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妤躺在按摩浴缸中享受水流的沖刷。在警局做完筆錄后,楊英哲便載她回到米堤飯店他的房間,要地泡個熱水澡,休息一天,明天再回臺北。
每次泡在浴缸中,總能令她感受到一股安全舒適的寧靜,像回到母親的懷中,方才的恐怖經歷似乎已不再糾擾她的心。
沐浴后,她圍上浴巾,站到盥洗臺前梳洗。
“天啊!怎么會這樣?”書妤不敢置信的將臉貼近鏡子,用手指輕輕的撫觸著紅腫的鼻翼。還有點痛……她記起王大強在車上時往她鼻子上揮了一拳,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真是可惡!被抓去關最好,如果能被閹掉更棒!
要不是英哲打電話到她家……書妤咬了咬下唇,不敢再想下去……
她把熱毛巾敷在鼻子上走出浴室,一踏出去便看到楊英哲站在窗前,正好轉頭看她。時間在他們彼此對視的時候靜止,情愫在兩人心底蕩漾了起來。
“我是來看你怎么樣了……”楊英哲笨拙地表達他的關心,“你沒事就好……我就住你隔壁!碑攩棠父嬖V他曾打電話過來,還要書妤到飯店時,他直覺是王大強搞的鬼,一種深入五臟六腑的焦慮策動著他像發狂似的到處找她,生怕她會出事……那時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
見楊英哲轉頭就走,書妤沖動之下,從他背后緊緊抱住,“不要走,我一個人怕……”
軀體的接觸引燃了楊英哲體內的火焰,猛然的燃燒!他緩緩的轉過身,手指輕柔地拭去她肩上的水滴,一種奇異的暗流隨著他的動作向她侵襲過來,令她覺得好無助又好虛弱。她濕淋淋的頭靠向他的胸膛,他抬起一只手,拂開纏在她脖子和裸肩上的長發。他的拇指貼著她的頸窩,可以感覺到她脈搏的快速跳動。
書妤感到他那溫熱的鼻息在她頸脈輕輕掠過,濕潤的唇隨即舔舐她敏感的肩窩,她不禁閉上雙眼忍住卡在喉間的呻吟聲。全身好像被九個太陽包住,逐漸發熱幾乎要融化了……
……
他溫柔地分開她的腿,一個用力挺進,書妤不禁喊出聲,臉上有著痛苦的神情。
她還是處女!她沒跟畫家男友……
“對不起……”他慢慢地抽送,直到感受到她的身體突然涌出一股一股的熱浪巖漿,才加速沖刺。
在高\chao的那一瞬間,書妤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永遠也離不開在她身體里的那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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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斜射進來,皎潔的月光中,書妤突然產生一種凄涼的感覺,眼角泛著盈盈淚光了,淚水沿著粉頰緩緩流下,弄濕了枕頭,她將自己的頭埋進松軟的枕頭中,擦拭淚痕。
沒想到情\yu退去后,楊英哲顯得異常的沉郁,連個輕輕的擁抱也沒有,只逕自翻過身去。
他后悔……書妤的心緊緊地被揪了一下,幾乎停止跳動。這一刻,她才明白,想用身體綁牢男人是不可靠的,也許只會把事情弄得更復雜,她實在不知道日后該如何面對他?唉,她覺得好煩哪——雖然她不后悔,但他那樣子,也夠教她難受、難堪了。
氣氛寧靜得可怕!她不自覺地把呼吸聲都調小了,雖然她把頭趴向另一邊,看不見他的動靜,不過,她知道他沒像一般男人完事后就像死豬般睡去,因為她明顯的感受到背后凝重的悔意。不知他是否跟她想著同樣的事?
這個人怎么那么沉得住氣,她想等他先開口,看他會說出什么話來?
他能說什么?向她道歉?說他一時把持不住,要地原諒……總之,絕不會是她等了—夜的我愛你。
憶起之前他們水\ru\交融,和之后他給她棄婦的感覺,正如剛才窗外還有月光,只一眨眼工夫,月亮倏地躲到云后,房內漆黑一片,教人措手不及。連月下老人都不見了,難怪她落得如此情境——
不理他了。書妤索性躍起身子下床,毫不理會身上的赤\luo,反正他已經看過了,再看也不會少塊肉,倒是她該清洗一下身體,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打開浴室的燈,前腳才踏入門檻,便聽到楊英哲平淡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會不會有小孩?”
