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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爺賣妻 第7章(1)
作者:湛露
  杜雅潔其實并沒有亂跑,她去了當初初來查南時,讓她投宿的安必花大嬸家。

  這茫茫草原上,她沒有一個親人,唯一能夠讓她心中感到一絲溫暖之處,除了南圓羽香,就只有這里了。白天其實她已經來過,因為那幾道仙蘭的特色菜,就是安必花大嬸教她的。

  那天她被歐陽靖帶走時,安必花大嬸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但是當她和歐陽靖成婚的當晚,安必花大嬸卻在歡慶的人群中認出了她。

  那天晚上,純樸的大嬸向她敬了酒,第一個帶頭叫她「哈達尼」,為她那晚舍身救人、英勇殺狼的壯舉敬佩不已。

  自那日開始,大嬸便把她當做親人一般對待,比起族人尊敬的哈達尼,她覺得自己在大嬸面前更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

  當她再次騎馬來到大嬸家門前時,大嬸正在迎接剛剛狩獵回來的丈夫,夫妻倆高高興興地在院子一邊曬著狼皮,一邊說著話。

  乍然見她到來,安必花起身相迎,笑咪咪地問道∶「哈達尼怎么會現在過來?那兩道菜你學會了嗎?」

  想起自己做菜的辛苦和歐陽靖的黑臉,杜雅潔望著安必枕慈祥的笑臉,不禁思念起遠方的母親,就這樣睫羽一眨,落下淚來。

  安必花慌忙攬過她的肩膀,將她迎進院內,低聲問道∶「怎么了?飯菜做得不好吃,哈格桑罵你了?」

  她嘆口氣,「那塊木頭……」

  安必花大嬸給自己的丈夫使了個眼色,要他先回避一下,然后摟著她坐到旁邊的木凳子上,細語開解,「你們兩個剛成親,脾氣秉性還沒有摸透,難免會有磕磕絆絆。我和我家男人成親幾十年了,偶爾也會吵架拌嘴的。剛成親那會兒,他老嫌我的飯菜不是咸了就是甜了。有一次我在外面曬狼皮,太累了,就在屋子里睡了一覺,結果沒想到突然下起大雨,那些狼皮全給淋壞了,結果他一回家看到,氣急敗壞的抄起一塊木頭就把我揍了一頓。」

  「?」她詫異地問∶「他真的打得下手?好歹你給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的……」

  「咱們仙蘭的男人,管老婆的時候是絕不會手軟的。」安必花說起過往的事情,并沒有任何的傷痛表情,反而笑道∶「仙蘭有句俗語說∶『雞窩里的母雞不撞飛不上墻,屋子里的老婆不打就不會生養!贿@話的意思是,老婆只有被打過,才知道什么才是過日子!

  杜雅潔這些日子聽得這樣的「教誨」太多,心里除了憤怒就是無奈。

  安必花見她的表情似是有些無法接受,緊接著說∶「其實你不要看男人看上去很兇,但也都是裝的。我家男人就打過我那么一次,后來我看他也偷偷哭了,晚上還草了藥酒到房里,幫我擦傷……」說到這里,一把年紀的她竟然也紅了臉。「從那以后,我們倆感情越來越好。我知道他心里是疼老婆的,但你若不是把男人惹急了,他也不會下這樣的狠手!

  「就是我們女人太慣著男人,男人才會這樣驕橫!苟叛艥嵅恍嫉卣f∶「若沒有女人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甚至幫他們放牧養羊,他們男人怎么活?難道能天天在外面打仗獵狼嗎?」

  「夫妻過日子嘛,哪有勺子不碰鍋沿兒的?更何況你和哈格桑都是第一次成親,身邊突然多了這么一口子,每天在那么大點兒的地方轉來轉去,難免會有些沖突。但哈格桑那個人外冷心熱,絕對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好男人。咱們仙蘭想嫁他的姑娘多得像地上的野花,可你看他一個都沒有娶,只娶了你一個!

