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了?嘖,還真開不起玩笑。尹赫珩在心中大笑,他揚著眉,一臉似笑非笑的說:“不是,其實你不是我的菜的最大關(guān)鍵是……咳……因為我是‘胸奴’!
“匈奴?我不是你的菜和你是不是什么匈奴有什么關(guān)系?”
“胸奴的胸,是胸部的胸,也就是說,我是胸部的奴隸。其實,也不單單是我啦,應該說,十個男人有九個都是胸奴!
“……”起初以為這男人該是溫柔有禮的,可越是認識他就越覺得想象不斷幻滅,現(xiàn)在還會對她開這種人身攻擊的黃腔……
真的很機車!
“是吧,我就說你不是我的菜!
“你這道菜我一樣沒食欲!”氣死人了,要不是想到他這雇主錢給得阿莎力又很慷慨,有時真想翻臉!
深呼吸……息怒、息怒,不要和錢過不去!
“看來正如預期,我們是不可能來電的。”他和她“交往”了兩個多月,平均一個星期會見三,四次面,星期六、日也會走在一塊,即使不來電,可他卻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感覺很有趣、很自在,最奇怪的是……很安心。
柳香朵和他以前交往的女人不一樣,那些女人在他面前總是想盡辦法展現(xiàn)最好的一面,可她卻不同,她在他面前顯得很自在,別說把他當成心儀的男人看待了,他懷疑她根本把他當成同性!
她不做作、不矯情,看似精明,但在很多時候卻是少根筋的令人發(fā)噱。
“最好是這樣!备@種人來電?呵呵呵,她又不是吃了迷幻藥或被雷劈中!
尹赫珩好笑的看著她絕對稱不上愉快的臉,笑嘆,“喂,柳香朵!
“干么?”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契約到期,見不到你了,我可能會很寂寞吧!
她狐疑的轉(zhuǎn)頭,此時的他又恢復了在眾人面前的王子形象,優(yōu)雅而誠懇,像是每句話都出自肺腑,對于這樣的人,她兇不起來了!罢娴膯幔恳姴坏轿,你真的會寂寞嗎?”
“當然!
她忽然有點感動,原來……這家伙是這么感性的人,她有點后悔了,平常時候沒有對他好一點……她好像一直都對他很兇喔?“我們平常感情又不好,我不見了,你還會寂寞喔?”
“就好像……練拳擊的沙袋,有一天它功成身退了,一想到它曾經(jīng)的耐操耐打,那種寂寞感是常打它的人才會有的。”
沙袋……他居然把她比喻成沙袋?!“你真是……”她生氣的從包包里頭拿出耳機要戴上。
“喂喂,我還有重要的事還沒說呢!
“你這種人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成天只會欺負人,說一些讓人家想打你的話——過份!”她一面說,一面把耳機戴上,然后把音樂聲音調(diào)到最大……
就是不要聽他說話!
“脾氣這么壞,有一天要吃虧的,”他伸手要去拉她的耳機,卻被她拍開。“喂,真的不聽厚?馬上就有‘現(xiàn)世報’了!
打死也不理他。
“我可要說了,聽得到算你賺到,沒聽到就賭咱們的默契了!彼只仡^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嗎?我爸媽說想見你,擇期不如撞日,所以——伙伴,上了!”
*
柳香朵僵著脖子,分段式的轉(zhuǎn)向坐在她身旁的尹赫珩,一雙大眼里滿是埋怨和措手不及,以眼神對他咆哮:為什么你沒告訴我,要來見你爸媽?
尹赫珩回以她從容的笑意。我說了,只是你堅持要戴上耳機。
面對兩人的眉來眼去,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位老人家的解讀顯然是浪漫多了!
“咳咳……原來是這位小姐。 币蛉丝墒怯羞^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對年輕的女孩。沒辦法,家中有兩個老大不小的兒子,當媽的自然會特別留意未來的媳婦人選。
這長相清秀的丫頭,她曾在大兒子的婚禮上有過一面之緣,是媳婦郝滋味的手帕交之一嘛!可能是因為對大媳婦實在太滿意了,連帶的,對她的好友也就產(chǎn)生了好感。
人家說物以類聚,滋味這么貼心的娃兒,她的朋友一定也不差。
“媽還記得她?她叫柳香朵,是小嫂子的手帕交!
“這么可愛的女孩,我當然記憶深刻了!币蛉擞腥さ目粗^緊張而僵到幾乎擠不出笑容的未來媳婦!澳銈儭摬粫䦶幕槎Y結(jié)束就交往了吧?”
“不是。我們是在之前就認識的!绷愣渖钗丝跉,這種場合她真的不擅于應付,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好歹要當個稱職的演員吧?
來,深呼吸……微笑!
只是……接下來,這位看起來好奇心很旺盛的尹夫人,不會要她巨細靡遺的把認識經(jīng)過全說出來吧?
“你們之前就認識啦?”尹父對這不同于以往兒子會交往的女孩也頗有好感!斑@么說來也算有緣!
“是怎么認識的?”柳香朵猜得沒錯,尹夫人的確是好奇心旺盛,不過,也怪不得她好奇了,眼前這清秀丫頭是入得了她的眼,可就她長期觀察兒子的喜好,這一型的小家碧玉,似乎不是他會中意的。
更令她訝異的是,之前她耳聞兒子交了女友,每每要他帶回家,他沒有一次照辦,可這一回,他倒是爽快得令她和老爺子訝異。
柳香朵的臉紅得像血管快爆破。來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豁、豁出去了!“那個……我們、我們是在夜市認識的,因為、因為赫珩的解!覀儾耪J識!彼涤U了下尹赫珩,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偷笑!
