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
楊梓瑜喊著一、二、三,掀高裙子往前跑,然后閉上眼用力一摔,整個人飛撲在地上慘不忍睹,裙子都臟了。
“再一次!”她不喊痛,爬了起來,又拔腿往前跑,又是用力一摔,整個人撲在地上不動。
也不知道試了幾十次,她翻過身喘著,朝天空大喊道:“關鍵不就是摔跤嗎?為什么我還在這個地方?”
前晚在入睡前她突然想到,她前兩次穿越都是失足摔上一跌穿來又穿回去的,她以為只要來這片竹林試著摔倒,或許就能摔回去,這兩天她不斷的嘗試,摔得痛極了,人還是在這里,莫非她只是偶然間才穿回現代的?還是說她在現代的肉身已經火化了,只有靈魂的她穿不回去……
彩花提著一個茶壺走來,看到主子跑來跑去故意摔跤,已經從最早的震驚、拼命阻止她做傻事,到現在已經麻痺了,她只怕她會弄傷自己。“小姐,您沒事吧?”
楊梓瑜看她提著茶壺過來,便站起身倒茶喝,嘆息的道:“果然是回不去啊,那么我也可以真正死心了,我想確定有沒有退路,沒有退路我才能堅持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她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去了,從今以后,她只能用柳鏡雪的身分活下去了!
楊梓瑜慶幸的想,至少在最后她有和她兩個室友一起開心的吃了晚餐,她也在之前帶著禮物拜訪過親戚們,好好的答謝他們了,只是她無法實現開蛋糕店的夢想,讓她感到遺憾。
“回去哪?”彩花完全聽不懂,自從小姐醒來后,人就變得很古怪,常會說出奇怪的話或做奇怪的事。
楊梓瑜沒有正面回答,擺擺手邁步往前道:“好了,回去洗個澡換衣服后,就去找關丞軒!
彩花一聽都嚇得沒膽了,緊張的道:“小姐,您找關大少爺做什么?”上次的事沒讓她受到敎訓嗎?
“找他取消婚約呀!
聽到從前方傳來的話,彩花傻眼了,“小姐,您說真的嗎?”
“當然說真的,我才不想當妾呢,我要擺脫從前的惡名,離開關家,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既然她沒有退路,回不去了,那么她就要待在這個王朝努力活下去,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夢想,她只是換了個地方努力而已。
彩花又傻住了,“小姐,您以前那么喜歡關大少爺,非嫁給他不成,還一路從杭州來到京城,您真的能那么瀟灑的離開關家嗎?”要是小姐有那么想的開,之前也不會一連做出那么多傻事來了。
“我現在失去記憶了嘛,不喜歡他不可以嗎?當然,我不能這么離開,我要他成為我的合作伙伴,他可是關記的當家耶,什么沒有就是錢最多,我要說服他當我的金主,借我錢開蛋糕……不,是開糕餅鋪。”
楊梓瑜打著精明的算盤,雖然她和關丞軒當不了朋友,但仍可以當工作伙伴,只要理念相同就好,而且她確實需要一筆錢才能完成她的夢想——她想在古代開糕點店鋪,專賣她做的蛋糕,但她一個孤女沒錢沒勢沒背景根本做不到,她需要一個金主,關丞軒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彩花嚇呆的停下步伐,內心備受沖擊。
小姐想開糕餅鋪?還想要關家少爺當她的金主借她錢開鋪子?跟關家少爺當合作伙伴?小姐到底在說什么,光“開糕餅鋪”四個字就嚇死人了!
楊梓瑜像想到什么似的,笑咪咪的轉過頭道:“對了,彩花,你別再叫我小姐了,聽了怪不習慣的,我們當朋友吧!
彩花這么一聽,猛搖頭道:“不行不行,是夫人好心安葬奴婢的娘,又收留奴婢的,夫人對奴婢有再世恩情,奴婢發過誓要侍候小姐一輩子的,怎么能跟小姐……不行,這不可以的……”
楊梓瑜聽她滿口奴婢說,快把頭搖壞了,便也不勉強了,“好吧,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走吧!”她拍拍她的肩,再大步往前走。
彩花望著她的背影,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她的小姐在歷經生死關頭后,已經個性大變,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光是走路的方式就不一樣,快步走起來蹦蹦跳跳的,讓她總覺得小姐彷彿被附身了,變成了另一個人。
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什么,差點沒嚇死自己!她馬上邁開步伐的追上。
楊梓瑜在梳洗一番后前去找關丞軒,不過,她忘了關丞軒日理萬機忙得很,要見他并不容易,而且阿聰那傢伙將她當成仇敵,自然是不會對她透露他何時才會回來,她只好多跑幾趟了。
只是這幾趟跑來跑去,楊梓瑜免不了遭到府里的下人指指點點、冷眼相看,就只差沒對她灑鹽巴驅邪了,但這是原主造的孽,她也只能忍耐了。
“小姐,關家大少爺……回來了!”
