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兒。”鐘離也嘆了口氣,伸手想要拉她一把,卻被她發狠撥開。
“發生什么事了?”她橫眼瞪去。
“……哪有什么事?”
“要是沒發生什么事,你的轉變不會這么大!”昨天還把她抱在懷里,惡心的三字箴言再三播送的人,今天突然告訴她,他不愛她了,誰信“說,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有事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處理!”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好比工作出問題,他不想拖累她,也或許是閃電結婚之后,他的家人對她不滿意,對他施加壓力,又或許……
“處理第三者?”鐘離也似笑非笑地道。
噢~該死、該死、該死!李淑兒沒有力氣了,她像是缺水的魚,離開水面,注定得死!
“就這樣!
“就這樣”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著,淚水一憋再憋!拔鍌月的感情,就一句就這樣?鐘離也,你在耍我?你在玩我?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這么甜蜜得教人生妒的感情,竟會生得出第三者
鐘離也斂眼,許久,說:“這房子是登記你名下的,所以歸你,還有……”
“你他×的鐘離也!誰在跟你討論這種問題!”她管這房子是誰的,管兩人之間的財產該如何分,她只想知道他的心怎能轉變得如此之快!“你昨天明明還說愛我的!”
不是她執迷不悟,而是前后差距太大,她沒有辦法相信如此深愛她的一個男人,說、變、就、變!
“心虛嘍!彼Φ闷てさ。
“心虛?”她拿起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朝他丟去!澳銓ξ艺f了將近五個月的愛,全都是心虛”
閃過煙灰缸和抱枕,鐘離也快速退到門邊!拔抑荒苷f抱歉,盡其所能地彌補你!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也不需要你的彌補,我只要……”繼續愛我。這么卑微的話,她說不出口,她死也說不出口!“你給我去死!死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
鐘離也高大的身形震了下,俊美無儔的臉明顯僵了,而后低低笑開!霸僬f吧~保重!
門關上的瞬間,李淑兒拔腿沖向門邊,很想打開門,求他別走,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因為他說,他已經不愛她了……
*
那個已經不愛她的男人,當年把話說得決絕沒有挽回余地的男人,相隔三年再也沒見過的男人,為什么今天卻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眼前?
“看傻眼了,淑兒!辩婋x也笑得皮皮的,和當年離開得義無反顧的清冷成強烈反比。
李淑兒回神,深呼吸一口,勾唇笑得很冷!澳銥槭裁磿谶@里?”
“這是我家啊!被氐美硭斎,秀著當年沒交還的鑰匙。
“我聽你在放屁!”她毫不客氣地脫掉了鞋,踏上玄關,站在他的面前,抬眼與他對視。“敢情你是得了癡呆癥,忘記我們已經離婚,你充其量也只能說是我的前夫,而這里是──我家!”
鐘離也壓根沒被她的火氣嚇到,依舊笑得很皮!澳慵揖褪俏壹!
李淑兒唇角微微掀動,狀似抽筋,閉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吸進胸臆的空氣漸緩了怒氣,正準備很君子地將他掃地出門,豈料張眼的瞬間,他竟已經來到眼前,而且──
唇,貼覆,溫蕩著柔情,只是輕輕地掠過,便教她渾身驚栗不休,那是一種熟悉的氣味,沒有縫隙的契合,仿佛這四片唇打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地嵌合。
兩人的唇有若互相吸引的兩極磁鐵,隨著強度加重了摩挲,在她無預警之下,他放肆地撬開了她的唇,恍如撬開了她多年封印的悲傷,堂而皇之地柔糾密纏,狂吻強吮,吻進她的世界,她的生命。
直到一雙不安于室的手悄悄地從背后挪移至她的腿,精準無比地貼觸她敏感的小腹,她才猛然回神,用力將他推開。
“你在干么啊”啊啊,她為什么反應慢半拍?
“你不是要我吻你嗎?你一臉期待的說~”他一臉委屈,然后納悶的表示,“我吻了!”
嗄嗄嗄?她一臉期待?去他個一臉期待!“你眼睛瞎了,我殺你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期待!”
“想殺我?”他故做訝異,旋即像是想通什么,換上一張任君蹂躪的嘴臉!白撸椒坷锶。”
李淑兒意會他的惡意曲解,氣得快要腦充血!癋u×k you!”
“Come on me!”他攤開雙臂,期待萬分。
她氣到發抖,抽搐、抓狂!“鐘離也,給我滾出去!”
“不行!睉醒笱蟮,像只沒有殺傷力的狼。
“你說什么蠢話?”李淑兒發現自己快被逼瘋了。“這是我家,你要是不出去的話,我報警處理!”
告他強制入侵,告他擅闖民宅……可以告他的玩意兒多得很!
“你忍心要我去住飯店?”他走回沙發,長手長腳地窩在那里裝可憐。
“關我屁事啊?”靠,當初一副準備跟她恩斷義絕的家伙到底是誰?她能夠有目前這么好的修為,沒有立即將他掃地出門,他應該要偷笑了。
“你不會舍不得我?”抿抿嘴,眨動著如扇長睫,幽邃的黑眸瞇起,俊美的五官被他糟蹋得很徹底。
很好笑,她應該笑,以前都會笑,但現在的她,笑不出來。
深呼吸一口,她告訴自己不能狼狽,不能在他面前出現任何慌亂。再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要讓他知道,就算沒有他,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對的,沒錯,就是這樣。
停止呼吸,她閃動著右手。
很多事情,不需要多說的。她等著他識趣離去。
鐘離也看了一眼!班拧磥砟銢]受到太多的苦,一樣細皮嫩肉得教人想要咬上一口!
