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貴妃接過宮女手中已沾上墨汁的狼毫,往自己裙子上一丟,華麗精致的白色裙擺迅速地沾染上一片醒目的墨漬。
她神色一斂,厲聲對著外面喊道:“來人,梅茹仙冒犯本宮,沾污本宮最喜愛的月華裙,將她拖出去雙手砍了,以示懲戒!
梅茹仙終于明白她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魯貴妃這個陰狠毒辣的蛇蝎女,竟然用這種方法陷害她,得不到就要毀了她!
外頭隨即進來兩名侍衛,不給梅茹仙求饒的時間,直接將她往外拖。
“貴妃娘娘,您怎么可以這樣污蔑我!”她一路掙扎叫喊著,希望能得到救援,“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
就在她被拖到大門邊時,遠遠的傳來一記威嚴的聲音“住手,太后有令,傳魯貴妃與梅茹仙到慈安宮,不得有誤!
見雙手暫時保住,梅茹仙整個人松了口氣。太后這道懿旨來的真是及時啊,她剛剛都想要不顧被發現的危險躲進空間了。
傳旨的是玉嬤嬤,她眸光陰沉,看了殿內的魯貴妃一眼,隨即交代身后的兩名宮女,“你們先帶梅姑娘到慈安宮!
“是!
梅茹仙在心有余悸中被帶到太后的慈安宮。
她一進到殿內,便見到太后與皇后娘娘,還有一個更令她吃驚的人——符景升。
因有太后的特別傳召,符景升此番方得以入宮。
看到他輕松地端著茶盞品茗,她知道自己沒事了,又見他給自己一個要她放心的眼神,她整顆惴惴不安的心都入了下來,跪拜道:“民女見過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別再磕頭了,瞧瞧你,額頭都磕破了!碧蟠葠鄣难垌餄M是心疼,“玉嬤嬤,你先帶梅丫頭去上藥!
“對啊,快去上藥吧,萬一留疤就不好了!被屎蟾胶。
梅茹仙有些遲疑地看著玉嬤嬤,玉嬤嬤用著只有她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吿知她,“放心,太后會替你出氣的。”
魯貴妃仗著自己生下了皇上的第一個龍子,常將后宮攪得烏煙瘴氣,絲毫不將皇后放在眼里,為了后宮的和諧,太后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今天這事徹底惹怒了她老人家,不給魯貴妃一點教訓,改天魯貴妃就爬到她這太后頭上了。
不一會兒,重新換過衣裳的魯貴妃也來了。
太后冷冷地看著屈膝向她跟皇后請安的魯貴妃,也不讓她起身。
不到一盞荼的時間,魯貴妃便受不了,整個人站得歪歪扭扭的,冒著冷汗,嗲著嗓音道:“太后……”
太后呷了口香茗,沉聲道:“看來魯貴妃的宮規學得不夠透徹啊,問安姿勢不到位便算了,哀家未開口就搶著說話,如此沒有規矩,怎么成為其他妃子的榜樣?玉嬤嬤,一會兒拿本宮規讓魯貴妃回去好好學習!彼室庠诨屎竺媲白岕斮F妃沒面子。
魯貴妃不能回嘴,只能硬生生吞下滿腔的怒火,故作感激地道:“太后如此疼愛臣妾,為臣妾著想,臣妾一定好好學習,不讓太后失望。”
“嗯,平身,站著說話吧。”
竟然不是坐著!魯貴妃一股怒火沖上頭頂,卻又不能發怒,咬牙應道:“是!
“來人啊,把紫霞宮那幾個大膽的奴才給哀家押上來!
一聽到這話,魯貴妃心中頓時升起一抹警覺,問道:“太后,不知道紫霞宮哪幾個奴才惹您不高興了?”
太后冷眼看著她,并不想回答魯貴妃的疑惑,“不用急,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很快的,一臉惶恐不安的兩名宮女與兩名侍衛被押到太后面前,跪在地板上瑟縮著。
上過藥并換過一身干凈衣裳的梅茹仙,在宮女的引領下再度回到慈安宮大殿。
太后示意她坐到符景升的旁邊。
就在這時,玉嬤嬤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頭放著被剪爛的絲綢,梅茹仙一看便知道那是被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宮女給毀的布料,再看向一臉淡然的符景升,她心里底了,是他拜托太后做主救她的。
“魯貴妃,你可知罪?”太后目光嚴厲地看向魯貴妃。
魯貴妃惶恐地為自己喊冤,“太后,臣妾愚昧,不知何罪之有,還請太后明示!