在楊梓瑜靠著墻柱打盹時,彩花搖醒了她,楊梓瑜立即睜開清亮的眼,精神抖擻的跨出步伐,彩花不禁擔心,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你又來找我家少爺做什么!我不會讓你過去的!”阿聰眼尖的看到她來了,立刻張開雙手擋下她。
楊梓瑜看著關丞軒筆直往前走,心急之下她只好使出小人計謀了,她彎下身,從他腋下鉆過去,當阿聰回過神轉身看,楊梓瑜已經拔腿追去了。
“喂,你別想接近我家大少爺……”阿聰想追去,卻動不了,彩花正卯足勁的捉住他手臂,不讓他追。
“關丞軒你等等我,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說!”楊梓瑜已順利追上去,朝他的背后大聲喊道,但他仍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喊那么大聲他不會沒聽見,他分明是不想理她。
楊梓瑜不得不說,他長太高了,身高有一百八以上,腿長到她根本跑不過他,她只好直接了當的朝他喊道:“關丞軒,我不作你的妾,下個月的納妾儀式你取消吧,我也會搬出關家的!”
此話一出,關丞軒果然停下了腳步不動,楊梓瑜喘了幾下后,一步步走近他,走到他背后,鄭重的道:“關丞軒,我們和解吧!在我落湖獲救后我腦袋燒得一圑煳涂,忘了過去的事,記憶有些錯亂,所以上回才會胡言亂語的對你說那種話,我現在腦袋清醒多了,雖然還想不起遇去的事,但在思考過后,我領悟到過去的我很自私,才會做出那些困擾你的事,我很后悔,真的對不起,請你見諒。”
楊梓瑜心想,原主欠他一句道歉,就由她向他道歉吧,雖然她不能和他相認,當不了朋友,讓她感到有些落寞,但起碼他們能當合作伙伴吧,她想在這個王朝實現她的夢想,就必須仰賴他的幫助,所以放軟姿態是必須的。
關丞軒忽然轉過身,楊梓瑜陡地對上他那厚實的胸瞠,才發現兩人靠得很近,他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高大結實,帶有壓迫力,她本能的往后退了幾步。
“柳鏡雪,你在演什么戲?你以為你說你失去記憶,你后悔了,對不起我,你不作我的妾了,這樣我就會相信了嗎?你葫蘆里在賣什么藥,有什么目的?”關丞軒一雙銳眸低看著矮了他一個頭的女人,咄咄逼人的問。
在關丞軒的記憶里,柳鏡雪是個驕縱的嬌嬌女,就算她不甘心作妾,她也不會放棄的,一旦當不了妾,她就什么都不是,但她居然說不作他的妾了,要他取消納妾儀式,說她要搬出關府,還說上回她假冒小魚的事是她腦袋燒得一團煳涂,忘記過去,又記憶錯亂胡說的,她向他道歉,又說對不起,要與他和解……這些行徑都讓他無法理解,她肯定是想耍什么陰招。
啥,說她在演戲?她別有目的?也難怪了,要他相信她可比登天還難。楊梓瑜努力澄清道:“關丞軒,我不是在演戲,我是真的不想作你的妾,想跟你和解,想搬出關家……”
她深深吸了口氣,慎重的朝他道:“若說我有什么目的,有的,我想邀你當我工作上的合伙人,簡單的說,我希望你資助我開糕餅鋪,若是我的鋪子有賺到錢,便會分紅給你,也就是,我們互相合作、一起賺錢!边@么說,他愿意嗎?
關丞軒相當詫異的瞪著她,他腦里只浮現一句話——她是瘋了嗎?
這女人說她想開糕餅鋪,她一個大家閨秀,怎么可能會有想拋頭露面做生意的念頭,他覺得自己聽了非常弔詭的話。
楊梓瑜一看便知他的疑惑,“我說我想開糕餅鋪是認真的,我知道如何做出最好吃的糕點,一定會大賣的!”
“你會做糕點?”關丞軒更覺得這是天大的笑話,她此生恐怕沒有踏進過廚房一步吧。楊梓瑜看到他冰冷的臉上有著嗤之以鼻,當下有些氣弱,她都忘了原主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
“那是你不知道我會做糕點,我以前在家里會做糕點,手藝好的很呢!”楊梓瑜硬著頭皮說,為了讓他更採信她所說的話,她又強調的道:“我是說真的,與其當你的小妾,受你的厭惡冷落,不如和你當工作合伙人,有錢賺實際多了。”
“你不顧你的名聲了?”關丞軒依然難以相信她的話,她爬上他的床這件事,可是傳得下人們都知道,不嫁他,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名聲?”那個可以吃嗎?楊梓瑜干笑的道:“那個喔,其實這部分的記憶我還沒想起來,但我想,只有你府上的下人知道,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吧?就算傳到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幾個人認得出我?而且我們之間也沒發生什么吧,你犯不著因為這種事勉強對我負責!”