書妤不可置信地轉身瞪著楊英哲,“放心!我不會要求你負任何責任的!”他居然一開口就問她會不會有小孩,太教她意外了。
“我是說我們……發生得太快了,我又沒戴保險套……”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除了垂肩的長發外一絲不掛,他感到鼠蹊部又蠢蠢\yu\動了起來。
她打斷他,“你是怕得病嗎……”
這回換他打斷她,“不是,你不要反應過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小孩,我一定會負責的!
聽他那么說,她是不是該說他好狗運,今天正好是她的安全期。“我不會有小孩的!彼嫦雴査绻龖言辛耍f的負責是給她一筆錢叫她去墮胎呢?還是給她一筆錢叫她生下來,或者他只要小孩,然后娶的是何小彤……
此時想起何小彤的名字,無疑是在傷口上抹鹽巴。書妤的心情更沉重了。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一切只是一時……你裹著浴巾,我很難不\yu\火焚……”
他說得好像是她誘奸他似的。書妤一股氣往上沖,只覺自己快要掉下眼淚,“看來我是看錯你了,你根本不是柳下惠的門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赤裸,她優雅地撿起地上的浴巾,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裹住外泄的春光,走進浴室。
當門一闔上,書妤再也不能自己地癱坐在地上,輕輕地啜泣。
她好痛心!沒想到做愛后,楊英哲竟是這種態度,連一句溫柔的話,一個輕柔的擁抱都不給,好像她是來“應召”的;還有,不想負責就算了,她也沒冀望他為此娶她,可是他竟把責任推在她頭上,以為這樣就可減輕自己終結了一個處女的內疚心理嗎?
男人!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站在蓮蓬頭下,任憑冷水從她頭上淋下,她需要清醒的頭腦,可以對抗外面那個男人……也許他已經走了,電視上不是常演男人完事后,大多拍拍屁股走人。沮喪頓時又攫住她,她開始認為她愛錯了男人。
可是,最糟的是,她發現如果他又要她時,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會有第二次,不是嗎?到那時,她不見得就能保證會說出——不。和他共度一夜春宵后,她已經開始期待另一個美好的夜……
踏出浴缸,她穿上雪白的浴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聽說做過愛的女人,皮膚會特別光亮平滑,書妤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傳言果然不假。走出浴室,她愣了一下,以為會看不到他,可是他還在,只是已經穿好衣服。
“我們平心靜氣談談好嗎?”他的聲音似乎有幾分懇求。
“有這個必要嗎?”她不敢聽他要說的,所以先發制人!熬拖衲阏f的我們都是成年人,這不過是一時失控,這并沒有改變任何事,我想你能夠了解了吧?”講得白一點,她不會拿他們上過床而要脅他在工作上對她特別。
“今晚不是沒意義,已發生的事,我不會假裝它不存在,只是我有些……混亂,你給我時間,讓我想清楚!彼届o地說。
他要想什么?這句話從書妤腦中晃來晃去,卻抓不到答案。
兩人的目光交纏在一起,千言萬語在彼此眼波流轉中,只是誰也不愿再多說什么。
“你該上床休息了……”楊英哲退出房間,把紊亂的一天關在門外。
他也累了,應該回去睡個覺,一切,留給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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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妤打個呵欠,有些緊張的往下拉了拉她的窄裙。前一晚她沒睡好,在想坐她旁邊開車的男人;想他們在床上的那些時刻,她仍然感覺得到他堅硬的身軀壓著她,以及他的唇,親吻她身上每一時肌膚,還有他的手撫弄她的胸脯……那種肉體上的歡愉感,是如此的真實,現在想起來都還會悸動。
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楊英哲一眼,他這會兒可真是全副心力都用在開車上,不過她看到他下眼袋黑黑的,顯然他也沒睡好。
可以想見,昨晚的事困擾到他了,不過,他隱藏得很好,早上他看她的眼神、表情冷漠如昔,沒有人會相信昨晚曾發生過什么事。甚至連她都開始懷疑,他在做愛時的熱情,是否曾經存在過?
盡管他的悔意破壞了昨晚的親密關系,但如同他自己說的,事實就是事實,何況她有證據證明昨晚的事——她那薄薄的一片沒了,他是賴不掉的。好奇待,那一場纏綿不只在她生理上起了化學變化;更在她心理上起了化學作用,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親密感,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以前她總認為男女之間應該發乎情、止乎禮,可是現在卻認為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做那種事,是天經地義的。
老實說,早上當她一出電梯看到他站在寬敞的大廳中等她時,她甚至沖動地想投入他的懷里。
她想,她完蛋了!這么迷戀他,以后只有自討苦吃了。
如果他也能像自己這樣愛他就好了,書妤皺起眉想,他要地給他時間想的是什么?應該和她有關,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吧——不知道他想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