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駱家老太太來了。”如詩走進書房向她稟報。
“老太太?”駱含瑄明顯訝異了一下,因為這可是她想都沒想過會上她家門的人。“除了她之外,同來的還有哪些人?”
“路二爺、駱大太太和駱家兩房的三位公子、兩位奶奶、兩位姑娘都來了!比缭娙鐚嵎A報,臉上表情顯得有些怪異與同情。
“他們這是要做什么?”駱含瑄頓時只覺一陣惱怒,這么大陣仗的全員出動,那個老虔婆又想搞出什么么蛾子來?
“說是來道歉的。”
“道什么歉,向誰道歉?都是我的長輩,我的兄姊、嫂子們,每一個身分都能壓我一頭,卻全員出動來向我道歉嗎?他們這擺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要陷我于不孝與不義!”駱含瑄怒不可遏的說,她真的是受夠駱家這些人了!袄罟芗以谀膬?讓他將那些人全部給我趕出去,我懶得見他們,一個都不見!”
如詩立即點頭,轉身去辦這件事。
駱含瑄坐在書桌前又氣了好一會兒,這才收住心思繼續工作,可是才過沒多久,如詩又去而復返。
“姑娘,駱家人不肯離開,還說姑娘若不出面的話,他們就要跪到大門口去,跪到姑娘出面見他們為止。李管家不知如何處理,只能讓奴婢前來請姑娘定奪!比缭娔樕y看的稟報道。
“真是欺人太甚!”駱含瑄真是快被氣瘋了,這些人當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竟然用這種方法威逼她?好,很好,太好了!
“如詩,你去告訴李管家,他們要跪就讓他們跪,等前來看熱鬧的人夠多后,就讓李管家將他們駱家買兇殺人,企圖陷害飯館的事說出來,再將駱家企圖霸占他人產業不成,由怨生恨等等丑事公諸于世,我倒要看看他們以后要怎么繼續在這朝陽城里生活下去!彼а狼旋X的說。
“姑娘,真要這么做嗎?駱二爺畢竟是您的親生父親。”如詩猶豫的問道,就怕姑娘因一時之氣做出將來會讓自己后悔莫及的決定。
“我拿他當父親,他有拿我當女兒嗎?竟然帶著一群人到這里來想當眾朝我這個女兒下跪,他這樣也算是我的父親嗎?”駱含瑄對這個父親已經從失望變成絕望了。
如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姑娘,只能選擇沉默。
“再給他們最后一次機會!瘪樅u忽又開口,面無表情的道:“你讓李管家直接告訴駱老太太他們下跪的后果,若是不在意,那就讓他們跪,順便警告他們再這樣想利用我和娘與駱家的關系,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咱們死纏爛打的話,連公子絕對會讓他們滾出朝陽城,讓駱家在朝陽城再無立足之地。”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告訴李管家。”如詩應聲領命而去。
駱含瑄被這事氣得也沒心情工作了,就這樣雙手環胸的坐在書房里等候結果。她倒要看看,那老虔婆是不是真的有膽子跟她杠上,寧愿毀了駱家在朝陽城的基業,也非要毀了她們母女倆不可。
這回時間花得長一些,如詩再度去而復返時,臉上表情并不見喜悅。
“姑娘,駱老太太說要見你。”她帶回最新發展。
“他們到底煩不煩。俊瘪樅u忍無可忍的大聲怒吼道。
“李管家已命人將他們趕到大門外了,但他們硬是站在外頭不走,咱們也拿他們沒辦法,已經有不少路人指指點點,圍站在一旁竊竊私語了。”如詩無奈道。
“你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會攤上這么一家寡廉鮮恥、給臉不要臉的家人?我還寧愿當個孤兒!”駱含瑄被氣到口不擇言了。
“姑娘,你這么說太太若知道了會傷心的。”如詩勸道。
駱含瑄渾身一僵,身上的怒氣慢慢地消散,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嘆了一聲,道:“我被那些人氣糊涂了!
“奴婢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比缭娬J真的表示,用她的理解來安撫姑娘。
攤上這樣的家人,姑娘真的好可憐,可是這件事終究還是得想辦法處理啊,不能放任不管,畢竟外頭看熱鬧的人這么多,姑娘若是一直置之不理、不出面,原本沒錯的姑娘也會變成有錯。
“姑娘,要不要奴婢先去讓李管家將人請進大門內,姑娘再慢慢考慮要不要去見他們?”如詩小心翼翼的建議。
“不用,既然最后一次機會都給他們了,他們不當一回事,那就承擔后果吧!瘪樅u冷漠的說完,徑自往門外走去。
如詩楞了一下后趕緊跟上,心里想的是:駱家這下真的完了。
“門開了、門開了!
