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兩夜,丁香寸步不離、不吃不喝的守著皇甫皓飛。
她已經沒辦法去管她一直沒回府,李嬤嬤會氣成什么樣子,彩兒又會如何擔心她了。
就算她因此被趕出府也無所謂,現在她全心全意只求少爺能活著。
過了一天,丁香見他氣息順暢了許多,總算稍稍放心,連忙叫來小三子給她一碗飯,如果她體力不支倒下去就沒人可以救他了,她要先顧好自己才行。
又過了一天,她趴在桌上小睡片刻醒來,更夫正在打更,是夜半的三更天,房里安安靜靜的,不過外頭走廊上卻嘻嘻哈哈的,夜闌人不靜,花娘們還在跟客人調笑。
少爺呢?
沒聽到氣息不穩的聲音,她原以為他應該睡得很好才對,可她俯身查看,卻看到他的臉色突然轉紅,再探他鼻息,竟然入氣少、出氣多,出現瀕死的征兆,把她嚇了一大跳,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怎么回事。侩y道自己醫死了他?
她連忙按他脈門,發現他全身經脈逆轉,陰氣與陽氣激蕩亂竄,臉色呈現怪異的微紅。
各式中毒的癥狀在她腦海里盤旋,這是……迷春水!
施毒的人下了重手,先是足以廢掉他經脈的無色毒,同時下了另一劑同樣無色無味的迷春水,只要他的無色毒毒性被控制,迷春水就會接著發作,若沒及時解毒,那么身中兩種毒的他就會在一個時辰之內氣絕身亡。
無色毒純陽至極,迷春水又純陰至極,還帶著猛烈致命的毒性,普天之下只有一個法子可解毒,便是以處子之身陰陽調和!
她看著面色扭曲痛苦的皇甫皓飛,知道他正在忍受體內兩股不同毒性同時發作的痛苦。
她咬了下牙,迅速褪去自己的衣衫。
既然自己是克夫之命,這輩子不可能嫁人,不必為未來夫君守身,那么選擇自己喜歡的男子,將自己的初夜交給他總可以吧?
至于他的意愿?
他說過要她待在他身邊,還說過他的命是她救的,那么她就當成他很愿意為他解迷春水的人是她了。
她當然知道,他們就在金鉤巷里,外頭都是花娘,她大可以花錢找一個花娘為他解毒。
然而,別說要在金鉤巷里找一名未被破身的處子有如登天般難,就算好運找得到,她也不愿意把他交給別的女子。
她做不到把他交給花娘,自己從這個房間離開,說什么她也做不到,這違反了她的心意。
再說,他說過不能透露她在為他醫治的事,花娘若要為他解毒,就得裸裎相見,到時勢必會看到他的傷勢,哪個花娘會瞧見了又守口如瓶?
總之,她認為自己是不二人選,先把他救活再說,頂多是不把這件事告訴他,反正中了迷春水之后,意識會一直混沌,直到毒性散盡才會清醒,只要她不說就可以了。
她裸身上了床,凝視他的俊美容顏,不自覺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她對自己竟然真敢光著身子貼近他的大膽感到驚訝,但事實上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做,只能匆促而笨拙的為他寬衣解帶。
當她雙手忙著解開他衣襟,腦袋里亂糟糟的想著自己待會兒要怎么做才能幫他時,兩片強悍的唇已冷不防的攫住了她的唇,她瞬間被一雙鐵臂固定在身下!
她驚呼一聲,雖然明知道吻她的人必定是少爺,不會是別人,但還是被那蟄猛瘋狂的吻給嚇到了。
他像瘋了似的,充滿侵略性地占有她的唇,火熱的掠奪她的舌,她瞬間整個人癱軟在他身下,被他吻得天旋地轉、全身發燙。
就像有團火球壓住了她似的,著火般的唇游移在她身上每一寸,足以毀天滅地的烈火襲向她,讓她根本不必想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幫他就已經完全陷入了ji\情狂焰中。
他的喘息越來越粗重急促,她則無助的嚶嚀,一股迷離又危險的氣氛包圍住了他們,她可以感覺到他全身已然血脈債張,渾身的血液好像在他體內四處亂沖亂撞,瘋狂又來勢洶洶的向她沖過來。
……
他終于發出了低吼,沉重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身子忽而變得冰冷,在半個時辰內逼出了一身冷汗,然而氣息卻是平穩的,嘴唇也由青紫轉為紅潤。
丁香放心了,劇毒已隨著冷汗退盡了,他平穩的脈象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應該要起來替他擦汗的,但初經人事的她其實也累得神智迷離,加上連日來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疲憊令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享盡歡愛滋味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失去控制逐漸放松,和他一同睡去,也不管自己事實上也是一身香汗淋漓。
在她睡著之后,皇甫皓飛倏地睜開了雙眸,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巾帕輕輕擦去她額上發鬢邊的汗珠,再輕柔的支起她的頭,拭去她頸后的香汗,那真是貨真價實的香汗。
“香兒……”他摟住她柔嫩的嬌軀,溫柔的貼著她的身子,鼻息間凈是她身上撩人心魂的馥郁香氣。
“不要……不要咬我……不要啊……”夢中的丁香忽然掙扎了起來,還揮動著雙手,像要趕走什么似的。
知道她作惡夢了,皇甫皓飛連忙將她緊緊擁著,不斷低頭啄吻她的額頭!皠e怕,有我!