“誰要你看我的手!”揮得她手都酸了,他到底看見了沒有?“上頭的鉆戒,你瞧見了沒有?”
“嗯~大概一點五克拉吧,等級不差,但造型太老,況且近來流行彩鉆,太純白的鉆顯得沒特色。”他簡單地說出看法,有如專業的評語。
“誰要你講評的”噢,真是圣人也抓狂!“我訂婚了!”
“……原來現在還有人會戴訂婚戒?”他有點恍然大悟地輕呀一聲,語氣一轉,可有點埋怨了!爱敵跷覀冇喕闀r,你怎么沒有戴?”
差別待遇喔~
李淑兒發現自己快要得過度換氧癥了!拔覀儺敵醺揪蜎]訂婚!想必你是跟我以外的人訂婚的,是吧!”她咬牙咬得下巴好酸,嚴重懷疑自己下顎極度嵌合得快要發炎。
“喔……對厚~”他呵呵笑著,表情很純真很無邪,目光很縹緲很遙遠!拔也铧c忘了,我們當時愛得太瘋狂,立即陷入狂戀,然后……”
“我沒興趣跟你討論那些沒意義的往事,現在可以麻煩你出去了嗎?”不客氣的打斷他,她立即下逐客令,不屑的表情像是在驅趕一只流浪狗。
鐘離也倒也不氣,依舊咧嘴笑著!爱敵酰矣行〇|西沒整理,沒帶走!
“所以?”
“方便現在嗎?”央求的語氣又輕又軟,慵懶的黑眸狀似漫不經心,但卻又專注地攫住她每個神情。
“你多久可以搞定?”她雙手環胸,一臉不耐。
可惡,居然是回來打包的……噢,她又在想什么?
“可能需要個三五天吧!彼毑康嗨阒。
“三五天?”聲音拔尖。
“大概吧!
“我把東西郵寄給你!闭l有本事等他三五天?
“呃,我才剛回臺灣,可能沒辦法給你住址郵寄。”
“無所謂,我寄回你美國老家!弊≈匪記得。
“……真的不愿意借我住個幾天?”
“不!”非常的堅定而沒半點通融的余地。
當年他可以走得決絕,現在,她可以趕得更無情。
是他逼她的。
“這么怕我?”他揚起眉,嘆口氣。
“嗄?”怕?他現在是在說啥?
“你很怕跟我單獨相處吧。”他勾唇,笑得慵邪惑魂,清俊的臉上散發著令人忍不住想伏首稱臣的豐采。
李淑兒有幾秒鐘的閃神,但立即回神,很用力地說:“我怕?哈!你在說笑話!蹦鞘清e覺,那是幻覺!
被他傷到那種地步,她要是還不死心,可真是天誅地滅了!
當年他離開后,她曾經撇開自尊,很不要臉地飛到他美國的老家找他,在他家門前駐守,飛雪降霜都阻止不了她的思念,于是她傻傻等候,就是為了再追問一次離婚的主因,豈料等到最后,是一個長相非常標致的女孩以無情話語趕她走。
那個女孩聲稱是他的未婚妻,瞬間,她的心碎裂得無法縫補,胸臆間空空蕩蕩地再也盛裝不了任何情緒。
愛戀得太癡狂,以至于蒙蔽了她的眼,兩人不顧一切地到法院公證結婚,就連婚紗沒來得及補穿,就已經宣告結束的婚姻,簡直像是一出鬧劇,而她始終不愿意承認自己是那出鬧劇里頭的甘草人物。
“既然不怕我,讓我借住個幾天,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跟怕不怕沒關系。”不要以為用激將法就可以對付她,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好騙的李淑兒。
“唉,就是怕嘛。”語氣淺淡,像是輕嘆,但目光卻是很挑釁。
“誰怕啊?”靠~他真有氣死圣人的該死能力。
“既然不是怕?那么,是怕舊情復燃?”他一臉正經地猜測著。
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要住就住下吧,不用再激將我,我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就改變想法!答應你住下,是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你,你不需要自以為是地認為你還能再撼動我什么!”
鐘離也濃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但是,我必須先跟你約法三章。”丑話說在先,免得日后爭議。
他低低地笑開了。“放心吧,不會妨礙你太多的,不用防我像防賊一樣!
“你比賊還可惡!”偷了她的真心!
“為什么?”一臉無辜。
“因為……”還敢問?用力瞪著他!半S便你,但只要讓我發現你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我發誓,我會制裁你,用各種方法報復你!”
“好狠喔~”接收她殺人的目光,他快快點頭。“我發誓,我不會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但是歡迎你任何不軌的舉動!
“下輩子吧你!”還真以為她會一輩子癡情不斷?
別傻了!
李淑兒走進自己房門,重重甩上門,沒瞧見鐘離也柔沉的眸有多癡有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