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鎮吉的病情趨于穩定,馬彩蒙給他開了半個月的藥之后便讓他出院了。
父女兩人再三道謝,堅持要付診金,馬彩蒙也卻之不恭的收下了,進帳二兩銀子。
這是她在古代賺得的第一筆診金,雖然其中有紀玉琢的功勞,但也夠她雀躍的了。
誰說大錦朝不能有女大夫?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既然已經誤打誤撞跨出了第一步,她相信接下來會有第二步、第三步,一點兒也不難。
她將銀子交給了譚沄娘做家用,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
“天啊天。∠氩坏侥菍Ω概敲创蠓,出手就是二兩銀子,真是人不可貌相!”譚杏兒簡直要手舞足蹈了。
馬琉璃臉上漾出笑容,調侃道:“小姨原先不是還怕人家在咱們善源堂白住白吃白喝?”
“那是我不了解情況啊!”譚杏兒跑到馬彩蒙身邊推著她道:“別在這里坐著,你快點兒再出去救幾個人回來,這樣咱們都不用做繡活了!
馬彩蒙哭笑不得道:“死丫頭,你現在當我是搖錢樹啊!”
昨夜她照舊帶馬南風進空間治療,發現缺少的藥品又補滿了,令她恍然明白,原來空間的規則是只要她救人,便會補回空缺的藥品和備品,這個發現令她興奮極了。
如此一來,永遠不怕藥品會短少,只要她不斷救人就行了。
“是說,你開給孟大爺的藥怎么那么古怪,我都不曾看過。”譚杏兒不解地道。
她不好意思說,其實她是怕馬彩蒙像馬南風那樣發沒必要的善心,讓人家白吃白住加上看病沒收診金就算了還附送草藥,這才特地偷偷過去瞧瞧,卻讓她看見了馬彩蒙開的藥很是奇怪。
“你看見了?”馬彩蒙心里一跳。
“是啊!”譚杏兒點頭!耙慌排判⌒〉,扣子似的!
紀玉琢手執杯盞,久久才抿一口,留心著她們的對話。
事實上他一直在暗地里觀察馬彩蒙,想知道紗布藥品那些東西是從哪里來的,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從未見到她去哪里取那些東西,甚至她的房間他也暗中潛入過,并沒有發現什么。
“我是照我爹教我的開藥方法。”馬彩蒙四兩撥千斤,淡淡地道:“那些藥也是我爹的,我也不知道我爹是從哪來的!
“原來是這樣!”譚杏兒輕易被說服了!安槐睾瓤嗨廊说臏帲棠敲葱∫活w的藥片倒是方便多了,改天我風寒了,你也開那種小藥片給我!”
馬彩蒙好笑道:“哪有人詛咒自己生病的?”
譚杏兒被糊弄了過去,紀玉琢沒有,他一臉深思的盯著馬彩蒙,除了穿越者的身分,她還藏了什么秘密?
“被我抓到了!紀叔叔一直在看著姑姑!”馬琉璃很是歡快,她笑著拍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馬彩蒙心里一跳,她抬起眼來,果真與紀玉琢對上眼。
馬琉璃笑嘻嘻地問道:“紀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姑姑?”
馬彩蒙看著紀玉琢,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說話,因為他這個人絕對做的出來各種事。
紀玉琢對那警告的眼神視若無睹,他嘴邊勾出笑容。“不錯,我是喜歡你姑姑。”
要命!馬彩蒙咬牙切齒,紀玉琢到底是誰派來整她的?是老天嗎?竟令她整日不得安寧,幾乎愁死。
她知道紀玉琢在暗中監視她,肯定是想知道她的西藥從哪里來,他會追根究抵,表示他知道西醫,可恨的是,她問不出什么,因為他總能以失憶糊弄過去。
她面色她正!凹o公子,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說,你這樣的說法很容易叫人誤會!
紀玉琢看著那雙被怒氣襯得雪亮的明眸,心情舒暢地說道:“我沒有亂說話,我確實是喜歡你!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每個人都震驚了。
馬彩蒙氣惱不已,這人是什么花花公子嗎?怎么可以一廂情愿對她告白,她心里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一丁點都沒有……
她不知道,她越著惱,紀玉琢越高興。
她拒絕“別的男人”,表示她的愛留在了前世,心里已經沒有空間了,她要是對他的愛慕沾沾自喜,他會很火大,而他之所以死皮賴臉的黏著她也是有理由的,是為了相認之后能火速與她變得親近,不因兩人外貌變了而尷尬,他在讓她適應他、習慣他的存在。
“姑娘!姑娘!外頭有好些人找你!”東盛喘吁吁地奔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都說、說是要來找姑娘看診!”
譚杏兒目瞪口呆!澳阏f——找彩蒙看診?”
東盛一臉的興奮!笆前!他們說要找馬姑娘看診!據那其中一位婦人形容,我推測應該是姑娘沒錯!
馬彩蒙馬上走出去。“我去看看。”
紀玉琢立即跟上,譚杏兒、馬麒麟見狀也跟上。
馬琉璃火速說道:“我去廚房跟我娘說,你們先去!”
