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歡?”江明月新奇地大叫著。
“干么?你見鬼啦,鬼吼鬼叫的!鄙]罋g被她嚇了一大跳,定了定心魂后,出其不意往她的腦門敲了一記,痛得她當(dāng)場哇哇大叫。
“哇,你的暴力傾向怎么愈來愈嚴(yán)重,都嫁人了火氣還這么大,是不是提亞沒幫你降火啊!苯髟?lián)嶂^,不懷好意地揶揄著她。
“女孩子怎么可以口出淫穢之語,小心嫁不出去!鄙]罋g又想敲她,她卻逃得遠遠的。
“耶?你可別小看我,追我的人可是多如過江之鯽,只是沒有一個本大小姐看得上眼,怎么?嫁人就這么了不起,小心我叫提亞把你休了,看你還踐不踐得起來?”
“好啊,求之不得呢。”她說著得意揚揚的閑話,嘔得江明月直猛跺腳。
“桑堇歡,算你狠,我不理你了!”江明月說不過她,當(dāng)下便腦羞成怒甩頭就走,桑堇歡快她一步攔住了她。
“這么沒志氣。空f不贏我就發(fā)脾氣。俊
“誰、誰說的,我是念在你是新婚,所以才好心的放你一馬,不想觸你霉頭,你以為你贏得了我,想得美喔!苯髟伦源底岳蓿褪遣徽J(rèn)輸。
桑堇歡寵溺的輕點了一下江明月的鼻頭,幾日沒和好友抬杠,她還真的有些想念,“你啊,就是愛逞強。”她牽著她坐到沙發(fā)上,江明月則嘟著一張嘴,桑堇歡總是拿她當(dāng)小孩看,她也才小她幾個月,她就倚老賣老,她可不服氣了。
“哎喲,拉著我干什么啦?”
“有東西要給你,收下吧,這是提亞的意思!鄙]罋g從公事包中取出一個盒子,推到她面前。
“給我?”江明月打開拿子一看,眼瞳立刻閃爍著光芒。
她有些口吃的說道:“這……不是提亞送給你的……見面禮嗎?”回想當(dāng)初,若不是她及時解救,它早就不知“鉆”落誰家了,哪還輪得到她啊。
“對,但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套鉆飾,所以當(dāng)提亞問我時,我便答應(yīng)了,還有他說了,這是給媒人的謝禮!鄙]罋g笑咪咪說著。
“真的?貨既送出不可反悔哦!”
“誰會像你一樣,慣性出爾反爾!
此時的江明月早已愉悅到無視她調(diào)侃的話,對她吐了舌頭,“我就是愛,怎么樣?不高興你咬我?!”掩不住快意,立刻拿起鉆石項鏈,在脖子上比了比,“好看嗎?”
“好看。”
“對了,堇歡,今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江月月將鉆飾收好,換了一張嚴(yán)肅的臉孔說著。
“還沒,怎么啦?你的偶像又出唱片啦!
一聽她說沒有,江明月立刻翻開報紙,“你看,提亞上了娛樂版頭條!
占了報紙四分之一的版面,刊登著邵提亞與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摟抱在一起的照片,斗大的標(biāo)題寫著:邵提亞的新歡——銀河最閃亮的明日之星。
“給我看這個做什么?”桑堇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都沒感覺,不生氣也不難過嗎?”
“奇怪,這是他的事,我干么要生氣、難過呢?”
“你是沒有知覺嗎?”江明月無法置信,她的情緒竟然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們才新婚,他就在外頭搞花邊,她不覺得不受尊重嗎?還是她對他根本沒感情?
“我當(dāng)然有知覺,我又不是死人,但和這件事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桑堇歡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對此事有所反應(yīng)。
江明月真的是快昏倒了,“那如果他在外面偷情呢?你也沒關(guān)系嗎?”
“偷情?那得看情況,只要他把嘴巴擦干凈,不要害我被罵,他愛怎么偷就去偷,我管不著!鄙]罋g平心靜氣說著,江明月卻是聽得幾乎快口吐白沫。
“我的天啊,你還敢說自己是有知覺的人,老公在外面金屋藏嬌,你都不介意,你還是不是女人?”
“那是他有本事,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這世界上只有女人才會守貞,你有聽過哪個男人有貞節(jié)牌坊的嗎?沒有嘛!”桑堇歡對她說著自己的看法。況且偷與不偷、守與不守之間,靠的都是自我的約束力,她又何必去操那個心呢?
