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立回到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一推開大門,完全傻眼。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屋子了?她整齊干凈的客廳堆滿了東西,茶幾上滿是報紙、雜志、藥物、泡面、免洗筷、咖啡杯,客廳到她房間的走道上有兩排狗糧和玩具。他們一人一狗能把屋子搞成這樣,應當是過得很愉快吧?
她把公事包放進柜子,轉身看見沙發后的景象,不禁又嚇了一跳。
齊天大刺刺的躺在地板上成大字型的睡姿熟睡著,莎拉枕在他的右小腿上,一樣睡得不省人事。
雅立看得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不過才一天,莎拉就和這家伙變得那么親昵,叫她這作媽咪的情何以堪?
雅立蹲下來看著莎拉的右腳。可憐的孩子,媽瞇真是對。不起你,今天很難熬吧,幸好都過去了。
視線往上移,她不覺笑了。
莎拉睡得沉可能是藥物的關系,齊天睡得那么熟,應該是累壞了。他一向慣于被人伺候著的,今天卻為了她的請托,盡心至此,她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和感激。
她到房里拿了薄被幫他蓋上,然后輕手輕腳的收拾好屋里的臟亂。拿著抹布擦地板時。才發現眼鏡架不知何時變得太松,以致她頭一低,便會掉到地板上。
擦好地板,她拿了一把小起子小心地調整著鏡架,忽然喀啦一聲,鏡架竟斷了!
幸好,她還有隱形眼鏡。于是,她便回房間里盥洗。
或許是洗澡的聲音吵醒了莎拉,她洗好澡,換好浴袍,正要戴隱形眼鏡,莎拉忽然在浴室外興奮的叫著、抓著門。
“噓,小聲一點,別吵醒齊天了!彼@副樣子可不能讓他撞見。
莎拉不依,還是任性的在門外叫著。
猜它可能想尿尿,雅立只好把浴室的門打開,莎拉倏地沖進來方便,雅立則轉身對著鏡子要戴上隱形眼鏡,卻發現原本食指上的鏡片……不見了!
她令莎拉坐下來,自己也蹲下來,開始地毯式找尋她的鏡片,好不容易摸到門邊,一堵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你在干嘛啊?”
齊天看著雅立瞇著眼睛貼著地面像在找什么東西的樣子,很是好笑。
想到齊天有可能踩到她的鏡片,她都快急死了。喔,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別亂動!彼字呁T移動邊說,“我在找我的隱形眼鏡。”說完,她在齊天的腳邊、門框前,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地面。
齊天低頭望著她,見她一頭濕長發用鯊魚夾夾住,洗好澡的她渾身散發著淡雅的香氣,約莫是情況緊急,她只將浴袍胡亂系著,浴袍里嫩白雙峰忽隱忽現,看得他體內某種欲望蠢蠢欲動。
從不曾見過楊雅立這種樣子,這樣的她,還真亂有女人味的。
幾番搜尋都無所獲,雅立瞪著齊天穿著拖鞋的腳,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請你把腳抬起來!
看過齊天的左腳和他腳下那一塊地板,并沒有鏡片的蹤影,她稍稍放心了點。
待他舉起右腳,她終于看到一小片圓形的透明物,被他的腳踩得皺皺扁扁的,那正是她的鏡片。
雅立頹喪的坐了下來,“你把我的鏡片踩壞了。
“干嘛這副樣子啊?隱形眼鏡壞了,你就戴眼鏡啊,這有什么大不了!闭姹凰驍×恕
“我的眼鏡架在半個小時前斷了!
齊天聽了,先是不發一語,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耙姽砹耍氵真是背得可以!
雅立抬頭,用著模糊的視線望著他,“哼,你這話說得可真是時候!
雅立不戴眼鏡的眼神有另一種美,他看得有些著迷。
“楊雅立,其實我覺得你長得還滿好看的,只是你竟能把自己的長處通通藏起來,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本事了!
