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卉喬急著離開是因為她急著找史濰,準備罵他多管閑事。
如果說她不曾喜歡上史濰,不曾跟他表白被拒,那么史濰想要幫她介紹男朋友,或許她還會覺得感激。
但史濰明明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他,而被他拒絕后,她也很認分的將兩人的關(guān)系界定在朋友,如此這樣他還有什么不滿的?
他卻帶了蘇紹銘來赴約,想要撮合他們,他這么做難道是怕她會對他糾纏不清嗎?所以趕快介紹一個青年才俊好擺脫她?
他把她當成什么樣的人了?!童卉喬火氣直往頭頂冒。
她拿出手機,連打字都嫌慢,直接打給史濰,她知道他說什么臨時有一床刀要開根本是假話。
果然手機響了幾聲后就被接起了。
“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有些話非要當面跟你說不可,說,你在哪?”
童卉喬的話語里滿是怒火,就連在電話彼端的史濰都感受到了。
他頓了一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你跟蘇紹銘吃完飯了?”
“對,承蒙你的關(guān)照,讓我吃了頓免錢飯。”她口氣差到不行,說起話來也不是很好聽。
這下子,史濰猶豫的時間又更長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你生氣了?”
“哼,你說呢?”這一肚子的火不當面對他發(fā)泄,今晚她是絕對睡不著!澳愕降自谀?”
“在家!
童卉喬瞇起了眼,在家……真是好極了。她要了住址,然后伸手攔計程車,立刻殺了過去。
不過等她到了史濰家樓下,望著眼前這棟由國際知名建筑師所設(shè)計的豪華大樓,忍不住再度確認了住址,沒錯,史濰的確是住在這里……
這棟大樓可是赫赫有名,除了因為建筑師,也因為它所在的位置,地價可是貴到嚇死人,房價……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先前新聞報導有說過,應該是全臺灣排名前三名。
這種動輒一坪破百萬的頂級豪宅,住在里頭的人當然非富即貴,保全是特別的嚴格,從外頭看來,根本是一個小型的私人軍團在看守著,這叫她如何進得去啊?
童卉喬本想放棄,但又覺得自己干么這么委屈吞下這口氣,最后還是往前對穿制服的警衛(wèi)說出自己要找誰。
本以為會被刁難,沒想到警衛(wèi)一聽卻笑咪咪的說:“史先生有特別交代,我這就派人帶你上去!
這棟豪宅的保全警戒很嚴格,就連訪客都必須由專人帶著上樓,直接到要找的那戶人家門口,不會放任訪客到處亂晃。
另外一名警衛(wèi)帶童卉喬抵達史濰的住所,她才知道這大樓是一層兩戶,每戶約百來坪左右,而且左右兩戶使用不同的電梯,即便是住在同一層卻是各自獨立,享有隱私。
待帶路的警衛(wèi)離去,童卉喬一個深呼吸正準備要按門鈴,門就開啟了。
兩人相視,皆無語。
“先進來吧。”史濰讓開,要童卉喬先進門。
童卉喬一踏進明亮的玄關(guān),放眼望去是充滿設(shè)計感的寬敞客廳。
不管是剛剛站在大樓前,或是現(xiàn)在身處其中,她都感受到自己跟史濰儼然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他在金字塔頂端,而她則是普通小百姓,距離甚大啊。
她想起來王曉玫曾提過史濰不僅是醫(yī)美診所的院長,其家世更是驚人……而她很顯然忘記這一點了。
如果她記得的話,就會將喜歡藏在心里然后逐漸淡忘,不會沖動的開□告白了。
但無論如何,她已經(jīng)被史濰拒絕了,今天前來是想要替自己爭一口氣,好將心頭的怒氣給發(fā)泄掉。
至于發(fā)泄之后還能不能是朋友,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了,今天史濰做這件事之前并沒有考量到她的心情,真是叫她寒心。
童卉喬旋過身,就在客廳正中跟史濰對峙,不理會史濰說“請坐”時的討好口氣。
“就不用坐了,我話說完就走。”童卉喬板著臉說,“‘謝謝’你今天這么好意幫我介紹了個醫(yī)師,可能你覺得當醫(yī)師的男人是每個女人心目中的金龜婿,但我不是,我的要求僅是對方‘是我喜歡且也喜歡我的人’!
童卉喬加強語氣的重點,史濰當然一聽就懂,臉色有些難看。
“小喬,你聽我說……”
“不,不必多說,我懂你的意思。”童卉喬在宣泄怒氣的同時,心頭同樣感到委屈跟痛楚。“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拒絕了,我也接受,你說希望只是朋友,我有聽懂你的意思,之后我也沒有對你百般糾纏,保持安全距離,不越過界線……
“可能我的沖動告白讓你很不安,以為之后我仍不會放過你這個眾多女人眼中的天菜,但我現(xiàn)在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從沒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真的一點都沒有,我喜歡你只是因為喜歡而已。”
都說得這么白了,他應該聽清楚了吧?童卉喬心里十分苦澀。
“所以你不用再幫我介紹對象,就算要介紹你也該事先跟我說,而不是莫名其妙將人帶來,然后再莫名其妙丟個借口就跑了,這是在開玩笑嗎?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強迫我非要去喜歡誰!”童卉喬直視史濰,很慎重也很痛心的說出這句話。
史濰不發(fā)一語的聽完她的話語,心里很焦慮,急匆匆的道歉,“我的確做錯了,沒有考量到你的感受……”
其實他自己也很不好過。
介紹男人給自己喜歡的女人認識,這種事也只有他這個豬頭做得出來,離開餐廳后他就后悔了,只是一直說服自己沒事,但最終還是說服不了。
他問自己,萬一蘇紹銘跟童卉喬真的看對眼,那么他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們像一般的情侶那樣,在他面前甜蜜互動嗎?
