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脫下右腳的鞋子,拉高褲管,一條好長的傷疤,又深又重,從膝蓋蜿蜒到腳踝。
她顫著手去碰他的腿,不敢想象受傷當時,他是多么地疼痛,她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
“這是我十四歲第一次保鏢,遇到強盜,摔下懸崖傷的,我被救起后,看了很多大夫,他們都說我的腿廢了,我不信,我一定要再站起來……”他是吃了很多苦頭,但他也做到了。
她摟著他,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后來我站起來了,可是我的手腳配合卻大大地減弱,我知道施展‘力劈華山’時,下盤要穩,出手要快,但……阿馡,我沒有辦法再練武,除了一些簡單招式之外,那些精深高明,需要身體配合的,我一招也學不會,就算勉強學會,也用不出來……”所以她要教他練武時,他一直推托,明知道學不會,又何必學呢?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想練武,還一直逼你,對不起,乘風,對不起……”她抽噎著。
“傻瓜,是我沒告訴你實情,應該道歉的是我,我太死要面子了,對不起!彼e袖,輕拭著她的淚,“我答應你,以后不管什么事都會告訴你,我再也不會瞞你了。”
“嗯,我相信你!彼龔膩矶紱]有懷疑過他。
“阿馡……”他頓了下,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沒說!斑有……阿馡,你永遠都會相信我嗎?”
“當然。”
他覺得自己是燒了八十輩子好香,才能遇到這么一個天真的好姑娘,無條件信任他,換成一般人,可能早氣死,不想理他了。
“阿馡,我說要你散功是認真的,你再不散功,小命就保不住了!
“怎么會?”
“我跟老二研究過,你練的武功本名叫九變,已經失傳幾百年了,不知道你們魔女教是從哪里搞到它的,居然還被你練成,九變的突破,是以燃燒身體精力做代價,所以你每次進入變化,功力失控,看起來像走火入魔,你快速蒼老,就是精力被大量使用所致,再練下去,也許可以成為天下第一,但精力被使用殆盡,你必死無疑!
她閉上眼,胸口急遽起伏!斑@種事……我教傳承數百年,從沒聽過這種事,它……師父沒說過……太匪夷所思了……”
“魔女教幾百年來,也只你一個人練成九變,你師父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所以我現在是在突破?”
他窒了一下,“我想你這次是真的走火入魔!敝辽倮隙䴖]提過,練九變突破時會失去理智!鞍ⅠI,”他緊緊抱住她!安还苣阌袥]有武功,我一樣愛你,就當為了陪我走更久的路,你散功吧,好不好?”
“如果我就此散功,模樣……”她摸著發皺的臉,五旬大嬸和風華正茂的柳大少,怎么匹配?
“我不在乎你的樣子,我只想你在身邊,就好像……”他摸著自己的右腳,“你在乎我的腿嗎?”
“當然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
她回抱住他,淚水潰堤了!俺孙L,乘風……”
“阿馡,我要跟你做最少五十年的夫妻,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嗯……”她哭了好久,才抬起花貓似的臉,“乘風,你怕痛嗎?請你忍耐一下吧!
“什么?”他還沒弄清她話里的意思,她便突然扳過他的身子,雙手抵在他后背,像江河泄堤似的狂大內力直飆入他體內,“阿馡,你做什么?”
“既然都是要散去功力,就不要浪費了!彼哟罅Φ,把所有的功力都送給他。
“啊!绷孙L發出一聲慘叫,經脈突然被輸進那么多功力,就像被千刀萬剮那么痛,難怪她要他忍耐。
可是--
不是說一下嗎?怎么這樣久?他快痛死了。救命。
不過他的內傷也在這巨大的痛楚中被治愈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魔芳馡站在湖邊,清澈的湖面上倒映著她的容顏。
想不到完全失去武功后,她的容貌也恢復了,可惜一頭青絲依舊雪白,不知有沒有再度烏黑的一日?
柳乘風雖說不在乎她的樣貌,但擁有這樣奇顏怪貌的妻子,也會招人議論吧?
“唉。”她回頭,看著仍在昏迷中的他,眉頭依舊是緊皺的,可知輸功時,他真是痛到了極點。
她也不是那么在乎武功,至少跟他比起來,武功只算小意思,但他把乾坤門設計得這么慘,就算有官府撐腰,也得小心人家暗算吧。
他的武功又那么差,只受限于舊傷,無法研習精妙招式,她只好給他一身高強的內力,起碼挨打時,能撐久一點,也是一種保障,不是嗎?
