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怡融,我上午不是叫你去換二樓廁所的燈泡?你竟然到現(xiàn)在還沒換!”陳娟娟挾帶著強大的POWER,像頭發(fā)怒中的母獅般沿路叫囂,一路往公司最角落的倉管部沖去。
“啊!”正忙著剪紙花的孔怡融,因陳娟娟的怒吼而驚跳了下,剪刀冷不防的劃過指尖,留下一道血口。
“啊什么?你的辦事效率也未免太差了吧?真搞不懂公司干么請你這種米蟲來消耗公司的資產(chǎn)!”陳娟娟極其刻薄的數(shù)落道。
孔怡融瑟縮了下,低頭囁嚅道:“對不起,我忘了……”
廁所的燈泡亮不亮,找到倉管部來似乎有點怪,但公司里規(guī)定倉管部除了要管理公司產(chǎn)品的庫存跟出貨外,還得負責全公司里大大小小的雜項,包括所有雞毛蒜皮、阿哩不答的事務(wù),因此現(xiàn)在她才會在辦公室里,剪下禮拜公司周年慶要布置會場用的紙花。
“忘了?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給我忘了?!”
陳娟娟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加大音量,讓不算小的倉管部頓時充塞著她尖銳的嗓音。
“怎么?你是想說二樓的廁所你用不到,所以就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是吧?”倉管部位于地下一樓,要使用廁所自然不會舍近求遠的跑到二樓去,因此陳娟娟惡意指控道。
“陳秘書,你說話非得這么刻薄不可嗎?”
突然有道醇厚的男音介入,讓陳娟娟的氣焰稍降了些,但當她看清出聲的人之后,氣焰再度高漲,甚至有飆更高的現(xiàn)象。
“你?你算哪根蔥,敢這么跟我說話?”陳娟娟瞇了瞇眼,她可不記得倉管部里有這號人物,即便他長得還算“秀色可餐”。
“我是新來的倉管徐孟甫。”徐孟甫看了眼孔怡融,發(fā)現(xiàn)她捏著自己的手指,血珠子正不斷由她被劃傷的傷口冒出,他不吭聲的抓起桌上的面紙,抽出一大把直接按壓在她的指上。
孔怡融悸顫了下,低垂的小臉脹得火紅。
她跟這個前兩天才來報到的徐孟甫一點都不熟……事實上,她跟所有的男人都不熟,連女性朋友也少得可憐,她很意外徐孟甫會對自己這般體貼。
她知道以大多數(shù)人看女人的眼光來說,自己著實胖了點也不夠漂亮出色,算是很容易讓人“過目即忘”的那一型;套句網(wǎng)路上的說法,也就是“恐龍一族”,加上她是女的,因此號稱“恐龍妹”。
不優(yōu)的外型輕易造成她心理上的自卑,除非不得已,她大多會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因此才會選擇在冷門的倉管部工作,只因這個工作需要面對陌生人的機會微乎其微。
瞪著隔著面紙按壓自己手指的大掌,她的心跳快得嚇人,身體卻像被下了定身咒般動彈不得。
她從沒和男人這么接近過,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才好,而且她早就習慣獨來獨往了,突然有個人對她如此體貼,她還真的被嚇傻了哩!
“欸!面紙是這么用的嗎?你不要浪費公司的資產(chǎn)!”
陳娟娟見狀,立刻憤怒的尖著嗓子叫罵道,仿佛徐孟甫是拿她口袋里的鈔票去為孔怡融止血似的。
“陳秘書,容我提醒你,員工才是公司里最重要的資產(chǎn),我想上頭不會因為這樣而怪我分毫!毙烀细ζ降穆暰里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犀利的眸掃了陳娟娟一眼。“倒是陳秘書這么懂得為公司打算,也難怪總經(jīng)理會這么重用你!
“你這小子,嘴巴倒挺甜的!碧羝鹆,陳娟娟因他的贊美而被取悅,她撩了撩披在肩上的波浪長發(fā),決定不再跟孔怡融計較!昂昧,我該說的都說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你啊你,就別再給我忘了,知道嗎?”
她瞪了眼孔怡融,嚇得她直覺往徐孟甫身后瑟縮了些。
待陳娟娟扭腰擺臀的離開倉管部后,徐孟甫才拉回視線,對著孔怡融低聲說道:“壓著。”
“喔!”她驚跳了下,趕忙壓住那些面紙,小手因而不小心觸碰到他,更教她的臉部溫度飆高不少!爸x謝你……”
“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說謝。”徐孟甫顯然不在乎這點小細節(jié),他兀自走向角落扛起鋁梯,并轉(zhuǎn)身拿了顆燈泡。
“呃……那個,我等等就去換……”不需多說,孔怡融很快就明白他跟她搶事做,連忙喊住他欲離開倉管大門的腳步。
“你受傷了不是嗎?”徐孟甫沒有回頭看她,淡淡的丟下一句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孔怡融凝著他消失的方向,感覺手上按壓著的面紙團,似乎隱隱散發(fā)著不知名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