“快看,有人出來了!
“咦?走在最前面那個小姑娘會不會就是駱家那位五姑娘。块L得可真是標致!
“長得標致有什么用,心腸可是狠毒著呢,你難道沒看見她竟然連門都不讓駱家人進去嗎?站在那里的可是駱二爺,她的親生父親呢。還有,聽說駱老太太也來了,那可是她親祖母,聽說還病著呢。她是要有多狠的一顆心,才能做到將生病的親祖母拒于門外?”
“話可不能這么說,在我看來這其中必有內情!庇腥顺址磳σ庖。
“這話怎么說?”
“你們瞧,駱家來了多少人,連生著病的駱老太太都來了,就只為來見這么一個晚輩嗎?這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嘿,這件事我知道,聽說駱家大爺還被拘在縣衙大牢里,他們該不會是到這里來求情的吧?”
“駱家大爺被關在縣衙大牢里,他們不去縣衙求情,跑到這里來求什么情?”
“這你可就是有所不知了,把駱家大爺送進牢里的就是這家的管事,他同時也是那間豪華大飯館的管事。”
“我也曾聽說,駱家大爺就是在那間豪華大飯館里鬧事才會被送進牢房的。”
“真的假的?那這宅子的主人不就是那間豪華大飯館的主子了?咦,這不對啊,那駱家五姑娘怎會住在這里?她和宅子的主人是什么關系?該不會她就是宅子的主人吧?”
“這怎么可能呢?若是宅子是這駱五姑娘的,那不表示那間豪華大飯館也是駱五姑娘的?同樣姓駱,還是近親,駱大爺只是在飯館里鬧鬧事而已,又怎會被送進牢里?”
大家都很八卦,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說到正起勁時,突然有人說:“好了,別猜了,他們在說話了,快聽!”
眾人立馬住嘴,雙眼發亮的轉頭看去,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那頭,駱含瑄身旁站著李管家,身后立著如詩與彩袖兩個丫鬟及兩個婆子,六個人皆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街道另一邊的駱家人,兩方人馬都是沉默不語,直到駱二爺忍不住率先朝女兒走了過去。
“瑄兒,你可出來了!瘪樁斢行┯懞玫膶ε畠盒α诵,但一看到站在女兒身邊的李管家,便對女兒告狀道:“你可知這位李管家有多么的無禮,竟然——”
“爹,你是不是非要逼死女兒和娘你們才甘心?”駱含瑄冷不防的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駱二爺一陣呆滯后,立即又搖頭又搖手,手足無措的說:“瑄兒,爹不是、爹沒有……爹……”
“爹難道不知道女兒和娘如今是寄人籬下嗎?”駱含瑄目不轉睛的看著父親,“您領著這么大一群人到這兒來鬧事,難道不是要害女兒和娘沒臉繼續住在這里?爹就這么想見女兒和娘流落街頭、無家可歸是嗎?”
“瑄兒,爹沒有——”
“沒有一次又一次漠視女兒的請求?沒有不肯饒過我們母女倆嗎?”駱含瑄緩聲打斷父親的話,又道:“女兒都已經被駱家凈身趕出家門了,你們還不罷休,逼得娘不得不自請下堂和駱家脫離關系來保護女兒,結果你們卻依然不肯放過我們。”
林氏終于按捺不住,氣沖沖的沖上前來尖聲叫道:“究竟是誰不肯放過誰了?”
“伯母指的若是仍被關押在縣衙大牢里的大伯父,請問這與侄女何干?是侄女將大伯父送進大牢的,還是侄女指使大伯父變成惡霸去強搶強占他人財產的,而且那個他人還是侄女母女倆的恩人?”駱含瑄冷著臉說。
“你、你胡說八道,誰、誰去強搶強占他人財產了?”林氏因心虛而結巴。
“李管家就在這里,要他將那天在飯館里發生的事一一描述嗎?伯母若是擔心或懷疑李管家信口開河,侄女可以請人找其他目擊者來與李管家對質,一個目擊者不夠,就找五個,五個不夠就找十個或二十個也行!瘪樅u冷冷地看著她說。
林氏被逼得說不出話來,但駱含瑄卻不打算就此停住,決定將駱家人的無恥當眾一一揭露于世。
“當初大伯父在荊州犯事,身陷荊州府大牢本也與侄女無關,你們卻趁我爹不在,又不顧我娘反對,硬逼著要將我送給周家公子做那第十三房小妾好救大伯父。侄女始終想不通,大伯父又不是沒兒沒女,你們為何要逼駱家年紀最小的侄女為人妾室去救他?為何不叫姊姊們去?”
