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郎一身風塵仆仆,好不容易終于忙完了,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突然被兩個莫名其妙的人攔了下來。
“炎武郎,上次你讓我們在武林大會上丟了面子,這次我非得要找你一較高下報仇不可!蓖趼分荒樌淠卣f。
他身邊的劉夜也擺出對戰姿勢。
炎武郎看著眼前他最討厭的類型,明明就是個武人卻又裝得一副白面書生樣,“你們是誰?”
不要怪他看不起人,而是有事想找他打架的人太多了,他哪有時間一個一個去記著他和誰有過恩怨。
“哼!你還裝蒜,上次在武林大會的時候,你任由你的妻子污辱我們南山劍派,我們今天特地來收拾你們夫妻!
“喔!原來是你們!彼荒樆腥淮笪,但表情沒有半分驚慌。
這樣的角色他還沒放在眼里,只是覺得煩而已,這樣會耽誤到他趕回去的時間。
明天就是他成親的日子了,他可不能讓人壞了他的人生大事。
“你們要打等我成親完再來打,我現在沒時間陪你們兩個瞎鬧!彼@過他們,打算離開。
“想走?那也要走得了!”
兩人同聲大喝,一起舉劍從他兩側攻擊。
炎武郎閃身,不想在成親前多惹是非,然而對方攻勢越來越凌厲,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反擊。
他先是奪下他們的兵器,反身送他們一人一掌,王路之兩人當場嘔出血來,跪倒在地。
“如果要找我麻煩,你們還得多回去練練!”炎武郎拋下他們的兵器搖頭道。
他出掌只用了三成功力,這兩人這樣就吐血也太不濟事了。
“炎武郎,你這個野人──咳!”王路之嘔著血,露出冷笑,“你以為我們這樣就會罷休嗎?”
“你別忘了,當初羞辱我們的不只有你,還有你那個牙尖嘴利的娘子──”
劉夜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炎武郎給單手提了起來,大掌扣住他的咽候。
“你們……敢對我娘子做出什么事情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瞇起眼,陰狠地說。
“哼哼!來不及了!蓖趼分湫Φ馈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由兩個人來圍堵炎武郎,柳紅去帶走湛初白,再將她丟到后山,讓她自生自滅。
“你是什么意思?”炎武郎猛地大吼,將他勒得更緊,幾乎要折斷他的頸項!敖o我說清楚!”
“我──”劉夜說不出話來,整張臉也因為無法呼吸而發青。
“給我說!”他大吼。
“她被我們扔到后山去了。”王路之怕自家師兄弟真被他掐死,急忙開口道。
炎武郎松開了手,看了看即將日落的山頭,心中揚起狂怒,眼中泛起殺意。
他抽起地上一把長劍,雙臂一振,直擊兩人胸前,幾乎要刺入他們心口,他們連動都不敢動。
他陰狠地撂下話來,“你們最好祈禱我娘子平安無事,否則我會將你們像是串肉一樣刺成一串!”
夕陽沒入地平線,黑夜慢慢籠罩大地。
往后山飛奔而去的炎武郎第一次那么希望日頭不要消失得那么快,后山入夜后,野獸群出,就連當地的獵人不敢在深夜時刻上山。
而她一個柔弱女子,又懷著身孕,獨自在后山會遇到什么后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使盡全力的施展輕功,當他趕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銀盤躍上枝頭,后山林中野獸的叫囂聲此起彼落。
他心發涼,但是他不愿放棄任何希望,循著地上明顯的馬車痕跡一路奔上山,嘴里不斷的默念──
“初兒你一定要沒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沒事就好……”
冷不防,前方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尖叫聲,他心一凜,連忙飛奔過去。
但當他趕到的時候,卻失望地發現那并不是湛初白,而是另一個女人。
“不要!不要過來!”柳紅驚恐地看著不斷朝著她嘶吼逼近的野獸,她的劍早在慌忙逃離中遺落,此刻她除了赤手空拳以外,沒有任何的武器可以抵擋。
她驚恐的眼突然看見炎武郎,也顧不得面子,連忙呼救,“炎堡主、炎堡主求求我!”
炎武郎怕這么耽擱,初兒恐怕就會遭遇什么不測……不他還是先找到她比較要緊。
就在他轉身想離去的時候,柳紅的高呼讓他停下了腳步。
“炎堡主,你救我的話,我就告訴你炎夫人在什么地方──”
真是太可怕了!沒人告訴她這座山的猛獸如此之多,她這就叫害人害己吧!
“你知道我娘子在什么地方?”炎武郎大掌揮出,幾只野獸一吃痛,紛紛四散。
柳紅哭得泣不成聲,雙手抖顫地往群獸奔逃的方向比去,“在那里……”
她方才雖解了湛初白的昏穴,但是也沒看見她逃出來,此刻約莫……成為野獸的嘴中肉了吧!