這樣的論點,讓江明月整個人頓時四肢無力地癱在沙發(fā)上。看來堇歡不只絕情還斷愛,她只能說她是個超現(xiàn)實主義者,只能甘敗下風(fēng),佩服得五體投地。
“堇歡,你對提亞連一點愛意也沒有嗎?”
“愛意?我已經(jīng)嫁給了他不是嗎?!”桑堇歡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她的愛是不會輕易說出口,更不會輕易給的,他只是她的丈夫,與愛無關(guān)。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江明月有些心慌。怎么會這樣?婚姻是長長久久的,若沒有愛又該如何延續(xù)下去,堇歡如此置身事外,那幸福不就如同假象……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么做?這個禍?zhǔn)撬娴穆劥罅耍?br />
邵提亞一進家門,便急欲向桑堇歡解釋今日報上所刊的不實報導(dǎo)。他不明白那些記者為什么那么愛興風(fēng)作浪,非得將這事搞得滿城風(fēng)雨嗎?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就說她是他的新歡,這樣的黑鍋他可不背。
他也真倒楣,他們只不過一起出席一個發(fā)表會,而她是產(chǎn)品的代言人,給記者拍照也是為了替新產(chǎn)品宣傳,他們竟然不明就里、繪聲繪影炒作新聞,他是何其無辜,他是老板而且是新婚,他們就不能放過他嗎?
“提亞你回來啦?正好,我們剛要開飯!鄙]罋g快步地向前迎接,接過他的公事包及西裝外套。
“堇歡,等會兒再吃,你先跟我回房,我有話想和你說!彼氖,快速往臥房走去。
“堇歡,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一進門他便急急地問。
“看啦!彼粏柕靡活^霧水。
他竟又再問一次,“全都看了嗎?”
“嗯,無一遺漏,沒什么新鮮事,看了等于沒看!彼u到一半,突然想起,“對了,今天有你的新聞,整整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那個攝影記的技術(shù)真不是蓋的,把你拍得好帥。”她將他的西裝掛起,信口說著。
聽著她真誠的贊美,他內(nèi)心是百感交集,她不在乎、完全不在乎,還談笑風(fēng)聲與他談及此事,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你不介意嗎?”他不禁問。
“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為什么要介意?只不過是空穴來風(fēng)的緋聞,報紙上天天都有,反而是你,被當(dāng)成主角炒新聞你會介意嗎?”
“很介意!彼麊蕷獾卣f著,將臉埋入掌中,她深明大義的話,讓他的心湖蕩漾起微波,有人這么單純嗎?他不相信,除非她不是人而是神。
他一反常態(tài)的沮喪,她看了也有些不忍,當(dāng)下蹲在他的跟前,“別這樣嘛,提亞,事情發(fā)生都發(fā)生了,你又何必如此沮喪,人們都是愛看八卦的,他們要怎么寫那是他們的事,你又何須介意呢?”她安慰著。
但見他仍郁郁寡歡,于是她換另種輕松的口吻道:“換個角度想,若不是你的身價非凡,人家也不會炒新聞炒到你頭上來,你就當(dāng)作是一場無聊游戲,過了就把它忘了,不要因此而影響自己的心情,畢竟人家也是為了銷路!
