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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命藥妻 第八章 退親引發的動亂(1)
作者:裘夢
  次日一早,丁武平便騎馬出了城。

  巳時左右,他從城外帶來的馬車里已經坐著換了道袍的李素月主仆三人。

  剛接到表妹的時候,丁武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了下他昨天回去后一直擔心的一個問題,“我昨天沒給你惹事吧?”他總覺得福王當時的表現有點兒太輕描淡寫了。

  “沒事。”李素月嘴上回答得斬釘截鐵,可實際她昨天被捧醋狂飲的某小心眼王爺折騰狠了,現在兩條腿還有些發軟。

  堂堂一個親王,心眼真沒比針尖大多少,鄙視。

  丁武平吁了口氣,拍著胸口道:“還好還好,不過,那劉青楓也真是的,如果他問清楚再訂親,你現在也不會落到福王手里!

  李素月沒說話,她倒是認同某人的話,只要她還沒有正式嫁人,他就有辦法把她弄到手里,平北侯畢竟也不過只是個侯爵罷了,他卻是親王。

  面對利益糾葛的時候,兒女情長是最沒有分量的,也往往是最先被舍棄的,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一如當年承平伯府和鎮遠侯府的婚約,否則何至于人家都生了庶長女了還讓姑娘嫁過去?她的生母也不過是某種利益下的犧牲品罷了。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很清醒,想方設法從那個圈子跳出來,可最后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被某人拽到了坑里。

  最初接到人時,他們也就進行了簡單的幾句交談,之后便是一路靜靜地趕路。

  感受著馬車外從喧囂又轉向寧靜時,沒過多久,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李素月知道承平伯府到了。

  果然很快便有人請她下車。

  伯府的側門處有粗使婆子抬了軟轎等在一邊,她從馬車下來直接便上了軟鶴,一路被人抬了進去,抵達丁老夫人居住的福壽堂,得了消息的丫鬟婆子早早便在院中等著迎候。

  雖說府里早有傳聞說李素月出家當了道士,可真正看到一身素色道袍的她,幾個伺候丁老夫人,可說是看著她長大的老人都忍不住抬袖揩了下眼角,她們這多災多難的孫小姐啊。

  李素月一腳踏進福壽堂,就看到端坐在羅漢床上的外祖母,看著她老人家的神情由喜轉為悲。

  丁老夫人心疼地拉住外孫女的手,搖著頭道:“可憐見的,這都是造的什么啊,這如花似玉的年紀偏偏就當了女冠……”說著說著眼淚便不由得落了下來。

  “外祖母,我沒事的,您別為我傷心!崩钏卦履昧伺磷犹胬先思沂脺I,一邊勸慰著。

  丁老夫人慢慢止了淚,哀嘆一聲,拍著她的手,道:“我怎么能不傷心呢,當初你娘嫁的就委屈,等你落了地就更委屈,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如今更是當了女冠,你讓外祖母這心怎么能安寧!

  李素月笑著說:“可我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啊,無憂無慮的,沒有煩心事!

  “你啊……”

  李素月乖乖地笑著,“我自小長在那清靜之地,不習慣這繁華熱鬧,便只任性隨了自己的喜好,倒是讓外祖母替我憂心了,這是我的不是。”

  面對這樣的外孫女,丁老夫人也是有些無奈,“你呀,自小便有主意得很,也不知這性子到底是隨了誰!闭f著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李素月只是陪笑,也不爭辯。

  丁老夫人又道:“在觀中的生活一切可還適應?”

  李素月點頭,“表哥頗費了一番心思,我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只回京后碰著那邊府里有喪,不好直接過來看望外祖母,外祖母可不許生我的氣!

  提到那府上的事,丁老夫人就忍不住哼了一聲,“雖說是死者為大,但那老婆子在你身上作的孽我說什么都不能原諒她!

  李素月伸手輕撫外祖母的背,幫著順氣,不想她氣壞了身子。

  “你既出了家,那便再沒有家,外祖母知道你的心思,便是不再來探望我,我也能理解!

  “外祖母我還是認的!

  “阿平可是跟你說了府里最近發生的事?”

  “嗯!

