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桓楊三不五時的狠毒威脅下,錢朵朵終于不堪重負,絕望和不安每天啃蝕著她的心緒,這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依靠卻是……
“怎么了?小籠包怎么變成酒釀小丸子了?”朱守鎮看到她主動來找他,難掩喜悅,只是她才一進門,他就聞到濃濃的酒味。
“閉嘴!”借著酒意,錢朵朵直接撲向躺在床上的他,大膽的對他上下其手,甚至拉開他的衣襟。
“小籠包,我是挺開心你投懷送抱的,但你總要把話說清楚嘛!”朱守鎮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沖進他懷里,為了不傷到她,他硬生生攔住她圓潤的身子。
“你在什么好抱怨的,你吃我那么多次豆腐,我討回來一次有什么不對?反正我就要死了!彼话驯翘橐话蜒蹨I,口齒不清的在他面前吼道。
她的話,像一把利刃刺進朱守鎮的心,他面露不悅,沉聲說道:“把話說清楚!
“你這只老狐貍,我根本占不到你的便宜,要我拿什么向狗皇帝交差!”想她在侯府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不時偷點寶物,換些小錢給朱桓楊,她可以說沒有任何建樹。
這下好了,傍晚朱桓楊派人來傳話,要是再沒有辦法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她跟蛤蟆就得回去領死。
“我明白了!彼拇_很難從他這里撈到什么,也難怪朱桓楊失去耐心,開始對她施壓。
他很明白朱桓楊有多殘忍邪惡,為了不想失去她,他開始替她計劃后路。
“我干么要生在錢家啊!沒做幾天大小姐,卻已經受了這么多苦!卞X朵朵吸吸鼻子,自顧自的再次縮進他懷里。
“說給為夫的聽聽,好不好?”朱守鎮好言好語哄著她,就像在哄小孩一樣。
“我外婆是個很厲害的女賊,我小時候,她就把我偷出去玩,不然我本來應該在錢府當一個享盡榮華富貴的千金小姐的,不用在外拋頭露面。輕功是外婆教我的,打劫也是她教我的,可她怎么不教我怎么對付狗皇帝呀!”
一聽說自己快被狗皇帝拎回去處死,錢朵朵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竟然是朱守鎮俊帥的臉,心情煩悶的她喝了一點酒之后,決定聽從內心的聲音,直接沖到他房里。
“你外婆好有趣!彼杏X到她的淚水滴到他胸膛,他愛憐地輕撫她柔軟的發絲,輕聲拍哄。
“嗯!小時候跟著她到處亂闖很快活,我爹想帶我回家,外婆就把我藏起來。蛤蟆哥也是她撿到的哦,從此蛤蟆哥就不肯離開我們,說就算是死也要好好照顧我們。后來外婆沒有了,蛤蟆哥就一直保護我。嗚嗚嗚……沒想到現在害蛤蟆哥也要陪我一起死!
“你不會死的。”他抬起她滿是淚水的小臉,神情凝重地對她說。
“外婆,你等我,我吃完這個男人就來找你,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卞X朵朵邊說邊想要扒開他的衣服。
朱守鎮雖然很想要她,但絕不是在她發酒瘋的情況下。他氣悶地輕推開她,翻身下床。
“不許走,把你之前吃的豆腐都還給我!”誰教他沒事就喜歡親親她、碰碰她,她今天要全部討回來。
過沒多久,他拿來裝了清水的瓷盆和布巾想幫她擦擦臉,誰知才走近她,就被她猛然撲上前的一撞,盆中的水不慎灑出,潑了她一頭一臉,像只狼狽的小貓。
一滴滴冰涼的水珠落在她的頭上,滑過她的雙頰,澆醒了她的神智,酒力漸退,錢朵朵慢慢冷靜下來,在他的大床上抱住自己,把臉埋進曲起的膝蓋之間。
朱守鎮拿起干凈的白絹,想替她擦去臉上的水珠。
“小籠包……”他站在床邊輕柔的喊著她。
一看到他刺眼的紅袍,錢朵朵負氣地拉起他的衣袍,用力的往自己臉上擦。
“你真頑皮!敝焓劓倢櫮绲目粗
吸吸鼻子,錢朵朵下了床,低聲道:“我方才喝多了,對不起,我回房了!
她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不怕死?”
“我……的醉話你也信?”她不雅地打了一個酒嗝,推開橫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軀,她怎么沒發現自己原來這么想依賴他,不由得暗罵自己厚顏無恥。
“拿去!彼麑⒁话腰S銅鑰匙放到她手上。
“這是……”
“我給你三千萬兩銀子!敝焓劓偲届o地說道。
錢朵朵猛地抬頭,目光復雜地看著高出自己兩顆頭的男人。
“我會叫副總管帶你去金庫,并吩咐下人傳話出去,說你把侯府弄得雞飛狗跳!
