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買~~尬~~”
Sammy兩手撫著雙頰,一張好看迷人的唇張成了O字形,仿佛天塌下來似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之所以這么激動,主要是因為見到安宓兒精彩的臉蛋。
那張臉,居然掛彩了!
臉蛋是女人的生命,連當不成女人的他都知道臉蛋對一個女人有多么重要,忍不住用高亢激動的嗓音,發出一連串歇斯底里的叫聲。
“你的臉怎么毀容了?發生車禍嗎?還是跌倒?天呀~~別告訴我你被搶劫了!”
相對于Sammy的世界末日,安宓兒卻是無所謂的態度。
“都不是。”她坐在沙發上,依然沒事似的看她的報紙。
他們兩個是老朋友了,有事沒事,不是Sammy來安宓兒這里串門子,就是安宓兒去他那兒走走。
應安母的邀約,Sammy來宓兒這兒吃中飯,誰知門一開,安宓兒就給他一臉的“好看”。
在廚房弄菜的安母,早聽到Sammy的叫聲了,她從廚房端菜出來,女兒不回答,她這個做媽的自動代為回答。
“跟人打架弄傷的!卑材笡]好氣的說,語氣里充滿了噴怒。
“打架?”
Sammy看看美女大姐,心疼的目光再落回宓兒臉上,仔細審視。
好好的一張臉,雖然平常不隨便沾染胭脂水粉、涂抹口紅眼影,但是對一向愛好俊男的Sammy來說,走中性風格的安宓兒,外型也是很俊俏的,看起來就像個漂亮的俊男孩,有著獨樹一幟的個性,若是特意打扮起來,也是非常有女人味,是他Sammy唯一欣賞的女性長相。
“跟誰打架?”他坐到宓兒旁邊,關心地問。
“男人!被卮鸬,還是嘴巴閑不下來的安母。
Sammy張大了嘴,差點沒被這意外的答案給嚇死,更加提高了音量。
“跟男人打架?為什么?”
“你問她啊,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但她死都不肯說!边@正是安母生氣的原因,Sammy來得正好,讓她有抱怨的對象。
“女兒被人打了,做母親的能不生氣嗎?問她是誰,她就是不肯說,還叫我不要多管閑事,你說氣不氣人,好歹我也是她娘耶,居然叫我不要管閑事!像話嗎?何況這又不是閑事!”
安宓兒認為這實在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因為根本沒那么嚴重,不過右臉多了一塊黑青而已,所以懶得多加解釋,反倒一直覺得飯廳那只母雞咕咕叫得很煩,吵得她耳朵都麻了。
“告訴我,是哪個可惡的家伙?”他拿走她的報紙,要她回答。
“打架就是打架,還需要什么解釋!彼龖袘械馗C在沙發上,沒報紙看,就按著電視遙控器,瀏覽每一臺尋找想看的節目,懶得理他們兩個。
被男人打,又不肯說原因,逃避問題,表示很難啟齒,難道……難道……
安宓兒感覺到一股沉重的低氣壓籠罩而來,原本對著電視機的視線,緩緩移到旁邊的人,瞧見了一張猙獰的臉。
“……你那是什么表情?”
Sammy臉色蒼白,眼球有著血絲,一副世界末日的神情,抿緊的嘴角居然還會顫抖。
“你該不會是被……被……被……”
她皺眉!氨皇裁矗俊
Sammy突然握住她的手,仿佛他才是那個受迫害的人,向她含淚發誓。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宰了那個禽獸!”
哐啷!
碗盤掉到地上的碎裂聲突然傳來,安宓兒驚訝地轉頭看向飯廳那頭,先看看地板上碎成三片的碗,再瞧瞧母親一臉的蒼白。
“不……不會的……我的寶貝女兒……不可能……”安母不停地搖頭,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安宓兒額角沁出冷汗,終于會意出一些端倪。
“你們該不會以為我被人強奸了吧?”
“不是嗎?”兩人不約而同地問。
“當然不是!”她駁斥這種可笑的猜測,受不了他們的想象力。“拜托你們不要亂猜好不好,連續劇看太多了是不是,真受不了!我被男人強奸?別開玩笑了,要強奸我也要有那份能耐,對方不被我閹了就要偷笑了!
安母放下手邊的工作,也來到客廳,和Sammy一人坐一邊,把她困在中間。
“那你臉上的瘀青到底是怎么來的?”