“……”她該欣喜他這話的前半句,還是氣那后半句?
現在的她等同半瞎,整個心情是煩到不行。這樣的她根本連門都沒辦法出,想要重新配副眼鏡恐怕得叫計程車了。
“你到底近視幾度?!”她這么懊惱,度數鐵定很深。
“左眼六百,右眼六百五十,兩眼散光各一百度!
“老天,那不戴眼鏡,你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差不多!贝丝蹋械街囟葻o力。
“好啦,打超精神來,今晚我住下來當你的護花使者,明早我載你去重新配副眼鏡!
“你要住下來?”這下雅立可無法冷靜了。
想她已經夠慘了,他真的不用來湊熱鬧了。
“當然!你這是什么表情?不領情?”他想說好人做到底。
“不好啦,這樣不方便!币粫r間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可以堅定有禮的拒絕他,因此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軟弱
“好啦,因為你不方便!彼f。
“我不會不方便,反正就要睡了!
“那你作夢看不清楚要怎么辦?”
明白他想逗她開心,她無奈的睞他一眼,微笑起來!澳挠腥四敲磻K的,連作夢都還是個大近視眼!
她這一笑,兩人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
齊天把她輕輕推回浴室,蹲在地下對著莎拉低語,“嗨,寶貝,過來抱抱,讓你媽咪把頭發吹干!
莎拉依言向他靠了過去,盡管看不清楚它的表情,但已足夠讓雅立感到一陣失落。
他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這樣就拐走她的寶貝?
莎拉也太不應該了,不過帶它去動個小手術就這樣和人家裝熟。總之,她不習慣啦。
總覺得隱約中有某些東西正在淪陷,但又說不出是什么。
教人心底莫名發慌。
她換好睡衣走到客廳,見齊天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一種過意不去的感覺涌上心頭。
唉,這人又是何苦?家里有舒服的床不回去睡,硬要窩在這里。
她站在沙發旁輕聲說道:“這沙發太小了不好睡,你還是到客房去睡吧!
他倏然坐起身!皩σ,難怪我的手腳怎么擺都不對勁!
雅立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
安置好齊天和莎拉,雅立回房躺平,正慶幸一天平安結束,閉上眼睛準備睡覺。驀然
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有他在,她鐵定不會那么好吃好睡、平安如意。
她懊惱的坐起身,懶得綁辮子,決定披頭散發的走到對門去,看看能不能嚇死他,讓大家好好睡一晚。
她開了客房的門,道:“你又怎么了?現在到底是誰給誰不便啊? ”
“怎么辦?就是睡不著。”他望著她道。
雅立走進房內,兩手交抱胸前瞪著他,心里想的全是很嚴肅的失眠解決方法。
齊天臉上帶著一抹惡作劇的笑容。這個白天穿著PRDA套裝的女強人,此刻竟穿著老祖母式的睡衣褲、披散著及腰的直長發,像個卡通人物般毫無威脅的站在他面前。
她這種裝扮,他深信只有親密的家人才有機會見到。而對她了解越多,他就越對這個小女人著迷。
她或許不夠溫柔,可是在那嚴肅的外表下,卻有著可以讓人心神安定的溫暖。她微微散發著她的光,并不過度張揚,對他來說剛剛好。
他很清楚,此刻在她腦海里盤旋的一定只有“他失眠”這件事,他也很清楚,她很快就會找到因應的辦法
半響,她終于問,“真睡不著?”
“你沒看見我正為失眠苦惱?”
“我的確是看不見。既然你睡不著,我們來練瑜珈,有一種橋式,聽說對治療失眠也有效!
“瑜珈?我-二個大男人練什么瑜珈!”
“少孤陋寡聞了,黃仲昆不也在練瑜珈!
“他是誰啊?”
“一個藝人,你不認識?那就算了。我們去客廳練,我先去幫你找一個軟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