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季夫人去世。
辦完季夫人的喪事后,季家依照她的心愿以及習俗,在百日內將婚事給辦了。
在與丁萌萌舉辦婚禮后,兩人還來不及規劃蜜月旅行,季拓言就因為公司近日受到食安問題的波及,正式回公司上班。
清晨五點半,鬧鐘一響,半躺在沙發椅上的季拓言被驚醒,看了看時間,沒多猶豫便走出書房,進入主臥室梳洗。
他刻意放輕腳步,經過那張只躺著妻子的大床,忍不住頓下腳步走向床邊。
在他眼里,丁萌萌就像他當年留在身邊的洋娃娃,具有撫慰他心靈的療癒功用。
可如今,他因為重生進入哥哥的身體,變成了哥哥,并「理所當然」地娶了她,也漸漸地無法把她當成小女孩看待。
這會兒她穿著細肩帶緞面蕾絲襯裙睡衣蜷在床上,露出她一雙線條優美的白嫩大腿以及一截小褲……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定在她身上。
她的皮膚看起來跟她的臉蛋一樣美好,光滑白嫩且細致,看不到一點毛孔;那腳趾頭像白玉雕成的藝術品,修剪得短短的腳指甲像花園里開得正盛的淺粉色玫瑰……好美也好誘人。
他想伸手去感受她的皮膚是不是像雙眼看到的這么美好。
當這個念頭浮現在腦中,季拓言感覺一股熱氣直往腿間沖。
因為之前殘缺肉身的關系,他從沒有與其他女人有過接觸,更別說在這么近的距離,看著穿得這么少的女人。
男人的本能讓他產生了愁望,一感覺到怒望,罪惡感便跟著涌上。
他有些煩躁地想,前幾次進臥房時她都睡得好好的,棉被乖乖地蓋在她身上,怎么今天就睡成這樣?
為防自己失控做出令自己無法接受的事,季拓言迅速拉起放在床邊的另一條被子,替她將那露出的、引人犯罪的誘人美景給遮起來。
不料,可能是因為他的動作太粗魯,丁萌萌睜起朦朧睡眼,一看到他,立即揚起甜軟的笑說:「阿言……你回來了喔!」
話落,她下意識挪了挪身子,把自己不小心占到他床位的腿兒縮了回來。
這幾天季拓言都在書房看公司的文件資料看到好晚,她總是撐不到他回房就睡了,且他出門得早,她醒來后也早就不見他的人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幾點回房間的。
見她醒來,季拓言嚇了一跳,不該興起的欲望硬生生被壓下。
房中的窗簾遮去天色尚早的微微天光,小女人鐵定還沒睡醒,才會以為他剛要回房睡。
他暗暗整了整紊亂的呼吸,才道:「天亮了,我準備要出門進公司了!
聞言,她皺了皺眉,定睛看向墻上的時鐘,才整個人醒了過來,慌忙地準備下床。
「啊……已經這么晚了!」
見她慌著要起身,季拓言好奇地問:「還早,你起來做什么?」
「我要幫你選衣服,和你一起吃早餐,再送你出門上班!
說起來她這個妻子很失職,總是睡得比丈夫還晚,讓她對自己很懊惱。
瞧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他萬分寵溺地開口!改悴挥米鲞@些,睡飽一點,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可丁萌萌卻不是這么想。
回臺灣后她一直還沒去找工作,剛開始是為了照顧受傷的他,之后是忙著姑姑的喪事以及兩人的婚事。
現在好不容易大事底定,季拓言開始進季氏上班,她也投了履歷想找份復健師的工作;待在家里等待醫院回覆的這段期間,她覺得自己閑得像根小廢柴啊!
而公司的事她幫不上忙,最起碼也該做到為人妻應該做的事才行,可她卻硬生生賴了好多天床,廢到連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不行!不行!」
她執意下床,又想到丈夫應該也趕時間,索性拉著他進浴室一起刷牙洗臉。
季拓言任她拉著來到洗臉臺前,看著她快手快腳地幫他的水杯裝滿水、牙刷擠上牙膏后遞給他,忍不住笑了!高B這種事都要幫我做?」
「就順便嘛!」雖然真的有點夸張,但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真的沒差!
