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后院,任筱綠隨即被眼前的景泉給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幽暗的絲瓜相下螢火蟲輕盈飛舞,數(shù)量很多,忽高忽低、忽明忽暗,美得教人贊嘆,最特別的是,螢火蟲的亮先反射在暗黑無波的地塘水面,形成絕美的景色,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天啊!超美……”過了許久,任筱綠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她還以為她已經(jīng)在盧逸澄求婚的那一夜見識過最美的螢火蟲飛舞場面了,想不到韓永在后院的景泉更讓她驚艷。
不同于任筱綠的震撼,已經(jīng)看慣這等美景的韓永在可是緊張擔(dān)心到不行,他提著一顆心,表情超在乎,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任筱綠。
她還好吧?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激動?她睹物思情,要哭了嗎?
要命!他只有遠遠看過她哭、只有在相機里看過她哭,不知道如果她當(dāng)著他的面落淚該怎么辦?他不太會安撫女人的眼淚。
面紙呢?他沒有帶面紙出來,要不要先進去屋里拿一盒面紙?
因為太過緊張在乎,他沒有想太多,直覺地喚她。
“筱綠,別看了!边直接拉著她的手,要帶她進屋里去!白!我們進屋里去,我泡茶給你喝!
她訝異地定著他牽位她的手,張口抗議!翱墒俏摇
可是她還想看,她知道韓永在擔(dān)心她會憶起過往的求婚片段,怕她脆弱哭泣,但是她不會隨便在別人面前哭,她會忍住的。
再說了,他這樣很自然地牽握著她的手,讓她臉頰不爭氣地浮現(xiàn)熱燙紅潮,哪還能跟他進到燈光明亮的屋子里,一進去,她臉上的紅暈馬上會被瞧見,會很窘。
“別可是了,不過就是螢火蟲,一點都不好看!彼D(zhuǎn)身背對池塘,將她拉在身旁,舉步就要往屋子走去,雖然這樣做有點霸道,不是他會有的作為,但他完全是為了她好。
“韓永在!”任筱綠掙開他的手,重申:“我沒關(guān)系,也不會哭,真的!我還想看,這里的螢火蟲飛舞的畫面是我看過最美的!
“這……”人家她都這么說了,他也不能再強迫她進屋。
低頭望著方才握住她柔荑的掌心,感覺還滿失落的,她的手很軟嫩,握起來好舒服,如果可以再握一次一停!別再幻想了。
人家她正在難過著,他卻在這邊胡思亂想要握她的手,這樣很不道德。
不懂他心里的掙扎,任筱綠忽然揚唇,露出一抹逞強的苦笑。“而且……”
而且什么。克秊楹涡Φ萌绱丝酀?
那抹笑看得韓永在的心揪疼不舍,這時候他反倒矛盾地希望她哭,至少,哭出來不用偽裝情緒,哭出來她的情緒釋放了,心里也會好過一些吧?
任筱綠幽嘆了一聲,清冷的聲音說著:“而且我也該學(xué)著放下過去,好好過日子了,以往,我只要看著手上的戒指就怎么都放不下過去的那段情,沉溺著、反覆回想著當(dāng)時的畫面,人是活在現(xiàn)在,心卻停留在兩年前,導(dǎo)致生活過得灰灰暗暗、冷冷清清,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也知道小寧很擔(dān)心我,但我就是割舍不下,但是現(xiàn)在可好了,”她想裝出豁達的姿態(tài)聳肩,其實更像在嘆氣。“戒指弄丟了,也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
“安排?”他皺眉看她,總覺得她的情緒不太一樣了,下午找不到戒指時又急又慌的模樣不見了。
“嗯!”任筱綠偏頭看著他,眼神無比認真,像是為了說服自已似的用里點點頭,大大地深呼吸一口,說:“大概是造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我像幽魂一樣毫無目標(biāo)地過日子吧!所以才安排我弄丟了戒指,提醒我別再沉溺于過去。”
她會這么說,一方面是想試著釋放悲苦的自已,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盧逸澄要是在天有靈,也不會喜歡看見她憂郁過生活,她一直都知道,這兩年也學(xué)著改變,但每次只要低頭看見求婚戒指,她就會被往事鎖住,掙脫不開,現(xiàn)在戒指弄丟了,反而給了她非改變不可的契機。
當(dāng)然,另一方面是她不想再麻煩韓永在,要是她一直放不下那枚戒指,韓永在極可能會一再出手幫忙尋找,那會苦了他,她過意不去。
她那雙美麗的翦水雙瞳在螢火蟲一明一滅的光亮映照下,美麗不可方物,美得讓他恍神,他甚至必須努力集中精神才有辦法思考。
她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讓韓永在詫異,卻也替她高興,沙啞的聲音帶著一抹欣慰地贊同道:“你能這樣想很不錯,人本來就該往前看!
