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榮。
顧天奇腦中頓時出現這三個字,他曾聽葛虹不只一次提過這個名字,所以幾乎已經肯定眼前這個正越過馬路朝早餐店走來的男子就是葛虹那個好朋友、好哥兒們,他再看向與謝向榮并肩而行的女子,嘴角不由得微微地警了一下,心想這是巧合,還是……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弊叩剿麄兠媲,謝向榮率先開口向葛虹打招呼。
“嗨,葛虹。向榮跟我說這附近有一間很好吃的早餐店,所以帶我來吃,沒想到你也在這兒。”站在謝向榮身邊的葉宜杉也向她打招呼,然后轉頭看向顧天奇問:“這位帥哥是你的朋友嗎?不介紹一下?”
“你好,我叫顧天奇,是葛虹的朋友!鳖櫶炱孀晕医榻B道。
“是朋友還是男朋友?”葉宜杉似笑非笑的問。
“男朋友!备鸷缣骖櫶炱婊卮鹆诉@個問題,因為現在的她很生氣。先前她打了五通電話他都沒有接,結果卻是忙著帶公司會計到這里來吃早餐,這算什么?“你沒看手機嗎?我打了五通電話找你!
“我手機忘在家里沒帶出來,你找我有事?”謝向榮說。
“是真沒帶出來,還是假沒帶出來?”她質問道。
“葛虹,注意你的態度!比~宜杉開口說。
“現在不是在公司,也不是上班時間,你少拿前輩的姿熊來管我怎么對他!彼淅涞乜戳巳~宜杉一眼,然后再度質問謝向榮,“你這幾天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是想報復我那幾天也不接你的電話嗎?”
“是我要他不要接的!比~宜杉忽又開口道,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很費解。
“你在說什么笑話?憑什么你要他不要接,他就不接我電話?葛虹瞪向她。
“還有,我是在和謝向榮說話,麻煩你不要再插嘴行嗎?”
“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葛虹說完話還沒來得及轉頭便聽見這么一句青天霹露的話,讓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被雷擊中了,耳朵轟隆作響,腦袋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么?”她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說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葉宜杉將手伸進謝向榮的臂警,親密的勾著他的手,用舉動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葛虹沒再問她,而是將目光移到謝向榮臉上,恍惚的看著他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謝向榮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緩慢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沖口說出這么一句話。
“我喜歡你,你卻不喜歡我,只愿意把我當哥兒們,不是嗎?”謝向榮看著她,語氣里有著明顯的苦澀。
“所以你就立刻轉向她,和她交往嗎?”她覺得太離譜了。
“你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嗎?”她看向葉宜杉。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重要的是我喜歡他,而且他也愿意試著和我交往,試著愛我就足夠了!比~宜杉一臉堅定,執迷不悔的說。
“你有什么毛病?他喜歡的人是我!”葛虹不由自主的對她叫道,覺得這個世界好像瘋了——或者瘋的人只有她?
“他現在喜歡的人或許是稱,但以后我相信他喜歡的人一定會是我,我有信心!比~宜杉信心十足的說。
她看向謝向榮,“你也這么想嗎?”
“這不也是你所想的嗎?只做好朋友,不要愛情!敝x向榮深深地看著她,反問一句。
“你放心,從今以后我會努力將你遺忘,好好去愛別人的。”
葛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血色也從臉上退去,只剩下蒼白。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什么,拒絕他的愛情,只要他的友情的確是她的意思,但是……但是她沒有叫他去愛別人呀!
她所希望的是兩人關系不變,仍像以前那般要好,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成為默契,一通電話、一句留言都能為對方風雨無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在亂什么,又慌又亂、又不安
又惶恐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腦袋一片混亂,現在只想離開這里。
“顧天奇,我們走!彼_口對顧天奇說,然后逐自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幸會!鳖櫶炱鎸χx向榮兩人點了點頭,然后隨她而去。
目送兩人開車離開之后,葉宜杉轉頭看向身邊沉默不語,渾身僵硬的謝向榮,“你應該很想追上去吧,要追嗎?有一次巧遇,就能有第二次巧遇!
