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了和助理的電話,奚仲宇又折回到書房,里面有床薄毯子,他特別拿出來要給他們姨甥倆蓋,不管他話說得多冷硬,他的心還是熱呼呼的。
但就在薄毯子要蓋上他們時,翁慈珊立刻驚醒,然后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好像他要加害他們似的。
“你這是什么表情?”他臉色難看,有點(diǎn)下不了臺的質(zhì)問她。
“我……只是睡迷糊了!
“好像我要害你們似的!”真是好心被雷親。
“對不起!”她尷尬的一笑,然后把懷中的小外甥往沙發(fā)上一放。
再這么抱下去,她的一雙手臂真的要報(bào)廢了,她必須讓自己的雙手休息一下。從奚仲宇的手中拿過毯子,她輕輕的蓋上外甥的身上。
奚仲宇靜靜的看著,真的是難為了她這個年輕的阿姨,這么大的責(zé)任要她一個人來扛,實(shí)在是太抬舉她了,她哪做得到!
“他該可以睡上一會了。”翁慈珊看著外甥的臉,一臉溫柔的說。
“正好!彼囊痪湓,害翁慈珊心里又開始七上八下。
“我們得談?wù)劇!彼噶酥革垙d,那里有張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還有水晶吊燈,氣氛不會比客廳差。他不想吵到Baby,他的哭功令他甘拜下風(fēng)。“他睡這里沒有關(guān)系吧?不會跌下沙發(fā)吧?”他不放心的跟她確認(rèn)。
“他跌不下去,他才出生十多天而己!睂芍儆畹年P(guān)切,翁慈珊是有點(diǎn)意外的。這個男人的心其實(shí)不壞,只是表面強(qiáng)悍而已。
奚仲宇于是領(lǐng)先朝飯廳走。
等她也坐定,他馬上擺出一副律師和對手談條件的姿態(tài)。
“我請了人找保母!彼雀嬷
“我付不起!彼⒖瘫硎尽
“我出錢!”
“?”她一臉茫然!澳闶鞘裁匆馑?你是要寶寶留下來?你愿意收留他?”
“不然要把他送去育幼院,還是你有能力搞定?”奚仲宇的口氣實(shí)在教人聽了不舒服!熬退隳阏f等你找到新的住處、新的工作就帶著Baby搬走,但如果你可以照顧好你外甥,我想你也不會找上我,我能不拉你一把嗎?”
說不出“謝謝”兩個字,她只是眼眶紅紅的看著他。
“你也住下來!彼銖(qiáng)的說。
“我也可以?”她一驚!半y不成你把小孩丟給我就沒有你的事了?”奚仲宇一副她別天真的表情。
“我的打算是保母只請白天,晚上……我們照顧!
“我們?”翁慈珊又是一震。
“其實(shí)我在家的時間不多!彼幌虢o她任何的幻想!鞍滋煺埍D,至少你可以喘口氣,而且你這么年輕,我相信你也不知道怎么當(dāng)媽媽,這個小孩應(yīng)該是福大命大,十幾天在你的看管下,居然平安無事,還有呼吸心跳!
翁慈珊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能發(fā)脾氣,這個男人只是說話難聽而已,并沒有惡意。
“客房有三間,你自己選一間,就當(dāng)是你和Baby的住所!
”你真的愿意讓我們住下來?”她不太敢相信自己和外甥會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
“既然我不是禽獸,還是個人,我只能讓你們住下來!彼晕医獬暗恼f道。
“可以住多久?”她馬上問,這很重要。
“你問我?你為什么不問你自己。”
“我……可以付房租。”不想被他看扁,她很有骨氣的說。
“你拿什么付?”他冷嘲熱諷的問她,順便不忘瞅了眼她的身體!拔覍Α∶妹谩瘺]有興趣!
“我也不會拿我的身體來付!彼哪樣行┌l(fā)熱。
“那你唱什么高調(diào)?”
“我只是不想白白賴著你!
“大門在那里!彼氖种钢噶酥复箝T,一副他不會求她留下來的表情。
翁慈珊不是想逞一時之快,骨氣、傲氣都不能填飽肚子或是遮風(fēng)擋雨,她必須靠他!坝刑煳視你的!”最后她只擠出這一句。
“等你中威力彩嗎?”
“風(fēng)水會輪流轉(zhuǎn)的!”
