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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當當的清脆聲傳來,讓暫時以茶代酒的尹于棠抬眼探去,便瞧見廂房門口有位天仙為他下凡而來。
丹禾長發梳冠,綴以金步搖,巴掌大的小臉粉雕玉琢,妖嬈勾魂,出塵絕艷,身穿金絲團繡的霞紗襦衫,腰系金帶,幾乎墜地,讓她走起路來份外小心,更顯得蓮步款移,搖曳生風。
“三爺!彼浾Z嬌喃,眸轉生波。
尹于棠像是教人點了周身大穴,動也不能動,只是呆呆地直瞅著她,剎那間,他像是傻了,聽不到聲音也說不出話。
“丹禾,三爺瞧傻了!绷锜熖袢岬男β曉谒砗鬁\淺響起。
“凌煙,我看起來像變了個人嗎?”她有點不安地問。
她從沒穿過這么暴露的衣裳,更別說臉上還化了個大濃妝,連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都覺得像換了張臉一樣。
“你不是說,不希望讓別人看出你是誰嗎?”凌煙笑瞇了貓眼。
“是啊,可是……”
丹禾不安地看向尹于棠,只見他還怔忡得說不出話。
“那是三爺看傻了!绷锜熌弥喤裂谛!叭隣斕蹛鄣ず,這是金陵城眾人皆知的事——”
“凌煙!”尹于棠及時回神打住她未竟的話,一臉困窘的低喃,“別說了!
“三爺害羞了。”她笑嘻嘻的說!昂昧,我不打擾你們。”
“凌煙。”見她要走,丹禾趕緊挽住她。
“嗯。”
“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多!
“不過是替你梳妝打扮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只是這些,謝謝你。”丹禾由衷致謝。
剛才趁著凌煙替她裝扮時,她倆閑聊了一些往事,才知道原來三爺一開始真與凌煙不熟,只是幫了凌煙的忙,讓她幸運的能在醉月樓賣笑不賣身。后來,還是自己提起凌煙之后,三爺才一會她的,兩人之間頂多有著紅粉知己的情誼,再多就沒有了。
一席話談下來,她才知道自己的誤會有多離譜。
凌煙溫婉勾笑,裊娜離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丹禾”
“三爺!被仡^,她羞澀地垂下眼。
尹于棠輕牽她的手,輕輕將她扯進懷里,將她看得仔細,真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就連那美眸橫目都化為了溫柔春水。
這樣的她,教他心蕩神馳,彷佛她上了妝,卻卸了下心底的偽裝,往?桃獾膬葦坷淠灰娏,展現在他面前的,全都是她難得傾露的真性情。
斂下纖濃長睫,丹禾不知為何竟感到羞怯。明明臉上頂著大濃妝,身上的襦衫也穿了好幾層,但總覺得在他面前,她渾身像是赤裸的,連心里藏起的深情都展露無遺。
面對他的欲言又止,她莫名感到慌張,心跳得好快,強烈得不知所措,甚至更甚于他倆的初夜。
不知道他要說什么……是夸她美嗎?
“丹禾……你穿這樣不冷嗎?”他逕自說著,“昨天你罩著面紗下樓,也讓所有武師得知有你這一號人物,這樣不就夠了?何必再特地濃妝艷抹,穿成這樣?”
她一頓。
“今兒個下了一整天的雨,我都覺得冷了,你這樣不冷嗎?”尹于棠滿腦子只想著不愿讓她踏出房外,不愿讓其他男人看見她的美麗。
然而,只見丹禾眉頭一揚,襟口一拉,露出里頭鮮紅色的抹胸,襯得她膚色更加雪嫩,酥胸若隱若現。
“……丹禾?”尹于棠倒抽了口氣,難以忍受她突來的攻勢,身體立即有了反應,雖然感覺自己很禽獸,但這是完全無法控制的突發狀況。
“三爺冷嗎?要不要丹禾溫暖三爺?”她眸色艷嬈,輕啟口時,便見那柔潤的唇瓣一閉一闔,襯著瑩亮編貝,熬是誘人。
“……你真以為我不敢?”他迎視她尋釁的眼光,喉頭緊縮。
老愛逗他,真以為他會一直像個毛頭小于,由著她逗得發窘?他要是不端出一點威嚴來,讓人撞見了,真會以為他是她養的面首!
“來啊。”她笑得美眸微瞇,挾勾帶誘的魅惑神態,讓她更顯魔性妖美。
只見尹于棠逼近她,唇輕貼上她,低喃,“我警告你,你現在只是扮花娘,可千萬別在外頭對人擺出這表情,免得我一時失控,你就沒了良人!
“為什么?”
“明知故問!彼滩蛔≥p咬她豐潤的唇。
丹禾笑瞇眼!澳阌忠蛉?”
“我很慶幸這些年我不在金陵,你也很少在外頭走動!狈駝t他要是聽見有人愛慕她一次,就得要開扁一次,很累人的。
“找出兇手之后,要是沒有三爺允許,我哪里都不去!
