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男人對你有“性趣”的十二招~雜志上的這排文字像是鑲了鉆石,眩目得讓關苡潔幾乎移不開眼。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左右張望了一下。
嗯,沒人。好!她抽起雜志抱在懷里,轉身就往茶水間走——坦白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往茶水間去。
那是一種直覺。
她從茶水間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紙杯,隨便倒了一杯水做做樣子,然后將紙杯擺在手邊,翻開雜志、對照目錄,接著翻翻翻……翻到目標頁碼。
第一招,利用能夠引起男人欲望的食物。
什么?有這種食物?韭菜、鮭魚、人參、生蠔、紅酒……還真多呢,關苡潔真想把這頁拿去影印一份。
那第二招呢?她再往下讀。
買一面全身鏡,練習找出自己最性感的姿勢?這好難,她怕自己會先在鏡子前面羞愧到死。
再看下一招吧。
模仿像野貓一樣的動作……那是什么樣的動作?關苡潔抬起頭望著天花板,試著在腦海里想像著所謂野貓的動作。
“唉,沒用的啦!
耳后冷不防地傳來女人近距離的嗓音。
“!”關苡潔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尖叫出聲,手上的雜志應聲整本掉落在地上。
她慌張回頭,那是公司里的另一名女DJ柔伊,負責十點至十一點的Callin節目。
“你……你……是你,嚇、嚇死我了!彼髿猓皇诌貼在自己的胸口前,像是壓驚。
柔伊似乎也被她夸張的反應給嚇到。
“你才嚇死我好嗎?叫那么大聲干嘛……”柔伊一邊在嘴上抱怨,一邊主動彎下身子替她拾起雜志。
驀地,關苡潔想起了公司即將結束的事。
公司有多少人知情?又有多少人還傻傻地被蒙在鼓里?她其實也不知道這事情的真實性到底有多高,只是自己的姊姊應該不至于會唬她才是。
眼下她已經知情了,那么,她是否應該預先警告那些一起奮斗的同事?然而沒有任何證據又該如何發出警告?提了,好像是自己喜歡搬弄是非;不提,放在心底又有些內疚……
“喏,還你!
柔伊將雜志遞給她,打斷了她的思緒,“順便跟你說,上面的十二招我幾乎全試過了,只有性感內衣那招勉強有點效果!
關苡潔愣了愣,接下那本雜志!懊銖?”意思是說可能也不太有效。
“正確來說,是Cosplay裝!
“那是什么?”
“嘖,你跟社會也太脫節了吧?”柔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就是什么小護士裝、水手服、女警制服那些的!
“啊、那些啊……”原來是那種東西。
關苡潔拿起水杯,輕啜一口,紙杯已經微微變軟。
“坦白說,當男人對你沒有性趣的時候,這些花招都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所以呢——”柔伊說著說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啊,會勸你直接換個男人比較快。嗯?”
語畢,她輕盈瀟灑地端著熱咖啡離開了茶水間,留下有些錯愕的關苡潔。
她很難相信自己居然會有這么一天。回憶剛開始跟任宇辰交往時,對于即將發生的男女性事,她總是抱著戰戰兢兢的態度。她是處子,聽朋友說過,初夜的疼痛幾乎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撕裂。所以她有些恐懼,暗自期待至少能夠拖過半年。
然而現況卻完全改變了她的想法。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竟變得如此渴望他的碰觸、他的愛撫,甚至是渴望徹底獻身予他。
但諷刺的是,對方顯然并不急著占有她。
她記得那是情人節的前一天。
由于情人節當天晚上他們各自都有工作,所以決定提前一天共度這個不可或缺的日子。
當時,他們才剛交往沒多久,大約是半個月左右。
她穿了一件無袖緊身背心、黑色短裙,外搭一件深紫色的薄外套;他則是穿得和平常一樣,只是手上多了一束滿天星。
她覺得驚奇,以為情人節只會看見紅玫瑰。
“我覺得這花比較像你,”他掛著微笑說道:“很嬌小,很單純。”
聽了,她笑了開來,有些不好意思。
晚餐之后,他們坐在車上聊天,聊到了將近半夜,誰都不想先道別,然而這樣坐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來我家嗎?”于是他問。
她的心跳立刻變得飛快,仿佛已經預見那些令人臉紅害臊的畫面。
“可、可是很晚了,你要休息……”
“小姐,我是上夜班的!彼。
“啊……我忘了!彼龑擂蔚卮瓜骂^,笑得有些僵。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她的緊張,他吁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你不必這么勉強—— ”
“我沒有勉強!”她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一時又覺得自己好像太激動了點,瞬間收了聲,“我只是因為……因為……”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么勁兒,她相信,只要她不愿意的話,宇辰一定會如他所說的不強迫她。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大門一開,她便看見客廳里已經坐了一個大男孩。
男孩正在看電視,手上還捧著一碗泡面。
“我弟,”任宇辰立刻回頭向她介紹,“最近他來臺北考研究所,會在我這里住個幾天!
