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心愛的男人,安朝云放棄回到過去的念頭,跟著他來到臺灣。
雖然雷予辰不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說的話,但至少他不發(fā)脾氣,甚至在她提到所謂的百年詛咒時,他也只是撇了撇嘴——就她所知,那是因為說的人是她,不然他早就大發(fā)雷霆了。
他給了她很大的自由,而她也終于見識到了他對研究的狂熱,他真的一忙起來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不過他也不能說沒有改變,至少原本被他列為禁地,不準(zhǔn)任何人進入的研究室,她能夠自由進出。
所以在他該吃飯的時候,她會準(zhǔn)時把食物準(zhǔn)備好,放在他的面前,雖然說照他專心的樣子,她實在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吃了什么。
而這一次,他進研究室足足七天,一直到今天傍晚才出現(xiàn),一臉疲累,但是她看得出來心情愉快,看樣子在經(jīng)過他這么多年的研究之后,他的夢想——可能讓他自由穿棱時空的機器,快要誕生了!
雷予辰隨便吃了點東西,倒頭便睡到現(xiàn)在,她的手輕揉的撥了下他額頭的黑發(fā),肯定他一定累翻了。
聽到門口的聲音,她起身去開門,“比爾先生,有什么事嗎?”
“不好意思。小姐,總裁來了,他想跟先生談話!
“現(xiàn)在?!”她有些驚訝,現(xiàn)在已經(jīng)午夜了。
“是!北葼栆惨桓睙o奈的樣子。
“可是他很累!彼岵坏媒行咽焖乃
“總裁的口吻很堅持,如果先生不下樓去,他就上來。他一點都不介意跟先生在臥室對談!
“這樣的話,我下樓去見他。”安朝云回頭看了雷予辰一眼,轉(zhuǎn)身想將門關(guān)上時,聽見他翻身咕噥的聲音——
安朝云吃了一驚,立刻回到床邊輕拍了拍他。
他有些迷糊的瞇起了眼,“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你父親來了。”
“現(xiàn)在?!”雷予辰睡眼惺忪的看著四周,“現(xiàn)在幾點了?”
“剛過十二點!
“這個時候他不陪著老婆,來這里做什么?”他扭動了下脖子,翻身下了床,隨意套了件睡袍。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你先睡吧!”他彎下腰,輕而愛憐的吻了下她的臉頰!拔液芸旎貋怼!
輕摟了她一下,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崩子璩奖砬閲(yán)肅的提醒在客廳里不停來回踱步的父親,“現(xiàn)在是凌晨十二點。”
雷康德停下腳步,看著兒子的眸光里有著沉重的情緒。
他的心不由得一震,“出了什么事嗎?是外曾祖父?!還是……媽?!”
“別胡說,他們都很好!”
雷予辰心頭一松。“那是怎么了?”他的口氣不善。
“把她送走!”雷康德重重嘆了口氣,沒有拐彎抹角,超載了當(dāng)?shù)恼f。
“什么?”他不解。
“那個女人,”雷康德的手直指著二樓,“安朝云,不要騙我也沒有跟著你回來,我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過去是一團謎,她現(xiàn)在那份多明尼加的護照是你替她辦的,生于何時、父母是誰,都是你替她設(shè)計,她根本沒有身份!
他早料到這些事情父親早晚會知道,所以他也沒有表現(xiàn)太過驚訝的樣子,“事情確實如你所說!彼柭柤纾暗悄怯衷趺礃?”
“什么叫做那又怎么樣?”雷康德十分不悅,“我已經(jīng)厭倦凡事都尊重你的決定,這次你得聽我的!她是個不祥的人。”
聞言,雷予辰面有慍色,“不祥的人?!你跑來臺灣三更半夜的就是來跟我說這種無聊事?”
“這一點都不無聊!崩卓档抡Z氣強硬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圓鐵盒,“認得這個嗎?”他不客氣的將盒子丟在桌上。
雷予辰瞄了一眼,認出這是安朝云在廣州時送給母親的道別禮物,“有什么問題嗎?”
“香味!崩卓档乱荒橁幱,“香膏的香味是繁花時節(jié)的前身!
“繁花時節(jié)前身?!什么意思?”
“兩百多年前,繁花時節(jié)的香味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只不過當(dāng)時只是單純的使用玫瑰與中國茉莉,一直到了你的外曾祖父接手集團之后,才陸陸續(xù)續(xù)的改良,增添各種天然香料,維持香氣。慧妮將這個香膏送給了他,他聞過之后很吃驚,他說這是屬于很久遠的香味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雷康德露出荒謬的神情,“你不懂嗎?這個香膏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包括蘭澤集團在內(nèi),這世上根本就不骨任何人生產(chǎn)了,且因為經(jīng)過二次世界大戰(zhàn),甚至連集團的展示廳里都不骨這個古董鐵盒,這是第一代的繁花時節(jié),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這表示這東西至少已經(jīng)超過兩百年!
兩百年……雷予辰的心一震,他抿起嘴,撇開頭,視線刻意回避父親的。
“你想到什么了嗎?”雷康德敏銳的察覺異狀。
“沒有!彼芸旎卮,擺起一副冷面孔。他不需要父親緊張兮兮的把事情弄得更復(fù)雜。他拿起圓鐵盒,把玩著,“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賺到了個古董!
