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躲在大石后方的諸葛苡湛聽到好一陣子樹林都沒有再傳出聲音,心想那群人大概是殺完了,她們不用成為陪葬,懸在胸口的一顆心終于安然放下。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嚇傻了,竟然忘了算一算此番危機該如何度過。
“小姐,沒聲音了耶,他們應該已經結束了!便y子小心翼翼地張望。
“有可能,我們前去著看!
“什么,小姐,您要過去看?萬一他們沒有死,反而把您……”銀子表情驚恐,用手在脖子前畫上一橫。
她拍拍銀子的手背安撫道:“放心,不會的,我方才算過了,沒事的。我去看看,卦象顯示會有意外的發現,你在這邊等我,不要出聲,直到我叫你,你再出來!
“小姐,那您小心些!便y子拉著她的衣袖小聲的提醒她。
諸葛苡湛貓著身子朝樹林前去,當她進到樹林,看到的是滿地的尸體,差點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不過心里素質一向強大的她很快就恢復鎮定。
“這群殺手也真是不道德,難道出門不會穿著殺手慣常穿的黑衣服出來,這樣怎么分得清誰是殺手,誰是苦主!彼滩蛔∴止玖艘环。
看著這一地凌亂,根本分不清楚誰是哪一方的人,她決定不管是哪一方都該翻一翻,看看可不可以瞧出什么來。
她拿出帕子蒙住口鼻,不是怕這些剛兇死的人會在半夜來找她算帳,而是這里的血腥味太過濃郁,讓人聞了十分難受,不得已她才如此。
一番下來,她發現那些穿得比較草莽氣息的應該是殺手這一方,身上什么也沒翻到,想來是為了隱藏身分。
另一方穿得較為樸實,只搜出一些銀子與隨身物品,相比之下更像是苦主。
她來到殺手頭子的尸體邊,看著他末能闔上的眼睛,忍不住對著尸體叨念著,“你這是死不眼目啊,人死如證滅,你這么執著不肯閉眼,委實不對,放下吧!”
當然,她沒有那么多的開情逸致幫他把眼睛拂上。
這個死不瞑目的家伙身上衣飾明顯比其他人來得高級,她決定從里到外好好捜一番,結果卻讓她有些失望,她只搜出一面玉牌,一些銀票、金葉子,還有幾瓶藥丸、一堆雜物。
這面玉牌讓她覺得有點眼熟,上頭的圖案跟將她送到這古國來的那個陪葬品很像,不同的是形狀較小,中間類似太極的圖樣是用白玉與黑玉鑲嵌而成,其他圖紋則是一模一樣,難道這兩者間有什么關聯?
她想了下,把所有東西收好,決定改天再將這塊玉牌拿出來研究,或者是問問老爺子是否知道這玉牌的來歷。
剩最后一人了,她轉身看著另一具尸體,一身銀白華服沾滿血漬,忍不住嘖嘖了幾聲。
真是可惜了,這衣服一看就價值不菲,除了在皇甫璟淵身上看過相同質料外,也沒見過其他人穿。
說到皇甫璟淵,這個臉上滿是血痕的人長得還真有些像他。
諸葛苡湛心里才這么想,手就鬼使神差的拂上那尸體的臉龐,將他臉上的血擦掉。
忽地,她驚聲尖叫,“。 闭麄人往后一跳,“我的媽啊,還真是他!”
待心神穩了穩后,她有種想罵娘的沖動,因為對于認識的人,她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她瞪著他的尸身片刻,最后自暴自棄的抱怨,“我跟這家伙是從哪邊牽來的孽緣啊,現在還得幫他收尸!”
她一邊拿出帕子蓋在他臉上,一邊對他道:“皇甫璟淵,想不到你還是沒能逃過那一關死劫……你安息吧,我會通知……”
她本想說通知他的手下來為他收尸,可是這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直覺若是把他的尸體丟在這邊,她良心會很不安,只好改口,“皇甫璟淵啊,你放心,我會把你帶回去給你的手下,讓你的手下好好安葬你的。”
說完這一串話,她雙手叉腰看著四周,想著用什么東西包裹他的尸體。
驀地,他的手腳抽搐了下,這一動把她給嚇得再次尖叫,“啊,詐尸了!”
她手貼著胸口揉了揉,安撫一下受驚的心神,皺起眉頭盯著又一動不動的皇甫璟淵,決定向前去探探他的鼻息。
她屏息仔細感受,總算感覺到他鼻尖那若有似無一進一出的氣息,嘴角用力抽了抽。
原來這人還沒死,但這般一身是血還刀刀見骨,讓她怎么救?
