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敢表現出心里的想法,也怕被向能宇發現她的心思,再次看他時,她強迫自己嘴角揚起笑,輕聲說著,「能宇,謝謝你!
一句謝謝,教向能宇才剛想通要怎么解決對趙遠兒不小心養出來的遐想,本被他消化的煩躁感頓時又被挑起,口氣略帶涼薄的問:「你真的要我幫你介紹對象?」
趙遠兒不去管心里的感受,像是怕向能宇反悔地點頭如搗蒜。
見她如此的反應,向能宇先是沉默半晌,而后才仰頭重重的吁了一口氣,隨著那一口氣,他再次心煩地將香煙再次叼回嘴上,再出聲時,他又回到那個玩世不恭,帶著雅痞味的向能宇,「那在暑假結束前,你先搬來跟我住!闺x暑假結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為什么要搬去跟你住?」趙遠兒可能怎么都沒想過,向能宇要她跟他住,畢竟孤男寡女,同住一起似乎不太好,再說她爸媽怎么可能會同意。
向能宇話才出口,忍不住想要為自己的話翻白眼,也為自己再一次不受控的嘴巴,想狠狠搧自己―巴掌。
可惜說出去的話,他一向沒有收回的習慣,他跟她自小一起長大,以前趙家父母出國時,也曾有過將趙遠兒寄在他家的日子,所以同居一個屋檐下這不是第一次。
再說除了那一天清晨外,他一直都沒將趙遠兒當成女人看待,反正住一起后,就像當初她借住他家一樣,只是家里多個室友。有人陪吃,有人陪聊天,說不定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對那一個清晨的遐想,會就這么自然而然地淡去了。
她跟他同住后,天天同進同出,介紹的又是向氏的員工,若是哪個家伙不長眼,敢亂對趙遠兒亂出手,他肯定會揍到那家伙爸媽都認不出來。至少可以不擔心趙遠兒會被男人給拐了,或是又被占便宜。
有了這個想法,他本是煩躁的心情,似乎淡了不少。
「你不是想要認識好男人?我帶你去向氏,看你看上哪一個家伙,我幫你約出來認識。」
這分明就是假公濟私,公器私用,但向能宇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倒是聽了向能宇的話,趙遠兒這次是真心笑了,「你是說我可以跟你一起上下班嗎?」
沒錯,向能宇就是要她陪著上下班,在向氏,他的職權不小,但沒有大哥來的大,一旦她看上的是他管轄范圍之外的對象,那就要他大哥親自出馬了。
趙遠兒這下子可是樂開了,可以天天跟向能宇上下班,白天相處,晚上又同住一個屋檐下。
但要說服她爸媽不是一件小事,趙遠兒想了好幾天,卻一直都沒有想出什么方法跟她爸媽說。
這晚,一家三口坐在飯廳吃飯,趙遠心不在焉地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心里拼命地想著要怎么開口,沒想到,她爸卻先提出來了。
「今天能宇打了一通電話給我,說想讓遠兒去跟他住一陣子!
「什么?不可以,我反對。」要趙遠兒跟向能宇同住,趙父這話才出口,趙母馬上跳出來反對。
打從向能宇大學開始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她就一直不準女兒跟向能宇有太多交集,更不用說現在他還開口要跟女兒同住,那不是真應驗了一句羊入虎口嗎?
「能宇說,向氏有些不錯的對象,如果遠兒愿意,他可以介紹給遠兒認識,為了要多了解對方適不適合,他跟他大哥提了讓遠兒暑假這些日子去向氏幫忙,名義上是幫忙,但實質是為了讓遠兒可以有機會多認識不錯的對象!
趙父覺得向能宇這個提議太貼心,身為人父,自然希望女兒能找到一個好的對象,疼她愛她,雖然一直有友人介紹對象相親,但都不太順利,如果是直接去向氏,那里精英不少,又有向家兩兄弟把關看著,自然不會有問題,所以坐在辦公室的趙父對向能宇這個提議是百分百笑著接受了。
「他那個花心大蘿卜能介紹什么好對象給遠兒,我不答應!钩媚傅姆磳υ谮w父提說向能宇可以幫女兒介紹適合的對象時,更是炸了。
向能宇那小子,認識的全是女人堆里玩樂的富家子,就算他能介紹向氏的精英給女兒當對象,但如果不小心,女兒沒看上那些精英,反而是迷到了某個花心小子,向能宇能賠她一個趙遠兒嗎?
