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御文領看她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為她開車門、調整椅座的角度,還為她系安全帶。
做了這么多,梅紗難得沒有要他滾遠一點蔣御文心里很開心,可想想——也許她只是遵照醫生的指示,Hold住情緒不太過激動,不是因為接受他的關系。
一想到理由可能是這樣,蔣御文就有點失落。
他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開啟空調,但卻沒有馬上開走的打算,他握看方向盤,思索了零點一秒,決定問清楚。
「紗紗,我上周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他想知道她的決定。
梅紗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結婚,一起生活,他愿意照顧她一生。
再次聽他提起,梅紗凝視看他良久。
看不出她的心思,蔣御文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終于開口,答案卻是——
「我想吃東西。」
聽見這話時,蔣御文有種想跌倒的感覺。
「中午沒吃?想吃什么?」他語氣小心翼翼。
「都可以!顾幕卮鸩辉俨唤饲椤
蔣御文若有所覺——兩人之間的相處不太一樣了,她的態度在軟化。他不禁雀躍。
他放下手煞車,車子順勢駛離停車場,他調轉方向盤,開了約十五分鐘,找了間他曾帶客戶去過的簡餐店。
了解她最近口味清淡,他點了一份烤鰭魚定食、一份甜不辣,正好自己也沒有用餐,他一并點了。
餐點一送上來,梅紗也沒管蔣御文,自己吃了起來,兩人無聲的用餐。
蔣御文坐下后只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有好好的吃飯,便掏出手機,滑開螢幕,與客戶聯絡。
他一連回了數通電話,指示幾項工作給特助。
梅紗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咽的吃看,直到饑餓感平復,她才放慢吃東西的速度,觀察蔣御文。
他很忙,就算在臺灣也一刻不得閑,但他卻幾乎一直待在她身邊,在她有需要時伸手。
蔣御文正盡他最大的努力對她好。
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只是,她還是氣他,沒有辦法輕易原諒。
「你的東西怎么還沒送來?」她己經吃得差不多,蔣御文的餐點卻還沒有送來。
「時間有點趕不及——不用了!挂娝荒橂y看伸手就要招服務生,蔣御文知道她職業病發作,這會擺出梅家美宴經理的嘴臉,是想好好訓斥忘性大的服務生以及廚房,他阻止了她。
梅紗一為他出頭就后悔了,自己對他那么好干么?
「那個,你點的東西,干么不吃?」盯看桌上那盤未動的酥炸甜不辣,梅紗問他,想一想又覺得奇怪。「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吃這種小東西?」
她記得除了正餐和主食,蔣御文是不吃那些有的沒的。
「我點給你的。」他回答,「你怎么沒吃?不好吃嗎?」
梅紗眨眨眼,有點不敢相信。「你記得我喜歡吃什么?」
「我不該知道嗎?」回覆完E-mail,蔣御文收起手機,用她的筷子夾了一塊酥炸甜不辣,嚼了兩下后看著她說!傅拇_不好吃,不是你愛的味道。你會累嗎?不會的話,我們繞過去延吉街華視停車場那家阿婆甜不辣?」
梅紗愣住了。他竟然知道她最愛的甜不辣店家?
他們其實不常一起外出用餐的,他為什么會這么了解她?
她以為蔣御文沒有用心,可事實上,他比她想像中付出得要多。
他只是犯了一個錯——遷怒,在盛怒之下,說出很難聽的話。
這樣的錯誤,真的不可饒?
梅紗放下筷子,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皺眉頭。
「怎么了?不舒服?我們立刻回去看醫生!」一看她不對勁,蔣御文立刻變得緊張兮兮。
「我沒事!姑芳啌u搖頭,要他冷靜下來。
她睜大眼睛,看看蔣御文,摸摸自己的心問——
她真的不想要他了嗎?
如果真的不要了,為什么不消失,還要一直待在他可以找到的地方?
要躲他,真有這么難嗎?
她再問自己,還愛看他嗎?
答案是肯定的,她仍愛看這個男人。梅紗仔細想,在腦中列出別繼續這段關系的原因,只有一個——他脾氣壞,愛遷怒。
可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她卻可以列出好幾個。
第一個很爛,那就是她肚里的小孩不能沒有爸爸,第二個……
就是她會想念他。
然而,他還沒有吃到苦頭,她怎么可以就這樣輕易原諒他!
看看蔣御文,梅紗想起這陣子以來的點點滴滴,看他現在一副王子模樣,正經八百、男子氣概十足的嘴臉,再想到小齊偷拍成功,他為她落淚的照片……
心呀,很不爭氣的軟了。
超不甘心!不想他那么好過!
「我暫時不想結婚!顾蝗惶竭@個話題。
蔣御文愣怔,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只一次提了要結婚,可梅紗總是不回答,只是深深的望看他不發一語,那種眼神、態度就像是在質疑他,能不能做到他說的承諾。
現在她回答了,蔣御文一方面開心她總算愿意正視他的問題,也沮喪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我一個人沒有辦法照顧自己!
蔣御文又一次懷疑自己聽錯。她竟然放軟身段,承認自己能力不足?
「我需要你的幫助!
聞言,他臉都亮了。
「我非常愿意照顧你和我們的小孩!」立刻握著她的手,表示自己的真心誠意!改阍敢獍醽砦壹,跟我一起生活?」再趁勝追擊。
沒有甩開他的手,梅紗露出看笨蛋的神情,其實內心在暗笑。
這個男人,也滿笨的嘛。
「嗯!裹c頭,她答應了。
不結婚,但同居,她接受蔣御文的幫助,也代表他們不分手,仍然在一起。
「你不會后悔的!顾能浕て鹗Y御文的雄心壯志。
破冰了,代表紗紗對他仍有情,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只要自己繼續努力下去,紗紗會答應他求婚的!
他信心滿滿,對未來充滿期盼,可蔣御文不知道,事情沒有他想像中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