“那么,就待在這兒吧!彼蔽侵崮鄣拇桨!
“那怎么成?要是和你躲在這里,還有什么用?”她急忙將他推開。“至少得要在外頭亮相過一次,如此一來,兇手才會知道你身旁多了個形影不離的花娘,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雖說這個計劃不是挺好,但想要拿到證據,就得冒風險。
“丹禾,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纖美身形仿佛只要他一使勁,就能將她摟得粉碎。
這樣的她,居然說要保護他,他不禁覺得自己真的好窩囊。
“三爺,你知道我足以自保!边@些年,她一直勤練武,不讓武藝生疏,想自保絕對綽綽有余。
“話不是這么說,樓里的武師武功雖不算絕頂,也在一定程度之上,更何況要是兇手不只一人,你要怎么辦?”
她眨眨眼!澳銜Wo我吧,三爺?”
“要是我力有未逮?”
“我會留下線索,讓你循線找到我!
“找別人來代替你吧。”
“你以為我能忍受別的姑娘依偎在你懷里?”她撇了撇唇,想也不想地駁回他的建議,一把挽住他的手!白甙,該是時候到外頭晃晃了!
眼前正是華燈初上,夜生活的開始,人潮早已涌入醉月樓,似乎忘了這里曾出過命案,但也有可能是當時官府逮人的時間是早上,知情者不多,再加上宋元熙處理得當,沒漏出半點口風,才能讓醉月樓的營業沒受到影響。
走到外頭,自然得要往一樓的大廳而去。
就在丹禾挽著尹于棠踏下樓時,毫無意外的,她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只見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嫵媚之中又帶著矜貴氣質,讓不少上門的爺兒開始議論紛紛,纏繞在她身上的眼神也猶如揮之不去的蚊蚋,讓尹于棠掛在唇角的得意笑容開始變形。
“三爺,笑。”丹禾唇形不變吔囑咐。
要他笑,是因為他的笑容可以粉碎那些傳言,讓眾人以為他與命案無關,要不怎能笑得如此春風得意了?
“……丹禾,我的牙快咬碎了!
“怎么了?”
“……我可以揍人嗎?”
聞言,她不禁掩嘴低笑。
她是如此被他看重,呵護在掌心,如此強烈的獨占欲望,讓她感覺自己在他的心底是塊寶。
她該開心,但心卻沉著,忍不住擔憂要是他發現她的允諾不過是一場騙局,會如何看待她。
“……真是該死!币谔牟挥傻瞄]了閉眼。
丹禾笑著,看見迎面而來的是嚴風,隨即又是朝他一笑。
“你怎么會在這?不是回淮南了?”
“你以為我非得要回淮南才辦得了事嗎?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你說的事,我全都辦妥了。”嚴風說著,瞥了他身邊的人一眼便不滿地說!澳氵@是怎么著?今兒個帶了這么艷麗的姑娘在身邊,難道就不怕丹禾真不要你了?”他的目光只是輕掠過丹禾。對她沒太大興趣!斑,現在到底是怎么了?你跟她說了沒?”
“已經說了!币娝麤]將目光落在丹禾身上,尹于棠這才勾笑。
“回答呢?”
“就……一切盡在不言中!
嚴風瞧他笑得春風得意,朝他胸口一拍!坝浀没槎Y時可要請我坐大位,要不是我,你這木頭腦袋還想不通呢。真是的,天底下哪有兄妹同寢共浴的道理?更別說別人看她你就想打人,就連我看畫像你都吃味!”
“別、別說了。”尹于棠沒想到他竟隨口爆出這么多隱私,亦沒發現自己身旁的花娘正是丹禾,如此一來,等同在丹禾面前揭他的底,教他很不自在。
而丹禾濃纖長睫垂斂,即使心中泛起更加濃厚的甜,但另一股不安也益發揮之不去。
“只是,你倆既然好事已近,你怎會耗在花樓里?”原本他是來見凌煙的,沒料到倒是先遇見他。
“那是因為——”
“奴家寶兒,見過爺!钡ず躺锨耙徊剑裆匀舻母A烁I。
“寶兒?”嚴風垂眸一探,突地瞇起眼!霸趺催@花娘像極了——”
“夏杰,替嚴爺準備西二房!睘槊馑掖┑ず痰纳矸荩谔挠喙庹闷骋娤慕,便朝他招手。
在樓外的夏杰聞聲快步而來,不經意地看了丹禾一眼,隨即一愣。
“還愣在這里做什么?”
“是!彼S即領命而去。
尹于棠推了嚴風一把,要他先走,隨即握緊丹禾的手。“走吧,我可以上樓和嚴風談些正經事吧?再待在這里,我可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丹禾抿唇低笑,由著他牽著手,隨他上樓。
“待會,你先回房等我!
聽出他話中濃濃的獨占欲,她不禁笑吟吟地道:“一切都聽三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