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
用過早膳,厲玄赫便依著禮俗,帶著丁小苳前來拜見義母。
「城主……老夫人說她身子不適,請你們改天再來!规九畯姆坷锍鰜碚f。
聞言,厲玄赫臉上掠過一抹關心的神色!缚梢掖蠓騺砬魄?」
「老夫人說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想到主子根本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她這么回,婢女也不明白。
「我知道了。」聽完,厲玄赫這時也難免起疑了!改敲从浀貌顐人去知會大小姐,就說義母的身子不舒坦。」讓義妹進去瞧上一眼便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還是得讓大夫來一趟。
「是!规九當苛讼氯箶[。
「我們走吧!箙栃諣恐⌒∑{的小手步出院落。
丁小苳仰起小臉擔心地問:「不進去看看嗎?要是真的病了怎么辦?」
「我畢竟不便進去,讓香桐瞧過之后再說!箙栃詹幌霊岩闪x母的用心,可是事情若牽扯到自己的妻子就另當別論。
或許義母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她并不贊成這樁婚事,所以故意拒他們于門外,好讓他們難堪,若真是如此,厲玄赫不禁憂心忡忡地心忖,就怕日后丁小苳也會受他的連累,成為義母發泄怨氣的對象。
。
過了十日——
厲玄赫在教場上舉行例行的操兵演練,完畢之后,身穿盔甲的他跨騎在馬背上,更是顯得英姿勃發,當他和部屬回到府中商議要事,一路上可是受到不少百姓崇仰愛戴的眼光。
「有查到關于那幫山賊的下落嗎?」厲玄赫并沒有忘記繼續追查。
盧一通率先開口!赋酥澳敲C戶說他當天下午有看到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拉著推車離開東離山之外,根本沒人看到!
「屬下那天也只問到一戶人家,說大概去年有個山賊上門搶吃的,嘴里直喊天霄城害得他們黑山寨的兄弟都沒飯吃了!菇惶峁┝艘稽c線索。「不過屬下會繼續派人打聽的。」
「城主,乾脆我們上山圍剿,就不信沒辦法把他們從老鼠洞中全趕出來!贡R一通豪氣萬丈地吼道。
「這么做無疑是打草驚蛇,如果趙家小姐真的在他們手中,我必須先顧慮到她的安危!箙栃詹挥煞终f地駁回這個建議,他就怕那些山賊會以趙家小姐當作威脅,那反倒壞事!噶硗,再派些人手到幾條要道上打聽,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經過!
盧一通和江升自然遵命了,他們雖然都是三、四十歲的漢子,可是對這個小了自己十來歲的城主,可是相當的服氣,厲玄赫不但能臨危不亂,而且最先顧慮到的總是人命,就是因為他的這份用心和責任感,讓天霄軍所有的兄弟都愿意為他出生入死。
「再過一個月就是當今皇上的壽辰,城主打算進京祝壽嗎?」江升話鋒一轉,又想到另一件要緊的事。
聞言,厲玄赫兩手背在身后,淡淡地回道:「這趟是不得不去。」若是藉故不去的話,只怕會惹來是非,因為現在這位皇帝對天霄城早就覬覦在心,所以不能讓對方有機會扣上什么罪名。
就在這當口,三個人已經聞到空氣中飄著一股讓人饑腸轆挽的香味,而且走得越近就越明顯。
「這烤肉還真香……不是才剛吃飽而已,這會兒怎么又餓了起來……」盧一通撫著肚皮嚷道。
連江升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赋侵鲹Q了新廚子嗎?居然能香傳千里,這手藝還真是一流,只怕連宮里的御廚也比不上。」
「她不是什么新廚子!箙栃漳窃谕馊嗣媲翱偸莿傆矅烂C的五官瞬間軟化下來了,因為他已經知道是誰在烤肉了。
身后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追問:「那是誰?」
厲玄赫沒有回答,已經加快腳步,循著香氣而去了。
這時的丁小苳正坐在小凳子上,右手轉動著架子,讓山雞能烤得均勻,嘴里哼著山歌,好不快活。
「月亮彎彎蒙朦光,坐在半山等情郎……嘿喲……風吹竹影搖晃晃,又驚又喜又心慌……八月十五賞月光,哥哥打獵妹采茶……」
厲玄赫慢慢地走進后院,在煙霧中看到已經梳起婦人的發髻,可是臉上仍舊透著一股青澀單純的妻子,見她開心地挽起袖子,很仔細地翻轉著串在架上的山雞,小心地檢視,就怕沒有烤好,他的心窩涌起了一道暖流。
「原來是夫人……」江升驚訝地喊道。
「想不到夫人手藝這么厲害!」盧一通吞咽著口水。
聽見說話聲,丁小苳抬起頭,眼里只看到那抹高大身影!赶喙,你回來啦!就快烤好了,我可是說話算話,一定要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盧一通望著烤得又油又亮的雞吞咽口水。「夫人,那我們呢?」
「呃……我只給相公吃,改天再烤給你們。」丁小苳本能地張開雙臂,做出護住烤雞的動作,就怕被人搶了。
江升和盧一通當然不會搶了,只好先行告退,他們自己去廚房找吃的來祭一祭五臟廟了。
瞥見他們失望的表情,丁小苳才收回雙臂,怯怯地看著正蹲下身軀,查看自己的手指的男人,因為上頭有不少被木頭刺到流過血的痕跡。
厲玄赫把扎在肉里的刺小心的挑出來,神情嚴峻地說:「以后要烤這些東西可以,不過劈柴生火的事就讓給別人!