雷康德瞪著他,“你別跟我裝傻,你很清楚這件事情很古怪,詭異得不對勁。”
雷予辰同意,但是又如何?!他的嘴角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所以說——安朝云真的沒有騙他?只是怎么可能?!這真是太神奇了,他竟然真的撿到一個兩百多歲前的“古人”,還與她相戀,甚至想相守一生。
“我不喜歡你臉上的表情!边@樣的義無反顧,使雷康德憂心,“孩子,別忘了詛咒!崩子璩缴裆蛔。
“荒謬!”他啐了一口,“沒有詛咒,只是意外。爸爸,這是我從聽了詛咒的傳言后你不停告訴我的,我也一直堅信這點,到現(xiàn)在仍是!
“我知道以前說過些什么!崩卓档掠昧⑹忠粨],語氣激動,“而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或許我若相信真有詛咒,你弟弟就不會死了!”
“人的死亡是上天決定,”雷予辰堅定的說:“它安排了恩在那個時候死亡,不是任何人的錯!
“不是這樣!那個女人真的會害死你!”
“爸爸!”億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你也認識朝云,她一個弱女子,怎么害我?”
“無數(shù)個歷史故事都告訴我們,最邪惡的壞蛋,往往就是美麗而且善變、脆弱的女人!
“媽也美麗、善變及脆弱,所以她也是邪惡的壞蛋嗎?”
“不要拿我愛的女人跟那個女人相比!”雷康德吼道,“安朝云的項鏈,那是多克家族的傳家之寶,你媽媽在見第一眼就覺得熟悉,因為她曾經(jīng)在歷代的祖先畫像中看過,我想你也應(yīng)該看過,你給我仔細的想想。”
雷予辰的身軀一僵,這么一說他的確想起在巴黎郊外,多克家有棟在十五世紀(jì)建造的古堡,里頭擺放了數(shù)百年來家族所珍藏的古董。
古堡里有座古老氣派的回旋梯從一樓盤旋上二樓,墻上掛著無數(shù)歷代祖先的畫像,從小他和弟弟最愛被外曾祖父牽著在一幅幅古老的畫像前,聽著屬于過去的遙遠回憶。
他想起自己曾在幾張畫像中看過這條項鏈,這也解釋了他初遇安朝云時,覺得項鏈眼熟,只不過這條項鏈在近代的幾幅祖先畫像中不再出現(xiàn)過。
他記得曾問過外曾祖父,但是當(dāng)時外曾祖父含糊帶過,似乎不想多談,之后他也忘了追問。
“因為這盒香膏,所以你外曾祖父不得不告訴我們,原來——那條項鏈從十六世紀(jì)起,便一直屬于多克家,直到十九世紀(jì),中國鴉片戰(zhàn)爭前,多克家的祖先,把這條項鏈送給多年來一直與多克家貿(mào)易往來的友人,這家人正好姓安!
雷予辰聽到這里,心不由得往下沉,原本散亂的拼圖在及中漸漸的清晰起來,朝云說過——安家是被友人陷害,友人在送往她家洋行的商船里夾帶鴉片,她所擁有的項鏈和香膏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友人所有——
“然后呢?”他皺眉問。
“然后安家卻因為夾帶鴉片想賺取黑心錢而被清朝趕盡殺絕,他們臨死前心有不甘,認為自己被多克家出買,所以才對多克家下了詛咒。這些年來,多克家的不幸都緣至于此,包括你弟弟的死,都是他們害的。”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感覺雙腿虛弱得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他重重的坐在沙發(fā)上。他的祖先害死了安朝云的家人?!這怎么可能——
“送走她!”雷康德把兒子受到打擊的神情看在眼里,語氣堅定的道:“不然我會派人處理她!
“我不準(zhǔn)你動她!”雷予辰憤怒的抬起頭。
“那你就送走她!崩卓档卵鄣讓懼鴪猿郑霸谖矣H自動手前送走她!你母親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不想讓她傷心難過,聽明白了嗎?”
對安朝云的感情沖擊著他的身體,令他悸動。
“不可能!”他搖頭,“我不可能跟她分開!
越和她相處,他越來越迷戀她、需要她,她是這個世上唯一相信他的瘋狂的人,她全心全意愛她,不論他是蘭澤集團的繼承人,或是一無所有,無論他變得如何,她對他怕感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如果他放開她,他才愚不可及。
“予辰,你在逼我——”
“你也在逼我!崩子璩酱驍喔赣H的話,站起身,“我愛她!就算她會害死我,我也愛她!”
“如果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看你們?nèi)绾握f愛?”
雷予辰沉默了,不可否認,因為有家族財力的支撐,所以他可以有更大的空間,從不需要擔(dān)心金錢的來源,這幾年他的發(fā)明確實為他帶來不少財富,但還不足以支持他制作一臺穿梭時空的機器,偏偏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成功這么近。
“你只能跟我妥協(xié)。”雷康德堅定的說:“安家人因為一個貪字所以家破人亡還怪罪多克家,導(dǎo)致多克家這兩百年的不幸,我不能允許你跟這個女人扯上關(guān)系!
“你說謊,事情才不是像你說的這樣!”安朝云心情激動的從樓梯上匆匆跑下來。
“你小心點!”雷予辰見狀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她卻推開他的手,直視著雷康德,“我們沒有走私鴉片,鴉片是多克家夾帶在商船的貨品里頭,是多克家害死我爹和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