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她離開公司,前往客戶即將舉行婚禮的會場查看,因為地點和相親的餐廳距離不遠,因此她打算勘查結束后直接過去。
當她離開飯店前往餐廳時,在一個車水馬龍的路口驚訝的見到了白霽悅的身影,他剛下班?盡管等著過馬路的人很多,而且還是在晚上,但她還是一眼就從人群里看到了他,畢竟她看了那身影很多很多年了。
不過他的公寓并不在這一區,那他怎么會在這里?這里是前往她相親餐廳的路線,她猜他應該不是也要去那間餐廳,大概是到這附近買東西或做其他的事吧。
才想著要不要上前去跟他打聲招呼,已經綠燈了,因此她跟在他后頭走著,經過一處正在興建的新大樓旁邊,只見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看著施工大樓的入口處。
他在看什么?入口已經圍起來,工人們已經下班了,那里空無一人。
忽地,她聽到有人在說話。
“文判大人,您好,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是誰在說話?聲音好像就是從入口處傳來,可是那里根本就沒有人。
既然沒有人,為什么她會聽到有人在說話?是錯覺嗎?
“文判大人,您剛下班嗎?看來在凡間工作也一樣很辛苦呢。”
她又聽到聲音了,真的有人在說話,然后她看見白霽悅走向入口處,她跟了上去,怕被發現,小心的躲在一輛貨車后面。
白霽悅沒想到又遇上了武氏兄弟,話說鬼差那么多,他怎么老遇上這兩個白目的家伙,見到他總是大聲的打招呼,幸好一般人聽不到。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白霽悅問著。
“報告文判大人,我們是來抓鬼魂的,這里的工地主任江勇成,五十二歲,臺北市人,等一下視察時鷹架會倒塌,將他壓死,我們是來抓他的鬼魂回地府的!
武小松說著。
白霽悅看了下前面正在興建中的大樓!拔腋杏X大樓現在里面沒有人,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弄錯了?”
“里面沒人?”文判大人不會騙他們,因此武大郎立刻拿出令牌,上頭寫著他們要抓的鬼魂名字,這才發現他們看錯時間了,應該是明天才對。
“大哥,你下次也看清楚一點嘛!蔽湫∷杀г埂
“我在看的時候你也在看,還不是一樣看錯了!蔽浯罄捎X得弟弟也有錯,不能都怪他。
白霽悅無奈地看著他們斗嘴,“好了,你們兩個,下次都看清楚一點!
“是,文判大人。”武氏兄弟非常尊敬文判大人。
武大郎想起一件事!皩α宋呐写笕,我們上次遇到那個叫小路的家伙,便要他快點讓文判大人您回地府,結果他說您只要從一個女人的身上拿到什么彼岸花,完成任務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是真的嗎?”
他是從代替文判大人工作的那個書生那里知道這事的,雖然聽過其他鬼差弟兄們說小路那家伙很可怕,但是一個凡人有什么好怕的,他們是鬼差耶,他真不懂那些弟兄們在怕什么。
“沒錯!辈恢佬÷返降子惺裁从靡猓尤话阉猛瓿山粨Q禮物任務的事跟這兩兄弟說,簡直是給他添亂。
“文判大人,我們兩兄弟很愿意為您效勞,請您告訴我們,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們馬上去抓她,叫她把彼岸花交出來,然后拿給大人!蔽浯罄蓻Q定替文判大人完成任務,讓大人早點回地府。
“請大人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和我大哥,我們一定會馬上替您拿到彼岸花。”武小松也很愿意替文判大人解決問題。
雖然武氏兄弟沒啥大腦,做事也有點魯莽,但個性憨直,挺有義氣的!拔抑滥銈冃值艿男囊,不過我得自己拿到才行!
“大人您真的不用親自出馬,我們一定會叫那個女人交出彼岸花的。”
“是啊大人,請您告訴我們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那朵彼岸花烙印在那個女人的手心里,不是說拿就能拿到的,得讓她受到情傷,因情傷心,彼岸花才會從她身上離開!
“大人,我聽起來覺得很簡單啊,彼岸花在那個女人的手里,要讓她受傷,才能拿到彼岸花,好,我們兄弟知道了,我馬上和小松去找那個女人,叫她交出彼岸花,不然就將她打個半死!蔽浯罄烧f著。
“不對,我們應該先將那個女人打得全身都是傷,然后把彼岸花拿回來給大人,所以請大人告訴我們那個女人的名字,還有她住在哪里!蔽湫∷梢灿X得這件事情很容易就可以完成了。
白霽悅看著他們,心里很清楚,就算他再解釋一次,眼前這對兄弟也是有聽沒有懂,罷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如果不是我自己去拿,而是由別人去替我拿到的話,不算完成任務,我一樣不能回地府,所以我必須要親自從那女人身上拿到,懂了嗎?”
“我們知道了,就是要大人您自己去拿那個彼岸花,才算完成任務!蔽涫闲值苓@下聽懂了!安贿^大人,如果有需要我們兄弟的話,盡管跟我們說。”
“好,我知道了,現在我還有事,先走了!
“恭送大人離開!蔽涫闲值芡暗。
白霽悅看了下時間,他是要前往郭琪婕要相親的餐廳,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有些不安,他想確認呆呆沒事。
可能是太過掛心呆呆的事,白霽悅沒有察覺到貨車后面站了一個人,快步往餐廳方向走去。
至于武氏兄弟看到文判大人走得那么快,心想他大概是想要快點完成任務吧。
此時武小松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哥,那個叫小路的男子真的是凡人嗎?”
“你傻了喔,他住在凡間,當然是凡人,那天我們很兇的跟他說話,他不是嚇得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嗎?”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怪怪的耶,我們一百年前當鬼差的時候,他的樣子跟現在一模一樣耶。”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大概是老得比較慢吧!