可這樣快速又蠻橫的傳功對他而言負擔很大,所以他才會在過程中慘叫到昏倒。
她撕下一截里衣,沾濕湖水,擦拭他汗涔涔的臉。
可能是被冰涼的湖水刺激了,柳乘風睜開眼,霍地捉住她。
“乘風?”她嚇了一跳。
他有些茫然,看了她好久,猛地將她拉入懷里,“阿馡……呵,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我一直都在啊,你怎么了?乘--唔!彼拇奖欢伦×,他的舌帶著強橫的力道侵入。
柳乘風方才痛得要命,失去意識的瞬間,真以為自己死了。那時,他怕得比當年摔下懸崖更厲害。
十四歲時,他若死了,也只是對早夭的人生有些遺憾,可現在,一想到再見不著魔芳馡,他的心就受著千刀萬剮的痛苦。
以后他一定好好保重生命,為了能跟她在一起久一點。
“阿馡,”他喘息著,離開她的唇,“答應我,無論如何,別離開我!
她睜著眼,心里一股甜,對著她這樣奇怪的樣子,他還是深情不變,她想,他們是真的可以牽手很久,很久。
“我不會走的!彼焓謸衢_他糾結的眉頭,“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不走!
“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不管我能不能讓你開心?”
“當然!彼较滤氖,親吻那微帶薄繭的掌心,“阿馡,我愛你!
他說愛的神情好認真,完全不笑,卻比他笑得如一株桃花時,更撩動她的心,她仿佛有一點懂了,他是個愛笑的人,他對每一個人笑,但一個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擁有想笑的好心情,他也有不想笑的時候, 不過那些情緒,他不讓人看,因此她才會覺得,他在外頭總是笑著,面對她,他反而不太笑了,那不是因為他不開心,而是因為他放心。
她為自己能做讓他放心的人而感到歡喜。
“我也愛你!彼鲃优首∷,秋水般的眸子流轉,風情蕩漾如潮。
他只覺得心頭一熱,迫不及待又吻上她的唇。
“嗯……”她情不自禁發出一記嬌吟。
那像在他火熱的體內又添了一桶油,烈焰霎時沖天。
他的吻更狂熱,從她的唇,她的頰,一路滑向纖細的頸項。
她的皮膚是淡淡的蜜色,很滑潤,稍一碰觸,就好像要他的手黏著不放一樣。
她的身體貼著他廝磨,他再也忍不住地扯開她的腰帶,衣襟大敞,露出更多蜜色肌膚,著誘人的香氣。
“乘風……乘風……”她呻吟著,如霧的眸像要滴出水來。
“阿馡,我……”他想要她,想得心跟身體都痛起來了,“可以嗎?”
“唔!彼鬼,露出一種欲泣的神情。
“如果你不喜歡--”
她拉下他的頭,親吻他的唇。
他狂喜到想流淚,把她的衣襟拉開,解下水色肚兜,露出同樣呈現蜜色的胸部。
他忍不住低下頭親吻,隨即,一股酥麻從腳底,順著背脊竄上,教他抖顫。
“乘風……”魔芳馡拱起背脊,強烈的刺激讓她的腳趾頭都蜷曲起來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頭在身上游移,被他舔吻過的地方,就像被火燒了一下,好燙,但又讓人說不出的迷戀。
“乘風,乘風……”她搖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阿馡……”他從她的豐胸間抬起頭來,“你真美!
“你說什么?”她喘著,害羞地用手捂住臉。
“我是說真的!彼侵婺樀氖种,讓她的手指也開始著火。
他的手從她的腰間滑下,來到平坦的腹部。
因為長年練武,她的肌肉富有彈性,教他嘗到前所未有的奇妙快感。
當他的手指在她的肚臍附近畫圓似地打轉時,她扭動著身體,想逃,又想要他多碰一點。
“乘風……”她從指縫間露出焦躁欲泣的表情,她該怎么做才能讓這份快感來得激烈,最好徹底淹沒她,或者,干脆停止它?
柳乘風挺起身體,再次吻著她的手指。
“你把手放下來,讓我親親你!
她搖頭,這樣不是更讓人害羞?
“沒事的,你相信我!
她眨著被淚水模糊的眼,小心翼翼地松開了手。
他輕吻一下她的唇,微笑,“看吧,我說沒事!比缓螅拇礁采纤。
隨著他的舌頭卷住她的,她逸出一記似滿足,似甜膩的呻吟。
她真的喜歡他的吻,溫暖得好像要將她融化了一般。
他的手滑向她的大腿,輕輕地,一寸也不放過地撫摸,那種刺激讓她開始扭動身子,劇烈地喘息。
當他摸到她大腿根部,她嚇一跳,整個人都彈起來了。
但他還覆在她身上,他的吻完全封住了她的嘴。
“阿馡,我愛你!彼麥厝岬厣鄮缀跛⑦^她唇腔每一處。
“乘風……”
“我愛你!彼B說了好幾遍。
她心里的緊張被驅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像蜜般的甘甜,她的舌和他的糾纏,細細密密的,幾乎不分彼此。
“乘風!彼ㄩ_自己,完全接受他。
他吻著她,卸去兩人的衣服,毫無保留的接觸是至高的幸福。
他的身體疊上她的,當他的火熱沖進她的身體時,他快樂地低吼。
他愛這個女人,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永遠都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