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靜娜上前要碰夏鷹時——
“出去!”他鐵青著臉怒聲咆哮。
她被嚇了一跳,雙眼頓時迸出淚花,嗚咽一聲轉(zhuǎn)身跑出去。
“火氣真大!睉讯髯叩剿磉叄酝榈目谖钦f:“也是,換成是我,在緊要關(guān)頭——”
“不要想得那么齷齪!”他火冒三丈的打斷好友。
“你喜歡她,這該不是什么齷齪事!
他悶著,不回答。
“你是王,下個旨,她就是你的人了!
“不要羅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靜?”懷恩搖搖頭,“恐怕很難,就我從士兵那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聽說在我們奮力與大丹氏廝殺對戰(zhàn)時,繳交擂臺賽報名費的人可是繞了皇宮外圍十多圈呢。”
夏鷹蹙眉。
“因為這筆費用只能在皇宮后門點收,而且是由他們口中的神仙姑娘親自點,而看過她的人都說她俏皮美麗,親切溫柔,很得人緣……”
說得愈多,夏鷹的眉頭就糾得愈緊,心口的怒火也愈旺。
“所以,別說我沒提醒你,若你對她有意思,這是先下手為強,不然,”他突然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就剛剛那么一眼,我也挺想去報名的!
“這話我會當作沒聽見!彼麗汉莺莸耐度ヒ黄场
“了解了,我也會當作沒說過,你加快腳步吧!睉讯餍ξ淖叱鋈ァ
。
“等一等,寧兒姑娘!”
克圖大步追著腳步未歇的朱寧兒,瞧她個兒小小、腿兒短短的,這會兒竟走得奇快無比。
她當然要走快一點,不然,待會兒被靜娜那個兇女人逮到,又要聽她念幾個時辰?!她又不是腦子壞掉!
見她愈走愈快,克圖不得不施展輕功,身形一旋的停在她面前,“請等一等!
她先回頭看一眼,這才吐口氣,看著臉色也不好的克圖,“什么事?”
“你跟我大哥難道已經(jīng)……”
她粉臉立即漲紅,“沒禮貌!已經(jīng)什么?我還是完璧呢!”
“呃——”他這才明白自己失言,“我是說你們已經(jīng)情有所屬?”
“拜托!”她仰頭一翻白眼,“我才剛躲過靜娜,難道又得面對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我……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大哥?”
“為什么一定要喜歡他?真是夠了!你要不要跟靜娜結(jié)拜一下?”
“可是你沒感覺嗎?我是說我大哥對任何人事物都相當霸氣,惟獨對你卻多了一份令人難以置信的耐心!
“他把我當小鳥一樣抓起來,讓我的雙腳在半空中像鴨子似的劃啊劃,這叫耐心?”
沒想到她會兇巴巴的吼,沒見過這一面的克圖竟吞吞吐吐起來,“我、我是指,我大哥很早就可以下個旨,甚至直接要了你這個俘虜也不會有人說話的,可他卻放任你胡鬧!
“好!說白了,我就是在走什么狗屎運就對了!”
哪是這么解釋的?“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哥?”他好錯愕,在他所認識的姑娘里,沒有一個不喜歡他英俊桀驚又威武的大哥,對她們而言,他就像個天神一樣。
“厚,我為——”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他一愣,才想追上,身后就傳來靜娜的怒叫聲,“你給我站住,你不是不喜歡大王,為什么跟他抱那么緊?”
看著沖過身邊的靜娜,再看跑得像后面有鬼在追的朱寧兒,他,傻了。
。
翌日一早,在皇宮外,幾名工人開始架起一個大大的擂臺,小豆豆還將朱寧兒昨晚寫了一整晚的“擂臺招親”幾面大旗子也讓人綁上去。
克圖則在皇宮門口侍衛(wèi)的通知下出宮詢問,這才從小豆豆口中得知靜娜吵了朱寧兒一整晚,所以,為了要讓她閉嘴,接近抓狂的朱寧兒就說了,為了證明自己對夏鷹半點興趣都沒有,擂臺賽在今日就開打,早早決定她的終身,免得被她的口水淹死!
接近中午時,擂臺己完成,許多繳交報名費的人也聞訊前來。
不久,一身蠻族麗服的朱寧兒便嬌俏的在小豆豆的陪同下,坐在一個像點兵臺的高臺上,她前面有一張長桌,桌上有文房四寶及好幾本的報名簿。
朱寧兒是很聰明的,每個報名的人她都給了一個號碼牌讓他們別在身上,在打擂臺時,就能從編好號碼的本子上找到該人的名字,劃上記號,免得打得沒完沒了。
看著愈聚愈多的人潮,一張奪人心魂的美麗臉蛋始終漾著甜美笑意,但一雙隱忍著不安的璀亮明眸卻不時的梭巡著死唐飛的身影。
她可沒打算真嫁人呢!那家伙要是聰明,就應(yīng)該跳出來,她早已為他備好號碼牌了,只要他打贏,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帶她離開突克,回到她可愛的中原。
不過,又等了好一會兒,靜娜也臭著臉來了,連那名有著兩面之緣的俊秀青年也來了,又過了一會兒,克圖出現(xiàn)了,而——
她柳眉微擰的看著站在他身前的夏鷹。怪了,他在火什么?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一雙黑眸竄著熊熊火焰,像要將她吞噬似的。
“王也來了!”
