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戎與寄芙扮成夫妻,從燕遼邊境進入遼國,他聽說過遼境的守兵紀律松散,能用銀子收買,他也不啰唆,直接用一錠金元寶,遼守兵就睜只眼閉只眼的放行了。
行前,他貼了假胡子和假眉毛,還在臉上弄了一條疤來做喬裝,因為他才剛剛大敗了遼軍,那張臉定是被牢牢記住了,而寄芙無人認得,只梳了個低低的婦人髻,做了尋常婦人家的布衣裝扮。
進了遼國,兩人在離邊境最近的長治縣桃城落腳,桃城因為地處邊境,加上遼國邊境防守不嚴,只要領了通行證或塞銀子便能入關,此地有各國人民穿梭其中,也是西域胡人與商賈萃聚之地,大街東側的東市是城里最繁華的地方,商號店鋪林立,地攤小販、百戲雜耍一應俱全。
要打聽消息沒有比酒樓飯館更好的地方,兩人先在大街上找了間價格最為普通的客棧投宿,每日隨意點幾個菜,就在客棧里觀察來往人潮,尋找進入大秦的機會,只是這都已經第十日了,還是苦尋不著任何機會,倒是那賣唱的歌妓會唱哪幾首曲兒,寄芙都已經會哼了。
這一日客棧里依然座無虛席,喧嘩熱鬧,但神奇的是,只要有客人走進來,店小二就是有辦法變出位子。
“難道不能也給秦邊境的守門一錠金元寶嗎?”寄芙忍不住問道,看來要入秦關比登天還難啊,這是她頭一回離開王府這么久,許多事也是碰上了才知曉。
皇甫戎苦笑!安豢赡!
他這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若他當初不把進關的條件定得如此嚴苛,如今他也不必在這里煩惱了。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咱們都到這里了,一定有機會進大秦的……”
她還沒說完,周圍尖叫聲突起——
“有毒蛇!”
“有人被蛇咬了!”
聞言,皇甫戎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直覺有人要坐不住了。
“!蛇溜過來了!”
尖叫聲不斷堆棧,許多人跌跌撞撞的奔逃,甚至翻倒了桌椅,匆匆逃出客棧,直出了客棧才好不容易立定腳跟。
寄芙看到倒下的那個人,是個穿著很是考究的大爺,她看到他的嘴唇已經發黑了,焦急之情頓時全寫在臉上,她真的很想馬上去看看他的狀況,但又擔心皇甫戎會惱她,因他已一再叮囑了,離了大燕,沒有了庇護,他們只是尋常百姓,要她少管閑事,莫要沾惹麻煩上身,只要想如何進入大秦即可,其它的都不要想。
“有些蛇毒甚毒,頃刻間便會要人性命,要是不及時施針護住心脈……”她焦慮的喃喃自語,眼睛直盯著倒下的那人不放。
這哪是在喃喃自語,這根本是在講給他聽的嘛,皇甫戎嘆了口氣!安蛔屇闳ゾ热撕盟剖窃诹柽t你……去吧!
寄芙立刻神色激動的看著他!爱斦娴膯嵬酢喙俊弊詢扇税绯煞蚱藓,他稱她娘子,她便要稱他相公,她至今還是不習慣。
他挑高眉。“相公還會騙你不成?”
“那我馬上去!”
她感激的又看了他一眼,立即拔腳奔過去。
皇甫戎也隨即起身,緩緩跟上。他的女人自然由他來保護,像她這般莽莽撞撞的,不管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就只想著救,總有一天要闖下大禍的,沒有他在身邊看著點怎么行?
寄芙已經在替那位大爺探脈了,他生得肩寬體壯、膀大腰圓,早昏厥了過去。
旁邊有個少年公子焦急的問:“敢問夫人,您是大夫嗎?”
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皇甫戎知道自己又派上用場了,他不疾不徐的道:“她是大夫,還是個深藏不露,醫術高明拔尖,名動京師的大夫!
寄芙一心兩用,全聽進耳里了,不免感到好笑,是誰說要低調的?
少年公子明顯松了口氣,朝寄芙深深一揖!坝姓埛蛉藶榧腋冈\治!
“她已經在治了!被矢θ终Z氣平淡的提醒道。
少年公子揮袖抹去額頭上不自覺滲出的薄汗,有些尷尬的道:“是、是,有勞夫人了!闭f完,就見她打開了藥箱子,那一應俱全的藥箱子,令他完全折服了。
寄芙先取一顆化毒丹塞進那位大爺口中,跟著在傷口周圍飛快施針,避免毒血游走,最后取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往傷口中間劃了一道,黑血一下子噴流出來。
少年公子有些腿軟,嚇得倒退了三步!把谘
“這是毒血,不用怕,等流完就沒事了!奔能接酶蓛舻陌撞际萌ズ谘衷趥谌錾弦粚雍窈袼幏,再把傷口包扎起來。
少年公子以為這樣便可以了,沒想到又見她在他爹腦門上施針,還施了二十多針,看得他一口口水卡在嗓子眼下不去。
過了一刻,見大爺嘴唇已漸漸有了血色,寄芙這才將針一一取下,再度探了探脈后對那少年公子說道:“令尊躺在這里委實不好,讓店家不好做生意,不如公子跟小二哥要個房間,抬到房里休息可好?”
少年公子忙道:“我們就住在這里!”他急急忙忙的去后邊客房叫了兩名壯丁來抬人,接著看她,有些難以啟齒,“夫人是不是……”
寄芙收起了藥箱子,輕笑道:“我自然得跟你們去,等令尊醒來,還要為他把脈施針開藥方呢!
一行人到了后院客房,跟寄芙他們住的房間也相隔不遠,少年公子自我介紹名叫侯知秋,他爹叫侯昆生,他們是大越來的商團,他爹是商團首領,他們已在大遼做足了生意,正要往大秦去。
聽到最關鍵的那個地名,寄芙與皇甫戎下意識交換了眼神,皇甫戎的視線更是不著痕跡的落在侯知秋的身上,心思飛轉。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侯昆生便蘇醒了。
侯知秋忙靠過去!暗,您覺得如何?”
侯昆生知道自己昏厥前遭蛇咬了,醒來在房里見著兩個陌生人,有些錯愕。
“爹,這位……”侯知秋這才暗叫了聲糟糕,適才只顧著自我介紹,卻沒問恩人姓名。
寄芙忙道:“我姓寄!
“原來是寄娘子!焙钪镉众s緊道:“爹,是這位寄娘子妙手回春救了您,若不是寄娘子恰巧在客棧里,可就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