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兒的小臉從水中探出,長發在水中載浮載沉著,瑩白的身子在熱氣的蒸騰下,呈現出健康粉嫩的淡紅色。
“小姐,你今晚……真、真要相未來姑爺……”豆芽紅著臉,繼續替主子添熱水。
“嘿,你別亂想,我還沒有準備要犧牲到那種地步,我只不過不想再跟他曖昧不清下去,我要直接告訴他我對他有意思,要他好好正視我,然后我再看看這個計劃該怎么走下去!鄙驊c兒皺起彎彎的柳葉眉,理所當然地解釋自己的行為。
這次她沒有斥責豆芽叫翟逍天‘未來姑爺’,因為她好似越聽越順耳了。
不諱言地,翟逍天帶給她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面對他時,她的心頭就不禁有一陣騷動。
他對她來說充滿了矛盾:一開始她就排斥他是爹爹安排的未來夫婿人選,可是當她發現他是個有趣的男人以后,她就有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而了解他越多,她就越沒辦法去討厭他。
“小姐要跟他表明心跡嗎?”小姐要去告訴翟當家——她對他有意思呢,這不就是要表白嗎?
“唉,是是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沈慶兒沒好氣地敷衍帶過,反正她的心事,傻楞楞的豆芽是絕對不會懂的。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否則她今晚也不會叫翟逍天過來了。
“那我今晚不打擾你們了,我去別的房間睡!倍寡孔砸詾橘N心的下了決定。
她一直把小姐和翟當家看成是一對,也不了解小姐為何仍要繼續跟自己對換身分,但事情能發展到這種地步,她也很高興,看來回到揚州后,她也能跟老爺好好交代了。
待豆芽出去后,沈慶兒終于能靜靜地、好好地享受泡在熱水中的舒服感覺。
其實她并沒有把握翟逍天會來赴約,就算她說是小姐找他,那么講求禮數的人怎么可能夜晚造訪?
“唉,事情真難解決啊……”沈慶兒小小聲的抱怨,纖手隨意一撥,水面漾起了陣陣漣漪。
她注視著自己曼妙的嬌軀,嘆了口氣,身子又緩緩沉入水中,僅露出半張小臉在水面上。
如果是姊姊的話會如何處理呢?不過算了吧,她是乖巧柔順的典型千金小姐,當年她也是奉父母之命、媒酌之言,嫁給長安富商的兒子,然后專心侍奉夫家,姊姊絕不會明白她的心情。
鵲翠她們呢?唉,也算了吧,翟逍天外貌那么俊朗,家世背景也好,說不定她們會直接拉他作入幕之賓,就算因為身分問題,而沒有辦法開花結果,也會有一宵難忘美好的回憶吧?
“哈啾——”桶里的水已冷,涼風不斷從窗縫間吹進來,沈慶兒抖瑟地打了個寒顫!昂美洹
還是早點起來吧,免得翟逍天真的來找人,要是自己衣衫不整的話,只怕又會被他指責了。
沈慶兒起身跨出木桶,抓過一旁的布巾拭去身上的水珠,然后彎下身,奇怪的是左顧右盼就是找不著原本被放在一旁的衣物。
“奇怪,我的衣服呢?”
圍著布巾的她,眼神搜尋著可能掉在地上的衣服,一步步地向后退去,誰知她竟一不小心,撞到屏風架子,眼看整個架子就要倒下來——
“啊——”
屏風‘砰’地一聲伴隨著她的尖叫在房間內迥蕩著,也引來門外一連串騷動。
“慶兒,你沒事吧?”門被打開,熟悉的男性嗓音突然響起,那聲音有焦急、擔心,然后竟是一陣不自在的低咳。
用手護著頭、蹲在地上的沈慶兒,險險避開了被屏風壓扁的命運,可是聽見男人聲音她仍不免呆了下,雙眼瞄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跟前的男性靴子。
她的視線沿著長腿、窄腰、胸口援援往上挪移,意外看到一臉局促,已轉頭背向她的翟逍天。
他漆黑的眼瞳向上盯著屋頂,整個人直挺挺站著一動也不動,微紅的耳根顯示出他的些微驚慌。
“你、你進來做什么?”她反射性問道。
真是的,越要趕在他來之前穿好衣服,他就偏要選在這個時間出現。
“我進來做什么?還不是聽見你尖叫,我才會闖了進來!”聽見她滿是疑惑的問話,翟逍天的語氣變差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壓傷了,現在居然還若無其事地反問他,這女人究竟有沒有危機感?