身為弟弟的倒也很識相,見了兩人之后立刻就起身想躲進臥房。
“沒關系,你繼續看你的電視!比斡畛介_口制止了對方,同時也牽起她的手,我們去房間就好!
房間是個關鍵字,讓她的耳根灼燙。
這是他們第一次關起門來獨處——呃,如果車上不算的話。
她甚至還來不及對他的房間發表評論,任宇辰一個旋身就把她給壓在門板上,低頭便是一記霸道深吻。
他的舌尖在她的小嘴里忘情掠奪著,她被吻得心醉神迷,直到他的大掌輕滑到她的大腿上,她一個顫栗,驚呼出聲,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口。
“外面……有人在……”她喘息,在他的唇下低語。
“我知道!彼,卻不打算住手。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讓她整個身軀能夠緊緊依附著他。
隨著他的細吻如雨滴般地落在她的耳際、頸側、肩膀、直至胸前,她的呼吸愈顯短促,壓抑在喉問的shen\吟幾乎就要沖口而出。
她緊緊咬著下唇,絲毫不敢松懈,就怕自己那羞人的聲音會傳到外頭去。
“宇辰……”她輕推了推他的胸膛,“聲音……你弟弟會聽到……”
“不會,”他伸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吮吻著她的唇瓣,“我的房間隔音很好,他聽不到的。”
說完,他的指腹有意無意地刷過她胸前的蓓蕾,她無法遏止地驚呼出聲,一個心慌,她忍不住咬了自己的手指。
她背貼著門板,前有他的胸膛,不管是前還是后,她躲不了了,這是他倆第一次這般親熱,陌生的情\yu讓她手足無措,體內燃起的熱浪仿佛要把她給打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別咬自己!彼麥厝岬啬瞄_她的手,吻了吻她,“忍不住聲音的話,就咬我的肩膀!
說完,他輕易地將她抱離了地面,轉而抱上了床。
他俯身壓在她上方,熟稔地褪去了兩個人身上的衣物,他幾乎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找出了她所有的性感帶。
她只敢稍稍喘息,不敢發出太夸張的聲音,就害怕聲音會穿過一道墻,傳到他弟弟的耳里。
他愛她、疼她、惜她,所以他忍耐,忍下了沖進她體了的強烈欲望;她亦是在忍,忍著幾乎要沖出口的吟嘆。
……
“痛——”她突然驚呼,咬住了他的肩。
“痛?”他訝異,動作隨即僵止。只是一根手指頭,不是嗎?他以為她已經有了足夠的潤滑,照理說應該不會……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他的腦海。
那個念頭認他愣在當場,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么做下去。
停頓來得不尋常,待呼吸平穩了些,關苡潔這才睜開眼,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道:“……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我弟就在外面,而且還很清醒,”他微微笑了一笑,伸手順了順她的發絲,“可能他會聽到聲音,不太好!
“啊……”她尷尬了一下,瞬間醒來,“說、說的也是!
可是他剛才不是說隔音很好?