“你胡說八道,根本就沒這回事,不然你如今怎會好端端的站在這里?”林氏臉色難看的否認。
“侄女當初可是以死明志才逃過一劫,額頭上的傷疤若不能證明,那就請胡大夫來證明侄女那次是不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回。”駱含瑄冷笑,“這也就罷了,沒想到等侄女終于活過來,身子稍微好些,接著就被老太太以不孝之名凈身趕出駱家,你們這么做難道不是想要逼死我嗎?”
“你、是你自己離家出走的,沒人趕你!绷质侠^續否認。
“是啊,我一個十四歲、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不好好待在衣食無缺、有下人奴婢服侍的家里生活,自己選擇離家出走去過流落在外、餐風露宿、無家可歸的生活!瘪樅u嘲諷道。
“你這丫頭從小就倔強,祖母當初實在是被你的目無尊長與不服管教給氣極了,才會脫口說了句氣話,怎知你這丫頭就這么硬脾氣的離家出走了。”
小嘍啰陣亡,大Boss出場,駱老太太的聲音就這么突如其來的從馬車里響了起來,聲音宏亮,咬字清楚,顛倒黑白起來毫不費力,果然姜是老的辣!
“聽老太太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孫女就放心了,先前還擔心您病重呢!瘪樅u譏誚道:“若是孫女的遭遇皆是咎由自取,那么請問老太太,我娘在我離家短短幾天內,為何就被人虐待得差點活活餓死?難道這也是我娘咎由自?”
“二媳婦是生病才食不下咽,誰虐待誰、餓死誰了?”駱老太太的聲音中有些怒意。
“不管誰虐待誰,誰餓死誰,我們母女倆既已離開駱家就沒打算再仰仗或依靠駱家任何一分錢或一分力,可是你們竟然在誤以為那間飯館是我的之后,就想將它占為己有,這才有大伯父被捕入獄之事的發生,難道不是嗎?”
馬車內的駱老太太沒有應聲,只因為駱含瑄這一擊來得太快太突然了,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更讓她措手不及的,還在后頭——
沒等她回答,駱含瑄接著又說:“因貪欲害得你們的兒子、丈夫、爹被捕入牢中,你們不僅沒有悔意,反倒心生怨念,竟還買兇在飯館里下毒殺人,企圖陷害飯館,毀了飯館的生意,你們就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惡有惡報嗎?”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一片嘩然,簡直要被嚇呆了。原來前陣子有人吃了豪華大飯館的飯菜中毒之事竟有這樣的內幕,太令人難以置信,太駭人聽聞了!
“你住口!一派胡言!”駱老太太在大驚失色后立即定神,整容,掀開馬車門簾,露出冷靜的臉龐,轉頭向四周圍觀群眾說:“大家別聽這丫頭胡說八道,她只是太恨老婆子當初害她不得不離家出走,在外頭吃了好些苦,這才會在這里胡說八道,大家別聽她的!
“物證、人證皆還在李管家之手,官府對此事亦有備案,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老太太還要說是我在胡說八道嗎?”駱含瑄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駱老太太再也冷靜不了,表情猙獰的朝她咬牙怒吼道:“叫你住口!”
“我從沒想過要將這一切昭告于世,是你們一直不放過我們母女倆,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來打擾、威逼,迫害我們母女,不讓我們過安穩的日子,F在你們滿意了嗎?”
“我是你親祖母,那是你爹、你伯母、你哥哥、姊姊、嫂嫂們,全是你的至親,你這樣誣陷我們、害我們,不讓我們好過,你一定會有報應的!”駱老太太目光有如淬了毒的刀刃般狠厲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對她詛咒道。
“如果真有報應,老太太的現世報應該會來得比我的早,也會報應得比我早!瘪樅u不以為然的微笑道。
“你、你這個狠毒的丫頭!”
“好說,與老太太相比,還不及您的十分之一呢!
“你、你——”駱老太太怒極攻心,終于撐不住的被氣暈倒了。
朝陽獨秀駱含瑄,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