他目不斜視地替她找來衣服,遞到她面前!斑不趕快穿衣服,你就不怕會著涼嗎?”
沈慶兒皺眉瞪著他。
他是真的擔心她舍著涼,還是討厭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反正她就是不喜歡他老愛指責她的模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反而不急著穿好衣裳,隨意套上一件便徑自跳到他身前,大膽地道:“覺得怎么樣?”
哼,她就不信他連瞄也不瞄她一眼!
“什么覺得怎么樣?”翟逍天對她這樣的行為大皺眉頭。“快穿上衣服!”
她該不會想教他把所有衣服往她臉上丟吧,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曖昧玩味地笑!坝X得我的身材怎么樣?”她就是看準他不敢直視的對她品頭論足,才敢這樣大膽地逗著他玩。
要是他真的看,就會應了她“色誘”他的計劃,現在就看他的膽子大些,還是所謂的道德感強些。
“慶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翟逍天怒惱她如此不莊重,不贊同地將目光緩緩移到她臉上,瞧她笑得賊賊的、一臉開心的模樣,便知道她故意逗他。
“知道啊,我就是在問你看到我的身材后,覺得怎么樣嘛。如何,你明明看得到的,為什么不回答?”她就是樂于與他周旋,也期待他的每一個回應,天知道她有多渴望了解他對她的每一個看法。
翟逍天抿唇不語,只脫下衣物,披到了她身上。
沒想到這種事他竟要接二連三地做,而且對象還是同一個女人?!
“為什么不說話嘛?我很難看嗎?”眼看他的表情有些困窘,她銀鈴似的笑聲開始在室內迥蕩。
他的視線,真的從頭到尾都沒瞄過她頸部以下呢,所謂的正人君子大概就是這樣吧。
“我說過很多次了,姑娘家不該如此不檢點!彼夂鹊溃骸澳阋膊幌氡蝗苏`會為風塵女子吧?”
“風塵女子?如果我是風塵女子,就不只是這樣了吧?”說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如果她是風塵女子的話,早就纏著他、勾引他到床上去了,還會說這些有的沒的嗎?
像是在懲罰她的嬉笑似的,一陣冷風吹來,沈慶兒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身上因冷而起了雞皮疙瘩。
“活該!”翟逍天卸下其他外衣,一件件裹上她的身軀。
上次是爬樹,今天別是故意在他面前挑釁……她究竟要做出多少令人擔心的事情后才懂得收斂?
沈慶兒喜孜孜地彎出一抹甜笑,他是在關心她嗎?真好,可兄他對她絕對不是沒感覺的!
他見她還在笑,便轉身看向窗外,幽幽的說:“你們叫我來,究竟是為了什么事,該不會只是要我來遞衣服吧!”
他懷疑究竟是碰巧,還是她故意讓他看見這‘美人出浴’的畫面?最糟的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沈小姐,今次部是她這個俏丫鬟,他想他的英名遲早有一天會被沈家人毀掉。
“才不呢!”在屏風后頭換衣服的沈慶兒大聲回應,這樣的戲碼,她早就已經沒興趣嘗試。
“你說沈小姐要找我,她人呢?”翟逍天冷冷地問,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你就這么想見到小姐?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你很失望嗎?”聽見他極冰冷的聲音,沈慶兒穿好衣服,神色不悅地自屏風后走出來。
怎么,他之所以來這兒、關心她吹風受涼,只是賣面子給‘沈小姐’而已?她撇了撇嘴,突然覺得自己對他那么熱心完全是多余。
“你究竟要說什么?難道……沈小姐根本沒的我來,是你對不對?”他不管她的調侃,固執地盯著她,似乎要她把話講明白。
“翟當家,你對我家小姐,有什么感覺?”沈慶兒試圖平穩自己的情緒,一本正經的同他。
四周靜悄悄的,只隱約聽見兩人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是沈小姐叫你問的?”
“不,是我自己想問的。”她半垂眼簾,心想若能早些知道他的想法,她才能調適心里因他而起的情愫。
“為什么你想知道?”他不禁攢眉,這丫頭的心,實在教他難以猜透,但他就是該死的在乎她。
“你可知道,我家老爺和你的母親,希望把你和小姐湊成一對,才會安排這次的旅程!
“可惡,果真如此,我就奇怪他們怎會把人家千金小姐交托到我這里來!”
“你之前問過我,小姐有沒有對此說什么,我說她沒有提過,這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一切事情,都是我在老爺書房外不小心偷聽到的!彼従徴f著早就編好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