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詛咒少爺我去死?”臉黑了一半的沐昊然聲冷如霜,凍得人手腳都要發涼了。
“我……”呃,她有嗎?
翠花實在不曉得她哪一句說岔了,想了又想,一顆圓瓜腦袋快抓破了,還一頭霧水。
“夠了夠了,翠花,你已經非常努力了,六個靈竅通了,只剩一竅不通無所謂,當丫頭不需要太聰慧,只要忠心!
杜云錦憋笑道,用冷面笑匠來形容這丫頭當之無愧,更好笑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很好笑。
“少奶奶……”一看到杜云錦來了,翠花就安心了。
“好,你先下去吧,大少爺輸你的賭金找趙春取,就說我吩咐的!惫馑纱嗄欠屗α死习胩斓脑,就值得賭金翻倍。
“好,謝少奶奶賞賜!蹦勉y子、拿銀子了……
咧開嘴的翠花笑得歡喜,一心要去領賭金,她在門口和仰月、銜云等人錯身而過,很高興地想和她們分享又賺到銀子的喜悅,誰知道她們一看到她,竟然是撇開頭,然后肩頭一抖一抖地上下抖動,還捂住嘴巴發出嗚嗚聲。
難道真有人死了?
那口薄棺里到底躺的人是誰呀?她是不是該去偷瞄一眼,若是熟人順便祭拜一下,免得人家說她不夠交情。
一直到多日以后,翠花還在想著薄棺置于何處,為什么她找了好多天都找不到,是誰偷用了?
“聽說是你們夫妻倆救了在下?”一想到被救的“方式”,天仙般姿容的俊公子眼角一抽。
“貴姓?”沐昊然單刀直入,不跟他客套。
他一怔,笑意斂起,“東方!
東方?皇族大姓!安唤橐獍衙忠餐嘎栋!”
“浩云!彼麧M臉笑如芙蓉,開得妖艷。
“妖九子?”沐昊然黑眸驟地轉為銳利,他一派淡定,其余幾個丫鬟則是暗驚在心,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待著。
至于杜云錦,她畢竟不是“本朝人”,生于現代的她對于皇家只覺得尊貴高不可及,卻不如古代人對于皇族的敬畏,此時只是神色泰然地聽著他們的對答。
“本公子在家排行老九沒錯!边@是個聰明人。
“不知九公子到江南有何貴干,為何被追殺?”他話里多了諷刺,但也少了先前的狂傲。
“探訪災情,順便陪人練劍!笨戳丝瓷砩洗蟠笮⌒谑嗵,他撇嘴自嘲,苦中作樂。
“沒把小命送掉是萬幸!彼@條命很值錢。
“托你的福!焙迷谒蟆
見鬼的托福,若是那些黑衣人回過頭來尋人,他沐府一大家子賠上都不夠本。
想到自己的“多管閑事”,沐昊然臉色微黑!斑@次洪災,朝廷該賑災吧?”
“看情形!背⑹前l了賑銀下來,但是還沒到。
“什么叫看情形?我們一路行來至少遇上十波離鄉遠走的災民,再不管就成了民匪!钡綍r燒殺擄掠、占山為王,又是生靈涂炭的禍事。
東方浩云很灑脫的兩手一擺,“朝廷缺一樣重要物資。”
他眉一挑,“銀子?”
“和聰明人談話真是天下樂事……”東方浩云爽朗一笑。
“要我湊點錢?”捐銀不是問題。
“閣下是?”他瞇起妖魅桃花眼。
“沐昊然!
姓沐……“江南首富之子?”
“不敢自稱首富,小有盈余而已!逼仗熘,莫非王土,再富誰富得過國庫,一旨抄家,金盡財空。
“客氣客氣!彼媸强蜌饬,誰不知沐家富可敵國。
“哪里哪里!蹦睦锟蜌饬,他分明想要沐府多掏點銀子。
兩人暗藏玄機的話語讓人猜不透,高來高去地像在玩高空擲球,你拍過來,我拍過去,杜云錦卻是聽得一頭霧水,這不相識的兩個人怎會如此“相談甚歡”
?
她開口道:“容我插一下嘴,你們在客氣、哪里什么?我想你們是第一次見面吧!請問你們哪來的好交情?”
“好交情?”
“跟他?”
一俊美逸朗、一風流倜儻,一妖異、一輕狂,兩個彼此鄙視的男人互視一眼,心中皆生起“他看起來真堵心,可是偶爾頂兩下針應該很痛快”的惺惺相惜感。
“我剛聽到賑災和銀子,東方公子是朝廷派出來的欽差大臣嗎?”他通體鬼氣,絕非尋常小官。
“是也不是!睎|方浩云賣著關子,并不說明。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她最討厭繞圈圈了,直截了當不行嗎?真是不討喜的家伙。
“問他不如問你夫君,他能做主,卻沒有銀子。”身分尊貴卻是窮光蛋,兩手空空。
“啊!那不是空心大老官,中看不中用,虛有其表。”沒錢來干么,存心消遣人呀!
杜云錦的“無心”之語把兩個大男人都給雷呆了,兩人面色一黑地瞪向她,瞪得她一臉迷惑的回以一笑。
驀地,東方浩云目光一訝,“你……你看起來很眼熟,本皇子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本皇子……咦,你……你是皇帝老兒的……”
“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