“她需要消化的時間!敝x向榮搖了搖頭。
“也對?此齽偛诺臉幼,我們交往的事對她的沖擊一定很大,她的確需要花時間去消化它、接受它,當然,無法接受才是你要的結果!比~宜杉理解的說道。
“不過她剛才說早上打了五通電話給你,你都沒接是真的嗎?
謝向榮緩慢地點了下頭。
“你都不好奇她找你什么事嗎?竟然連打了五通電話?”
他沒有說話,卻是將目光移到一輛停在早餐店門口的機車上。
“她的?”葉宜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輛機車,猜測道。他點點頭。
“車壞了?”再猜。他再點頭。
“你怎么知道?”她問他。
“我看著她!
“她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就在她附近看著她?”她難以置信,遏制不住的脫口道。
“嗯!彼c頭。
葉宜杉頓時渾身發僵,覺得這男人好可怕。原本她以為剛才的事是巧遇,沒想到這巧遇竟然是他制造出來的,還好她對他已經死心了,不然說不定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還幫他數錢哩,太可怕了!
“不是要請我吃早餐嗎?走吧!彼鲃愚D移話題,不想再繼續探究,因為知道的愈多愈覺得恐怖。
早餐后,謝向榮照著他電話里所說的,先帶她去參觀他家,讓她熟悉他家里的擺設和習慣,又帶她到他比較常去的地方,讓她知道他在公司以外的生活圈,讓她更加了解他。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私生活愈加了解,就說明兩人的關系愈親密。
當然,并不是沒有例外的情況,但是對一對正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那就絕對不會有例外了。
謝向榮所要的便是讓葛虹發現葉宜杉對他生活上的了解不亞于她,進而產生危機意識,想將他納入自己的范圍占為己有。他要讓她徹底地明白,她對他的感情絕不像她以為的只是單純的友誼或是手足之情而已。
總之,一切照計畫進行。
唯一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就是與她交往的那位顧天奇。
顧天奇的外型長得極好,五官立體,身材預長,外表斯文,氣質卻是張揚的,一看就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然而這樣的男人卻對于有人在觀観他的女朋友這件事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從頭到尾完全就是一副旁觀者的姿熊,好像還覺得很有趣的様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除此之外,他突然想到葛虹的反應其實也有一點怪。
單獨看她的反應沒有問題,問題就出在于那時她的男朋友就站在她身邊,她的神經就算再怎么大條,也不會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對著另外一個男人說出“你不是喜歡我嗎”,又對另外一個女人像宣誓主權般的說出“他喜歡的人是我”這種話。
真的是不想不覺得有問題,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如果兩人中只有一個人表現得不對勁那也就罷了,但兩個人都不對勁,那就絕對有問題。
他想起葛虹的獨身主義,想起她一連串的相親,想起,她信誓旦旦的說以后不會和顧天奇有交集,結果卻突然就與那個人成了男女朋友,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有些沖突呢?
獨身主義才是她的本意,相親是被逼去的,那么她交男朋友會不會也是被逼的呢?
謝向榮不由得這樣想,卻分不清這是他的希望還是期待,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她看起來并沒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覺,不像有受到逼迫。
不是被逼的,那就是情愿,他繼續推測。
那么要讓一個原本堅持抱獨身主義的人心甘情愿的交男朋友,可能性有,一是遇到愛,情不自禁,但看葛虹的樣子距離情不自禁的熱戀模様還很遠;二是演戲,掩人耳目。
他的心臟突然跳得又快又猛,好似要從他身體里面跳出來一樣。
他用力呼吸,命令自己冷靜一些,但他的心臟依然跳得飛快。
演戲,假的,他之前怎么會從未想過這個呢?如果真的是演戲,是假的,那么今天早上在早餐店前他們兩人的不對勁就完全可以解釋了。
天啊!他早該想到的,以葛虹的性子,怎么可能說改就改、說參就變呢?
如果她真的那么善變,那么簡單就放棄自己的想法與執著的話,就不會堅持到底的硬要當他的好朋友、好哥兒們了。
原來是假的,是在演戲,真的是太好了!
不過他不會因此而改變計畫,因為他要她看清自己的感情,要她接受她其實早已不能沒有他,早已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