她又說:“剛剛我邊洗碗時邊想……”
“唔?”他露出鼓勵眼神看她,認真對待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我想……”她的表情像是痛走思痛后,才說出口!敖渲覆挥谜伊!
“什么?!”韓永在大喝,表情驚愕,差點以為自已聽錯了!安挥谜伊耍繛槭裁?”
“因為太麻煩你,也太勞師動眾了,我甚至還害你受傷。”她眼神拖歉地看著他手臂的擦傷一眼!熬桶褋G了戒指當(dāng)作是一項告別過去的儀式吧!明天我回臺北后會寄匯票給你,那些幫忙尋找戒指的工資我會負責(zé),那筆錢不該由你出!
她不想虧欠、麻煩別人,今天她已經(jīng)欠他很多了,錢她還得起,人情可就很難還。
韓永在一時之間怔愣到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情緒有點矛盾,當(dāng)她說不想麻煩他,又說要自已出錢時,他非常不高興她分得那么清楚與故意拉開的距離感,他才不怕她來找麻煩。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欣慰,任筱綠不再執(zhí)著要找到戒指,那是否代表她真的已經(jīng)走出那段傷痛的回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好了,好到讓他覺得他應(yīng)該有希望能融化她的心。
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情的任筱綠表情反而比韓永在還釋懷,她輕笑著問:“我不找戒指了,你怎么比我還驚訝,這樣不好嗎?”
韓永在用力點頭!昂谩!
怎么會不好?太好了!他也覺得戒指的存在會提醒任筱綠許多傷心的記憶,沒了戒指,她也許能從悲苦里跳脫出來,活得快樂些。
任筱綠唇角的笑容拉得更高了,她笑說:“所以你不用阻擋我看螢火蟲了,雖然很難,但我會試著只把它們當(dāng)成螢火蟲,而不去聯(lián)想其它代表的意義。你看,那邊還有一小群的螢火蟲蟲聚在一起飛,很漂亮,那邊是不是有什么它們喜歡吃的食物?”
說著,人已經(jīng)邁開步伐往螯火蟲聚集的方向走去。
等她走了兩步之后,韓永在才想到要阻止。
“欸!小心!那里不能踩,會落空……”
“啊……”來不及了,伴隨著任筱綠的驚呼聲響起,她的腳下也跟著踩空,整個身子往池塘落下。
“筱綠!”韓永在臉色驟變,聲音超緊張地急奔過去。
任筱綠一腳踩進池塘里,所幸池塘不深,不會造成傷害,但是她的下半身已經(jīng)浸泡在池塘里,沾滿了一堆爛泥。
“有沒有受傷?不要怕!我來拉你!”韓永在來到她身邊,表情在乎到家是弄丟了最珍貴的禮物。
他在池塘邊蹲下,健臂一撈,勾住任筱綠的腰身,還吩咐她!笆掷@著我的脖子,我抱你上來!
因為腳踩進爛泥里動彈不得,任筱綠只能乖乖照做,雙手環(huán)繞著韓永在的脖子。
韓永在拖緊懷里的嬌軀,一手撐在地塘邊的地上,一手往上提拉,但是任筱綠腳陷入池塘泥巴里,沒法移動。
“韓永在,我的腳被泥巴卡住,動不了。”她面露難色,泥巴的吸咐力比她想像中還要大。
韓永在立刻不假思索地說:“我下去幫你!
他跳下地塘,這個池塘他很熟,深度只到他的大腿中段,不必擔(dān)心會有危險,他比較擔(dān)心的是佳人會嚇壞。
韓永在一進入池塘里,立刻在她面前彎腰,手探入地底,沿著任筱綠的大腿往下,摸到她的腳踝。
“你在干么?!亂模哪里啊你!”任筱綠瞪大眼驚呼,被他忽然上下其手的動作給嚇到,怎么他剛剛還是正人君子,一跳下池塘里馬上變色狼?
