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覓沒有收到那家西餐廳的錄用通知,也沒再見過那個追她出來的男人。
不過她并不在意,因為她已經得到了“Reve書吧”的工作,書吧的老板娘叫葉景心,是個很開朗熱情的女人,而且和夏承斌也有些交情,對她十分照顧。
工作不久之后,她又接到了宜尚女子大學的錄取通知,與通知一起來的,是一整套的教材,夏承斌說因為她有留學經驗,成績也優秀,所以學校給她獎學金和免費教材。
藍覓高興得幾乎要跳了起來,“那住宿免費嗎?”
夏承斌立刻道:“不,學校宿舍沒空缺!蹦氵是安心住在我這吧!
藍覓有些小失望,但還是很開心。
她是個很容易就滿足和感激的人,對于夏承斌不求回報的付出,她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于是便在公寓里擔任起了傭人二號的角色,和張嫂學習做飯、做家事。
拿了第一筆薪資之后,還先給夏承斌買了一件小禮物,那是個袖珍手槍形狀的打火機,比較老套的式樣,不過藍覓還是覺得和夏承斌好配。
阿承哥是個刑警,他拿真槍的樣子一定也很帥吧?
藍覓小心翼翼的把打火機放回到盒子里,然后用手指又摸了摸它,一面摸一面咬唇笑,腦子里面想的卻是夏承斌握槍時的帥氣模樣。
她把盒子扣上,放回到抽屜里,幾秒鐘卻又拉開看了一眼,然后再關上,如此反反覆覆幾次之后,藍覓終于不再看了,轉而撲倒在床上,抱起自己的熊玩偶滾來滾去,“你說阿承哥會喜歡我的禮物嗎?他要是不喜歡怎么辦?我沒看過他抽煙,買打火機可以嗎?他手指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所以應該還是抽的哦?”
“我不喜歡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帶著些許笑意。
“咕咚”一聲,藍覓抱著熊玩偶滾到了地上。
“小心!毕某斜筅s緊湊過去,將摔在地上的她整個抱了起來,“摔到哪了沒?”
“沒、沒有……”藍覓蜷著身子,怯怯的看他,“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在你把熊抱起來時!毕某斜蟾┮曋,眼里盡是寵溺的笑,“看你沒有關門,就進來看看,剛剛在咕噥什么?”
藍覓不是沒有被夏承斌抱過,但這一次感覺卻好奇怪,他的胸膛像是滾燙的火爐一般,燒得她臉頰發熱,“沒有什么啦,阿承哥你怎么能偷聽我和熊玩偶說話……放、放我下來。”說著就掙扎了一下,試圖從他懷中掙脫。
在她的掙扎下,夏承斌紋絲未動,倒是她自己的衣服都皺了,睡衣扣子也解開了幾顆,露出胸口曖昧的陰影,藍覓沒有察覺,夏承斌倒是呼吸一緊,他收攏了雙臂,寬厚的大手之上捧著的正是她柔軟的翹臀。
夏承斌的目光從下向上,落到她的臉上,問:“幫我買禮物了?”
藍覓老實了下來,“你聽見啦?”她還想給他一個驚喜呢!現在變得好沒趣哦。
夏承斌拍了拍她的屁股,“在哪?我要看!
藍覓伸直了小腿指了指,滿臉無趣,“就在那個抽屜里!
夏承斌看了一眼,抱著她走到書桌前,一手抱著她,一手拉開了抽屜,將包裝精致的絲絨盒子拿了出來。
看他打開禮物,藍覓有些緊張,也忘記要從他懷里下來了,只是緊張兮兮的觀察著夏承斌的側臉,在他將打火機拿出來之后小聲說:“我的薪資只夠買這個了,不是很高級,不過我覺得蠻好看的……你喜歡嗎?”
夏承斌把打火機拿出來,直接放進了口袋。
他將藍覓放到床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來,笑說:“我很喜歡,謝謝你。”
藍覓的臉又紅起來,忍著笑說:“真的喜歡嗎?”
夏承斌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嗯,喜歡。”她的皮膚柔滑軟嫩,讓人摸起來就不想停手,夏承斌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大手輕輕下移,撫上她的脖子。
兩人目光相撞,一個深沉內斂、一個水潤透亮,藍覓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轉而變為了一種迷茫,她癡癡的看著夏承斌,唇瓣無意識的張了張。
夏承斌手指收緊,將她拉近,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曖昧至極,夏承斌大手一劃,手掌撫上她微尖的下巴,當兩人近得幾乎鼻息糾纏的時候,他清晰的聽到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這肯定不是自己的。
夏承斌微微抬眸,看見藍覓微紅的小臉和水潤的眸子,無辜又無害的模樣令她像一頭任人宰割的小鹿,夏承斌一怔,頓了幾秒后霍然站起身來,他突然的動作令藍覓猛地回神,然后一臉驚慌的抬頭看著他。
夏承斌心里五味雜陳,但依舊是面不改色,露出個笑容來,“很晚了,快睡吧,明天還要去書吧工作。”
說完又很“慈愛”的拍了拍她的頭。
“慈愛”的囑咐完之后,夏承斌從容的離開了她的房間,不過在關上門之后,他從容的面具就裂開了。
好險!他差一點就把持不住了。
夏承斌想,必須要搬出去一段時間了,這樣和藍覓朝夕相處,他真怕自己會有一天釀下大錯,藍覓不是他可以碰的人,他不能碰,即便自己都要憋死了也不能碰!夏承斌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
門的那一邊,藍覓終于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她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按了按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似乎還沒有理解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也無法理解自己的心為什么跳得這么厲害。
藍覓已經二十歲了,她不是小孩,也不是傻瓜,她知道在不知不覺之中,自己對于夏承斌那種敬仰、崇拜的感情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至于變成了什么樣,她還不清楚。
藍覓仰面躺下去,看著天花板開始發呆。
接下來的幾天,直到藍覓正式開學,夏承斌都沒有再出現過。
張嫂說老板出差了,藍覓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每天忙著上學、上班、學做飯,雖然學校離公寓有段距離,但好在有車接送,所以藍覓每天回家也不覺得辛苦,而Reve書吧的工作也是兼職性質的,葉景心給把她的班都排在了學校沒課的時候。
她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在俄國的時候。
上學、打工,可那時候明明覺得很充實啊,為什么最近卻覺得空虛?
