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琬煕救了血統優良的汗血寶無痕母子,秋顥遠承諾每隔兩天會抽出一個時辰教她騎馬,同時指導蘇辰曦馬術技巧。
因此每兩天,秋顥遠便會到蘇家,帶著他們倒到馬場練習騎馬。
這一天,因為他來得較晚,到馬場練完馬術回來就太晚了,因此便在蘇家后院做簡單的練習。
秋顥遠教會蘇琬熙上下馬后,便讓她騎在自己的坐騎疾風的背上,牽著疾風在院內繞圈。
他提醒一臉緊張、全身緊繃的蘇琬熙,「晚希,不要緊張,放輕松。不管是哪匹坐騎,只要騎乘的人緊張,坐騎也會感到緊張,這不是一件好事情,放松,腳最好不要出力,維持自己的重心落在馬鞍深處!
「世子爺,我已經盡量放輕松了。你確定疾風不會將我甩下去?」她雖然跟任何動物都可以溝通,不過要是遇上傲嬌不甩她的動物,她也沒轍,例如她現在騎乘的疾風。
蘇琬熙盡量按照他說的放松著自己僵硬的背脊和抓著韁繩的手,只是不她如何努力放輕松,還是會感到緊張。
原因沒有別的,全是因為她現在騎的這匹馬是秋顥遠的坐騎,是陪著秋顥遠南征北討、上過戰場廝殺過的名駒。
疾風自有一股傲氣,除了秋顥遠這個主人外,從未被他人騎過,更別提女人了,因此疾風一看到她就一臉鄙夷,不屑讓不懂騎術的她騎在它的背上。
要不是秋顥遠在一旁,恐怕她一跨到馬背上,疾風就會將她甩下來。
疾風微側著頭自鼻腔噴出白氣,不屑地嘶嗚兩聲,警告她,「臭女人,瞧你這沒用的樣子,學多久了還在抖。你勒得我很不舒服,趕快從我背上滾下去,再不下去,我就把你甩下去!」
蘇琬熙眼皮用力抖了兩下,心里恨恨地罵著疾風,靠,不過是匹馬,脾氣竟然這么大,還敢威脅她,要不是秋顥遠在這邊,她肯定扯著嗓子罵它一頓,踐什么踐!
罵完后回頭想了下,就算秋顥遠不在這里,她也不敢跟它對嗆,因為她真的很孬,怕疾風把她甩下。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蘇琬熙慎重思考后決定換馬,「世子爺,我還是很緊張啊,你看我們要不要換一匹比較溫馳的馬?我家有拉馬車的馬,我想應該也可以。我騎著疾風,壓力很大啊,我怕被它甩下馬背?」
「疾風是一匹很有靈性、心性沉穩的馬,絕對不會讓你跌下去,你家馬廄里的那幾匹馬不夠穩重,初學者無法駕御它們,很容易出事。」
「可是……我感覺疾風這馬大爺很鄙視我啊……」她額頭滴著冷汗,表情僵硬地看著他。
「鄙視?」秋顥遠愣了下,側過頭看了眼氣勢威嚴的疾風,「疾風本是匹狂傲剽悍的野馬,我花了五天的時間才馴服它。即使被我馴服,它依舊帶著一股傲氣,因此遇到較為瘦弱的對象,很容易讓對方產生這種感覺。」
「馬場里所有的馬都喜歡我,喜歡跟我聊天,怎么就疾風這馬大爺不喜歡我,還瞧不起我,這感覺真不好啊……」她忍不住嘀咕。
事實上疾風還威脅她,可是她不能跟秋顥遠說,她要是這么跟他說,他說不定會認為她精神錯亂。
秋顥遠嘴角勾起一抹笑痕,看她鼓著腮幫子嘀咕的可愛表情,本想笑說她想太多了,卻忽然想到日前她幫無痕接生時,蘇辰曦說的那句「動物說什么她都知道」。
當時他覺得蘇辰曦的童言童語很可爰,但現在她又這么跟他說,讓他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特別敏感,所以猜測動物的心思都很準確?
他忽然想起,這陣子只要晚希到馬場里頭,所有馬匹幾乎只聽她的命令動作,指揮起馬兒來,比有數十年養馬經驗的老師傅更厲害,只要一句話,所有的馬匹便會按著她的指令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馬場里的馬全是她飼養的,而她是馬場的主人。
難道……晚希在這方面特別有才能?或是真如蘇辰曦所說的,聽得懂獸語?
是否真是如此暫且不論,看她這么擔心疾風將她甩下去,他拉住韁繩,一個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后。
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世子爺,你……怎么坐到我身后了?」
他炯烔有神的雙眼直視前方,握住她緊拉著韁繩的雙手,「這樣就不用擔心疾風將你甩下馬背了。你現在先調勻呼吸,跟著我的節奏,放輕松,不要緊張!