  安必花大嬸又悄聲道∶「小夫妻吵架不記仇,床頭吵床尾和。晚上他若是肯在床上說兩句好聽的,你也別強著脾氣了。你看看咱們仙蘭,哪個男人允許自己老婆騎馬的?上個月有個新媳婦因為放牧丟了頭羊,心里一時著急,就?悄悄騎了馬去找,結果被她男人關進柴房里,打了三天沒出門。所以你能騎看馬到處走,可見哈格桑心中是真的喜歡你的。」

  杜雅潔又是羞窘又是難受,正想說些什么好掩飾尷尬,忽然聽到安必花大嬸的丈夫喊了一聲∶「哈格桑來了」

  她放眼看去,果然,歐陽靖獨自騎馬而來,轉眼就來到他們面前。

  他勒住馬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回家吧!

  杜雅潔抿著嘴角,心里還有怨氣,但安必花大嬸在她身后輕聲說道∶「他肯低下身子來接你,就是向你道歉了,女人千萬不要在男人面前得寸進尺!

  她滿心無奈,但也只能和安必花夫婦道別,默默地上了馬,跟著歐陽靖回去。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進了南圓羽香的大門,她剛剛下馬,忽然被他一把抓起扛上了肩膀。

  她驚呼一聲,胡亂揮舞著手腳喊道∶「歐陽靖!放我下來!」這個男人是把她當做狼還是羊了?動不動就扛著她走,可是這個姿勢讓被扛的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他呵呵的笑出聲,將她扛進屋內,摔在床上,然后伸手扯開她的衣物,將她的憤怒都封在口中。

  暴風驟雨般的歡愛,讓她措手不及又莫名其妙。剛剛這個人還擺著一張昊臉在那里喝飛醋,怎么一轉眼倒像個色欲熏心的餓狼了?這人的情緒實在變得太快,讓她覺得可氣又可笑。

  她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竭,汗珠順著白哲脖頸滴滴滾落,皺著眉小聲嘟嚷∶「疼……」

  初夜時被他弄傷,養了幾日才勉強養好,這一回他又索要得這樣瘋狂,只怕身子又要疼上幾天了。

  他放緩了律動,低首望著她,壞笑道∶「現在知道不聽話的后果了?」她,恨恨地說∶「你們男人就會在床上欺負女人。」

  「這是丈夫的權利!顾茨筒蛔〉脑谒缴嚅g又火熱引逗起來,身子的滾燙,讓他本想給她一會兒喘息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先「喂飽」了自己再說。

  直到逼得她哭出眼淚來,他才釋放了自己最后的一份激情,將她摟在懷里,輕撫著她光裸的后背,小聲說道:「酒燴羊肉做得不錯!

  她訝異地抬起臉,臉上淚痕未干,梨花帶雨,卻依舊美麗,再加上因為感到驚喜,而沒了剛才的痛苦表情!刚娴模壳嗖四阋渤粤藛?」

  「還沒有……你跑得太快,只好先把你抓回來!顾谅曊f道∶「身為仙蘭男人的妻子,有些地方你學得比我想象得要快。」

  她得意地說∶「我學什么都快。」

  他望著她的嬌俏笑容,心中春波蕩漾,趁勢命令道∶「以后不許再見那個男人,還有你在京中還認識什么男人,都不許背著我見!

  「怎么是背著你?人家來時你不在家,自然是我招呼。」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你吃醋也沒個準頭。我和那些人都是君子之交,絕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他們連我的手都沒有碰過!

  「哼,什么君子之交?男人和女人就不該有交情門他心中還是不悅。就算她對那個男人沒有半點私情,但從那男人看她的眼神他就知道,那男人才不會真的對她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呢。

  她的眼珠一轉,「總是你給我立規矩,那我也給你立一個規矩一以后不許隨便侮辱我的人格,不許板看一張臭臉對我。我一天到晚為你洗衣做飯的伺候你,還要看你的臉色嗎?」

  「所以現在不是換我伺候你了?」他壞笑著,兩人身體相融的部分又起了反應。

  她紅看臉說∶「我還有正經話和你說呢。」

  「正經話不該在床上說。」他又翻身將她壓住。

  他一向以為自己的自制力不錯,只是今天那個男人忽然讓他有了幾分警惕心和危機感。那個莫秋童和杜雅潔站在一起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有幾分相似,一看就知道他們才是同一類人,她推崇那個莫秋童有學問,反觀自己,竟連昊月的文字都認不得幾個,這讓他平生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和自卑心頓時油然而生。

  他歐陽靖豈是會在乎別人眼光的人?他在乎的其實只是她的心。怕她會小瞧自己,怕她會不崇拜自己,怕她對著別的男人笑,而忽視了站在身邊的他而已。

  這丫頭,不僅讓他一天到晚牽腸掛肚,還左右了他的喜怒哀樂。他那個自幼就沒有見過面的皇帝老爹,到底是怎么給他選的這個媳婦?這二十多年來,父子沒有見過一面,他所選定的兒媳婦竟然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命脈?

