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上班初日的爭執(zhí),溫月伶竟反常的沒被夏行森的態(tài)度給嚇退,這點連孫念恩都很意外,畢竟以溫小姐高傲的自尊,有人斗膽這樣冒犯她,下場絕不會太好。
可沒想到溫月伶竟然忍下來了,甚至真的在公司喊孫念恩為“孫小姐”,盡管每每喊出那三個字時都讓她咬牙切齒,但她還是忍耐了。
只不過,讓溫月伶來工作這件事,無疑是一場災(zāi)難。
她幾乎只負(fù)責(zé)破壞,別說需要動腦的工作,就連打字、打印都可以花掉她大半天時間。
夏行森反正一開始就不奢望她有任何貢獻(xiàn),因此也不對她有要求,只是溫月伶幾乎把握了每個機(jī)會對他跟前跟后,對他的狂熱讓他深感頭痛。
若非溫爺特別要求孫念恩必須陪同在溫月伶身邊,他為了和孫念恩相處才勉強(qiáng)忍耐,否則大概早就能躲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
這日,夏行森洗完澡回到計算機(jī)前,屏幕上亮起要求通話的對話框,他戴上耳機(jī)、按下接受,屏幕彼端出現(xiàn)了一個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男人。
“老大,Call你好久捏!蹦贻p男人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酒杯碎碎念。
“你是怎么樣阿四?我不在就當(dāng)賊王啦?”夏行森挑起眉。
被喚作阿四的男人連忙一邊揮手、一邊歉笑熄掉手上的煙。
“查得怎么樣了?”
“哇,老大,你這個真的很難查。我跟你講,那個管家啊,從年輕就是溫鴻泰的朋友,一輩子都跟著溫鴻泰做事,死忠得要命。這種人口風(fēng)最緊,跟活死人一樣,連老婆都像臨時演員沒什么感情,身邊到死都沒半個朋友,這種要查最難查,沒人知道底細(xì)……”阿四天花亂墜地說著。
“你鋪梗鋪得有點長了!毕男猩⑿Φf了一句,打斷彼端的自High。
幾年前,他自己創(chuàng)業(yè)開了一家征信社,Case從一般外遇抓奸做到企業(yè)調(diào)查,業(yè)績蒸蒸日上,阿四這個精通計算機(jī)的一流黑客也功不可沒。
“呵呵,是嗎?懸疑嘛,”阿四呵呵笑兩聲,尷尬地抓抓頭!靶≌f都嘛這樣寫!
“小說沒有這樣寫,我認(rèn)識字!毕男猩詢烧Z打發(fā)他的瞎扯!澳阒苯忧腥胫攸c,查到什么了?”
“管家那邊沒線索,我就從只好從領(lǐng)養(yǎng)紀(jì)錄跟戶政事務(wù)所的數(shù)據(jù)去查,因為孫念恩要去念書,一定要報戶口嘛,”阿四不忘解釋自己的小聰明。“所以我查到孫念恩是在陶可萍失蹤的同一年年底,被管家夫婦收養(yǎng)!
“跟誰收養(yǎng)?”夏行森問。
自從那日在溫月伶口中聽到孫念恩可能曾被人口販子抓去賣淫,他心里就累積著一股極力壓抑的怒火。
“一家私人育幼院!卑⑺囊贿吇卮,一邊將檔案傳送給夏行森!澳憧梢陨晕⒖匆幌逻@家育幼院的數(shù)據(jù),然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一件大秘密--這家育幼院跟溫鴻泰很有淵源,從創(chuàng)辦以來,溫鴻泰就長年捐款給他們。”
“惡魔的善意嗎?”夏行森冷笑。
“我也覺得沒那么簡單……”阿四還想補(bǔ)充些什么,夏行森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我不多說了,你先把鴻泰董事的數(shù)據(jù)寄給我,孫念恩這部分有情況再回報我!彼掖医淮辏(jǐn)慎地將賬號注銷,才慢條斯理地走到門邊開門。
門一打開,一陣玫瑰香撲鼻而來,只見溫月伶披著粉色絲質(zhì)睡袍,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他。
“行森!
“怎么了伶伶?這么晚了有事嗎?”下了班回到溫宅,夏行森恢復(fù)了私下昵稱,他看著眼前的活色生香,依舊露出悠哉迷人的笑容。
“我心情不好,可以陪我喝杯酒嗎?”她舉起手上的紅酒,蹙眉說著。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明天再聊可以嗎?”就算不是男人也可以感受出她釋放著強(qiáng)大的女性費洛蒙,企圖誘捕獵物,夏行森卻無動于哀。
“行森,你陪陪我嘛!睖卦铝嫣で耙徊剑瑡擅赖哪樀案硬紳M愁容!拔艺娴男那楹懿钜2蝗,不要喝酒……我們進(jìn)去聊聊好不好?”