“為什么?”她真的不明白。
“我給你的三千萬兩,你要分批給朱桓楊,切記,一次不能超過一百萬兩!
他雖然知道她夠聰明,但還是放心不下的多囑咐一句。
“為什么?”錢朵朵呆愣在原地,喃喃的再問了一次,但鼻頭忍不住又是一陣酸。
“我舍不得你死!敝焓劓傊刂赝铝丝跉庠傧婆鄱。就算今日這個決定是錯的,他仍義無反顧,不會后悔。
錢朵朵站在他的寢房里,看著他逐漸變小的身影,啞口無言。她的眼眶濕了,手心里的鑰匙此時重得讓她無法承受。
他為了她,愿意將銀子白白送給狗皇帝,她和蛤蟆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可是,她將如何……面對他的心?
她用力甩甩頭,現在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她連忙去找副總管,拿到三千萬兩銀子,并按照他的吩咐,分批運往宮中,險險保住一條小命。
***
坐在空蕩蕩的議事廳里,這是朱守鎮從成親之后,第一次覺得……寂寞,好像少了些什么。
“最近不什么如此安靜?”
“因為錢朵朵不再胡鬧了!苯賹帉P牡恼砦募藕S口應道。
朱守鎮先是了然地點點頭,接著才猛然覺得不對,以她的性子根本就靜不下來,“難道她不在府里?”這丫頭該不會拿了銀子就跑了吧!
“她病了!苯賹帗䦟嵰詧,話音剛落,一抬頭早已看不見主子的身影。
“侯爺?”他一頭霧水,繞著廳堂找人,只是他不曉得,他的主子早就飛奔到錢朵朵身邊了。
“小籠包?瞧你的臉,皺得真像顆小籠包。”她的寢房內,輕輕響起他帶著關懷的聲音。
“蛤蟆哥?”可惜錢朵朵不領情,她艱難地支起身子朝門口大喊,為什么沒人攔住這個色老頭?
在她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之前,她不想見他。
“甭費力氣了,蛤蟆被本侯送去夢周公了!敝焓劓偞蠓降財D上床。
錢朵朵手腳并用的想把他推開,無奈生病害她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任他躺在她身邊。
不舒服的她特別脆弱任性,負氣地背對著他,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聽說本侯的小籠包病了!彼灰詾橐猓炊苡心托牡匕情_錦被,把她嬌軟的豐腴身子攬入懷里。
他的體溫透過衣裳傳到她身上,她無聲地喘息著,酸痛的身子像是得到一劑良藥,平撫了些許不適。
他的身體看起來瘦歸瘦,靠起來還挺舒服的,錢朵朵下意識弓起背,再往朱守鎮的懷里擠了擠。
“大夫來看過了嗎?”感覺到懷中的可人兒放棄抵抗,逐漸放松,朱守鎮勾起滿意的笑,這個孩子氣的小籠包,讓他忍不住想好好痛惜。
“我為么要告訴你,反正你也不會管我的死活!”雖然不敢見他,但自從那日醉酒后又過了好幾天,他都沒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忍不住氣悶。
錢朵朵撇撇嘴,稚嫩的嗓音帶著不自覺的撒嬌抱怨,惹得朱守鎮一陣心癢難耐,環抱著她的雙臂忍不住收緊了些。
“我哪有不管你的死活,只是最近忙了點,沒時間來關心我的小籠包,這樣就生氣啦?這樣好了,你說出來看了大夫沒,本侯給你十萬兩!彼_出豐厚價碼想哄她開心。
“一言為定!币宦牭接绣X可以拿,她馬上轉嗔為喜,一個轉身便與他眉目相對,她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好近,還能感受到彼此吐出的氣息,頓時臉上一陣熱燙,又連忙別開臉。
“現在本侯身上沒有帶銀票,不如這個先當作押金!彼故郑幻赌粗复笮〉那嘤裰樽幼孕渲袧L出。
“怕你賴帳!卞X朵朵嘟著嘴不肯收。
“這顆玉珠好歹也值個七、八萬兩,你當了它,也不算吃虧!卑,想他堂堂一名侯爺,竟然還得跟個小丫頭討價還價,他不免自嘲自己受她影響之深。
“好吧……”她伸出手接過珠子,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朱守鎮見狀,連忙將她摟緊,焦急的輕喚,“小籠包?”
面對她,他總能很自然的表現自己的感情,她實在有太多地方令他著迷。
“我沒事!彼裨谒麘牙镙p輕搖了搖頭,有些搞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兩人已變得如此親密。
“要我去請太醫嗎?”