“好吧!彼冻鲆粋他也累了的表情!澳憧梢员aby去客房了,我不知道保母什么時候會來,而我怕吵,如果可以,你們盡量維持最高品質(zhì)——靜悄悄,我星期天如果沒事,一向是睡到中午!
“睡到中午?你命真好!彼岬。
“所以我愛一個人的日子!彼鼐。
“但沒有人可以永遠(yuǎn)一個人過日子。”
“我就可以。”
“那是現(xiàn)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他強(qiáng)辯什么。這明明是他的事,干她屁事。
“說完了嗎?”他起身!白⒁饽愕膽B(tài)度!”
她不甘心的偷偷哼了聲!敖o我保持安靜!”他再次強(qiáng)調(diào)。
“我盡力,但不保證!碑吘剐『⒉皇谴笕耍肟,她也拿他沒轍。
。
好像才剛閉上眼,要熟睡,但是一陣陣的嚎哭聲襲腦,奚仲宇怒火中燒的整個人坐了起來。他瞄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再看看窗簾縫外的天色,四點(diǎn)多,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diǎn)多而已。
本來是不想理會,直接拿耳塞塞住耳朵,不過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而且也不能讓一個小嬰兒這么哭不停吧?
翁慈珊從外甥哭出第一聲就抱起他安撫,她喂他喝過牛奶,他不喝,于是她換成白開水,寶寶也不肯喝,尿片是干的,寶寶的額頭也沒有發(fā)燒,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房門猛地被打開,穿著一件汗衫和睡褲的奚仲宇直接闖進(jìn)他們房里,完全的抓狂。
“翁慈珊——”
“我有一直抱他!”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拔疫有搖他,我還唱了搖籃曲!”
“或許你的歌聲太難聽!彼麣庹耍诓粨裱。
“奚仲宇!”她也想抓狂。
“喝了牛奶嗎?”他對Baby的常識、知識也只有這些!梆I了吧?”
“他不肯喝!
“尿片——”
“干的。”
“你有沒有摸摸他的額頭?”
“沒有發(fā)燒!
“那么……”他這個大律師也沒有辦法了。奚仲宇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小Baby比恐怖份子或是歹徒還要難搞,因?yàn)樗粫f出他的訴求或是目的,就算自己的IQ超過一百七,但是他也完全無法了解這個小娃兒是怎么了。
“很抱歉吵到你!蔽檀壬旱难劭羲闹艹霈F(xiàn)黑眼圈,很明顯的,她累壞了,即使被外甥折騰得快要成了熊貓,但她仍咬牙撐著。
“他一直都這樣嗎?”奚仲宇不能罵Baby,也不能罵翁慈珊,如果他再罵她,她搞不好真會抓狂的和他拼命。
“他白天睡得比較好!
“這樣正常嗎?”
“書上說新生兒的日夜是顛倒的。”
“所以他會一直這樣?”奚仲宇不知道自己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
“不會吧?”
“我已經(jīng)盡力了!蔽檀壬阂桓币惨蕹鰜淼谋砬椤!拔乙呀(jīng)哄了他一、兩個小時,他哭累了才會停一會,有精力時又開始哭,我……奚仲宇,對不起!我真的已經(jīng)是盡我所能——”
直接由她手中抱過Baby。好人就要做到底,總不能只做一半。
“我來哄他,你去睡一下吧!彼恼f。
“但是……”
“良正今天是星期天!”他不得不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我不必去上班,我可以白天再睡。”
“這怎么好意思!蔽檀壬赫Z帶哭音,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似的。
“一個哭已經(jīng)很慘了,你不要再參一腳!彼染嫠!澳闳チ硪婚g客房睡,如果我也沒有辦法,那……只能帶小孩去急診,看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怕他是生病了!
翁慈珊只能點(diǎn)頭!拔抑凰幌,一會就換我!
“你就安心去睡吧!”
“你……”她指了指梳妝臺上!澳憧梢晕顾群人,如果發(fā)現(xiàn)他尿片濕了……”
“我會為他換尿片!
“你可以?”
“學(xué)。 彼p搖Baby!拔覜]有告訴你我智商超過一百七嗎?”
翁慈珊的眼睛是濕的,但她只是靜靜的走出房間,在還沒有走遠(yuǎn)前,她聽到了他哼“哥哥爸爸真?zhèn)ゴ蟆保@一刻,她的心是暖的。
感謝老天,讓她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