“抱歉伶伶。”夏行森堅決不讓步,只是保持著微笑!拔艺娴男枰菹⒘恕!
溫月伶眨著無辜大眼看著他,半晌發(fā)現(xiàn)他不為所動,有些惱怒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這幾天她為了他,難道改得還不夠多嗎?她甚至愿意放下身段去面對孫念恩……這是她第一次為男人付出這么多,這樣還不夠嗎?
“怎么會呢?伶伶!彼冻鲂θ荩瑧B(tài)度卻敷衍,對于一整天的糾纏,他委實也疲倦了。
只是他不愿再多些是非,溫爺是個多疑的人,在溫家總有眼線盯著,他不想為了溫月伶讓計劃生變。
“別多想了,先去休息吧,我們明天早上還有會議要開。晚安。”夏行森簡單回絕便關(guān)上房門,留下一臉愕然的溫月伶。
她居然……被拒絕了?
這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受到這種屈辱,向來只有她拒絕別人的份,怎么有人能當(dāng)著她的面給她閉門羹?
一股火氣無處發(fā)泄,溫月伶旋風(fēng)似地回房更換衣物,拎著跑車鑰匙就往外沖。
此舉驚動了正在客廳看文件的孫念恩,她連忙跟上!靶〗,你要去哪?”
“走開!不要管我!
溫月伶沖出溫宅,孫念恩只好也抓著車鑰匙跟著往外沖。
唉,顯然又是個不平靜的夜。
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一點半。
夏行森仍在房里看阿四傳來的董事數(shù)據(j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放下平板計算機(jī)起身活動了下,認(rèn)真思考著自己今晚為何隱隱感到不對勁。
他看了眼時鐘,才恍然驚覺已經(jīng)半夜一點多,難怪覺得怪怪的。
溫月伶今晚太安靜了。
除了剛剛跑來鬧著喝酒外,她一個晚上都沒再來敲他房門,這也算稀奇了。平日她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會借口來敲一次門,不管是什么無聊小事,就連房間可能有蟑螂都能勞駕她大小姐跑下一層樓來找他。
然而今天卻意外安靜。
難道,是他剛才的拒絕真的奏效了嗎?夏行森心里才想著,門外就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又急又響,簡直像是想把門給拆了。
“夏行森出來!”溫月伶在外頭大聲嚷嚷,“你出來!”
那聲音聽來含糊遲緩,帶著醉意……他嘆了口氣,該來的果然還是會來。
他懶得響應(yīng),反正都一點多了,裝作睡著了也合理。
“夏行森!你給我出來!”不過對方顯然一點也不死心,用力拍起門板。“你這王八蛋快出來!我有話要問你……出來……你不出來我就……我就把全家都吵醒!”
溫月伶果然越喊越大聲,逼得夏行森不得不出去面對。
他真是受夠了這個大小姐。
“有事嗎?”開了門,他冷冷地問著眼前一身酒氣的女人。
“夏行森!你這王八蛋!”溫月伶看來已經(jīng)醉了,只能步履不穩(wěn)地靠在門邊,一只手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拔蚁矚g你……我喜歡你耶!我哪里不好……你為什么、為什么要拒絕我?你一定是說謊的……你是不是怕我爸爸……我可以、我可以跟他講……”
“你喝醉了,先回房好嗎?有事明天再講!毕男猩y得連偽裝的禮貌都消失,沉著俊臉一手準(zhǔn)備關(guān)上門。
“我不要!我不要明天講!”溫月伶硬是伸手抓住門框,看準(zhǔn)了他不敢關(guān)門!拔椰F(xiàn)在就要……講清楚!
“夜深了,請溫小姐回房睡吧!
夏行森不費力地拔開她抓著門框的手,轉(zhuǎn)身就要甩門回房,溫月伶卻猛地從身后抱住他,雙手緊緊扣住不讓他走。
“夏行森,你不要走!”
“溫小姐!”夏行森不悅地低頭,正想拉開她纏人的手臂,卻不意看見上頭的鮮血,皺眉回頭問她,“你衣服怎么有血?你受傷了?”
“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對吧……行森?”溫月伶吃吃地笑了!澳、你不用擔(dān)心……那不是我的血……是、是孫念恩的!
話一出口,夏行森的臉色沉下。
“你說什么?”他的嗓音緊繃嚴(yán)厲,抓住她的手腕質(zhì)問。“發(fā)生什么事情?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