“對呀,快說!”Sammy附和,并且難得地板起嚴肅的面孔。
面對兩張逼視的面孔,安宓兒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母親和Sammy是擺明了站在同一條陣線,她心知肚明,如果再不講清楚,今天耳根子別想有清靜的機會了。
她懊惱地搔著頭發,本來不想說的,但沒辦法,只好招了,于是將大致情形說了一遍,但她只說是一個客戶,沒說出對方的身分。
“好。∧羌一锞谷桓掖蛭遗畠!”安母氣憤道。
“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太沒風度了,差勁!” Sammy憤憤不平地抗議。
“不行!我要向他們討回公道,怎么可以打我女兒的臉!”
“是呀!打女人已經很不應該了,還打臉!臉蛋是女人的生命耶!”
安母點頭!罢f得沒錯,東方男人實在太不尊重女人了,不像西方男人那般有紳士風度!
“男人禮讓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宓兒,告訴我對方住址,我去幫你討回公道!
“沒錯,女兒!
兩人像唱雙簧般地一人一句,默契十足,一只母雞已經很吵了,再加一只鴨子更不得安寧,所以說,她才不想講呀!
“不用了!
這一句話,又引來安母和Sammy的連番不滿。
“說這什么鬼話,哪有這樣就算了!”
“對呀,難道就白白放過那家伙?”
“你們絕不能去找他。”她堅持道。
“為什么。俊眱扇送瑫r不服氣的問道。
安宓兒忽爾頑皮地逸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涼涼地回答了一句。
“因為我把他揍得更慘。”
。
結果,合作取消了。
講出來大概沒人會相信,她之所以失去成為江震武攝影師的機會,是因為跟他打了一架。
打架的隔天,陳聰揚深表遺憾地透過電話表示,江震武決定不跟她合作,要另外尋找適合的攝影師。她當場一口答應,也能諒解陳聰揚的為難,還告訴他自己早料到了,也認為自己不是合適的人。
不過掛上電話后,不可否認的,失落感無端襲上心頭,她很明白為那家伙拍寫真,百利而無害,她的知名度會上升,并成為臺灣第一位為運動家執鏡拍寫真的攝影師,攝影作品會流通全臺灣,甚至到日本,但……她搞砸了!
連續幾天她心情都很差,一直自問為何會做出這種跟人打架還丟掉生意的事?只能說自己還太年輕,沉不住氣,也或者說,她和江震武犯沖。
臉上的黑青經過一個禮拜后差不多消了,今天沒事,她不想出門,難得可以一整天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偏偏有個女人逮著了機會,在她耳邊播放魔音干擾。
“我說宓兒呀,那男生真的很棒,長得又帥,你就去看看人家,吃個便飯嘛!”安母開始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追著宓兒跑,女兒走到房間,她就跟進房間,女兒改去廚房喝水,她的聲音就到廚房,甚至連宓兒在上廁所時,她也不厭其煩地在門外持續廣播。
總之,就是要說服她去約會。
“不要啦,你別亂做媒,我沒這個心情!”她一臉煩躁地拒絕老媽的說服。
“我好不容易幫你物色到好男人,你連照片都不看一眼,就拒絕我的好意,你不給面子就算了,想讓我死不暝目嗎?”勸的不行,開始用哭的。
“拜托,你哪里看起來像快死了?”
“你辜負我的好意,我遲早傷心死。”
“放心吧,在你暴斃之前,我就會先被你煩死了。”
“哎呀!聽聽你說這什么鬼話,居然用死來要脅你母親!”
她翻了個白眼,不知是誰先用死來要脅別人的,還敢怪人。
在客廳繞來繞去,最后她決定坐下來,打開電視機,轉到新聞臺,打算用立法院吵架的聲音蓋過老媽的噪音。
此法果然奏效,她老媽最討厭新聞了,只對綜藝節目和連續劇有興趣,一看到電視新聞,尤其是政客的口水戰,便受不了。
“新聞有什么好看的,只曉得罵來罵去,都沒在做事,吵死了!”
“不會啊,融合了喜劇、鬧劇和悲情,偶爾穿插懸疑事件,挺精彩的!
安母埋怨她幾句后,因實在受不了立法院的吵鬧,只好暫時放過她,自個兒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