  丁老夫人嘆了口氣,將外孫女摟在懷里輕拍著她的背,“那些壞了良心的咱們不理她們,若不是她們生了歪心思,平北侯家委實是樁不錯的親事,可惜了!泵髅髟撌撬鈱O女的造化,偏偏就被些不知所謂的人給從中攪局,想起來就心口疼。

  “老夫人,世子夫人她們來了!庇衅抛酉坪熯M來通傳。

  丁老夫人看看身邊的外孫女,轉向門口的目光就沉了下來,“既然來了,便叫她們進來吧!

  “是!

  丁老夫人一共生了三子一女,三個兒媳婦此時領著各自的子女都進了福壽堂,原本寬敞的廳堂,登時便顯得有些擠。

  一眼看到那個小白花一樣柔弱的少女,丁老夫人眼角就是一跳,老大家的這是多不知禮,競然還把這攪家精帶過來了。

  承平伯府的男人除了當值的,不論大小都跟著過來請安問好,一大家子見起禮來也頗是費了一番工夫。

  然后,見過禮后的成年男丁便都退下了,只有承平伯世子的三兒子留了下來,他就巴巴地守在那個遠房表妹身邊,一點兒都不避諱福壽堂里其他人或直接或隱晦的目光。

  老實說,李素月還是挺佩服他的。

  這個時候,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美麗少女嫋嫋娜娜地起身,朝著坐在丁老夫人身邊的李素月福身一禮,滿是愧疚地道:“阿月姊姊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一開始真的以為劉世子中意的是我,后來……后來……”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她整個人梨花帶雨般的惹人憐愛。

  “李素月,你憑什么指責阿柔,她好好一個姑娘被人退了親,也是受害人!背衅讲雷拥娜齼鹤佣∥湔\頓時一臉氣憤地吼。

  李素月則是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沒說呢。

  丁老夫人氣到用力拍打案幾,指著那個混帳小子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承平伯世子夫人周氏攥緊了手里的帕子,眼里閃過心疼,卻不得不向著婆婆陪著小心道:“娘,您別生氣,小心身體!比缓筠D向小兒子,拼命朝他使眼色,“你這個混小子,還不趕緊給祖母認錯。”

  丁老夫人怒不可遏,胸脯都劇烈的起伏,手指發顫地指著他們母子,“是給我認錯嗎?啊?我的阿月來看我,有說你們半個字不是嗎?別人自顧自朝她道歉,她連嘴都沒張開,怎么就成了你們嘴里欺負人的那一個了啊!”

  “外祖母,您別動氣,我沒事的!崩钏卦氯耘f是一副溫婉乖巧的模樣。

  丁武誠一臉不服氣地看著她道:“不用你假好心,惺惺作態。”

  李素月一邊幫著外祖母撫背順氣,一邊看著他心平氣和地道:“我說這些話并不是為了三表哥你,是因為外祖母年紀大了,氣大傷肝。而且……”說到這里她微微勾起一抹笑,“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一個出家人根本懶得理會,煩請不要自作多情,謝謝!

  丁武誠的臉瞬間炸紅,額上青筋暴現,他最討厭李素月了,她總是輕描淡寫地用言表達對他的極度輕視,輕而易舉地用武力鎮壓他的動作,一次例外都沒有!

  恥辱!這是他永遠無法忍受的恥辱!

  丁老夫人的怒火突然之間就冷卻了下去,看著外孫女忍不住噗哧一漀笑了出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從小就這么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真是……”

  三夫人程氏此時笑著附和道:“娘說的是,阿月可不從小就這么人小鬼大的嗎?”

  “你呀!倍±戏蛉送鈱O女的額頭戳了一指頭,“如今你是自由身了,這次要陪外祖母多住些日子,可不許來去匆匆的!

  李素月微笑點頭,內心卻有點兒發苦,也不知道某個王爺能忍多久,臨出門前他可是一再強調讓她“早去早回”的。

  雖然正如外祖母所說,她如今出家做了道士,是自由身了,不用再禁錮在一塵觀,不必受困于鎮遠侯府,她是自由人,她是應該能留下來多陪外祖母一些日子的……

  “那外祖母這里要清靜些才好,我不喜歡熱鬧的!

  丁老夫人轉頭看了一圈,擺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這么多人沒得吵得人頭疼!彼哪抗庵芈湓谀莻小白花似的柔弱少女身上,“自家人見面,也不知道外人來湊什么熱鬧!