「老婆,你不相信我們的女兒嗎?」趙父停下筷子,看著趙母問。
「我怎么會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我是不相信向能宇那小子。你不知道,我之前看雜志,某個小模自爆跟他玩在一起,才交往不到一個月就被向能宇無情分手。之后幾天功夫,向能宇又搭上另一個同公司的名模。你說,這樣的他,怎么可能正經的介紹個好男人給遠兒?」私生活這么不檢點,她怎么放心女兒跟他同住一起。
趙母的話自然有她的道理,不過趙父卻有不同的見解,他自小看向能宇長大,清楚看出來他對女兒的照顧。再說向能宇是在向氏上班,若是女兒真的能認識一些向氏的精英,有責任又有能力的男人,其實好處著實是多過壞處。
「能宇跟我保證了,在同住的這段時間,他會收斂他的私生活,也不會讓一些不相關的人進出他家。」
趙父自然看出來,向能宇對女兒并沒有男女情愛之意,畢竟他跟女兒真要有事,也早就發生了。
他雖有年紀了,但也曾經為愛瘋狂過,向能宇對女兒是什么心思,單純到他一眼就能看穿。所以比較趙母的反對,他倒是十分樂意女兒跟向能宇去向式多接觸不同的男子,好好的思考什么樣的男人她想要,也能讓向能宇帶她去認識所謂的好男人跟壞男人。
有向能宇在,他相信女兒不會吃虧,更不會有被欺負的可能,這一點,向能宇在電話里也跟他保證了。
「爸,你說我可以搬去跟能宇一起住?」趙遠兒一聽自己可以搬去跟向能宇同住,心里是樂得不行,臉上的笑意一直沒停過,只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父笑著點頭,同時還疼愛的挾了一塊東坡肉到女兒碗里。
「謝謝爸!冠w遠兒這下子哪還是數著飯粒吃飯,心里的煩惱解除了,她自然是大口大口的將碗里的飯吃進肚子里,連平時不愛吃的肥肉也覺得特別的美味。
見女兒笑而不語地吃飯,趙母覺得自己要昏了,「老公,你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怎么可以同意呢,那小子如果不安好心,遠兒怎么辦?」
「我相信能宇會有分寸。」再說向氏還有個向震宇在,他也跟向震宇打過招呼了,向震宇會幫忙多看著,不可能會放任向能宇亂來。
事實上,不同于趙母對向能宇的排斥,趙父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倒覺得向能宇是個值得信賴跟有責任感的男人,這些年他跟女人逢場作戲,卻是一次都沒聽過他鬧出什么丑事來。
身邊跟他玩樂的女人也一向好來好去,不管是主動提分手還是被分手,臺面下鬧得難看,卻沒鬧到臺面上來,不曾影響過向家的聲譽,這就表示向能宇雖然愛玩,但他有原則,除去花心,趙父倒是十分欣賞向能宇的處事能力。
只是可惜,向能宇這樣的花心男都不吃窩邊草,因為他們很清楚,吃窩邊草的下場會有多可怕,
要擔負起的責任跟人生太沉重了,所以他選擇不碰。
向能宇很清楚,一旦他碰了趙遠兒,等著他的絕不是合則來不合則散這么簡單。
趙母知道自己改變不了老公的決定,只得板著臉悶聲吃飯。
趙遠兒很快吃完飯,急沖沖地起身上樓,看她走路向在跳舞,就知道她有多開心了。
「老公,這件事我不同意!」趙母見女兒上樓了,生氣的再次抗議。
「為什么不同意?」
「能宇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
「會嗎?你沒聽女兒提那些相親的對象對她毛手毛腳,還被能宇撞見,是他幫她解危,起碼這么多年,能宇沒對我們女兒毛手毛腳過,還一直很護著她,我不覺得把女兒交給他照顧有什么不好!
