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得令人發狂……
杜紹杰透過照像機的鏡頭看她,心里只脹滿這個念頭。
鏡頭里的柳茵穿著父親設計的禮服,像是只懶洋洋的貓蜷縮在沙發上,迷蒙的大眼斜斜地勾著鏡頭,唇上扯著一抹扇情的笑。
禮服是以鮮艷的橘色為主要色系,簡單的剪裁從頸上包下,從前面看是保守、密不通風的旗袍,但左腰際卻裁開一個大洞,洞口延伸到背后,背部幾乎全裸。
這套禮服主要是反傳統晚禮服坦胸的設計,但卻出人意料地顯露出半邊纖腰,為原本的保守發展出驚世駭俗的性感。
他換了許多角度拍攝她,深怕冷冰冰的機器無法完全捕捉她的美。
柳茵露出來的纖腰令人情欲沸騰,令他想將她攔腰一摟,永永遠遠地抱住她。
她此刻的慵態突顯出這套服裝曼妙的剪裁,增加布料看起來的柔軟度。隨著杜紹杰變化角度,她也隨之改變表情,時笑、時怒、時冷、時熱……有時大剌剌地直視鏡頭,有時斜斜勾視著,有時甚至根本不理會鏡頭。
她是個天生的模特兒……他下定論。
正當他投入地按快門時,身旁有個人不停地繞著他打轉。
“小泰,你有什么事?別一直跟著我,黏我黏得太緊了些!”杜紹杰終于忍無可忍地停下手邊的工作。
“沒事、沒事,杜大哥別動怒,我只是想跟在旁邊學習而已!
“要學可以,不過站離我遠一些!
紹杰才正要繼續工作,助理小姐就喊著:“杜大哥,外面有兩位女孩要找柳小姐,她們說和柳小姐有約!
“大攝影師,阿玲和菲兒在等我,我可以走了吧?”躺在這沙麥上太舒服,害她快睡著了。她需要一次瘋狂血拼來提神。
“叫她們在外面椅子上坐一下,茵茵馬上出去。好啦,今天到此為止,沒事的人東西收一收,回家了!苯淮旯ぷ魅藛T,他轉而吩咐柳茵,“跟我來,我有事告訴你。”
“什么事?”柳茵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進去里面再講!彼阉龓У礁率遥瑧B度神秘,想藉此引起她的好奇心。
“說吧!绷饚祥T。
“茵——”杜紹杰雙手環上她的腰,柔柔地輕撫她的背,頭靠在她頸間,聞著她發絲飄散出來的芬芳。
這黏人的八爪章魚!“你……你又要做什么?”她憋著氣,怕喘氣時會泄漏出她呼吸的急促!皠e老是……捉弄我。”柳茵恨恨地抱怨著,背間、頸間、腰間的酥麻令她生氣。他是不是愛上看她出糗、失去控制?用這種手段來證明他的魅力?
“你認為這是種捉弄?”難道她看不出他已經為她瘋狂了嗎?這不再是他習慣的追愛游戲,而是真真實實地想擁有她的心。“我情不自禁!币磺衼淼锰,已超乎他的控制范圍。
“別把話說得那么凄慘,好像是我在勾引你似的!庇袥]有搞錯,是他頻頻向她示好,外帶毛手毛腳,是他在勾引她!柳茵笑了起來,覺得這一切荒唐得可笑。
“這不是勾引是什么?”他用手指畫著她臉上的笑紋,不服氣地問著。
柳茵抓下他的魔爪,吝嗇地收回笑容!澳愕降子惺裁词吕?有屁快放!”粗言粗語的,希望能趕跑他營造出來的親密氣氛。
沒用的,他沉溺在醉人的迷情中,任她再怎么努力也破壞不了。
“我想吻你!备┫履槪却姆磻。甜美的紅唇正在召喚他……
“不準!”她別開臉,伸出小手抵住他來勢洶洶的下巴。
杜情圣的酷臉被她胡亂一抹,成了一張扭曲變形的怪臉,看得她哈哈大笑。
“真狠心!彼麑⒛樑查_幾寸。
“你到底有什么話告訴我?”
“我忘了!
“癡呆!闭l不知道他是故意騙她進來這里的,“我要走了,沒時間和你耗!