藍覓離開了房間,光著腳踩在地毯上,在走廊上逛來逛去,慢悠悠的逛到夏承斌的房間時,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背著手轉悠了幾圈,確定四下無人之后,她轉動了門把,然后將門打開一條縫,探頭進去看了看,看了一眼之后,藍覓忍不住嘴巴張成了O型,阿承哥的房間居然這么……臟亂!她真沒法想像,看起來溫柔帥氣的阿承哥還有這么一面。
平時除了張嫂,沒人可以隨便進出他的房間,而張嫂除了掃地也什么都不能動。
而獲此殊榮的張嫂還是個悶葫蘆,對他房間里的情況只字不提,今天藍覓終于知道這是為什么了。
夏承斌在書房工作,所以房間里沒有書桌、書柜,只有一個衣柜、一張床、兩個床頭柜和一個五斗櫥,床對面的墻上有臺液晶電視,連著一堆亂糟糟的線,都露在外面,房間里內置了浴室和陽臺,陽臺上擺了圓桌和鏤花小椅子,這一切都只是基本設施而已。
大床上散落了襯衫和領帶,床尾凳上居然還有一雙皮鞋,圓桌上擺著幾本雜志,和一個還剩有檸檬片的玻璃杯,藍覓湊過去看了看,暗想,阿承哥出差的日子,張嫂可是很偷懶哦。
她忍不住挽起了袖子,去樓下洗衣房里拿來衣籃,然后將他的襯衫、領帶都收起來,又鋪平了大床、迭好了雜志、刷了杯子。
收拾好以后,藍覓抱著衣籃下樓洗衣服。
將衣服一件一件的扔進洗衣機的時候,藍覓突然發現其中一件上頭的可疑污漬,她仔細看了一會兒,又用鼻子嗅了嗅,最終確定這是血跡,藍覓嚇得將襯衫扔掉,不過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阿承哥是刑警,衣服上有血也正常,只不過為什么會是這么正規的白襯衫?
刑警執行任務還要穿襯衫的嗎?藍覓沒想通,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
與此同時,“臟亂”的夏承斌正在禍害另一間屋子。
本應該“出差”的夏承斌此刻正在信義路上的公寓里面喝檸檬水,他一手捏著杯子,一手夾著一根煙,然后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煙頭,時不時的喝一口檸檬水,然后繼續看著煙頭發呆,不過今天他有些煩躁,所以點燃第二根煙的時候他開始抽。
他離開了公寓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這并不代表他對藍覓現在的生活一無所知。
他喉結緩緩滾動,然后吐出一口煙來。
接著夏承斌放下杯子,伸手拿起眼前的那張照片,照片里,是藍覓和一個年輕男人。
那個男人是宜尚女子大學的校醫,姓吳,叫什么并不重要。
夏承斌千算萬算,卻忽略了女子大學里還有一個男性吳校醫,在這種雄性稀缺的環境中,年輕有為的吳校醫很受女生的歡迎,而在眾女生之中,他只對剛入學的藍覓青眼有加,對于這種“青眼”,夏承斌只想送給他一個白眼,真是的,敢覬覦他的小藍覓?他媽的活膩了是不是!繼西餐廳某服務生事件之后,夏承斌的嫉妒值以直線上升。
一看到藍覓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他的溫柔面具就掛不住了。
在看見這張照片之后,什么不配站在她身邊、什么不能占有她都被夏承斌拋到了九霄云外,他不能占有藍覓,那么別人也不可以!就算以后要把藍覓交給另外一個男人,也要經過他的精挑細選,某服務生、吳校醫之流都得滾蛋去!
于是夏承斌又出手了,在他回到公寓之前,吳校醫提交了辭職信,但除掉了一個吳校醫,卻又有更多不要命的吳校醫站起來。
以藍覓的條件,長得漂亮、身材姣好、性格單純,簡直符合男人心中所有的擇偶標準。
但令夏承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先冒出來搗亂的,竟是他的朋友們,在這最大的麻煩上演之前,夏承斌回公寓的當天先遇到了一個“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