「但是……」
「況且,女兒的心思你還看不出來嗎?她拒絕了這么多你介紹的對象,不管人家再好,怎么追怎么討好,她都看不上眼,為什么?因為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剛好就是你口中不是好東西的向能宇,這幾天她看到我們總是欲言又止,就是因為開不了口提出這個要求,聽到能宇幫她提出來了,你看她多開心,現在應該是回房間整理行李,恨不得明天馬上搬過去了!
「可是……」
「我們都年輕過,女兒性子像你,又被我們保護得像溫室的花朵,從小就聽話乖巧,難得她有喜歡的人,我們當父母的為什么要阻止呢?讓她自己去努力看看,如果真的有緣分,像你跟我一樣,說不定那個最好的男人正好就是能宇了!
原來,趙父早將一切都看在眼里,連同女兒小心翼翼藏在心里深處的感情都看出來了,只是身為人父,他選擇不點破,今日他對著妻子將話點明,就是想要女兒開心。
愛情這種東西,沒碰過不知道它的可貴,努力追求過,不管結果好還是壞,但起碼不會遺憾。
趙母悶悶地將手上的碗筷放下,她當然知道順著女兒的心意很重要,但她就是放不開,「就算知道遠兒喜歡向能宇,我也不會同意,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那小子只是跟遠兒玩一玩,到時新鮮感過了把遠兒甩了,你說遠兒不是要痛苦死了!挂驗樘蹛圩约旱呐畠海w母不想女兒受到那種苦。
「不管是苦是甜,我們都該放手讓她自己去體會看看,讓她明白向能宇值不值得她喜歡!
「老公,你……」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們也要相信女兒,她自己會想明白的!
聽了趙父的話,趙母急了,「那如果……如果……」趙父挾了菜到趙母碗里,并示意她快吃。
「老公……你都不擔心嗎?」趙母還是覺得不妥,未婚男女同住,這傳出去,只怕要成八卦了。
「年輕男女的感情,哪是我們擔心就能解決的,你跟我二十多年前,不是也一樣?再說自小到大,哪一次女兒被欺負不是能宇第一個跳出來護著她的,既然他都開口要幫女兒找好男人,那我也想看看,他覺得什么樣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他會幫遠兒找個什么樣的對象,他才覺得適合!
趙父別有深意的話教趙母一頭霧水。
在她的想法里,看多了有錢人家拿錢當感情買賣,再看向能宇的花心,她壓根不相信向能宇會知道什么是好男人。
「早上能宇打電話給我時,他很認真的以人格跟性命擔保,會好好幫我們照顧女兒,要我們不要擔心,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冠w父說完,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
趙母有再多的不同意,最后也抵不過趙父的決定,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就這么大包小包的整理行李。
沒幾天,趙遠兒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由司機專車接送到向能宇位于市區的公寓。
因為向能宇一個人住,買這公寓不過是為了上下班方便,還有夜生活太晚時,不會回家打擾家人。
這間公寓七十來坪左右,一間主臥室,一間書房,另一間就是趙遠兒的客房。
趙母請司機幫忙搬行李,因為不想看到向能宇那小子,她沒有陪女兒一起過來。
而向能宇這日是跟他大哥請假,為了幫趙遠兒搬家,整理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
只是他雖然知道女人的東西一向不少,但見到眼前放在客廳的行李時,也忍不住嘖嘖出聲。
「趙遠兒,你只是來住一個月,有必要把全部家當都搬來?」剛過中午,向能宇剛叫了外賣吃過,從樓下將行李一件一件搬進客廳,再邊調侃邊將行李搬去客房。
很快地,行李將十多坪的房間地面塞滿,他差點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趙遠兒是第一個住進他公寓的女人,他本來以為,趙遠兒獨自在臺中生活了三年了,怎么樣也應該有點生活自理能力。
但他錯了。
趙遠兒的生活自理能力不但不及格,對于家務更是低能到他都只能翻白眼,不忍直視。
因為趙遠兒的家事白癡,別說下廚煮飯菜,連拖地這種小事都不會,因為趙母心疼女兒獨自一人住,特別安排了鐘點女傭幫她打理三餐跟整理家務。
唯一會做的事是將水煮開,煮泡面跟水煮蛋。
同居的第三天晚上,趙遠兒拿著自己的衣物籃從房間走出來,當了她這三日的接送司機向能宇,此時正好在廚房煮義大利面,走近他,「能宇,你這里的衣服怎么洗?」
從第一天住進來,趙遠兒就被告知,家里不會有鐘點女傭出現,因為向能宇不愛陌生人進出公寓,所有家務跟三餐都要靠自己。
這時換下一身西裝筆挺,穿著居家休閑服正在撈義大利面的向能宇轉頭,瞄了一眼趙遠兒手上的衣物籃,「丟進洗衣機就可以了!
