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夜其實不太記得那晚發(fā)生什么事,所以當「紅衣棍子」因為跟她說了幾句話,就慘遭打擊報復,她是全然不知。
她一如既往的來到「君悅樓」,想在今天跟九少探探口風,看看他對小孩子的看法,沒準兒他很喜歡呢!
卻沒想到在「君悅樓」里繞了一圈都沒看見他的影子,讓容非夜相當納悶,抓住小廝便問:「九少呢?」
小廝更納悶,脫口道:「九少沒跟容小姐說嗎?今日他不在樓里,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樣啊……」原來外出了。∫补植坏盟,除了頭一回送過拜帖,后來她哪一回來是先打過招呼的?總不能讓人家天天都等在這兒。
雖然心里有點不舒暢,但這時候她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豈料那小廝卻在此時又補上一句!妇派僭凇寒嬏么骸弧。
畫堂春?她怔了怔一會兒,這才想起「畫堂春」是什么地方,他到哪里去做什么?那不是夜魅城盛名的風月場所嗎?
容非夜覺得一股莫名的氣直沖腦門,沒去想自己為何會這樣生氣,腦袋里只剩下一個事實:那死沒良心的竟背著她偷人、偷人、偷人!
一瞬間什么體諒、什么善解人意、什么風度統(tǒng)統(tǒng)見鬼去了。
她立刻想到姬鳳九在「畫堂春」里還能做什么,肯定在跟別的女子滾滾樂,如此顯而易見的實情,讓她心里揪得難受。
「容小姐,您是先回容家?還是?」
「我去畫堂春!谷莘且苟挷徽f就決定去捉奸,而且還不要小廝陪,她的確沒去過「畫堂春」,但不表示她不知道在哪里。
容家小姐殺氣騰騰,過往的來人瞧見這個小美人,心里皆想著,這小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青白著一張臉太可怕了。
而夜魅城到了夜晚,詭異事兒就特多,再加上她滿臉煞氣,一路行來竟無人敢上前搭訕。
她雖是容家家主,但以前到了晚上,偶爾也會命綠兒隨她一起溜下山,到城里來遛達遛達,以防與人群隔絕太久,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
她是土生土長的夜魅城人,城里的人對神秘的容家雖都懷著崇拜的態(tài)度,以為容家人都是高不可攀又不食人間煙火。
殊不知容家在此好幾代都能對城里了如指掌,更別提占卜一職,城里的大小事都難逃家主法眼。
容非夜不多時便殺到「畫堂春」,一步都還沒能踏進去,便被門口那個全身肌肉發(fā)達的大漢給攔住!概硬坏萌雰!
「我找人!
「女子不得入內。」
「讓開!谷莘且贡緛砭图,一看這門神沒半點通融的意思,心里更火大了。
「女子不得入內!
她皺皺眉,心知想正常的走進去是不可能的。但動粗……瞥一眼門神的剽悍身姿,她決定還是先講講理。
「你讓我進去,我找到人就走!共蝗粍e怪她不「憐香惜玉」!
「女子——」
門神那句「女子不得入內」的話還沒說完,容家家主便發(fā)飆了。
手一抬,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大漢身邊的藤蔓便窸窸窣窣的動了動;她的五指一張,那藤蔓就爬上大漢的脖子,手一握緊,藤條收緊勒住他的脖子!
大漢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何事,倒是容非夜先被自己嚇到,五指一松,藤條頃刻恢復平常的樣子,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大漢還以為是天色太暗自己眼花,也沒去多想,殊不知方才在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詭異的事。
容非夜心生警覺,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想用自己的靈力傷人,這讓她立刻就后悔了,斷然收了手。
她恨恨的心想,這筆帳待會兒就要算在姬鳳九身上。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被氣得失去理智!肝艺揖派佟!
「九少不在這里!鼓情T神也不知得了什么令,竟敢睜眼說瞎話。
容非夜深吸一口氣,一張小臉繃得死緊,看上去充滿肅殺之氣,她不言不語,讓門神以為她鬧不過,等等自然就會自動離開。
豈料她憋足一口氣,突然仰天長嘯:「姬鳳九,你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容家小姐吼完,自己也漲紅了臉,不斷的喘著氣。
好累。
整個「畫堂春」都被她吼得彷佛晃動一下,立刻有人影紛紛探出頭來,看看外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此時正倚在二樓窗邊的九少,一邊閑情逸致的品酒,一邊興致勃勃的看鬧劇,聽完她的獅吼后一陣耳鳴,暗訝著她那副小小身子骨,怎么會有這么驚人的力量。
心知再不讓她進來,事態(tài)可能會朝著更惡劣的方向發(fā)展,便差了人,到樓下去將她接上來。
其實容非夜一出現(xiàn),他便知道她來了。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想看看看這容小妖孽要做什么,卻沒料到她脾氣這么硬,就是要找到他。
方才雖然她收手極快,但仍沒逃過九少那雙利得要命的丹鳳眼,他心里微感詫異,這才知道她平日所說的修行,原來就是如此玄妙之事。
容非夜被帶上來后,就進入回廊最里邊的廂房。
門一打開,她就先倒抽一口氣,眼睛瞪得更圓——好一片酒肉池林、玉體橫陳的景象。
其實是她現(xiàn)在看什么都不順眼,實情是茗枝等幾位姑娘因多日不見姬鳳九,免不了熱情一些,使出渾身解數(shù)陪九少喝喝酒、唱唱曲,氣氛正要熱起來,她便來砸場。
「你怎么過來了?」姬鳳九像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唇邊浮著一點曖昧的笑,勾勾手對茗枝等人耳語一番,便見女子們掩著唇嬉鬧著出去。
容非夜盯著他,抿緊嘴走進來,也不說話。
她原本就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兩人也早就說好要及時行樂,不約束彼此,只要開心。
照理說姬鳳九到這里來玩,她沒資格說三道四,更沒資格生氣。
他從來沒說過只跟她一個人玩,她也沒要求過他,自己都是沒存好心的人,她還能要求別人什么。
只能說姬鳳九之前對她太好,好到她都有點神智不清,忘記他并不是只寵愛她一個人,好到忘記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其實有權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現(xiàn)在她想明白了,氣也就消了一半,但難受的感覺卻成倍涌上來。
「怎么了,坐啊!」他氣定神閑的招呼她,為她斟一杯酒。「既然都來了,喝兩杯吧!
容非夜一對柳眉輕柔的擰著,小臉滿是沮喪,光是看著便讓人很不舍,不過今夜的姬鳳九就像要存心忽視她一般,全然看不見她的苦楚。
她將酒杯往旁邊一推,在他調侃的挑眉動作中,有些哀怨的開口:「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為什么?」姬鳳九露出一個戲譫的表情,像是她問了什么好笑的問題!傅健寒嬏么骸,除了尋歡作樂,還能做什么?」
「尋歡作樂?你要跟她們……做跟我做的那件事?」她直率的脫口問出。
姬鳳九伸出纖長的五指,眸色暗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挑逗的摸了摸她的臉!改阒v錯了,是我跟你做了跟她們做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