“晚餐之前要回到家,知道嗎?”口氣里沒有商榷的余地。
“晚餐之前?”她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孩,管得比她媽咪還嚴?“你是誰呀?憑什么命令我?”
“我是你的廚師,晚上我要煮大餐,不準爽約!彼詺馐愕卣f明著。
“不要。”柳茵不要命地和他作對,“你煮的東西能吃嗎?”她不相信他的廚藝。
“你吃過就知道!
“我‘盡量’趕回來!彼笱、應付一番。
“我非常討厭一個人吃飯,”杜紹杰又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額頂額、鼻尖貼鼻尖,薄唇野性地欺近,在她紅唇上方徘徊不去!澳愕帽WC你會回來,否則別想走!彼矚g自己個性中的邪惡成分!叭诵员緪骸边@句話說得沒錯!班?”他靜待她的降伏。
“叩、叩、叩……”更衣室的門被人亂敲一通。
“茵茵,你怎么那么久?”是阿玲、菲兒兩人在催促她。
“杜大哥,你的電話,對方是傅以翔!”另外一人是小泰,提到“傅以翔”這個大攝影師,他的聲音又高昂了起來。
柳茵的心臟被那些人一搞,跳動得更快。她見杜紹杰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只好回答:“我……好啦,我‘保證’我會回來的!边@個臭人!老是用這種邪惡、卑鄙的方法脅迫她!
“守住你的承諾!彼蟀l慈悲地放開她,轉身打開木門。
“茵,你怎么還沒換衣服?”阿玲、菲兒同聲驚呼。
“他在里面我怎么換?”
如果你真的要換,我也不介意看。他邪邪地想!拔揖鸵鋈チ恕S惺虑镃all我,我會在家!倍沤B杰從口袋中掏出超小型的行動電話塞到她手中!皫е。會用吧?”
“我又不是白癡。”她皺鼻,把他的問話當成貶低。
“沒有人說你是。”他輕輕撫弄她的發絲!白钔砥唿c半到家。別坐計程車,要司機就找我。懂嗎?”
這臭人的話怎么和沈哥如出一轍?小心遭計程車司機公會控告。
“知道!绷饘⑺馔啤
“好好玩!彼f著,對著門外兩位小女孩親切地微笑,頓時迷倒佳麗們。
“羅嗦。”柳茵罵道。又在施展妖法了!
。
“喂,以翔嗎?”杜紹杰離開柳茵的更衣室,走到一旁接電話。助手小泰還死跟著他。“對不起,我剛才有事耽擱了!
“沒關系!备狄韵韬投沤B杰是大學時代的好友,同屬于新一輩的攝影師,也小有名氣。
“你什么時候到臺灣的?”
“昨天;貋砜次覡敔敗⒛棠痰!彼卮穑鞍⒔,以晴也回來了!币郧缡撬拿妹。
“她回來和我有什么關系?”提到那個名字,杜紹杰態度冷淡下來,“我和她已經結束了,不,是從來沒有過瓜葛,別試著去撮合我們,沒用的。”
“阿杰,她還是對你一片癡心——”
“那是因為有你這個做大哥的在一旁鼓吹,要不然她不會那么死心塌地。我當時拒絕她是為了她好,我只把她當朋友看待,你希望我假裝接受,然后玩一玩再拋棄她嗎?”他講得都有些動氣,“她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有是有,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傅以翔的話,“如果真的為她好,就勸她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忘掉我。咱們談些別的吧,要不然我要掛電話了!毖员M于此,受不受教是傅家人的事。
“明晚有一個party在我家舉行,你來不來?”傅以翔扯回正題*
“什么樣的party?”
“我請了許多攝影界的朋友,大半你都認識,有點像是同學會。David也從英國回來了,”傅以翔提到他們多年未見的朋友,“你會來吧?”
“沖著你的面子,我一定到!倍沤B杰爽快地答應。
他和傅以翔又聊了一陣子才掛斷電話。
“你怎么還沒走?”他掛完電話才發現小泰仍在身旁等候。
“有party?”小泰笑咪咪地問著。
“嗯!彼佬√┰诖蚴裁粗饕鈪s故作冷淡。
“我可不可以去?”他極想認識傅以翎,也知道他們會邀到更多攝影師。
杜紹杰向小泰投以一個十分厭惡的眼神,勉強回應:“可以,”這助手煩是煩了些,但平時倒辦事盡力,上進心不小,甚至有一點點才氣!翱墒莿e丟我的臉。”他留下這句話后就瀟灑地走人。
“不會的,我不會丟大哥的臉,相信我……”他邊叫囂邊追著杜紹杰的影子跑。
超級情圣不多理會他,心里只盤算著今天晚餐要用的佐料……上街買菜去羅!