關丞軒聽她說的滿不在乎,不禁震驚又狐疑的望著她,她真的是柳鏡雪嗎?瀕臨猝死活過來后,真的能讓一個人轉了性子,變成另一個人嗎?
不,這女人一定在演戲,她是個城府極深的雙面女,在他爹娘面前扮乖巧,在還沒爬上他的床之前,也總是找各種名義親近他,在他面前裝溫良無害,他不會輕易相信她的。
“柳鏡雪,你現在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嗎?以為這么做我就會對你感興趣,娶你當正妻嗎?你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
楊梓瑜越聽越火大,這人是自戀狂嗎?她忍不住雙手扠起腰罵他道:“關丞軒,你這人怎么只會扭曲我的話!你都這么先入為主的想別人嗎?我說不當你的妾,要跟你當工作上的合伙人都是認真的,你以為你全身都是鑲金的,我非要嫁給你不成啊,你少臭美了!”
她在……罵他?
關丞軒想都沒想過柳鏡雪會像潑婦般扠腰罵他,她那雙怒瞪他的眸子更是深深震住他,那是如此清澈無比,閃爍著熠熠光芒,讓他感到一股熟悉感,讓他想起了小魚。
不,這是不可能的,柳鏡雪怎么會像小魚,她們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這只是他的錯覺……
“關丞軒,資助我開糕餅鋪,是對你我都有好處的一門生意,你就考慮和我合作吧!睏铊麒ど隁獠畔氲剿荒軐χ鹬骱,趕緊裝誠懇的道。
關丞軒看到她刻意擠出討好的笑,眸底隱隱閃著厭惡,果然,方才那股熟悉感只是錯覺。
“柳鏡雪,你別想耍什么花樣,我是不會讓你踏出關家大門一步的,我會盯著你,監視你,讓你沒有機會離開我的眼皮下作亂。下個月底的納妾儀式照常舉行,我會讓你一輩子困在你那個冰冷潮淫的小院子里不得翻身。”說完,關丞軒轉身就走,后方跟著不知何時甩開彩花的阿聰,他得意的朝她扮了鬼臉后追上主子。
楊梓瑜才懶得理阿聰那個幼稚鬼,她只對他的主子火得很,不管她好說歹說,他仍是對她充滿敵意的不信任她,她簡直快氣炸了。
更可惡的是,他和六年前一樣對她說了同一句話——他要盯著她,監視她。他玩不膩!
楊梓瑜忽然朝關丞軒離去的方向沖去,彩花以為她要做什么,用力捉住她,“小姐,不行!”
楊梓瑜只好朝那愈離愈遠的頎長身影拉高嗓子喊話,“好啊,關丞軒,你要盯著我,監視我都盡管來吧!我會把我的決心表現給你看的,只要你吃過我做的糕點,你一定會驚為天人,會急著找上我求我讓你開鋪子的!”
等著瞧!
楊梓瑜住的院落實在太小了,連個能煮食的小廚房也沒有,為了做蛋糕,她只能借廚房用了。
想當然耳廚房里的人并不樂意,冷嘲熱諷的說她是金枝玉葉之身,他們不能讓她干活,幸虧林大廚她是認識的,從六年前他就待在關家掌廚了,她知道他是個好講話的老好人,便私下誠懇的懇求他,終于打動了他,不過前提是,她只能趁著廚房空著時使用,但這已經讓她很感謝了。
廚房里也有烤爐,可以用來烤蛋糕,雖然她不會用,但學總會了吧。楊梓瑜樂觀的想。
然而在開始烤蛋糕前,她必須先做好一項準備。
“小姐,您這是什么打扮?”
彩花先是看到她家小姐將一頭長發綁在腦后,戴了個用布縫成的白帽子——原來小姐熬夜縫的布是在縫帽子,再往下看,小姐胸前系了個白色巾子,也將兩手寬袖綁起,整個人看起來……好怪!
楊梓瑜笑咪咪回道:“這是做糕點的打扮啊,把頭發、袖子綁起來比較衛生,你也來吧!”
彩花沒有一點說不的機會,就變得跟楊梓瑜一個模樣了,只慶幸那個白帽子只縫了一頂,她不用戴。
接著,楊梓瑜躍躍欲試想大顯手藝,但很快地迎來她第一個難關,沒有牛奶,那她要怎么打裝飾蛋糕的鮮奶油?