她猛然想到自己搜刮了不少的金創藥還有保命藥丸,連忙自袋子里取出上頭貼著各種藥名的瓷瓶。
其中一瓶上頭貼著“大力還陽丹”,這名字一看就夠給力,肯定能起死回生。
她撿起不遠處掉落地上的水壺,倒掉一些水,將一瓶子的“大力還陽丹”全部丟進水壺里,搖晃幾下,確定藥丸都融化了,她抬起皇甫璟淵的頸子,不假思索的將已經化成藥水的“大力還陽丹”灌進他口中。
之后她左右張望了下,從旁邊尸體的身上撕了幾塊衣服,將手中的金瘡藥豪氣的往他受傷的部位撒下,用著撕下的布塊替他包扎。
“小姐,小姐!”銀子跌跌撞撞、一臉驚恐的跑進林子里。
“銀子,我不是要你在那里等我,你怎么來了?”諸葛苡湛用手背抹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我聽到小姐的尖叫聲就趕緊跑過來……”銀子捂著胸口,一臉害怕的看著滿地尸體,要不是有小姐在,她恐怕就要放聲尖叫了。
“銀子,你去把騾車拉過來,我們要把這家伙抬上車!
“誰?”銀子定睛一看,驚呼,“他不是……”
“皇甫璟淵!
“小姐,我們剛才還在心里為他點蠟燭呢,那……這蠘燭要不要吹熄?”銀子傻乎乎地問著。
諸葛苡湛嘴角劇烈一抽,扶著一邊額頭黑著臉回應她,“吹掉,趕緊吹熄,要是被這個像伙知道,他會掐死我們的!
銀子還做出吹蠘燭的動作“呼呼”吹了兩聲,這才道:“小姐,那奴婢先去拉騾車!
兩人忙碌的同時,被人用調虎離山計引開的追風與其余幾個重要手下終于找到這里來。
他們一個個神色凝重的分別搜尋著荒山山腳,期望能在這里找到他們主子的蹤跡,若是主子出了事情,他們也別想活著回京城,只能以死謝罪。
然而,結果讓他們很失望。
“追風,怎么辦,這方向沒發現主子的蹤跡!
“我這方向也沒有!”
就在他們打算將搜査范圍擴大時,不遠處的小徑上有一輛騾車急馳而來。
本要施展輕功飛到一旁樹上的追風瞇眸看了眼騾車,發現趕車的是神色慌張的銀子,心底才剛泛起一陣疑惑,銀子已經看到他了。
少根筋的她扯著嗓子大聲喊著,“喂,喂!你,就是你,別跑,快把你主子給帶走,回去準備給他辦后事!”
追風乍聽,腳下輕功一點,來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手中韁繩,怒聲質問:“你說什么!”
“我家小姐在那邊林子里救了他,不過他身上有不少刀傷,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銀子有些驚恐的看著他震怒的表情,在心底哀號了聲,老天爺,她又沒有說錯,追風像是在看殺父仇人一樣看著她是什么意思?
追風倏地拉開車簾,看到的是一身是血陷入昏迷的皇甫璟淵,惶恐的驚吼道:“主子!”
見皇甫璟淵沒有一點反應,他轉向一旁的諸葛苡湛,“敢問諸葛姑娘,我家主子他……”
諸葛苡湛聳了聳肩說著,“被人追殺唄,我發現他時他已經昏迷,我是費了好一番才替他包紮好,將他弄上騾車的。”她自懷里取出玉牌丟給他,“殺他的人是誰我不清楚,不過我在死在他旁邊的那人身上發現了這塊玉牌,也許對你追查是誰買兇殺你家主子的有幫助!
她本想將這塊玉牌留著,好方便自己追査圣物的下落,但眼下這情況似乎把它交出去較好,免得惹禍上身。
“還是……”追風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玉牌,“諸葛姑娘,你確定這玉牌是追殺主子的殺手身上的?”
“是我親自扯下來的,你說呢?”她瞪了追風一眼,隨口一問:“怎么,這塊玉牌很有來頭?”
“這玉牌是……”追風猛然住口,“算了,知道這些對你沒幫助,還是不知道的好!
“如果我想知道呢?不瞞你說,這塊玉牌跟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有些淵源,因此我想知道它的來處!
追風臉色凝重的沉思了下,“諸葛姑娘,我可以告訴你這玉牌出處,但我希望你保密,行嗎?”
“自然!
“是國師府!
國師!她驚詫的瞪大眼睛盯著追風,只見他給她一個肯定的頷首,她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錯愕,“好的,我知道了!
“諸葛姑娘,在下能麻煩你一事嗎?”既然這些殺手是國師派來的,顯然國師的人馬已經來到這里,那他就不能帶主子回縣城,更不能出面聘請大夫,這一切只能請諸葛姑娘好人做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