雖然他的出發點是為了教她騎馬,但他們這么親密地靠在一起好像不太妥,蘇琬熙想提醒他男女授受不親,又想到他們是正經八百的未婚夫妻,大夏王朝對男女大防這事不是很嚴謹,未婚夫妻共乘一匹馬出游是被默許的,想到這里她便不再糾結,「好……」
「對,就是這樣……放輕松……」
秋顥遠將蘇琬熙護在自己臂彎中,手把手教她如何駕馭馬匹。
不遠處,蘇晚晴從一顆大樹后頭走出來,忌嫉的瞪著空地上那對正在練習騎馬、行為親密的男女,一股怒氣從心底源源不絕竄上。
她已經要十七了,蘇晩希的及笄禮一過,秋家的人就會上門來下聘,祖母不可能再將她留在家里,定會在蘇晩希嫁進秋家之前將她嫁掉。
她跟娘再找不到好機會破壞他們兩人的婚約,由她取代蘇晚希,最遲明年祖母一定會替她訂下一親事,把她隨便嫁了,蘇家不可能留她這個老姑娘娘在府里平添笑話。
她該如何化解眼前這個困境?
就在蘇晚晴焦急著苦無辦法破壞蘇琬煕的婚約取代她時,吳杰也為一直無法如愿結識這一世的蘇晩希而感到煩躁。
他無形無狀地歪著身體斜靠在太師椅上,一手撐著臉頰,「說,你們查到什么了?」
「回二少爺的話,蘇二姑娘與威勇侯府的世子爺有婚約,彼此都對這婚約很滿意。蘇二姑娘下個月就及笄了,威勇侯府有意在蘇二姑娘舉辦及笄禮后下騁迎娶,早日將蘇二姑娘迎娶回威勇候府,因此威勇侯世子爺近來常與她見面培養感情……還有,小的打探到……」吳杰派去調查的兩個手下跪在他面前,將自己所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他。
聽完手下回報的消息,吳杰充滿算計的目光落在穿透窗欞映在地板上的陽光,眼眸微瞇,陷入沉思。
這一世許多事未變,像是晚希這時還是秋顥遠的未婚妻,但蘇家許多人事都變了,例如花氏還活著,他們二房一家在西北發跡,蘇哲煜后來扶正的小妾如艷這一世成了蘇哲昌的小妾。
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會隨著這些改變的,但日后的事情卻是未必,可能前頭是按著原來的軌跡重走一遍,中間因為這些變化,最終就有了不同的變化。
不過不管怎么變化,有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就是處心積慮禍害蘇晚希最后如愿換親嫁給秋顥遠,成為人人羨慕對象的蘇晚晴,還有那一肚子壞水的李氏。
這一對母女即使重來一世,她們的貪婪心思肯定不會變。
前世他能娶到蘇晚希,蘇晚晴這個掌姊還有貪婪陰狠的李氏可是幫了不少忙,要不是他們的設計,他娶不到差點成了世子夫人的蘇晚希。
這段日子他派了不少人守在蘇家大門前,隨時注意晚希的動向,想要與她來個巧遇,不過每次她踏蘇家大門時,身邊總是有不少人將她團團包圍,護送她上馬車,馬車前后更有秋顥遠派來的士兵保護,讓他一點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來個偶遇。
眼看晩希及笄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再找不到機會與她碰面培養感情,及笄禮后她就要嫁給秋顥遠,要說心里不急是騙人的。
不行,前世晚希是他的妻子,這世必須還是他的妻子,他得想個辦法再見她一面才成。
既然守株待兔行不通,那就換個法子,使點計謀,用銀子收買貪婪的李氏和裝得像白蓮花的蘇晚晴,他就不相信晚;夭坏剿磉。
吳杰冷冷地盯著跪在他跟前的那兩名手下,嘴角扯出一抹滿含算計的笑,「你們兩個向前,我有要事要你們去辦,這事你給辦好了,少不了你們兩人的好處!
他的兩名手下眼睛頓時一亮,扯著巴結的笑容,「二少爺,您說,我們兄弟倆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肯定幫您將事情辦好。」
「耳朵過來……就是這樣……這樣……」
蘇晚晴怒氣沖沖地推開著守大門的小廝,一句話也沒交代,往大街上疾步走去。
碧王追到大邊邊,看她沒有帶任何一人,什么也顧不上,提起裙擺趕緊追上去,氣喘吁吁地提醒她,「大姑娘,大姑娘,沒有跟老夫人稟告,不準出門,要是被老夫人知道,您是要受罰的,我們快回去吧!
蘇晚晴完全不顧苦口婆心勸阻她的碧玉,怒喝道,「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別管我!」怒氣上頭,她忘了在眾人面前維持自己的形象。
「大姑娘,老夫人遲早會想起您的好的,您又何必跟老夫人置氣。」
「碧玉,你想跟著我就閉嘴,不然就給我滾回去!」蘇晩晴怒瞪碧玉一眼后拂袖而去。
她再不出來散心,每天關在府里,她會瘋掉的,F在蘇家所有話題全圍著二房的人打轉,祖母的眼里更是只有蘇晚希三姊弟,完全沒有他們大房三兄妹的存在,兩個哥哥在書院讀書,還感受不到那種不平等待遇,留在府里的她感受最是明顯。
昨天祖母才說那匹雪云紗要留給她當嫁妝,今天早上蘇晚希向祖母請安,提到了及笄禮,祖母竟然就讓簡嬤嬤將那匹雪云紗從庫房拿出來,讓蘇晚希拿回去做衣裳,及笄禮那天穿出來亮相,更賞了蘇晚希兩套珍貴的頭面,而她一樣東西也沒有,如此厚此薄彼,怎能讓她不憤怒,、不心寒!
如果不把這股積壓在心頭的委屈與怒氣狠狠發泄出來,她會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