“牛奶?牛奶很貴的,廚房不會有牛奶,就算有也怕會壞掉,早就用完了,不會還留著的!辈驶ㄕf道。
“什么!”楊梓瑜好受打擊,她最喜歡用白花花的鮮奶油裝飾蛋糕了,她也想用牛奶做起司乳酪啊。
“不過聽說夫人喜歡喝羊奶,院子里有養羊,或許可以弄來一點……”
這就要多虧彩花長得可愛了,照顧羊群的是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她稍微拜托一下,便幸運的得到一點羊奶,但只能一點,畢竟是要留給夫人喝的,不能給她太多。
楊梓瑜看著那一點羊奶,根本不夠她做成鮮奶油,但有總比沒有好,烤蛋糕需要加入油和牛奶,烤出來的口感才好吃,不會太干,因此她將羊奶加入了面糰里和著。
楊梓瑜不熟悉烤爐的用法,以為學就會了,但真正使用后才知道真的很難,烤爐不像現代烤箱那么方便,不只要升火,還要控制火候,算好時間,然而古代沒有手錶,無法算得精準,因此失敗了很多次。
她們平常只能趁著下午時分或晚膳時間過后才來廚房,光學用烤爐就花了好幾天。
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熟能生巧,今晚,楊梓瑜一取出烤盤,結果是讓她滿意的。
“這顏色看起來比前幾次漂亮多了,也沒有烤焦,我來試試味道……”她拿菜刀切成小小塊,直接用手拿,喊了句燙,還是塞入嘴里,“還不錯嘛……”
彩花也拿了一塊品嘗,眼睛一亮,“好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種糕點!小姐,這糕點叫什么名字?”
“這是海綿蛋糕。”楊梓瑜答道,又拿了一塊吃。
“海綿蛋糕?”彩花聽都沒聽過,接著她在她臉上看到什么,忍不住笑出聲,“小姐,您鼻子黑了!”
“大概是我剛剛在升火……”楊梓瑜一愣,指著彩花也笑了出來,“你也是,臉也黑了,哈哈!”
兩人哈哈大笑,那笑聲可真愉悅,都傳出廚房了。
接下來,楊梓瑜更加有斗志了。
“沒有鮮奶油,那來做蜂蜜蛋糕好了!有蜂蜜嗎?”
“小姐,蜂蜜很貴的!
楊梓瑜發現現在只要一句話,就能將她打敗了。
“唉,那我還能用什么餡……”她看了看堆放在廚房里的食材,想找出現成可用的,“芋頭、花生、綠豆……”
看到彩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她問道:“怎么這樣看著我?”
彩花感嘆的道:“小姐真的變很多,和以前都不一樣,以前小姐怎么可能會彎下腰去拜托別人,甚至窩在廚房里流那么多汗,把臉弄得那么黑。”
楊梓瑜心虛的真怕被看穿什么,干笑的道:“我九死一生,大徹大悟了,怎么可能會跟以前一樣,人總是要有進步才行,呵呵!
彩花喜歡現在這個不驕縱,做事認真努力的小姐,她真心說道:“小姐,無論你想開糕餅鋪還是做什么事,奴婢都會幫您的!
“那我們一起加油吧!”楊梓瑜高興的握住她的手道。
“加油?”彩花納悶的道。
“就是一起努力的意思!睏铊麒そ忉尩馈
“奴婢知道了,加油!辈驶ǜf了一句,又一笑。
楊梓瑜在隔天又重做了一次,掌握到技巧后,她就知道怎么烤蛋糕了,還用了芋泥當餡,好吃的不得了。
“這個叫芋泥蛋糕!奔尤胗箢^以及紫薯烤出來的蛋糕呈現淡淡的紫色,夾層里再加入芋泥餡,可都是真材實料,沒有加入香料的。
“真的很好吃,大少爺一定會喜歡的!辈驶ǘ钾澇粤撕脦讐K。
“那現在去堵他吧!他有可能還沒回來,也有可能已經回來了,正在飯廳用晚飯,我們就先到他院子門口等他!睏铊麒ら_始擺盤,找了個最花俏的陶盤放上芋泥蛋糕,可惜沒有巧克力醬可以讓她在盤子上畫圖裝飾,她索性將那陶盤放在食盤上,就這么端著去。
“小姐,讓奴婢來吧……”
“這又不重!睏铊麒ひ痪湓捇亟^,彩花也沒轍。
兩人往關丞軒住的院落方向走去,楊梓瑜沒注意到她的左耳垂上印有一塊黑漬,一路上遇到丫鬟見了她就偷笑,她便問向彩花道:“她們在笑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辈驶ㄗ咴谒挠液髠,自然沒看到那塊黑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