「不怕寵壞我,以后天天叫你早起幫我擠牙膏?」
她刷牙的動作一愣,隨即對著鏡中的他無所謂地笑道:「不怕!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天天早起幫你擠牙膏。」
不過她想,他沒有大男人到需要老婆事事伺候的想法,否則不會放任著她天天睡到自然醒。
季拓言沒想到她連這種他自己就能動手做的小事也可以答應得那么爽快,他胸口發燙,嘴角情不自禁地維持上揚的笑弧。
愈和她相處,他就愈喜歡她,就算這會兒她滿嘴泡沬,他也覺得她可愛得不得了。
見他癡癡瞅著自己笑,丁萌萌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有些不自在地加快了動作漱口洗臉。
「我先去幫你選衣服喔!」
季拓言還來不及開口,便看到她匆匆跑了出去,他探出身子望向主臥室,只見她迅速倒了化妝水拍臉后便走到衣柜前幫他選衣服,心頭漲滿一股說不出的幸福感。
或許他沒辦法擁有完整的她,但只要能天天看到她對著他笑,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季拓言梳洗完,丁萌萌把替他選好的襯衫、西裝拿給他后,才迅速選了自己的衣服,鉆到她的更衣室換衣服。
在她換好衣服出來后,他正在鏡前準備打領帶,丁萌萌見狀趕緊沖了過來。
「我來!我來!」
季拓言頓下動作,不解地看著她興致勃勃的神態,直到她來到面前,接手拉住他的領帶才恍然大悟。
「你要幫我打領帶?」
「當然,這些以后都由我負責。」她理所當然地宣布,但他太高,她得踮高腳尖才能替他打領帶。
季拓言啼笑皆非,不知小女人準備接手他多少事?
他原想拒絕,但看她如此慎重且樂在其中的模樣,他實在不忍心掃她的興,又見她頗為辛苦地踮著腳尖,于是雙手便分落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將她抱坐到梳妝臺上。
感覺他熱燙燙的大手貼上,丁萌萌敏感地一顫,發現他這舉動讓兩人的視線平視,于是羞澀地微笑道謝。
「謝謝,這樣好多了!
「所以以后為我打領帶也是你的工作?」
她垂著臉,圓澈眸光專心地落在領帶上頭,十根細嫩的指像翩翩白蝶,靈巧地在光滑布料間穿梭,讓他看得有些癡了。
俐落地替他打好領帶,她稍稍往鏡子旁挪了挪,確定她打的領帶完美無瑕后才忐忑地抬起眼看他。
「可以嗎?」
季拓言一向順從她,這時見她多怕他會拒絕的忐忑神情,他連思考都沒思考地回。
「當然可以,只是要你每天配合我起床,怕你太累。」
開始進公司上班后,他養成早起早到的習慣,但這樣的時間對丁萌萌來說,似乎太早了。
見他沒拒絕,她掩不住開心地回道:「反正過一陣子我也得去上班,能早一點養成早起的習慣也好。
「還是決定要出去工作嗎?」
對于她要工作這件事,把貼心善良的女兒捧在掌心疼愛的岳父根本不同意,且依季家的財力以及自己的能力,他要養她絕對不是件難事。
他只希望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待在家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但她堅持要學以致用幫助有需要的人。
雖然她不是生來嬌貴的千金大小姐,但被舅舅領養后,她備受寵愛,其實跟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沒兩樣。
但即便身處在優渥環境,她良善的本質卻未曾改變過,這也更突顯她有多與眾不同,多么值得他疼愛。
經他這一問,丁萌萌緊張兮兮地問:「你后悔了嗎?不讓我出去工作了嗎?」
他幽黑澄亮的眼眸飽含笑意地望著她,開口!笡]有,只是再確定一下你的想法,沒別的意思!
基本上他跟舅舅是一樣的,丁萌萌要的,他們都舍不得拒絕。
她松了口氣,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頸窩撒嬌。「我就知道阿言對我最好了。」
突然被她抱住,鼻尖傳來她身上的香味,莫名地,剛進房前被挑起的欲望在這一刻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覺得奇怪,兩人用的明明是同一罐沐浴乳,怎么在她身上聞起來就特別的香?特別能挑動他的情欲?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抑下想抱她、吻她的想法,推開她說:「時間不早了,下去吃早餐吧!」
突然被他推離,丁萌萌有些受傷。
她覺得季柏言很奇怪!
新婚之夜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所以兩人并沒有在那夜做「應該做的事」。
之后他又因為公司忙,常常早出晚歸,兩人相處的時間只剩共躺在床上那短短幾個小時,有時候他甚至累到倒床就睡,所以才沒履行夫妻間應盡的義務。
她雖然對男女間的親密之事感到恐懼,但結婚將近一個星期,他一點動靜都沒有,越發讓她感到不安。
她覺得……他離自己好遙遠,就連現在也一樣。
難道他不喜歡她?
娶她只是為了讓長輩安心?
腦袋中浮現的這些想法讓她心慌不安,這時又被他推開,她強自鎮定,不屈不撓地重新摟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羞問:「你不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