。
“茵茵呀,”阿玲拉住忙著挑小飾品的柳茵,“剛才那個男的是誰?”
“對呀,他好帥、好迷人……”菲兒雖然知道這樣是背叛“阿呆”的行為,但不吐出心中的贊嘆卻令人郁悶。
“他呀?他是臭人!边@兩個大花癡,小心她一狀告到“克難”和“阿呆”那里!澳銈兛催@對耳環漂不漂亮?”
“他就是那個從多倫多回來的攝影師杜紹杰?”菲兒抓掉她揚著的耳環。
“他就是臭人?以前聽你這樣罵他,還以為他其貌不揚呢,沒想到他長得比沈浩更有魅力、更教人陶醉。”阿玲還在思念杜紹杰的微笑呢!
“他的笑容會勾魂耶!”
“他是濫情芭樂一個,惡心兮兮的。”柳茵嗤之以鼻,兩位好友果然被那臭人的妖法“煞到”!笆諗俊⑹諗,小心你們的另一半要休妻了。”
“茵呀,你干嘛那么恨他?好歹他算起來也是你的二哥。”平常對沈大哥恭敬有禮,茵茵怎么提到杜紹杰就沒大沒?菲兒感到奇怪。
“他太花心了,我看不起他!
原來杜紹杰是茵茵平時最憎恨的那種男人。菲兒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走,我們去看鞋子,不要再談他了。”柳茵希望以購物欲沖淡好友們的“求知欲”。
“可是我覺得他對你情有獨鐘,”阿玲沒讓她得逞,“譬如說把自己的行動電話借給你,又限制你回家的時間,還有自告奮勇當你的司機,不準你坐計程車?吹贸鰜硭株P心你!彼铝饹]談過戀愛、缺乏經驗,于是幫好友分析、解剖。
是關心嗎?為什么她覺得是管束?
“那又代表什么?沈哥還不是這樣管我!
“不一樣,”沈浩不會那么溺愛地撫弄茵茵的頭發,阿玲就是覺得不同。“菲兒,你認為呢?”
“菲,這雙涼鞋很配你那件藍色洋裝!绷鸱稚⒅苾旱淖⒁饬Α
“老板,幫我拿小一號的這雙涼鞋!狈苾合蚺习逭姓惺,然后直接回答阿玲的問題:“我覺得他在追你!
“少胡說!痹趺幢凰齻円谎劭创┝耍
“我贊成菲兒的看法。兩票對一票。”
“又不是在表決,兩票對一票有什么用?”柳茵不愿承認事實,“他這種處處留情的人對每個女人都一樣好,你們不要少見多怪。”
“不,我看得出來他在追你,當男人在追求女人時,眼神很容易泄漏一切!狈苾和鹑鐞矍轭檰。
“是他的眼睛太大,讓你產生錯覺!彼齻兪窃趺戳牡竭@里的?這話題好像愈來愈教她臉紅。
“不用吵,我們可以直接打電話去問他!甭斆鹘^頂的阿玲提議,“交出行動電話來!彼龑α鹗〾。
“不要,你們過度熱心了!”柳茵守護著包包。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搶劫的鏡頭,兩位女孩向一位緊守著包包的女孩逼近。
“是誰情人節大發脾氣,遷怒趕著去約會的好友?”
“是誰抱怨自己交不到男朋友的?”菲兒補上一句,“我們現在幫你找情人——一個那么完美的情人,以后不準再說我們見色忘友了!
“不用找,我告訴你們,劉善淳在追我,他約我星期三去看電影!
“劉善淳算什么?他比不上杜紹杰的千分之一好!狈苾翰恍,“把電話拿來!”
