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賴家瑀一如過去的做好了一桌豐盛的早餐,看到崔鑫浩出現在餐桌前,她便拿了自己早已包好的早餐就要去上班。
“等等,吃完早餐才準走!彼苯幽米咚稚狭嘀脑绮头呕夭妥郎。
她詫異的看著他,“可是——”
“陪我吃早餐這么痛苦?”他揚眉問她。
當然不會。她連忙搖頭,坐下來,乖乖的用餐。先前不敢跟他同桌,自然是因為腦海里對他還存有太多無法釋懷的感情,但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沉淀,尤其是昨晚后,當她決定放下,努力學著將一切當成美好的回憶收藏,她心里已沒有太多感傷,反而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甜蜜,今天的晨光似乎也比以往更沒、更溫暖,或許著就是心境不同吧。
時間慢慢流逝,兩人并沒有交談,只是靜靜的用餐。
可當她吃到一半時,卻見崔鑫浩突然起身,她不解的看著他,再看了桌上的早餐,柳眉一皺。他還沒吃完呢。
“我回房間一下,你別走!
“喔,”她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不一會兒,他回來了,身上已換成一套黑色皮衣,英俊挺拔,在金色晨光下更顯陽剛魅力,她很沒用的心頭小鹿又開始亂撞,“你要出去?這么早?”她暗做了一個深呼吸,勉強平靜心情。
“吃你的!彼市缘膩G了這就話,拉開椅子坐下,繼續用餐。
她一臉的莫名其妙,一直到吃完早餐后,她把用過的餐具收到廚房,正要清洗,這才發現他也跟著自己走進來。
“走了!
她一愣,看著碗槽里的餐具,“可是我——”
“你以為每天我吃完這些東西都誰洗的?”
對喔,她怎么忘了這件事,她每天早上使用廚房時,洗碗槽里連支刀叉都沒有,肯定是鐘點傭人幫的忙。
但他沒給她時間多想,一手扣住她的手臂走到餐桌,拿走她放在旁邊的皮包,在走到玄關,丟了一頂安全帽給她。
她傻愣愣的被他一路拉著到屋外,直到坐上重機后座時,仍有些搞不清楚這是怎么回事。
“以后我載你去上班。”這句是直述句,意思是告知,而非商量。
她一怔,看著他回過頭來的俊臉,“呃,我可以搭公車。”
“不行!萬一有男人對你獻殷勤怎么辦?”
“沒有什么男人,我搭的第一班公車,除了年輕的學生外——”
“就這么決定!贝搛魏埔圆蝗蒉q駁的口氣下令,隨即轉過頭去,發動車子,往以敞開的大門而去。
她瞪著他寬厚的背影,搞不懂他此時的舉動所為何來?
“抱緊!”他低沉的聲音隨著清晨的涼風灌進她的耳朵。
“呃——好!辟嚰椰r連忙包住他的腰,只是可以嗎?她可以享受這短暫的幸福嗎?
可在崔鑫浩的計劃里,她可以享受的顯然不止于此。
陽光逐漸升起,原本寂靜的臺北也蘇醒過來,熙來攘往的人潮讓街道變得熱鬧。
當崔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前也三三兩兩的出現上班人潮時,崔鑫浩以重機載著賴家瑀出現的畫面可讓不少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但他沒有理會那些眼神,交代大樓警衛幫他注意一下車子后,隨即一路護送有些尷尬又不知所措的小女人搭乘電梯到她的工作室。
雖然時間還未到八點,但基本上崔氏集團的工作是采責任制,就連子公司澄風也是一樣,雖然有設定上、下班時間,但時間其實很彈性,員工可以去五樓附設的咖啡廳吃早餐跟下午茶,或是到釋壓室玩電玩,甚至是羽球、桌球、壁球、撞球等各式運動,所以此時辦公室已有不少人了。
由于賴家瑀是重金請回來的插畫師,她本人又太安靜,再加上她初來上班就跟總裁關在工作室密談,員工們對兩人的關系自然有諸多猜測,因此對于這名純凈美人,大家沒有機會也不敢跟她太靠近。
只是沒想到,就在大家還在揣測兩人關系時,總裁竟然就這么大大咧咧的護送她來上班?
崔鑫浩對那些跟他道早安的員工只是點個頭,就讓賴家瑀回到工作室去做事,自己則直接走到顧建堂的辦公室去。
“嘿,崔總裁,還真的是你,這么早來監工?”顧建堂笑容滿面的跟著走進辦公室,他才剛踏進辦公大樓,就有人通風報信,說他們英俊迷人的崔總裁一早就護送美人上班了。
“你載她來……你們昨晚一起度過的嗎?”他賊兮兮的以曖昧眼神瞅著他看。
崔鑫浩從他的辦公椅起身,黑眸一凜,“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等你上班嗎?”