炎武郎二話不說,快速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飛躍在樹梢間,清楚地看見各類猛獸群聚,心下一涼。
咬緊牙,他不敢想最糟的后果,只能不斷地祈禱再祈禱……
忽地,一群獸群中的粉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簡直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正被扯裂的粉色身影──
這一刻,他以為自己的心碎成碎片,一匹狼嘶咬的動作一頓,他定眼一看,那只是一團被咬散的布料,他頓時又燃起希望。
他運起內力,揮掌擊開那些野獸,寶貝萬分地拾起那件衣物,抬起頭,慌然的眼看著四周昏暗的樹影,嘶吼地喊道:“初兒……初兒,你在哪里……”
他的聲音在樹林中回蕩,在寂靜的山中顯得特別的清晰,卻始終沒人響應。
沒多久,他又發現一只女子的繡花鞋,連忙沖過去拾起看,鞋上染上點點血跡讓他心頭一冷,目光茫然地往四下看去。
不……他不相信她就這么被野獸吞吃入腹了……
她一定還活著,一定在哪個地方等著他去救她……
突然,一陣細小的聲音從風中傳來──
“武郎……武郎……”
他豎直了耳,確定那呼喚聲就是他初兒娘子的聲音,他欣喜若狂也站起身,仔細辨別那聲音方向,循聲奔去。
越走,那聲音越清楚,他焦急地來到一處懸崖邊,卻依舊沒看見他心之所念的身影。
“初兒,你在哪里?”他慌亂地在懸崖邊打轉。
“我在下面……”湛初白手死命的攀住那維系她一線生機的藤條不放。
方才野獸在她身邊群聚之前,她便機警逃離,誰知道卻因為不熟路況,跌下了懸崖,幸虧她命大,拉住崖上的藤條,才能暫時保住一命。
在這危難的時刻,她只想著一件事──她不能放手,她相信她的男人一定會來救她,而她也真的等到了。
炎武郎慌亂地跪在懸崖邊往下看,發現她雙手使勁地撐住藤條,嬌小的身子在空中晃蕩著,而她身下是不知深處的黑暗懸崖。
他評估了情況,光滑的崖壁沒有半分可施力之點,而藤條看起來不夠牢靠,他擔心自己再出力一拉,反倒讓藤條斷掉。
絞盡腦汁,誰說他愚鈍呢?在這危急時分,他腦中靈光一現,想到可以將自己身上衣服脫下接緊拉實當繩索來用。
于是他連忙脫下長袍及腰帶,將那布衣臨時綁成的繩索垂放而下……天!不夠長,他只好讓自己整個身子探了下去,才勉強讓她勾到布料。
“初兒,抓住那衣服,我拉你上來!
他才剛說完,突然覺得背上一凜,察覺了背后有股寒氣,隨即傳來低低的獸鳴。
那是頭野狼,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它根本不足為懼,但是現在,偏偏他分身乏術……
湛初白小心地抓住那布料,放掉了藤條,“我抓牢了。”
他聽了,不去理會那頭對他虎視眈眈的狼,他開始小心地出力將她拉起。
這不是個簡單的事,因為他不能太大力,否則有可能讓手中的布料斷裂。
就在他將她往上拉的時候,那頭野狼彷佛知道他現在不能動彈的窘境,快速奔來,大嘴一張,利牙直接咬上了他的腿──
炎武郎連哼都不哼,任由那野狼連撕帶扯的咬著他的腿,腿上鮮血直流,斗大的汗珠由他額上滑落,他依舊緩慢地將她拉上來。
當那一瞬間,他回身朝那頭狼鼻頭使出全力拍去一掌,那頭狼慘嚎一聲,被擊斃得震飛數丈遠。
“你真的來啦!”湛初白柔弱地偎進他懷中。
不管自己腳上的傷,他惶然地抱著她,“你沒事嗎?有沒有哪里受傷……”
確定了她沒事之后,他終于放下了心,恐懼的后遺癥卻全涌上來,他抖顫的手緊緊地抱緊她,像是要藉此來確認她的存在。
“我沒事!彼痤^看著他面無血色的臉龐,“你看起來比較糟!
她低頭發現了他腿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捂住口低呼了聲,心疼地望著他,“怎么會傷成這樣?我馬上替你包扎!
說著,她撕下身上的衣裙,邊包扎,眼角的淚忍不住不斷滾下。
炎武良不顧自己的腳傷,舍不得她難過地安慰著她,“你沒事就好,否則我……”他語帶哽咽,差點說不出話來。
他無法想象,若沒有了她,他要怎么面每天的日出日落。
湛初白抖顫著手替他包扎好傷口,偎進他懷中,不知是對他的擔憂還是稍涼的夜風而渾身發抖,他感覺到了,起身將她攔腰抱起。
“走吧,我們回去了!
“你的腳──”她擔心地低呼。
“不礙事,回去再上點藥就好!”
“讓我下來,我們兩個扶著走!彼惶孀约盒奶,但她卻不得不為他心疼。
拗不過她,他妥協了,兩個人牽著手往來時路走去,不讓她攙扶是他身為男人的驕傲。
他們慢慢走,偶有不識相的野獸敢來騷擾,被他不客氣地一掌打飛,這段路他們走得慢卻不心急,因為身旁有最心愛的人。
他驀然想到,明日的現在便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將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得記得在掀開她紅頭蓋時告訴她──
他愛她,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