“冤枉!你不要誤會!表n永在急著澄清!拔沂菐湍惆涯_從泥巴里拔出來!彼吔忉屵呍谒酌撓氯误憔G的鞋子,握住她白嫩的足,拉離開爛泥。
因為他彎腰做這個動作的關(guān)系,也因為任筱綠就在他面前的關(guān)系,他一彎腰,頭臉剛好頂著任筱綠胸脯的位置磨蹭,呈現(xiàn)很尷尬曖昧的姿勢。
“那你快點!”任筱綠臉色脹紅,還一路紅到脖子。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吃豆腐,但還是覺得很羞,心跳慌亂,她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窘得想快閃,無奈她現(xiàn)在哪兒也去不了。
“我已經(jīng)在快了!表n永在咬牙說著,聲音聽起來很忍耐。他何會不是心跳亂了拍呢?馨香柔軟的女性軀體就在眼前,他的臉甚至還可以隔著衣服擦過她高聳豐滿的酥胸,鼻同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風(fēng)信子香味,那香味刺激著他身上最原始男性的部位,偏偏他什么逾矩的事都不能做,只能專心幫她把腳從泥巴里拔出來。
他也想快點。》駝t再這樣和她的胸脯磨蹭下去,他懷疑自已會噴鼻血。
終于,他握住她的另一只裸足,拉離爛泥。
此時,他額際沁著汗,不過他很清楚這汗不是因為奮力幫她拔出雙足,而是因為壓抑欲望所造成。
他喘息,吩咐任筱綠!笆直ё∥业牟弊,把腳勾到我的腰上,不要再踏進水里了,省得又被挺泥卡位,我先拖你上去,鞋子等一下再撈。”
任筱綠聽了他的建議,嚇到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把雙腳勾到他腰上?就像無尾熊一樣?拜托……這種姿勢很像是在……做那件事。
韓永在沒讓她猶豫太久,他雙手撈起她的腿,將之圈著他腰際,接著大掌捧托住她的臀,試圖從池塘里爬起。
任筱綠覺得這姿勢很丟臉,韓永在的每一個攀爬動作都導(dǎo)致他下半身的男性部位頂著她的腿她很想離開他身上,可是他很賣力在往上爬,表情絲毫不見猥褻神色,一副緊張她、擔(dān)心她,只想怏點帶她離開池塘的在乎模樣。
這讓她覺得自已若是別扭掙扎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也反而會拖累他的動作,只好忍著羞窘、忍住不逃,任他抱住自已,任由兩副軀體緊密相貼。
韓永在終于爬上來了,他在池塘邊緣放下任筱綠,然后前后左右的審視她,喘息著問:“已經(jīng)沒事了,你有沒有嚇到?有沒有受傷?”
她聲音細如蚊蚋。“我沒事……”
除了心臟怦怦亂跳,體溫急速上升,臉蛋辣紅之外,她什么事都沒有。
聽見她說沒事,韓永在慶幸地嘆了口氣,下一秒居然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里,下巴蹭著她的頭頂,語氣聽起來像是大大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那只要她沒事就萬事足的態(tài)度嚇著她了,她眼神困惑地抬頭看著他,而他也剛好帶著疼惜的眼神低頭瞧她。
近距離看著她粉嫩水潤的唇很讓他心動,他甚至幻想著那唇吻起來的鋪魂滋味……然后,兩人四目交接,逐漸加怏的鼻息近到可以噴在彼此臉上,唇瓣距離不到一公分。任筱綠很清楚情況變得不太對勁,她想退開,于是慌亂地撇開眼,找理由。
“我先進去洗……唔……”因為唇瓣太過靠近了,她一說話,柔嫩唇瓣輕輕刷過韓永在的唇瓣,這無疑是一種誘惑與邀請,韓永在剛剛的幻想成真,那絲絨般觸感的唇辯害他理智破功,他不禁順心而為,頭一偏,猝不及防地掠奪那令他向往的水嫩紅唇。
任筱綠震驚到忘了在第一時間掙扎推開,表情呆若木雞,意識到韓永在居然吻她……
她更驚訝的是,她竟然不覺得討厭,不覺得被侵犯,不認為該賞他一巴掌,而且,她還覺得他的吻狠狠地沖撞了她的心靈深處,害她變得好虛軟,也因此讓他有機會吻得更深。
她的默許給了韓永在更進一步的力量,他以唇舌橇開她的嘈,探入勾纏……
太甜美的感覺讓他仿佛置身極樂花園,一只手忍不住滑下她的肩膀,倏地摟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帶進他懷里,寬闊健碩的胸膛抵著她胸前的柔軟,急切的唇柢在她唇上,暗啞地喊她的名。“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