可惡,八成又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了!這人就不會幫她一下嗎?萬一這么說還不能滿足他媽的好奇心,難不成她還要繼續(xù)“忍辱”負重?
“夜市?呵呵呵……那真是個促成佳偶的好地方呢!”尹夫人和丈夫深情對望,老夫妻倆三十幾年前也是在類似的地方認識的!跋愣,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更有親切感了。
“當然可以!
“我想,你跟我還真是有緣呢!”
柳香朵低下頭,低低的吁了口氣。“是。”
勾起往昔回憶的尹夫人說:“可別看你尹伯伯現(xiàn)在和英俊瀟灑一點關(guān)系也構(gòu)不著邊,想當年我被他撞倒在地,他把我扶起時,我還因為他的俊美呆了好幾秒呢!說到這個,我家的兩個兒子中,赫珩長得和他老爸當年還有五六分像喔!”可是兒子更高、更帥,但這話可不能當眾說出,他家老爺子會吃醋的!
柳香朵看了一眼溫文儒雅的尹老爺,才笑著回答,“看得出來!
“你也是‘外貌協(xié)會’下的犧生者嗎?”
“欸?”
“真正交往才嘗到以貌取人的苦果,因為王子的內(nèi)在是不折不扣的撒旦!”
“喂,老婆!”
柳香朵怔了一下才笑了出來。她好像開始喜歡尹赫珩的媽了,因為她不像她印象中的貴夫人那樣高高在上,她很有親和力,也很友善。
“那你呢,為什么會喜歡赫珩?他可是人人眼中的花花公子喲!”
柳香朵沒想到尹夫人會這么直接的問,她轉(zhuǎn)頭看尹赫珩,卻發(fā)現(xiàn)他正喝著水,一眼也沒看她。
這男人!這男人……賺他的錢真的很辛苦吶!
她的臉好燙,冷汗直冒,正不知所措之際,發(fā)著冷汗的冰冷小手忽然傳來一陣暖意。
尹赫珩在桌下握住她的手,那股暖意直探心口,霎時她仿佛有了勇氣,緩緩抬起頭,眼睛對上尹夫人。
“表面上,他是別人眼中的花花公子,可我知道,他只是害怕受傷。因為害怕,所以把自己安置在最安全的位置上,再去決定愛情的方向,就變成了他的習慣。
“可我發(fā)現(xiàn),為什么他要把自己安置在最安全的位置?因為在面對真心的時候,他是專心而脆弱的,一個位置高高在上的大男人還能保有最單純對愛的渴望,我想,這是他最吸引我的地方。”
她的話令尹赫珩訝異不已,眸子不由得膠著在她身上。
他覺得……心底深處,好像有東西被命中了!那種感覺就像是長期處于黑暗不明中,忽然一道光就這么探了進來……
柳香朵只是試著把一些感覺說出來,她沒有發(fā)覺尹夫人看她的眼神變了,比起方才有些戲謔的試探,她的目光變得欣慰,還有一點贊許。
“你不怕……在和你交往的同時,他還是把自己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對戀人的位置是安全的,除非根本就不在乎、不愛對方。
一段感情里頭如果單純只有快樂,那就太虛偽可疑了,笑中有淚才是真情。
“老婆?”他家夫人今天是怎么回事,活似不讓兒子好過?尹老爺小心地喊了聲。
柳香朵淺淺一笑,“那是我往后的課題了,我會努力不讓他安全的。”
尹夫人像是還不打算放過她,眼中閃著慧黠的光芒,“那么……你愛他嗎?”
這位夫人真是……柳香朵的臉笑得快僵了!她愛他嗎?愛尹赫珩嗎?怎么可能嘛!可這種時候又不能說實話,可尹赫珩的老媽精明得很,也不像是可以說謊話的樣子……!豁出去了,她澡吸了口氣正要開口,有人卻搶先一步招供。
“是我先喜歡她的!
開口的人是尹赫珩!另外三雙眼睛不約而同的往他的方向看過來。
“也許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直接而率真的模樣,在第一次見面時就令我印象深刻,如果說把自己安置在最安全的位置,再去決定愛情的方向是我對愛情的習慣,那么我想,她是第一個壞了我習慣的女人!
柳香朵的臉紅了,心中暗忖:這個厲害,既沒說出什么情啊,愛的,就能讓人臉紅心跳得心里直冒泡泡!
“兒子,也就是說,你覺得自己目前是‘很不安全’的嘍?”
“飛蛾撲火是誓在必行,怎么還會去問自己安不安全?”
雞……雞母皮~~她的雞母皮全豎起來搖白旗了!柳香朵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個兒的臉,果然如火在燒。
飛蛾撲火?也就是說,他是那只笨蛾,而她是那把美麗卻充滿死亡氣息的火對吧,可為什么現(xiàn)在是她這把火自行焚燒,他那只蛾卻在安全距離外投擲汽油彈?
“果然危險。”尹夫人有趣的笑了。
“所以,我決定定下來了。”
“……”尹夫人的嘴打開了,一雙眼望向柳香朵。
“……”尹老爺?shù)淖煲泊蜷_了,一雙眼同樣望向柳香朵。
“……”柳香朵的嘴更是打開了,一雙眼驚恐的望向尹赫珩。
“我今天帶香朵回來,就是打算報告這件事!彼滞没锇槭稚现刂匾晃。
柳香朵先是維持呆若木雞的傻愣,這會兒才像娃娃上了發(fā)條似的開始動作!斑馈堑,伯父伯母,請、請成全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