此時,他們的立場對調(diào)了,原該介意的人無所謂,不該介意的人卻耿耿于懷。
她努力試著讓他看淡此事,而他則愈聽愈傷心,難道她連一點情緒、一點脾氣也沒有,若真如此,那么她就真的是神了。
望著她的笑靨,他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的體貼與關(guān)懷令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因為他提早收工回來,是要給她罵的,而不是要聽她安慰的,天壤之別的待遇,讓他不禁莫名悲從中來。
他被她拖著下樓,在餐桌上,她吃得津津有味,也將公婆、丈夫伺候得十分周到,就如同往常一般,一見此景,他不禁在心里想,究竟是他太敏感了,還是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她看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有一顆寬容的心,所以她才能無欲、無求。
但這并非是人之常情,而他是她一生的伴侶,與其他人不同,她應(yīng)該要有所欲、有所求才對,若非如此,那他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在她的心里難道就沒有輕重之分,還是……
想到這里,他的腦子忽然閃過一句。
邵提亞,你跟人談什么分量,少往臉上貼金了,你根本不在她心中。
頓時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轉(zhuǎn)頭注視著她,久久無法釋懷。不,這不是真的,他絕不接受這個事實,她怎么可能不將他擺在心中,他并不奢求什么,只要一個小小的角落他就心滿意足了,但是她、她竟然無視于他的存在……
他再一次的被她的無情擊倒,難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還不足以感動她,雖然他努力時間不長,但他一直默默地耕耘,等待著開花結(jié)果,可她卻寧愿做個睜眼的瞎子,也不愿敞開心房。
這是為什么?有誰能告訴他、又誰能來解救他?他深陷在這片情海中,早已無法自拔,而她卻站在岸上,冷眼見他沉入海底。
他悲苦想著,雖然這只是他的突發(fā)奇想,可信度也還有待求證,但浮現(xiàn)在他腦海的那句話,竟不是疑問句……
這事雖處在求證階段,可他的心卻已經(jīng)負荷不了,于是他站起身立即離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的三個人,頓時面面相覷。
“他怎么了?”邵士杰問著。
“大概還在生氣吧!鄙]罋g回答他。
“生氣?誰惹他生氣了?”吳鳳英好奇地問。
桑堇歡繼而再答,“報紙!
“報紙?”邵士杰聽得差點沒噎著。
“嗯,因為今天的娛樂頭條是他,他可能覺得自己被栽贓,無故遭受無妄之災(zāi),所以才會發(fā)脾氣吧!边@下子可換她沒心情吃飯了。
“寫些什么?”
“不就是花邊、緋聞那一類的。”她站了起來,“爸、媽我先下去了,我去幫他打打氣,看他會不會快點氣消,您們繼續(xù)用餐!
邵士杰聽了反吃了一驚。她竟然不生氣,還要去幫他消氣,這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堇歡!”
他急聲呼喊,令桑堇歡又折返,“爸,還有事嗎?”
邵士杰躊躇了半晌才道:“堇歡,爸是覺得你的反應(yīng),似乎太……平淡了,照理說你應(yīng)該……質(zhì)問提亞才對啊,怎么你卻……”
“質(zhì)問?”桑堇歡一愣,“為什么?”這時,她聯(lián)想到江明月跳腳的那一幕。
很明顯的,桑堇歡是連問都不曾問過了,此想法一出,吳鳳英立即接口,“因為他在外面胡來,而且還被活逮。”她點明,再一次試探媳婦的反應(yīng)。
但桑堇歡還是不懂,她只好再把江明月的話拿出做比對,這會兒她終于意會過來,“媽,您誤會了,報紙上寫的事情,怎么可以當(dāng)真,而且提亞會這么早回家,就是為了向我解釋這件事,可是他氣炸了呢!”她澄清著,結(jié)果卻愈描愈黑。
“是嗎?!”兩位老人家異口同聲驚問。
她……未免也太識大體了吧!先不論此事的真?zhèn),總之,在兩老的眼中,她看似正常的言行,根本就是異!?br />
“是啊,我絕對相信提亞,提亞絕對會是個好丈夫,絕對!”她猛地點頭,保證似的說道,并認(rèn)為自己的表態(tài),已化解了兩老的疑慮。
至此,相較于兩老的自覺,她簡直像個沒神經(jīng)的女人,因為在道出了那番話語后,她竟安然離去。
這期間,她絲毫沒有領(lǐng)會出兩老在她說話時,眉來眼去意味著些什么,更沒發(fā)覺自己的行為,早已透露出她心底深層的秘密,此刻,她雖是兩手空空,但卻是駭人于無形間。
“士杰,提亞完了!”待桑堇歡走出餐廳后,吳鳳英才別有一番領(lǐng)悟的說道。
“他完了事小,可別讓這樁婚姻也完了才好!
“話不能這么說,堇歡雖是一個好媳婦,但她卻不愛我們的兒子!彼商鎯鹤咏星,這些日子以來他為堇歡改變太多,她這個做媽的,可都是看在眼里。
“這只是暫時的,她會發(fā)現(xiàn)提亞的愛的!
“希望如此!彼芍缘仄谂,可再怎么說,這段婚姻名義上,雖是建立在媒妁之言,兒子是千真萬確愛上了她,然堇歡她……唉,這教自己怎能不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