“咦?”
“未免無聊的八卦在公司流竄,我要你給我注意,要是誰敢嚼舌根,就直接讓他回家吃自己!彼裘纪䥽樀呐呐乃募绨,“希望你不會是第一個!
耶!開玩笑,時機歹歹啊!只是——“等等!”
“你真的要成為第一炮?”
冷聲一起,顧建堂馬上嚇得搖搖頭,乖乖的回辦公桌前窩著。
在離去前,崔鑫浩還刻意走到工作室外,看著專心繪圖的小女人,她專注的神情真的很吸引人,更甭提那張脂粉未施的素凈臉龐有多么美麗——
美麗?他又蹙眉。若再加上昨晚的“體貼”、“舍不得”……一種危機意識迅速在腦海中出現。這樣漸漸被她吸引絕不是正常的事!他只是要替她的安全把關讓她平平安安的回到德國去,對!只是這樣,也只可以這樣!
他很快轉身離去,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變得很不好,陰沉的臉色讓看到他的人都連忙低頭快閃,詭異的氣氛頓時充滿在辦公室里,大家都不知道總裁是怎么了,怎么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賴家瑀發覺自己會不專心,尤其在越接近下班時間,當然,她沒想要準時下班,甚至想跟昨天做得一樣晚,那么崔鑫浩會不會來送宵夜?
正這么想著,她突然知道,今天確定是不會有宵夜了!
因為時間不過五點半,崔鑫號竟然已經出現在她的工作室門口,不管她的進度到哪里,也不理會工作室外還有一大群不敢明目張膽瞪著他們看的員工、甚至是問問他有什么貴干的好友兼下屬的顧建堂,他的黑眸只是定視在她身上,“下班!
“可是……”她看著桌上的混亂,連色筆都沒收,還有紙……
“下班!”帶著無限威脅的氣勢,他冷颼颼的低喝。
“哦,是!
不敢再遲疑,胡亂的收拾好桌面,賴家瑀拿起皮包就乖乖的跟著他走,越過目瞪口呆的顧建堂及那些頭垂的低低、眼睛卻歇歇往她瞟過來的員工們,離開辦公大樓。
“那家伙是不是哪根筋不對了?”這是顧建堂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釋。
崔鑫浩是哪根筋不對,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也或許是他根本拒絕去想答案。從早上離開辦公室后,他就回到家里,像個瘋子似的在泳池里來回奮游好幾圈,累到趴了才回房睡,但睡飽了,心情還是很差。
就連與他并肩而行的賴家瑀都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很緊繃,那張俊臉更是布滿陰霾,她真的不懂……
“你可以不必來接我下班的。”
“我媽要我好好照顧你,你昨晚自己也聽到了。”
因為是被逼來的,所以才心情不好?“可是你媽的話你哪時有聽過?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的……”她忍不住低聲嘟囔。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他神情陰慍的瞪著她。
賴家瑀尷尬一笑,直搖頭,“沒有!
待他坐上重機,她便很自動自發的坐上后座,還很乖的抱住他的腰。
她今天眼睛還挺亮的,知道少惹他為妙。崔鑫浩才臉色稍轉。
賴家瑀很識相,卻怎么也沒料到,這樣的接送竟然會成為他每日的例行公事。
只是又不是她逼他這么做的,他卻像是吃錯藥似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基于禮尚往來的的想法,她主動提議負責烹煮晚餐,因此準備早晚餐也成了她的例行公事。
如此看來應該是扯平了,怎知他還是老擺著一張臭臉,她想或許是因為她二度成為他人生的包袱,為了不想要他為難,也好讓他早點卸下這個責任,所以她決定繼續進行原本計劃,加快工作進度。
這天下班,她本想帶些彩筆跟紙張回家加班,但馬上被眼尖的他給扔回桌“砰”的一聲,整個人瑟縮了下,不懂他黑眸里流竄的怒火又是從何而來。
“你不是畫完就沒事了,之后的成品你也有復檢的責任,這么趕有什么用?”崔鑫浩臉色鐵青的吼了她,吼到辦公室人盡皆知,吼到顧建堂差點沒有連滾帶爬的沖進來英雄救美,但他吼完又是火冒三丈的扣著她的手臂走人。
他是吃錯藥了嗎?憂心忡忡的看著那緊繃而煩躁的側臉,不知道他到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