“不要。既然你那么欣賞他,那你自己去追他好了。”慘了,柳茵的背貼靠上一處死角,兩個黑壓壓的人影罩住她,無路可逃。
“你不是在害怕吧,茵茵?害怕他真的會承認他在追你?”阿玲用最能克制茵茵的激將法。
“別亂猜!睘榱朔瘩g她的話,柳茵只好念聲阿彌陀佛,交出行動電話!澳萌。反正他現在不是在睡懶覺就是在抱女人!笨跉庹嫠。
阿玲才不受挫,她撥到柳家。
“喂——”響了兩聲就被杜紹杰接起。
“喂,杜哥嗎?我是阿玲,茵茵的朋友!
“對,有事嗎?是不是茵茵出事了?”聲音里有明顯的慌張和擔憂。
嗯,好現象。阿玲笑笑,“別擔心,她沒事。我只是想請教你一個很重要、很私人的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
“說吧,什么問題?”茵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第一,你現在正在做什么?”
“我在切菜!彼粋大男人在做家事卻不別扭,毫不隱瞞。
“他在切菜。”阿玲捂住話筒,向菲兒報告。
“他在準備大餐等你回家,多浪漫!”菲兒用手肘撞撞柳茵,表情好不羨慕。
這樣就叫浪漫?柳茵一點也不覺得感動,那只是他取悅女人的手段之一。是他甘愿操勞的,又沒人強迫他。
“第二,你是不是在追茵茵?”話題進入高潮了。
什么?!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情圣也不得不吃驚。
“沒錯,我是在追她。”這叫作坦蕩光明、不打誑語。情圣就是不同凡響,愣了幾秒就直接作答。
“他承認了!卑⒘釄蟾嬷
“什么?!”
菲兒和柳茵同時叫出。
“把電話給我,我有話告訴杜大哥。”菲兒搶著要和情圣談話!拔梗鸥,我是菲兒!
“怎么樣?有何指教?”
“喂,臭人,你怎么那么不要臉?別亂講話行不行?”柳茵靠在電話旁大叫。
“告訴茵茵我最愛她生氣時候的樣子了。”他要菲兒停話,手里忙著切洋蔥,不怕洋蔥刺鼻的氣味。
菲兒傳完話后,柳茵果然閉上嘴巴,兀自恨得牙癢癢的。
“杜哥,我要告訴你三件事!狈苾赫f著,“第一,你是我的偶像。第二,我覺得劉善淳敵不過你這個對手,我會勸他早些死心的!
“多謝支持!”原來他不是自戀,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舉世聞名嘛!“那第三呢?”茵茵交的朋友真不錯。他暗暗稱贊道。
“第三,我認為……”逃離柳茵遠一點,菲兒深吸一日氣,慢慢道出:“我認為茵茵在喜歡你!
“真的?你真的這么認為?!”杜紹杰放下切到一半的洋蔥,欣喜若狂。
“才不是,我沒有!”柳茵在一旁氣瘋了!鞍央娫捊o我!”她追著菲兒跑。
“菲兒,改天我們約個時間,我請你和阿玲吃飯!饼埿拇髳傊,杜紹杰承諾著。
“不用麻煩,趕快請我們喝喜酒就好了!
“好啊——”他順口接話。
不對,喝喜酒?!結婚?!安定下來?!他有些訝異于自己的心直口快。
“什么喜酒?我才不嫁他呢!”追不上菲兒,欲哭無淚的柳茵只能在原地跺腳叫罵。
“告訴茵茵我會再努力的!彼蝗粵_動地放話。
沖動?一向最鎮定的大情圣,可能嗎?什么時候他像個年輕、不經事的小伙子,沖動地許下承諾、沖動地談未來,而且還笑得很認真、很篤定?
菲兒掛斷電話,轉告著杜紹杰的話。
“他不是真心的!边@是震驚過后柳茵下的結論。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菲兒陷入不確定的深思之中。
不會的,他不是真心的。像他這種游戲人間的男人不會改變的,他們過得太愜意,不會為任何女人而定下心。
不是柳茵不愿相信,而是她“不敢”存有任何期待。
。
“我回來了。”柳茵進門通報著。
時鐘正巧敲了七下,她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家。
放下大包、小包的商品,她累得坐在沙發上休息。
“搬了什么東西回家?”杜紹杰從廚房里出現,端出兩盤開胃的生菜沙拉!白谶@里吃就好,反正只是沙拉,”體貼她一身懶骨頭,杜紹杰先讓她在沙發上吃!俺猿钥次易灾频纳忱u合不合胃口?”圍著圍裙的他英姿不減,卻多了份安定感,沒了情圣光鮮的包裝。
“你自制的?能吃嗎?”柳茵小心地叉起一小片菜葉,小口、小口地放進嘴巴。
“不會中毒啦。”杜紹杰脫掉那件令他自覺英雄氣短的圍裙。
“滿好吃的。”酸酸、香香的,的確好吃。
杜紹杰檢視著她買回來的東西,“買那么多乳液做什么?”