“梅丫頭,你來說說,是何人毀了這一匹絲綢?這人又說了什么話?還有這一匹絲綢是何人所有?”太后看向梅茹仙。
梅茹仙上前福了福身,一件一件說得清清楚楚,“回稟太后娘娘,這匹絲綢是前面這位穿著綠色衣裳的宮女拿剪子剪壞的,她還說‘難不成是皇后的?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不管是誰,能大過魯貴妃嗎’,而這匹即將完成的絲綢是太后特別訂制,用來做之后壽辰時所要穿的衣裳。”
一旁有宮女一把剪子與玉嬤嬤撿到的紫霞宮令牌呈上去。
玉嬤嬤在一旁說道:“這把剪子上頭還卡著相同的絲線,顯然那宮女是用這把剪子破壞絲綢的。而這塊紫霞宮令牌,是老奴在織機旁撿到的,這也足以證明,紫霞宮的宮女曾經到過符府的織布房,做出此等惡行,更可惡的是他們不僅擅闖民宅,還強押梅姑娘入宮,”
魯貴妃一聽臉色大變,“咚”地一聲馬上跪下,磕頭求饒,“太后娘娘,臣妾并不知道此事,沒想到這幾個大膽的奴才會打著臣妾的名號在外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臣妾以為梅茹仙是進宮來向臣妾請安的!
太后根本不想聽魯貴妃的滿嘴謊話,看向玉嬤嬤,“玉嬤嬤,你說,你到紫霞宮時遇到什么事?”
“稟太后,老奴看到梅姑娘被兩名侍衛拖著要去行刑,因為梅姑娘不肯寫出緹花布料的織法,魯貴妃便命侍衛砍去她的雙手,讓她這輩子無法再織布!
聽完玉嬤嬤的陳述,魯貴妃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這一件件都是大罪,尤其是毀了太后壽辰時要穿的衣裳布料,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她根本沒辦法狡辯。而且她根本沒想到向已威脅梅茹仙的事會正巧被玉嬤嬤碰上,太后最惱怒的就是皇族借著身分壓榨百姓,她正好犯了太后的大忌,太后要是真要治她罪,她連個冤字都喊不出。
“魯貴妃,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太后鄙夷地睞了眼以色事君,只會在后宮興風作浪的魯貴妃。
“臣妾……臣妾是被這些大膽的奴才給蒙蔽的,望太后明察!”
“無論是不是被蒙蔽,都有失職之責!碧罂吹介T站在門邊的老太監朝她打著暗號,示意皇帝正往慈安宮來,她不想給任何人替魯貴妃求情的時間,一槌定音,“魯貴妃宮中侍衛宮女恣意妄為,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依宮規嚴懲,魯貴妃失職不察,即日起降為魯妃,遷至靜心園閉門思過三個月!
梅茹仙想到自己差點將一雙漂亮的小手留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里,直到踏出宮門,她還心有余悸。
她真想不到那么和藹的太后處理事情時殺伐決斷,雷厲風行,更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皇上,執意懲罰魯妃,這也是在變相支持皇后。
看著高聳雄偉的宮墻,她忍不住嘆口氣,在心里暗自對自己說,她再也不要來了。
一聽到她嘆氣,符景升連忙關心地問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頭疼嗎?”
看到她額頭上包扎過的傷口,他就有一種想要一刀砍了魯妃的沖動。
都是他不好,要是他夠強大,心愛的女人就不會遭受到這種委屈,對方要動他的人之前,起碼會先考慮她背后的勢力。他一定要強大到無人敢小覷他,即使連皇上也一樣。
此番他對著梅茹仙暗自許下的誓言,在多年后果然真的做到,強大到即使他只是個商人,皇上見到他都禮讓三分。
“還好,御醫的藥很不錯,不怎么疼了,我回去再弄點仙蜜來喝喝,傷口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記得多喝點,別省,傷口才好得快!
他這么說,梅茹仙猛然想起一事,歪著頭看他,“景升,仙蜜的事,你不覺得奇怪或好奇嗎?”
若他還是福神,那他一定知道木鐲空間,可他現在是符景升,元神只有遇到重大事情才會覺醒,因此現在的他并不知道木鐲的秘密,也不記得瀕死之時,他以福神身分和她說的話。
他挑眉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搖頭道:“不好奇,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當你覺得可以對我說的時候,自然會對我說,在此之前,我不會逼你的!
“景升,你對我真好!”不管是福神還是符景升,他的愛都不曾改變,她覺得自己此刻很幸福。
馬車已經緩緩停在他們面前,他抉著她坐進車廂,“我們回家吧!
“嗯,好,回家!”回有福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