一行人到了善源堂大堂,果真見到有幾個人在候著,馬彩蒙看到那日在歇心茶樓咳個不停的婦人。
她像見到老朋友似的很是驚喜,快步過去。“夫人!”
那婦人笑盈盈地看著她。“馬姑娘……噢不,應該叫你馬大夫才是!
馬彩蒙笑了笑!澳S意!
那婦人高興的說道:“馬大夫,我的咳嗽都好了,你給的藥太神奇了,約莫第二日就改善很多!
馬彩蒙淺笑盈盈!笆菃?那太好了!
所以,撒的網,今天要收網了嗎?真是值得期待。
那婦人介紹道:“這里都是我家里人,皆有久咳的毛病,我讓他們一塊兒來請馬大夫給他們瞧瞧!
馬彩蒙更是笑逐顏開!皼]問題!
馬彩蒙將他們逐一請進診間,診斷結果,他們全被婦人傳染了咳嗽,幸而都比較輕微,等他們從診間出去之后,她進了空間,拿了很多止咳藥,出了空間,叫東盛一份一份包好,寫上各自的名字。
“每日三次,飯后溫水服用!
馬彩蒙一口氣醫治了七個人,每個人各開三天藥方,正在想要收多少診金才合理時,那婦人的丫鬟便取出一錠金元寶擱在桌上,朝她福身道——
“這是我們夫人的小小心意,請馬大夫笑納。另外,奴婢要為那日的無禮向您道歉,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幸好遇上了馬大夫,我家夫人才不必再受夜咳之苦。”
馬彩蒙奇怪自己前世并不是個財迷,怎么如今看到那錠金元寶會看得移不開眼?完全聽不見那丫鬟的贊美之詞了。
金元寶!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金元寶,這換算成銀子是多少錢啊?
馬彩蒙把金元寶交給譚沄娘,其他人都跟去看金元寶了,只有紀玉琢,見他不走就壓力山大,他一定會提起某件事。
果然,人一走開,只剩他們兩人時,紀玉琢便問道:“你不是說認錯了人?認錯了還給藥?”
馬彩蒙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他佯稱失憶,什么也不肯說,她當然也可以來個相應不理。她正色道:“那是我的事,我沒必要對紀公子說明,所以,也請紀公子不要多管閑事。”
紀玉琢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過了幾秒,最后說了個好字便走開了。
馬彩蒙很是意外,他這回倒是乾脆,沒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過卻叫她有些不安起來,心想他該不會還想暗中調查她吧?
罷了,多想無益,若他真的想調查她,她也防不勝防,不如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雖然她有很多秘密,也有許多古怪之處,但只要她不說,誰又能奈她何?
這么一想,頓時豁然開朗、陰霾盡散,想到適才賺得的金元寶又夠維持一陣子家計了,縱然冒了釋出西藥的風險但卻是值得的,看著家人們能夠吃飽,不必擔心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是她報答借用原主身體的最好方法,實現了對馬南風照顧家人的承諾,她心中的愧疚也減輕了許多。
“嫂子!”
她興沖沖的到廳里找譚沄娘,原是好奇,想問問金元寶能兌多少銀子,這方面她沒概念,卻看到譚沄娘、譚杏兒、馬琉璃、馬麒麟都圍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在專心畫畫,不知在畫什么,他們竟看得那么專心。
她連忙過去,就見在畫畫的那人居然是紀玉琢!
“你們在做什么?”莫名的,她的心怦怦響,感覺好像要被紀玉琢將一軍似的,很是不安。
她就覺得奇怪,適才他怎么會乖乖走掉,果然沒那么簡單,不知他來這里做什么,還令一群人圍著他?
“姑姑來啦!”馬琉璃抬起頭來沖著她一笑,很興奮的說道:“紀叔叔說他也會畫繡樣,正在畫哩!”
譚杏兒撇了撇唇,不太開心地說道:“彩蒙,紀公子畫的繡樣跟你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怎么你們都畫的出來,我就畫不出來?”
譚沄娘也笑道:“彩蒙,你過來瞧瞧這些繡樣,真是畫得太好了!
馬彩蒙頓覺不妙,她勉強笑道:“是嗎?”
她走過去,紀玉琢則是頭也不抬,她湊過去看,就見一張張的圖紙上畫著龍貓、加菲貓、美人魚、唐老鴨、美樂蒂、米菲……
她呼吸急促,頓感天旋地轉。
現在,不用再猜疑了,他肯定也是從現代穿越而來!
“姑姑,紀叔叔畫的圖樣跟你畫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太討人喜歡了!”馬琉璃笑容燦爛。
紀玉琢抬起頭來笑了笑,對馬琉璃說道:“我不過是特別聰明,能夠舉一反三,這些圖案都是仿照你姑姑的圖樣畫的!
他話雖然是對馬琉璃說的,但馬彩蒙知道是說給她聽的,撇清他的真實來處,然而這怎么說服的了她?看了她的圖樣就能畫出那些現代的卡通人物,這說法太牽強。
她蹙著眉,不發一語的走了。
馬琉璃奇怪道:“姑姑怎么了?怎么看一眼就走?”
紀玉琢別有深意的一笑。“可能是開竅了吧!”
他這“明示”夠明顯了吧?她可不能再只是疑心他從現代而來,她得正視他確實是從現代而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