武小松想了下,認同他大哥的說法。“嗯,應該是那樣。”說完,兩兄弟回地府去。
而郭琪婕微抖的小手從剛剛就搗著嘴,深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白霽悅是地府的文判?他剛剛在跟鬼差說話?盡管她不想相信這種事,也看不到鬼差,但她親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清二楚。
他們剛剛說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她吧……在暈黃的路燈下,郭琪婕看著自己手心上的彼岸花,白霽悅是要來拿走她手上的這朵彼岸花?
郭琪婕要自己冷靜下來,把許多事情好好想一下。
白霽悅是地府的文判大人,不知道為什么會在凡間,可是他若要回地府去,得從她手里拿走彼岸花,但彼岸花烙印在她的手心里,只有在她受了情傷后,花才會離開她手上。
忽地,郭琪婕想通了一件事,她生病的那晚,她記得白霽悅握住她的手,說了一句話,她后來只對彼岸花三個字有印象,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是說……對,他說“為什么彼岸花還在手心里”。
那么……那晚他是故意到公司來找她,說是請她幫他帶路,其實是帶她去看文駿和姵君從婦產科出來,以為她會受到打擊,可是她并不愛文駿,因此,彼岸花還在她手心里。
所以那天在公寓,他才會問關于她和文駿的事,她還以為他是因為在意她,原來只是想要知道為何彼岸花仍在她手上。
之后,他開口要她加入婚友社,甚至現在還介紹了一個看起來就是個紈褲子弟的對象給她,就是在為了拿回彼岸花做準備,好回地府去。
這么說來,那一晚他之所以會照顧生病的她,根本就不是在乎,也不是有著前世的記憶,只是想要從她手里拿到彼岸花……
剛剛她的心還有點痛,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之后,雖然還有些苦悶,卻沒有那么痛了。
雖然他完全不記得她,會出現在她面前,也只是為了要拿走彼岸花,但她還是很高興他來找她,讓她知道那些夢境并不是幻覺。
想想,前世的她深愛著這個男人,就算賠上性命依舊無怨無悔,今生的她亦深受他吸引,實在無法對他視而不見。
不拿走她手里的彼岸花,他就無法回地府去是嗎?那么她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十分鐘后,郭琪婕來到餐廳和相親對象李存御見面。
兩人握手時,他沒有馬上放開她的手,反而捏了幾下,讓她還沒有吃東西就想吐,也很想馬上離開,但是她仍然坐下來了。
兩人點了餐后,只見李存御得意的說著他所擁有的十多輛高級跑車,郭琪婕不懂他有什么好炫耀的,她猜他應該沒自己賺過一毛錢吧!
等服務生為他們送上餐點,李存御不再說他的高級跑車了,目光一直看著郭琪婕。
“郭小姐,你本人比照片還要漂亮很多,我都被你迷住了!崩畲嬗矚g美女,雖然他本人比較喜歡豐滿一點的女人,但像她這種看起來充滿自信的OL也是很有魅力的。
“謝謝!惫麈己唵蔚幕刂。
“郭小姐,不知道你對男人和女人的交往有什么樣的看法?”
“什么意思?”
“我覺得男人女人的交往,先別說喜不喜歡對方,重要的是兩個人在床上合不合得來,你說是不是呢?”
郭琪婕再也沒有任何胃口了,她放下刀叉,拿起飲料喝著。
“郭小姐,你吃飽了?你的食量真小!崩畲嬗膊怀粤,反正醉翁之意不在灑!凹热晃覀兌汲燥柫,那么郭小姐想不想到我的公寓參觀呢?不是很貴,市價差不多是兩億吧!”
面對李存御的邀請,她遲疑了,因為跟這種一看就是色欲熏心的家伙走,不就是自找死路?不用想也知道這家伙想做什么,搞不好她還會被偷拍光盤,只是不去的話……
沒有馬上拒絕,就是也有那個意思,因此李存御當郭琪婕只是在做小小的矜持罷了,這讓他興奮不已,因此又邀了一次。
“郭小姐,走吧,一起到我的公寓,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郭琪婕低頭看著自己左手心里的彼岸花,微微握緊,終于點頭。“好,我愿意接受你的招待!
“太好了,那我去上個廁所,待會兒就回來。”他要去打個電話給好友,讓友人把他想要的藥給帶來。
郭琪婕不知道自己做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不是嗎?
忽地,手機收到LINE的訊息,她打開一看,是白霽悅,她往餐廳一看,并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等他回來馬上回絕他,之后離開!
“為什么?”
“反正你快點離開就對了。”
“不行,我已經答應要接受他的招待了!
“那像伙不懷好意——”
“他不是你介紹的嗎?”
看見李存御走回來,郭琪婕關掉了LINE,放進包包里。
“郭小姐,我們走吧!”
“好!
跟著李存御走到結賬柜臺,在他刷卡付費時,她想著剛剛白霽悅傳來的訊息,為什么突然叫她離開?他不是想要拿到她手里的彼岸花嗎?
“郭小姐,你先在餐廳門口等我一下,我去把我的跑車開過來。”這輛紅色保時捷是他上個月才買的,因此不放心交給泊車小弟去代停,一點擦撞都會讓他覺得很討厭,所以剛剛是他自己開去停車場。
李存御去開車,郭琪婕站在門口等他,此時餐廳門口停了輛出租車,有人從后座走下來,突然,白霽悅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握住她的手腕。
看到他,郭琪婕很驚訝!鞍紫壬,你怎么會在這里?”
“上車!”白霽悅表情不悅的拉著她,走向出租車。
“等等,我在等……”
“我說上車!”
郭琪婕被男人生氣的表情和語氣給嚇了一跳,楞楞的被他強行拉著坐上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