「這點小傷沒什么……」丁小苳見厲玄赫又要開口『訓誡』一番,馬上乖乖聽話!肝抑老喙f什么,以后會把劈柴生火的事交給別人做,這樣才能讓仆役和婢女看得起,才有夫人的架勢!
「很好!箙栃章冻鋈孀涌山桃驳男σ。
丁小苳忍不住想問:「相公……」
「什么事?」厲玄赫確定把刺都挑出來了,才放開她的小手。
「相公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丁小苳又去找了小凳子來,好讓厲玄赫也能坐下,這才說出自己的感觸。「因為這只雞是我特地烤給相公的,所以才不讓別人吃,不過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東西,我可一點都不貪心,這是真的!挂驗樗龔男【驮谏劫\窩長大,雖然不喜歡親爹他們干打劫的生意,可是長久耳濡目染之下,對自己的東西更是保護得緊,就怕會被人給搶了。
「我知道!顾艚胸澬,那天底下就找不到不貪的人了,厲玄赫卻因丁小苳這番傻話而心都疼了!肝乙矎膩聿徽J為你自私!
丁小苳這才稍稍地安心了些,她一直擔心著厲玄赫會嫌棄自己!敢呀浛竞昧恕!好燙……」
「我來就好!箙栃战邮謩兿码u腿的動作,咬上了一口!改镒佑H手烤的果然好吃!
「這還用說!苟⌒∑{得意到尾椎都翹起來了。「對了,相公,你們找到那幫山賊了嗎?」這件事擱在心里好久,她想趁這機會趕緊問個清楚。
「我派人在東離山搜過好幾次,還是什么也沒發現。」厲玄赫沈吟地說!杆晕覜Q定再讓人去西歸山找,只不過西歸山的形勢復雜,能躲藏的地方太多了,得花上更多的時問!
「說不定知道相公派人在抓他們,已經不在那兒了!苟⌒∑{掏出手巾,讓厲玄赫擦去手上的油膩,只有自己明白話說得有多提心吊膽。
「我也讓人去幾處要道上打聽,看有無行跡可疑的人物!箙栃罩粨臅r間拖得越久,找到的機會更渺茫。「不過目前還沒有消息!
「如果……我是說如果相公抓到這幫山賊,要怎么處置他們?」丁小苳將另一只雞腿遞給厲玄赫,怯怯地問。
厲玄赫臉色一沈!缸匀皇钱敱娞幩!
「處、處死?」丁小苳臉色發白,連聲音都在顫抖。
「當然,經過這幾年的掃蕩,原以為這幫山賊不是重者處死,輕者現在還關在大牢里,甚至有的已經金盆洗手了,想不到還有漏網之魚,自然不能寬貸!箙栃湛跉鈬绤柕卣f!笧榱四切┍缓Φ陌傩眨麄兙偷媒邮苤撇!
「相公這么說也對!苟⌒∑{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怎么了?」厲玄赫見她神情有異!甘怯邢肫鹗裁磫?那天你有看到那幫山賊打劫的情形?」
「沒、沒有。」丁小苳猛搖腦袋。「他們正好跑掉,所以只看到背影!乖趺崔k?要去通知爹他們快逃嗎?萬一被抓到,可是會被砍頭的。
「再吃一口。」厲玄赫沒有懷疑她的話。
「好!苟⌒∑{一臉心神不寧地吃著湊到嘴邊的雞腿。
「再多吃一點!箙栃沼治顾u翅。
丁小苳原本要拒絕,可是觸及厲玄赫深情的目光,只好吃下去,真希望他不要再對自己這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