“一罐是白天用的,一罐是睡前用的,小罐的是眼霜!迸说谋pB品有很多種,男人不會懂的。
“口紅、香水……指甲油……你要開化妝品專柜呀?項鏈、兩副耳環、墨鏡、手鏈三條……”還罵他八爪章魚,她才是千手如來咧!買那么多要掛哪兒?“布鞋、涼鞋、馬靴、高跟鞋……你太夸張了吧?”
“不會呀,我衣服類型多,需要不一樣的配件搭配!彼f得理直氣壯,沒有些許愧意。
他現在真為柳叔感到心痛,金錢如流水,一去不回頭。
“你買發卷干嘛?你要把頭發弄卷嗎?”
,
“沒有,只是好奇發卷怎么用,買回來試試看而已!睕鰶鏊崴岬纳艘呀泴⑺钠⑽复蜷_,“主菜呢?”
“主菜是牛排,到餐桌上吃。”
他把她帶到餐桌旁,不想再看她的“戰利品”,因為他沒力氣再為柳叔喊痛了。
。
吃得好飽、好撐。
柳茵倚在廚房的墻上,瞪著杜紹杰堵在水槽前的高大背影,翹著嘴覺得無聊得發慌。
“你在哪里學來這么好的廚藝?”她制造話題。
憑良心說,他的自制牛排比餐館的還要好吃,還有,他排出來的香蕉船真夠專業水準,害她不在乎卡路里多少,拼命將所有東西塞進肚子里。
“看食譜、向我媽討教,”他忙著洗清碗盤,“別那么貶低男人,許多大餐廳的主廚都是男性。煮菜這方面如果沒什么性別歧視,不懶惰的男人可以做得比你們女性好。”他為全天下的男性叫屈。什么“男主外、女主內”都是世俗的看法,為何要如此限定男女的工作范圍呢?兩個人在一起,誰愛做哪樣工作就去做,何苦分內外?
不過他沒有說實話,他的廚藝大部分都是從一位大廚師那里學來的——許多年前的女朋友。這……他當然選擇不向茵茵提起,不算是欺騙,只能算得上“漏掉”。
“杜哥,”又喊他“杜哥”了,可見有事相求,“我好無聊。”
“去看電視。”這女孩,唉!要她撤嬌時她不屑他,在忙時她卻黏人。
“我不喜歡一個人看電視!痹趺茨敲唇^情?無聊時喊著要追求她,有事做就叫她去抱電視機。“碗可不可以等一下再洗?”沉默了一會兒,她再度開口,這次語氣哀怨許多。
“放太久比較不好洗!
“你不累嗎?”她迎上前去!拔襾韼湍恪
“不行!彼蓻]忘記伯母的千交代、萬囑咐,還有柳叔放在柜子內的茶具組。
“算了,不知好歹!绷饜瀽灥赝嘶卦。
看扁人的家伙!和她爸、媽一鼻孔出氣!有她幫忙真的那么糟糕嗎?她只不過“偶爾”會“不小心”打破“一些”碗盤,有什么大不了的?老是把她當成殘障同胞,或是幫倒忙的人!
