但又不甘心就此承認,只好雙手環胸,扭過頭去不看他。
“你好好休息兩天,咱們再在邊城到處走走!
“邊城能有什么好看的。”
沈慕秋微微愣了下,她常年在外走鏢,去過不少的地方,見過許多的風上人
情,這西北邊陲她也曾來過,她說這樣的話倒真是無可指摘,恐怕很大程度上也是實情。
“你的意思是不出去?”
李小風聽出不對勁,馬上道:“不是,你想走走看看,我們便去吧!
他低頭笑了,她倒是警醒,怕留在元帥府兩人獨處天雷勾動地火,干脆做了另外的選擇。
“明天,你陪我一道參加外祖父的七十壽辰!
她不解的看著他,而他則是靜靜的與她對視,最后,她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在他那種帶著威逼的目光下,她實在不敢拒絕,只是……她不免在心里替自己嘆了口氣,未來的路,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照這情形看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鎮西元帥是當今朝廷的平西侯蔣凱,也就是安和王世子的外祖父,蔣門軍功赫赫,子弟多在軍中任職,當年蔣凱唯一的女兒奉旨嫁入安和王府,卻在生下沉慕秋五年后因病辭世。
次年,安和王又娶新婦,不久又有子嗣降生。
隨著繼王妃所生兒女漸大,王府內的明爭暗斗也就越發激烈。
而出于某種不可言語的原因,安和王對次子欲奪取世子之位給予了某種默認,這讓世子沈慕秋的心徹底冷透。
這次藉著給外祖父祝壽之由,沈慕秋離開了京城,順便幫朋友一個小忙,到威遠鏢局去轉了一圈。
結果,卻給自己惹來了一個逃不開的情劫。
平西侯的七十大壽,雖然在邊城舉行,但仍不失隆重,邊城所屬官吏全部上門祝賀,更有許多家有女兒的官員,因為得到了安和王世子到場的消息,帶了女兒前來。
一時之間,道賀的女眷中不乏各色嬌花美眷。
這讓跟在沈慕秋身邊走進華堂的李小風很是感慨,美男的號召力加上權貴的加持,著實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同樣的,旁人對安和王世子身邊那位姑娘也多有猜測,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分。
平西侯是知道李小風身分的,但他對于她是鏢師之女不甚滿意,總認為門不當戶不對,對此,沈慕秋心知肚明。
本就不喜那些官員奉承巴結的他,對他們的女兒就更加不會有什么好感了,不過,他外表一直是冷冷淡淡不可接近的模樣,沒有多余的表情供人多想。
最讓他生氣的不是外祖父和那些官員,而是跟在他身邊的李小風,她非但沒有一點兒拈酸吃醋的表現,甚至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整場壽宴下來,他都應對得大方得體,只是等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進了房門之后,他一把抓住李小風的手,直接拽進了內室。
“喂,沈慕秋,你瘋了?!”
“你說對了!
“我哪里惹到你啊?”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她覺得自己冤死了。
“哪里都惹到了!”說話之際,他已經扯開她的腰帶,隨手往旁邊一扔。
“沈慕秋!”李小風氣惱地抓住他的手,道:“你這么沒頭沒腦的,誰聽得懂,把話給我說清楚!
沈慕秋直視著她,不滿的道:“你看到那些女子了?”
“我又沒瞎!
“你知道她們是為什么來的嗎?”
“為你啊!
他的臉色更加冷冽!澳慵热恢溃鸵稽c兒都不吃醋嗎?”
李小風臉一紅,不屑的啐道:“我為什么要吃醋?”
“因為她們在覬覦屬于你的我!
“你哪兒屬于我了?”她不由得失笑反問。
沈慕秋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從頭到腳,由內到外都屬于你!
李小風紅著臉,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他可不讓她閃躲,捏著她的下巴,執意要問出答案!澳氵沒有回答我的話!
她又羞又急!俺允裁创?怎么吃?她們是看上了你,可你對她們有興趣嗎?”
聽著她一針見血的質問,沈慕秋先是一愣,繼而慢慢勾起了嘴角,改握住她的手道:“你說得對,你確實是沒有吃醋的理由!彼龑嵲谑菍⑹虑榈谋举|看得太過清楚明白了,不愧是他的女人。
李小風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道:“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