“蛤蟆已找過大夫了!彼撊醯卣f道。
披散的發絲蓋住她半邊臉頰,露出一股不經意的嬌媚,朱守鎮目不轉睛望著她,心像被輕柔的羽毛騷動著。
“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我受了風寒,只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彪m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自從她被朱桓楊抓到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畢竟是嬌弱的女兒身,受不了一路風霜折磨。
“只需要休息嗎?”他松了口氣。
“嗯!彼膽驯Я钏魬伲m才明明一直抗拒,現在卻渴望得到更多愛憐。
她的鼻尖不經意擦過他的胸膛,讓他的身子頓時一僵,她雖然才十六、七歲,可卻有撩動他情欲的本事。
大掌下的身段凹凸有致,勾得他無法專心,兩副軀體緊緊相貼,他感到身下逐漸硬挺,然而為了佳人的身子,他不得不忍耐。
“你真是個磨人的小東西!彼杏X到呼吸逐漸變得濁重,腦海里也上演了無數個侵犯她的畫面,她微啟的紅唇,更散發著誘人的邀請。
“嗚……”錢朵朵安穩的窩在他懷里,心房在他的溫柔中失守,忍不住開始抽泣。
她毫無預警的淚水澆熄朱守鎮的情欲,以為她身子很不舒服,他不舍的拍哄著懷里的小丫頭,溫聲勸著。
“我不想待在京城,我要回家!彼央x家半年了,入京之后又陷入麻煩,親人都不知道她目前的處境,她離家時只說要出外做買賣。
“別哭了,現在你已嫁給了我,這里就是你的家!敝焓劓側崧暟参窟@個明明就是要來找他麻煩的小奸細。
“哼!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皇上的棋子!庇芰趾罡仙舷孪露挤乐趺磿床怀鰜。
“棋子最終是死路一條,但我可舍不得送你下黃泉,所以特別為你選了一條更適合的路!苯o她三千萬兩,只是緩兵之計,如果他馬上就讓她脫離這場戰局,定會害死她和她的家人。
為了保全她的幸福,他決定在這場爭斗中堅持到底,就算終將走入人間煉獄,為了她,他也甘愿。
聞言,錢朵朵猛地抬起小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心念快速流轉著。她不懂,為何他明知她是來害他的,卻還愿意不顧一切為她付出?
“閉上眼!彼鄣椎囊蓱]讓他心下微微一黯。
她看出他似乎不太高興,連忙聽話的緊閉雙眼。
朱守鎮調整心情,溫聲道:“你的手好冰。”他拉起她的小手,輕放在自己的唇上,哄道:“我過些內力給你,你盡可能放松,不要抗拒!
話才說完,錢朵朵立刻感覺到一股熱流如春水般涌入她的體內,安撫了她的情緒。
他的憐惜融化了她的心,恍惚之間,她已跌入他的柔情之中,無法自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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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期間,錢朵朵一直惦記著陋巷里的貧苦百姓,好不容易病好得差不多了,她便從侯府里包了些食物,和蛤蟆一起送去給他們。
正當她在分配食物時,突然感覺到窄小的暗巷里有股異樣的殺氣,突地,“危險”兩字閃入她的腦海里。
接著,原本躲藏的人影開始或遠或近的在四周閃動,發出非常細微的聲響,難道是沖著她和蛤蟆來的?
她朝蛤蟆使了個眼色,蛤蟆點點頭,多年來逃避官兵的追捕已養成他們隨時保持高度警覺心的習慣,兩人默契極佳的向不同方向逃竄,分散同時陷入險境的可能。
錢朵朵輕功尚佳,足跟一轉,便離開小巷,朝侯府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前進。不論什么時候,不管發生什么事,朱守鎮都是她最安全的堡壘。
再過兩條街,她便可以安全了。
“大哥,侯府不遠了,我們一定能到的,你撐住!闭f話的人,聲音充滿著痛苦。
錢朵朵一聽到“侯府”兩字,連忙放慢速度,躲在巷內的大樹后面,拔尖耳朵偷聽。
“快!你快帶著信逃走,追兵我來擋,我已經受傷,跑不快,萬一我們兩個都被抓,會連累大人的!贝巳藲馊粲谓z,想必傷得不輕。
“不,我怎么能丟下你?你快帶著信走!”
“記住,這封密函送不到侯爺手上,就會害死大人,你明白嗎?還不快走?”
一聽到與朱守鎮有關,錢朵朵的心頭猛地一震,她能想見到這封信有多么重要,畢竟此時正是朱守鎮與朱桓楊針鋒相對之時。
當她還在思忖之際,幾道黑影已經撲向兩人,刀光在烈日下閃動。
還來不及細想,錢朵朵便憑著直覺行事,拿出帕子蒙在臉上,朝深巷里撲去。
此時,她忘了朱桓楊的威脅,忘了自己的三腳貓功夫,她的眼底只有那封密函和朱守鎮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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