「洗衣機放在哪里?」一些貼身私人衣物趙遠兒每天洗好澡時都會用手洗好,直接晾在浴室風干,但外穿的衣服就沒辦法了。
「外面這間浴室里面,你走進去,打開拉門會看到烘衣機跟洗衣機,洗衣球放在上面的柜子里!
趙遠兒聽完,馬上轉身拿著衣物籃往外間浴室走了過去。
十分鐘后,向能宇的義大利面都煮好了,他雖不是個家事高手,但一個人住久了,外食也吃膩了,偶爾自己動手,一些簡單的料理他還是能處理。
從開放式的廚房看去,偌大的客廳角落,外間浴室的門緊閉沒有動靜,他將兩人份的生菜沙拉及義大利面放在飯桌上又等了幾分鐘。
最后,他好奇的往外間浴室走過去,當他轉動門把推開浴室門時,入目的就是趙遠兒站在打開的拉門前,手上還環抱著她的農物籃,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里頭看。
「怎么了,不是要洗衣服嗎,怎么傻傻地站在那里?」向能宇走過去,以為是自己先前洗了衣服忘了,他長腿邁近探頭一看,將洗衣機的蓋子打開,低頭一看洗衣槽里空空如也。
趙遠兒偏過頭看向能宇,表情有些尷尬,「我沒用過洗衣機!
聽到這話,向能宇的頭慢慢轉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用一臉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眼神叮著她看,「你說你沒用過洗衣機?」
趙遠兒很誠實的點頭,看著他的眼神太清澈,一點都不像在騙人。
「一次都沒用過?」他再確認一次。
「沒有!惯@回還一并搖頭給了答案。
「該死!」向能宇很想拿拳頭捶墻壁,心里不住地咒罵,想著他竟請了一尊大佛進家門了,怎么會以為趙遠兒這樣被當公主嬌養長大的大小姐可以生活自理?
看來是他想得太美好了,這三天,他天天跟趙遠兒同進同出,連夜生活都為她先行暫停,沒想到,負擔起家庭煮夫的職責也就算了,沒想到還要幫她打理洗滌衣物的事,想到這里,向能宇很無語地沉默了幾秒,而后他轉身看向趙遠兒,很認真正經地看著她。
「趙遠兒,從現在開始,你要先學會怎么獨立生活,不可以凡事都要別人幫你安排,哪天你真的結婚了,難不成也要請個鐘點女傭在家里幫你打理家務跟三餐嗎?」向能宇連連深呼吸幾次,要自己再更有耐性些,不要太大聲嚇到她,最后想了又想,才語重心長的說出這些話。
趙遠兒也聽出了向能宇話中的無奈及對她的無言,她沒有反駁,安靜地緩緩地點頭,就像個好學生一樣,被老師訓話后,乖乖的說以后不會再犯了。
「我現在先教你怎么用洗衣機跟烘衣機,洗衣機其實很簡單,你只要把衣服放進洗農機里,再按下這個按鈕,然后丟下一顆洗衣球,衣服就會自動洗了!瓜蚰苡钍悄腥,衣服就是那幾種顏色,不是黑就是白,上班的襯衫跟西裝都是送洗,所以他一向都這么處理。
「洗衣機會洗多久?」
「沒有一定,等它洗好了就會停下來,一般都會有音樂提醒,你可以一小時后或是二小時后再來看,然后再把衣服拿出來放進烘衣機,一般只要烘四十五分鐘到一小時就會干了,這樣聽明白了?」
「明白了。」
解釋完后,向能宇這才轉身走出浴室,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她,「趕快把衣服丟進去洗,然后出來吃晚餐了。」
趙遠兒很聽話,她放下衣物籃,給向能宇露出一個微笑后,轉頭開始往洗衣機里丟衣服,看到這里,向能宇才放心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