“生氣了?”背對著她,杜紹杰可以感覺得到她愈燒愈旺的怒火。
“我才不在意,樂得輕松。”
“是嗎?那你是不肯幫我羅?”明明是在說氣話。背著她,杜紹杰狡黠地笑著,“命苦喔!腰酸背痛的,煮飯還要兼洗碗……”他犧牲形象地抱怨著。
“活該!闭l教他剛才要拒絕她的。
“好妹妹呀,來幫我洗碗可不可以?”就相信她一次。洗碗這么簡單的事,手腦協調的人應該都學得來。
“先說好,是你‘求’我的。”柳茵緩慢地接近他。
“對,我“求’你幫忙的。”
這下她才歡歡喜喜地走到水槽前面。
“拿好!倍沤B杰站在她身后,把菜瓜布塞到她手上,雙手從她腰旁伸到她面前,陪她一起拿穩盤子!昂芎唵危灰门菽瓕⒈P子刷干凈就好。小心——”講到一半,她手一滑,盤子往下掉。
他伸手接住。
“盤子太滑了,對不起……”她很怕又搞砸這個機會,慌忙賠罪。
“沒關系,慢慢來!彼参恐杏X得出懷中的她很緊張。
柳茵集中精神地刷著碗,起先常;,幸好都被他接住,后來愈洗愈順手,盤子也不再滑落了。
“刷完了。”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很好,”光明正大地靠著她、環著她,而且她還不抵抗或破口大罵,他喜歡這種感覺。“現在打開水龍頭將泡沫沖干凈!
她聽令地照做。
杜紹杰放松了雙手,看準她已經抓到洗碗的訣竅,應該不會再摔破碗盤。
真的好累……杜紹杰忙了一整天,現在終于可以松弛一下緊繃著的神經。
他悄悄將下巴靠在她肩上,伸出去的手也收回一些,環在她腰上,完全放松,沉浸于片刻的祥和之中。
她現在就像是他的小女人,也許更像他的小妻子。
嗯,也許她就是他在找的“完美”……也許……
雖然忙碌了一整天,但換來這份窩心的寧靜,他覺得很值得。再忙也值得!
“你癱在我身上干嘛?”
完了,她發現了!拔液芾。”
“你的手把我的衣服都弄濕了。”柳茵不悅地瞪著他潮濕的手。
“濕了會干,怕什么?”他要拿出男子氣概,堅持浪漫一次,“別分心。”他故意警告她。
果然,柳茵戰戰兢兢地回到工作中。
“嗯……”他滿意地舒出一口氣,手大膽地收緊了些,讓她的曲線緊緊密合著他的。
抱她的感覺很好。
他壓下唇,吻著她的頸側,來來回回地搔弄,最后貼住她的頸,吻著跳動的血脈。
“你——”
“別出聲,碗還沒沖洗完!
不要緊張,要鎮定,她屏住氣息,怕臭人會發現她加速躍動的脈搏。
他吻著她的頸動脈,查覺到她異?斓男奶,這下子更將她摟緊了些。
昏了……她缺氧地手軟,手上的碗滑出手指。
杜紹杰從她頸間看到,連忙伸出右手接住。“最后一個碗,別前功盡棄!彼麑⑼脒f還給她。
柳茵匆匆沖洗好,松了一口氣。
“大色狼!彼七h他。
杜紹杰想了一想,良心發現地承認,“我好像真的很色!庇掠谡J錯是項值得贊揚的品德,“可是我喜歡這樣。”
“寄生蟲!”不是攬她、抱她、靠她……就是吻她,又不是沒碰她就活不下去!“以后不準再亂來!
“這樣就算亂來?還有更‘亂’的……”他邪邪地暗示。
“不要臉、不要臉!”她捶著他。
她捶人根本不痛,反而像捶背、按摩般舒服。
“不要,別殺我呀……”他還是得作作樣子,否則她會因為無力傷他而更惱!拔医裉鞗]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教你洗碗,你學得很快,一個碗都沒打破,真厲害!彼笈鸟R屁。
柳茵看看堆在一旁滴水的潔凈碗盤,被他的夸獎捧上云端。
“暫且放你一馬,”她收回攻擊的小手,“不過你要再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為什么下意識叫他拒絕?
“教我開車!奔热凰寄芙虝赐,可見他能力比爸、媽,或其他人好。
“好!彼卮鸬锰,“我可以教你開車——玩具車!背忻蓯鄞,不過杜紹杰是很愛惜生命的。
“人家是說正經的!”柳茵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好,不過你要等一陣子!
“等多久?”
“等到我缺錢的時候。”他眼中奸詐的笑意一閃即逝,可惜她沒看到。
“等你缺錢的時候,為什么?”她純真得猜不出答案。
“到時候我再投保意外險,萬一遇到‘不測’……”他又咳又笑,無法說完話。
“你這個臭人……”接下來又是一大串不文雅的叫罵!八懔,我也不希罕你教!彼谑切姆堑卣f。
前一秒她還以為這臭爛人轉性做好人了,沒想到他是爛到骨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