  遠房小白花表妹頓時就又嚶嚶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道輕淡的聲音悠悠地響起,“人沒有自知之明,就只會自取其辱。”

  小白花循聲望過去,就看到李素月平靜的臉,那身素色的道袍讓她顯得很有幾分莫測高深的德道高人氣勢,小白花的心頓時一緊,總覺得在那雙澄澈若水的目光下,她的一切陰謀詭計無所遁形。

  “那我們就不打擾母親休息了!笔雷臃蛉酥苁蠋ь^向婆婆告辭。

  其他人也跟著后面告辭,一群女眷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福壽堂,很快便將清靜還給了這個地方,直到這個時候,丁老夫人才說了句,“也不知道阿誠怎么會喜歡那么一個女人,一副心機深沉單薄相!

  李素月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

  丁老夫人嘆了口氣,“哪有說得這么容易啊,兒孫都是債。”

  李素月乖巧地給她捶腿,并不接話。

  丁老夫人伸手拈起她的道袍衣角,表情有些復雜,“阿月,你還小呢,平北侯家的那孩子看著也不錯!

  “不合適。”她只有這三個字回應。

  丁老夫人嘆氣,自言自語似的道:“是呀,才跟咱們府上鬧過這一場,斷然是不會再有結親的意向了,說到底還是那些人害了你!闭f到最后她不由又有些動氣。

  “緣分之事,順其自然的好。”

  “就不該讓你自小待在那樣清靜的地方,好端端的……”一見她這副無慾無求的淡漠樣,丁老夫人忍不住拭了下眼角,將自己的淚意壓回去,“不管如何,你開心最重要!

  李素月笑著點頭,“嗯,我挺開心的!

  丁老夫人伸手摸摸她的臉,帶著幾分慈愛地說:“開心就好,不用去管旁人說什么,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知道!崩钏卦率指苍谕庾婺缚莅櫟氖直成希樤谒中牟淞瞬,帶了幾分嬌憨必地道:“外祖母也要開心地過自己的日子,不要輕易生氣,對身體不好!

  丁老夫人將人摟進自己懷里,輕撫著,“咱們都好好的!

  “嗯!

  池塘里的荷都開始枯敗,悶熱的四周也漸漸變得清涼起來。

  站在抄手游廊下靜靜地看著雨打殘荷,任由帶著雨氣的風吹拂起衣袍,一動不動的纖細身影彷佛站成了一幅畫。

  丁武平小心謹慎地四下觀察,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往長廊下站立的人一點一點的接近,就在他還差三臂距離的時候,前方響起一個輕淡嗓音——

  “你又想干什么?”

  丁武平瞬間就泄了氣,有氣無力地道:“下這么大的雨你還能聽到我的腳步聲啊!

  “愚蠢的氣息太濃郁,讓人沒辦法忽視!

  “表妹——嘴巴這樣毒就不好了啊。”丁武平垂死掙扎,企圖給自己爭取哪怕一點點的自尊。

  “說吧,跑來找我到底什么事?”

  丁武平往她身邊湊了湊,把聲音壓低了又壓低,“平北侯世子想見你一面!

  李素月扭頭看丁武平,表情一言難盡。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雙手環抱自己,“我會害怕的!

  李素月搖了搖頭,“男女授受不親,你怎么會認為我會答應去見他呢?”

  他兀自點點頭,“說得沒錯啊,我也跟他說了你肯定不會答應見他的,可他不死心!

  “他一定還說別的話了吧,否則你不會跑來的!崩钏卦潞V定地說。

  “是呀,那家伙說你如今是方外之人,性別于你而言并無分別!倍∥淦饺滩蛔u頭嘖嘖了兩聲。

  李素月卻是淡定依舊,“既知我是方外之人,又何必還拿世俗之情叨擾于我?”

  丁武平無言以對。

  李素月揮了揮手里的拂塵,不咸不淡地道:“沒事多用用腦子,小心生銹!

  丁武平突然背脊一涼,想到了福王殿下——媽的,這事要是讓福王知道了,他肯定得懷疑自己幫著別人撬他墻角啊,必死無疑!

  想到這一件事,他就忍不住顫抖著聲音低聲問道:“他怎么也沒派人來催你回去啊!