也罷,至少她可以不必再擔心自己的聲音會逸出門外,下一次,也許他們就能夠真正獨處,也許她便可以全心投入回應他的愛撫。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下一次”,她等了好久、好久。
曾經她一直深信,那天晚上他只是顧慮著待在客廳的弟弟——就和她一樣,所以才沒做到最后。
她一直是這么想的,因此也就不以為意。但,隨著同樣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發生,她早已不再盲目地這么想了。
最后,她明白了,他是真的不想要她,不是因為顧慮什么。
雜志上說,要練習找出自己最性感的姿勢,于是關苡潔別扭地站在全身鏡前發呆了三分鐘,擠不出什么對于“性感”的想法。
是這樣嗎?
她轉成半側面,挺直腰桿,臀部試著往上翹一些……畫面怎么好像變得有點可笑?這應該不是性感……
于是她換了個角度,將睡衣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那不太明顯的事業線,然后抬手刻意把長發撥得蓬松,瞇起雙眼,用力想擠出像Rihanna一般的挑逗眼神。
嗯……好像也不太夠力。
來試試看這樣子好了,她微微抬起下巴,雙唇輕啟,伸舌在貝齒下方輕舔了半圈——
“你在干嘛?”一個聲音突然冒出。
“!”關苡潔心一驚,整個人幾乎跳起。
她回頭,見任宇辰似乎是洗好了澡,披著毛巾站在房門前。
“你、你什么時候洗好的?”
她手忙腳亂地急著想掩飾自己的蠢行為,不料一個沒注意,她的腳就往旁邊的椅子踢了下去。
哀嚎聲自她嘴里逸出。
“啊啊……好痛、痛痛痛痛……”她痛得蹲了下來,緊握住自己的腳趾,卻發現鮮血不停冒出。
“這樣你也能踢到?”任宇辰見了趕緊湊上前,蹲在她前方,“手放開,我看看!
“就沒注意嘛……”實在是太疼了,她的聲音帶點哭腔。
“你實在是——”不知道該講什么,他干脆一把將她抱起,讓她坐在床上。
“你在這里等,我去拿急救箱過來替你包扎一下!
他起身往門外走,不一會兒又走回房,蹲在她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替她將血漬擦干凈,再輕柔地以紗布按壓,等待止血。
“指甲整片翻起來了?”她皺著眉頭問道。
“嗯。”
“……很嚴重嗎?”一想到指甲底下的粉紅色組織,她幾乎不敢多瞧一眼。
“應該是還好,”他離手,看了看那慘兮兮的腳拇指,補上一句,“不過對你來說應該算是血肉模糊的等級!
她又嗚咿了一聲,那樣子讓他覺得好笑。
“可能會有點痛,”見血被止住了,他從急救箱里拿出碘酒、消毒棉,以及藥膏,“你忍一忍。”
還未來得及回應,刺痛感已經從腳趾竄了上來,她吃疼的“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咬著下唇。
“真槽糕,明天要回去換鞋子……”
由于是真接來他這兒過夜,所以只有門口那雙高跟鞋,但明天她是不可能穿得住它了。
“我的拖鞋可以借你!彼Φ。
“才不要!”她可不想穿著藍白拖鞋走進廣播室。
“無所謂吧,反正你的工作是靠一張嘴而已!
“你好過分,就算聽眾看不到,公司的同事也有眼睛吧?”
對此反駁,任宇辰并沒有吭聲,只是淺淺微笑。
他靜靜地低頭替她消毒、上藥、包扎,而她則是凝視著他的頭頂、發際、眉心,然后是鼻尖,唇瓣。
他好溫柔。
一直都很溫柔,甚至打從兩人交往之前。
但是,該怎么說呢……在他身上似乎很難看見所謂的“熱情”。她不解,究竟是自己要求太多,還是他們之間確實存在一道跨不過的高墻?
簡單來說,以一個情人能夠做的,他已做到無可挑剔,但她就是感受不到愛,有時候她真懷疑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只貓來寵愛而已——否則,為何他從來不曾想過要占有她、不曾詢問她的行縱、不曾吃過一丁點的醋、不曾為她產生任何一種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