  難怪……當年母親會為他情根深種,差點和整個仙蘭族都斷絕關系。

  結果那頓據說很好吃的飯,放到涼了也沒有吃完。

  翻云覆雨過后,杜雅潔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想把剩菜熱一熱再吃,但是看到那些已經涼透的菜,頓時失了興趣。

  她一邊收拾,一邊對正端起飯碗的歐陽靖說∶「別吃了,都已經涼了,安必枕大嬸說這羊肉就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女人做的飯,涼了也是好吃的。」他大口大口的咀嚼,沒有一點斯文樣子,但似乎真的吃得很香。

  杜雅潔笑了,放下東西坐在他對面,托著腮說道∶「你們仙蘭的女人被關在家中其實太可惜了,若是讓女人也出門做事,男人也可以輕松許多。再說,你們不能總靠打獵游牧為生吧?這草原上能有多少狼群任你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慢悠悠的吃著東西,「又來說教。我記得中原有句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昊月的男人沒有告訴過女人這句話嗎?」

  「原來你們男人都喜歡蠢女人。」她一把奪過筷子,「好啊,明天這個蠢女人把飯菜燒壞,把鍋底燒穿,一路蠢到底,看你喜歡不喜歡?」

  他瞥她一眼,笑道∶「你是費盡心機的要為女人說話,可女人不在家里乖乖帶孩子做飯,還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你們身上穿的這些衣服是誰縫的?」

  「做衣服是女人分內的事情。」

  她笑道∶「做農服是女人分內的事,帶孩子是女人分內的事,洗農做飯也是女人分內的事,原來女人分內的事情已經這么多了,可你們還說女人是蠢女人,那男人做了多少『分外』又不蠢的事情,你說來我聽聽!

  「男人外出打仗,賺錢養家……」

  「保家衛國是男兒本色,要說也是你們的分內之事,更何況挑起戰爭的也是你們男人,你們就是在沒事找事。這天下若是一個男人都沒有了,只剩下女人,不知道要平靜祥和多少呢!顾婚_口就把他的話堵回去一半,接著又說道∶「再說賺錢養家,若是你允許仙蘭的女人出門做事,家家的收入總比現在要多一些吧?不至于過得這么辛苦。仙蘭最關鍵的問題是你們現在的生財之道太過單一,你們的鐵器做得相當好,可是既不能賣給昊月,又不敢賣給秋薊,這兩大買主都被你拒絕了,每年族內的進項至少要少掉好幾十萬兩白銀!

  她毯著手指繼續說道∶「除此以外,這羊毛的買賣你們做得也不算好,赫連那邊現在開始大規模的繁殖綿羊,越來越少從你們這里購買羊毛了。鐵器和羊毛本來是仙蘭的法寶,現在這兩件法寶都失去了吸引力,請問我尊貴的哈格桑大人,你要你的子民們過上什么樣的生活,才算是不事負他們對你的敬愛和期待呢?」

  歐陽靖終于妥協了,將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好吧,話多的麻雀封不住口。你想說什么,今天我讓你一口氣說完。」

  她嫣然一笑,「很簡單,我到你這里來,是要幫你成為仙蘭歷史上最賢明的一代圣主,縱使你不想讓仙蘭歸為昊月國的國土,陛下看在和你娘的情分上也不勉強你,可你自己總要有個規劃和打算。閉關鎖國不該是你現在奉行的政策,羊毛和鐵器都是昊月需要的東西,你一定要和昊月展開商貿交往,這樣才能有利于仙蘭的強大。」

  他沉默片刻,說道∶「與昊月斷交是我娘的決定!

  她追問道∶「這決定是為了更多的仙蘭人考慮,還是出于她自己的私怨?」

  他沒有回答,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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