“不要……爹!娘!香兒好怕……香兒好怕……”丁香緊擰著眉心,哭喊了起來!皢鑶鑶琛灰拷摇灰
皇甫皓飛一直緊緊抱著她,直到她恢復平靜,不再哭喊,也不再抽噎啜泣。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淚,眼中殺氣漸濃。
那些虐待她的家伙,他能饒過他們嗎?
他眼眸微瞇。
聽說她那沒有血親關系的弟弟要進京赴考是吧?那他就讓他永遠考不上!
窗外鳥聲啾啾,天空澄凈如洗,丁香把藥吹涼,正想去開窗子讓房里通風透透氣,驀然聽見床上傳來動靜,她一回首,果然見到皇甫皓飛坐了起來。
她正在擔心他怎么還不醒呢!
“少爺,你覺得身體怎么樣?”她連忙走過去床榻邊,關心之情溢于言表!斑有哪里不舒服嗎?”
她已經整整在這里照顧他六日六夜了,根據她的判斷,無色毒跟迷春水都從他體內退盡了,傷口也在慢慢愈合中,應該很快會醒來。
事實上她自己不過也才醒來兩個時辰,忙著整理紊亂一片的床褥和清洗自己,接著便開始煎藥。
雖然小三子說可以代勞,但她不放心給別人煎藥,于是向她要了火爐子,邊煎藥邊看顧少爺。
雖然少爺劇毒已解,但還需要服用幾帖藥方能根除,而她自己也要服用,她為他吸毒,自己也染了些毒。
藥材是她請小三子代買的,除了祛毒解熱的藥之外,藥方里還混雜了一般風寒常見的藥材,如此一來就不會被人發現她在為他醫治療毒的事了。
“我……我怎么在這里?”皇甫皓飛揉著太陽穴,很不好受的樣子。
丁香忘神的看著他。
怎么有人連蹙眉揉著太陽穴都這樣好看啊?
他那優美的唇,昨夜才深切的吻過她,不過她已決定當成一輩子的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
“少爺不記得了嗎?您中了毒,奴婢在這里為您療毒……”丁香提醒道。
“你是誰?”皇甫皓飛陌生的看著她。
丁香渾身一冷,表情呆滯的連眨了好幾回眼睛。
他竟然失了記憶?
“少爺……你不記得我是誰嗎?我是丁香……”她的臉色霎時白透了,醫書上怎么沒寫同時解了無色毒和迷春水會失憶?
究竟是一時失憶還是永久失憶?會失憶多久?他連一丁點過去的記憶都想不起來了嗎?
“丁香?”皇甫皓飛露出困惑之色。
“怎么辦?”丁香嚇得面無血色,自責得快死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不斷落下。
她認為是自己把他醫成這樣的,是她不夠小心,如果要解無色毒和迷香水又不會失憶,一定有別的方法,但她卻不知道,把他害到失憶……
“什么怎么辦?”皇甫皓飛開始逗著她玩!叭绻愣亲永镉辛诵⊥尥拊趺崔k嗎?”
丁香瞪大了眼陣!澳隳隳恪銢]失憶?”要命!開這種玩笑,害她心臟差點停了!
“我裝的!被矢︷╋w微微一笑!皠偛拍阋詾槲沂浺欢▏標懒耍F在很開心對吧?”
“少爺!”他竟然用邀功的語氣承認?丁香激動不已!
“到我懷里來!被矢︷╋w動手將她拉坐在床榻上,順勢摟住她,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面容上的微笑怡然慵懶,仿佛他不曾中了足以致命的絕頂劇毒。
“少爺……”丁香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
為什么突然對她這樣?他知道什么了嗎?
不可能,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醒來時他還在睡,他不可能知道什么的。
但是,他為什么提到小娃娃?她心亂如麻了起來。
“雖然我中了迷春水,但意識還在,我知道自己昨夜對你做的事!彼麍唐鹚氖,撩起她的衣袖!澳愕氖貙m砂已經不在了,這應該不是說你喜歡女人就可以辦到的吧?”
“少爺……”丁香驚訝地仰起頭望著他。
一般人中了迷春水根本不可能有意識,更何況他還同時中了無色毒,他竟然記得一切?他的內力到底有多深厚?她實在難以想像。
“我們已有夫妻之實!彼f的直接。
丁香的雙頰飛紅,想到自己主動褪盡衣衫爬到他身上,還主動撫摸他的身體,她就無地自容。
“我過幾日要離開淮玉城,你跟我一起走,我們擇日成親。”皇甫皓飛溫柔低語,自己的婚訊會震驚多少人,已可想而知。
“不可以!”丁香慌了。
他突然俯下身去覆住她的唇,舌尖滑入她口中撩撥著她,對她展開纏綿的逗弄,深深吮吻,而她也沉醉其中,雙眼迷蒙意識模糊。
許久之后,他才放開她,看著她嫣紅的臉頰,笑問道:“為什么不可以?你不會還是要告訴我,你愛的是女人吧?”
丁香有苦難言,誰想告訴心上人,自己命中克夫?又有哪個男人聽到她克夫還會想以身驗證的?
“如果沒有足以說服我的理由,那么你就得跟我走!被矢︷╋w逕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