“大王也來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
“大王,有何指教嗎?”朱寧兒笑得雖甜,卻莫名的膽戰(zhàn)心驚。
“果真是驚奇!”夏鷹繃著一張俊顏,看了身后人一眼,克圖立即明白的點點頭,差人拿了椅子移到她身邊,讓他坐下。
她一臉錯愕,“呃——”
他一挑濃眉,“我坐這里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哪敢有,瞧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暗潮洶涌,很嚇人好不好。
但夏鷹的目光已經(jīng)移到那滿坑滿谷、身上都掛了號碼牌的朱寧兒準夫婿候選人,仔細一看,還真的似乎只要是男的就全報名了!
無論是告老還鄉(xiāng)的老武將、已有十多名妻妾的花心王爺,還是務(wù)農(nóng)的莊稼漢,各行各業(yè)都有,這些男人有的高壯如牛、有的又矮瘦如侏儒,而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曾經(jīng)被朱寧兒整得七葷八素的精銳騎兵隊,竟也有半數(shù)以上掛著號碼牌!
夏鷹愈看火氣愈大,氣身旁女人的腦袋莫非裝的是豆腐,也氣這些男人,自己有幾兩重也不清楚?!
“不是該打擂臺了?”他繃著聲音提醒——不,該說是命令開始,他要那些自不量力的人直接上臺去稱稱斤兩!
“呃——好!鼻扑粡埬橁幊晾溆玻胚t遲不敢喊開始的。
“等等,我也想繳報名費!
一個高大身影突然飛掠而至,一名中年人聲如洪鐘的在臺上站定,而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張被捏得發(fā)皺的紙張,但朱寧兒一眼就看出是她寫的傳單。
她也注意到夏鷹一看到這個中年人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不悅的表情。
中年男子拿了五十兩放在她桌子上,“最美麗的女人,應(yīng)當屬于我這個最勇猛的兒子,而我也剛好清楚我兒子過于狂傲,顯然不屑加入競逐行列,所以我?guī)退蛲P(guān)。”
兒、兒子?!朱寧兒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名外貌看來不過四旬上下的俊逸男子,認真說來,他跟夏鷹的相貌不盡相同,那他的外貌該是承襲母親多一些……
夏鷹沒說什么,一雙冷漠寡絕的黑眸卻透著無言的不滿。
魯智走到兒子的身邊,“打擂臺嘛,代表的就是最強的男人才有資格擁有這個美麗的漢族姑娘,”他邊說邊向朱寧兒眨眨眼,這個動作令夏鷹的臉色頓時轉(zhuǎn)為陰沉,“父親——”
“你知道我一向好面子、愛美人,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請退開!”君與民爭妻妾,像話嗎?!雖然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但他愈形憤怒的神情也已表明。
“瞧,驕傲的自尊,”魯智無所謂的一笑,“這樣的天仙美人是可遇不可求,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你錯過!
“呃——等等,對不起,那個報名早就截止了!”朱寧兒可回神了。
開玩笑,若真的讓他替夏鷹報了名,那還比什么?!
一個天可汗,輸了多沒面子,所以,夏鷹非贏不可,那她不成了他的女人了?天啊,光用想的,她就頭皮發(fā)麻。
“小姑娘,你寫的單子上可沒寫上截止日!
聞言,她不禁語塞,這笑咪咪的死老頭根本是故意跟她唱反調(diào)!那就——
她直接看向夏鷹,“但他本人沒意愿啊,這種事不可以勉強的!
聞言,那雙陰鷙的黑眸涌起了澎湃洶涌的怒濤。
她一開始就將他撤除在外,現(xiàn)在更是表現(xiàn)出不愿讓他加入競爭的意味,難道他真的不配擁有她?!他的條件難道會輸臺下那些男人?!
不好了!朱寧兒瞧他那雙黑眸從暗潮洶涌逐漸轉(zhuǎn)為冷硬,她的一顆心竟糾結(jié)成一團,危險了——
“我有意愿!
她慢半拍——不,是多此一舉的搗住耳朵,像掩耳盜鈴的假裝沒聽見,但——
“這就對了,最美麗的女人原本就該屬于最勇猛的可汗!”魯智鼓掌叫好。
而從這個風流倜儻的前任可汗出現(xiàn)后,現(xiàn)場就一片靜悄悄的百姓們,也終于有點兒反應(yīng)了!
是啊,瞧瞧臺上的兩人,可汗高大英俊,神仙姑娘美麗纖細,看來就是一對神仙儷人,再低頭瞧瞧自個兒,比得上王嗎?!
何況,可汗又是全國第一勇士,跟他打是不自量力,要跟大王搶女人,他們又是什么身份?
下一刻,開始有人鼓掌,接著掌聲愈來愈大,每個人的臉上也露出笑容,那是贊同的笑容。
盡管掌聲如雷,朱寧兒的雙肩卻垮下,俏臉成了苦瓜臉,更甭提那雙想哭的眼睛,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橫行霸道十多年,此刻才明白!
死唐飛,死——
她淚眼倏地一亮,看到一張熟悉的國字臉就藏在人群之中,她猛跟他使眼色,要他上啊,他的武功不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唐飛只瞄了瞄周邊亢奮的人群,好像一副他要是站出來,就會被口水淹死的表情,接著,在她求救的目光下,竟然轉(zhuǎn)身隱沒在人群中!
天啊,她想破口大罵,她想昏過去,她想重來一次行不行?這下子,還玩什么呢!
的確玩不下去了,一場熱鬧非凡的擂臺賽居然連一場爭斗也沒有就和平落幕,而在夏鷹的“德政”下,朱寧兒還花了好幾個時辰將眾人的報名費全數(shù)吐回,錢歸原主,而她則口袋空空,白忙一場。
不!不對,她很白癡的把自己送進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