  李素月終于忍不住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他了。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丁武平也很快反應過來,現在表妹和福王的關系并沒有對外公開,所以就算福王在府里想得抓心撓肺的,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

  這么一想,丁武平就忍不住在心里幸災樂禍了起來。

  “等天放晴了,我也該走了。”李素月看著密集的雨簾帶了些留戀地說。

  “這還沒住幾天呢……”丁武平忍不住咕噥。

  李素月伸出手接過幾滴飛灑過來的雨,微微勾了勾唇,“快十天了,不短了!

  再繼續住下去,不說這府里的某些人心生不滿,就是某位王爺怕也要忍不住讓人來催她了。

  早去早回什么的,總是要面對的。

  “祖母舍不得讓你離開的!倍∥淦饺滩蛔√嵝阉

  李素月卻是笑了笑,說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聚散要隨緣!闭f至這里她停頓了一下,表情微斂,“而且我再繼續住下去的話,這府里怕是要打起來了!

  丁武平臉色有些尷尬,表妹太聰明有時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李素月卻像是沒發現他的尷尬似的,繼續說道:“我不喜歡有太多功利之人的地方,住著不舒服。”

  丁武平有些訕訕地跟著說:“我也不喜歡!

  好好一個家搞得烏煙瘴氣的,大伯若不是占了嫡長,世子之位說什么都不會輪到他身上,也就不會由著大伯娘這樣胡作非為了。

  李素月笑了一聲,笑聲在雨中聽來帶著幾分愉悅。

  丁武平忍不住跟著笑了,“你說要是三哥真的娶了那個遠房表妹大伯那一房會變成什么樣啊?”

  李素月伸了個懶腰,一邊掩口打呵欠一邊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丁武平搓搓自己的臉,悶悶地說了句,“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呵!

  “算了,反正你一直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倍∥淦接行┱J命地說,不再說大的事,轉而道:“祖父過幾天就回京了,你真的不等他老人家回來再離開?”

  “總有機會見的。”

  丁武平想想她跟祖父的感情,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在孫兒輩里祖父最疼的人其實就是小表妹,實在是她允文允武太過出類拔萃,而且其中還有著一層隱晦的對于姑姑的歉疚之情在里面。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長廊一頭傳過來,兩人同時轉頭,就看到梅香一臉焦急之色地朝他們奔了過來。

  一看她這神情,丁武平心里就是一激靈,忍不住先開口詢問,“出什么事了?”

  梅香朝自家姑娘看了一眼,又對表少爺福了福身,這才道:“梧桐院那邊出事了,老夫人她們都過去了!

  丁武平一聽就要拔腿往那趕,李素月卻直接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表妹?”他一臉納悶。

  李素月歪頭看他,“你過去干什么?”

  “那邊出事了!

  “后院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丁武平頓時有些清醒過來,然后眼巴巴地看著自家表妹,“你說會出什么事啊?”

  李素月松開拽他的手,把玩著自己的拂塵,漫不經心地說:“左不過那些骯臟齷齪手段罷了,有什么好好奇的!

  他懷疑這世上就沒有能讓他家表妹花容失色的事,老這么穩坐釣魚臺,口的,看久了總有種想打她的沖動……可惜,他打不過!

  “你說會是三哥嗎?”丁武平的好奇心沒有按捺太久,沒過一會兒就忍不住湊過去跟表妹小聲嘀咕。

  李素月看著雨簾,神棍一般地道:“聘則為妻,奔則妾,無媒茍合是為奸。小白花只有后兩種待遇,噴,有點兒慘。”

  丁武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問:“不至于吧?”

  李素月唇邊的笑顯得有些冷,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幽幽冷冷的,“小白花太心急了,大舅母容不下她太張狂,踩了底線必是要反彈的!

  “不會吧,是大伯母?”丁武平還在震驚中。

  李素月將手袈的拂塵往肩上一甩,閑庭信步一般往前走去,“臨走之前還能看場好戲,感恩。”

  聽著那帶著幾分奚落之意的語氣聲調,丁武平覺得大伯母要死聽到了這話肯定會怒發沖冠的。

  “表妹,你去哪兒?”丁武平在她身后喊。

  “梧桐院!甭曇糨p飄飄地從前面傳過來。

  丁武平:“……”說好的不圍觀好戲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明白了,內院的熱鬧他一個男人自然不方便圍觀,可表妹一個女眷方便啊,只要表妹知道了,他當然也會知道。

  這么一想,他忽然一點兒都不著急了,轉身慢慢悠悠地回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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