答案不用思考就出現(xiàn)了——不,他做不到!
“但你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擔心你會對我糾纏不清,才介紹其他對象給你的……”他巴不得被她糾纏啊。
唉,老天爺,他這些日子都快要被自己的矛盾煩死了,要不是他沒有焦慮就拔頭發(fā)的習慣,可能早就將自己給抓成禿頭了。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童卉喬火氣依然不小。
“我是……”史濰深呼吸一口,決定坦白講,“我是不愿意你跟歐陽杰還維持關(guān)系,延續(xù)舊情!彼麜晕栋!
可他會吃歐陽杰的醋,就不會吃蘇紹銘的嗎?不,不管她跟誰在一起,他都不能接受。
所以他此番作為根本是白癡才會做的事,根本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童卉喬皺眉不懂,“這又關(guān)歐陽杰什么事了?”
“有,關(guān)系可大了!笔窞H決定面對自己的真心。索性說了吧,不然他會被自己給搞死。
“你跟歐陽杰吃飯,我會生氣,也會吃醋。”
蛤……童卉喬一臉茫然,更不懂了。
“但你單獨跟蘇紹銘吃飯,我也會生氣,生自己的氣,也吃蘇紹銘的醋!笔窞H越說越激動,他朝童卉喬走去,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她的腦袋被攬亂了。
他的意思是,他嫉妒歐陽杰,也討厭蘇紹銘跟她吃飯,然后他提到吃醋,所以……童卉喬抬頭,疑惑的瞅向史濰,用眼神問著:我誤會你的意思了嗎?
“你沒誤會!笔窞H大嘆一口氣。“你可以罵我豬頭,因為我就是!卑炎约合矚g的女人推向別人,連他都唾棄自己做了這種蠢事,現(xiàn)在只期盼還來得及挽回。
“可是你……你不是拒絕我了嗎?”
“對!笔窞H無奈的攤攤手!暗遣皇俏业恼嫘摹
那他的真心是……童卉喬的心情很復雜,有點困惑,有點驚訝,又有點期待。
史濰忽地上前一把將她抱住,用手略抬高她的下顎,將她驚訝錯愕的神情收進眼底。
“我想這么做已經(jīng)很久了……”
在一聲嘆息之中,他傾身覆住她的唇,心頭澎湃的感情像是終于找到出口,他壓抑不住自己激昂的情緒,用舌將她的唇撬開,探入,充滿愛意的吸吹,探尋她的丁香。
他激情的吻著她,雙手環(huán)住她,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頭……如果可以的話,他確定自己一定會這么做。
原來將自己的愛意表達出來,滋味是如此的美妙,再也不氣悶了,更不會糾結(jié)矛盾了。
他吻了她許久,分開時,舌尖還眷戀不舍的描繪著她的紅唇。
他好想好想將她給吞進自己的肚子……天啊,他像只被愛情控制的怪獸,已經(jīng)不再是史濰了,但他喜歡這樣的變化,至少他坦白面對自己了。
離開她的唇之后,他仍擁著她,看著她被自己吻腫的甜唇,他嘆息的用拇指滿是渴求輕揉著!拔以缇拖脒@么做了……”
“為什么吻我?”童卉喬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嚇著,許久才楞楞的開口問。還說什么他早就想這么做了,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喜歡你,早在你跟我告白之前,我便感覺我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
“那為什么還說……”
“為什么還說‘當朋友就好’那種蠢話?還幫你介紹對象?”史濰接了她的話,接著干脆的回答,“因為我蠹。”
真是直接又俐落的答案啊,童卉喬被他惹得哭笑不得,卻心甘情愿賴在他的懷里。原來他不是不喜歡她啊……
“犯蠢總有個原因,為什么?”童卉喬難得撒嬌的拍他的手臂!翱煺f。”
“這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現(xiàn)在她的毛可還沒有完全被摸順,她還是有些惱怒的,所以他最好配合點。
史濰也知道心上人還沒完全消氣,躊躇了下,將他過往算是慘痛的戀愛經(jīng)驗,只要記得的全都說了。
“……總之,結(jié)論就是一個慘字。”
童卉喬聽了只覺得一切根本就是他的問題!斑@哪是‘慘’,根本是你人在福中不知福!币欢训拿琅棺,他卻沒有一個用心對待的,活該被甩!叭绻隳菢訉ξ遥乙矔α四!”她驕傲的抬抬下巴。
一聽到她會甩了自己,史濰的心頓時往下沉,趕緊求饒!安灰,你不能離開我!彼阉龘淼酶o。
直到此時此刻,真切的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他的心才確實的滿足了。
持續(xù)好些日子的煩躁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掃而空,啊,這樣的感覺真好。
“你不能甩了我。”他像個孩子般嘟著嘴說。
童卉喬拍拍他。“那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將頭埋入他厚實的胸膛當中,聞著屬于他的味道,她的嘴角微微的揚起……當然,這史濰看不到。
哼,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做如此愚蠢的行為,他就是活該。此刻她有一種“終于報了仇”的爽快滋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