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滿臉不可思議,那蘭月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痕,大手往下撫著那已站起的高大雪狼。在他的撫觸下,雪狼先是發出一聲低鳴,隨即無聲地任由主人拍撫著。
“怎么,怕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季子妍竟然往前撲了過來,雙膝跪了下來,雙手圈抱住高大的雪狼,“天哪!是一只狼耶!而且它好美哦!”
充滿溫暖的雙手輕撫著狼身,這下,反倒是那蘭月軒被季子妍給嚇住了,沒想到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親密地摟抱著雪狼,最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雪狼先是低嚎一聲,旋及用著圓亮的鼻嗅聞著她的身子,最后竟任由她又摟又抱,還不停在她身上東嗅西嗅,令她因為發癢而發出輕柔的笑聲。
那蘭月軒望著季子妍和雪狼玩得開心的模樣,深邃清冷的黑眸驀地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和古怪的神色,這個女人……竟能讓一向對人十分防備的雪狼跟她如此親昵地玩耍著?
季子妍……他腦海里此刻清晰地閃現著她的名字,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月光下,笑容點亮了季子妍的臉龐,使得她那淡雅的氣質不復見,和雪狼玩耍的她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那蘭月軒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被她的笑容給吸引,同時也被她那小巧瓊鼻下的兩片柔軟唇瓣給勾誘,腦海里甚至有想要一親芳澤的念頭。
那蘭月軒被這個念頭給嚇得一怔,隨即唇畔一扯,也許是他太久沒有女人了,所以才會有這種念頭……
但看著她的笑顏,他卻又覺得沒有那么單純,憑他的身分,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但他就是沒有興致,卻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起了這么強烈的反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蘭月軒壓抑住自己滿腔澎湃的思緒,面無表情、冷著嗓音喚了句。“雪狼,到一旁去。”
他清冷的命令讓還膩在季子妍身上的雪狼一下子就躍了開來,同時腳步輕盈地來到角落,靜靜待著。
聽著他命令的嗓音響起,季子妍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失態了,連忙站了起來,順了順凌亂的發絲,收斂情緒,抬首望著他!岸踝!
“這個時間,本王以為韓總管帶你去休息了。”那蘭月軒用著冷漠的語氣說道。
“你的事我都聽韓總管說了!奔咀渝卣f。
那蘭月軒聞言只是輕挑一眉,凝視著她不語,唇邊勾起一抹邪肆、挑釁的笑。
季子妍忽視他唇邊那抹挑釁的笑意,黑潤的眸在月光底下瀲滟生光,熠熠地望著他,“我只是來告訴你,既然你的情況這么特殊,那么,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開始什么?”那蘭月軒狀似不經意地問,其實卻被她那瀲滟的眼神所吸引,而且她的表情沒有一絲異樣,似乎對他異于常人的生活狀況處之泰然。
“你身上的毒,據我剛才的診斷,已經慢慢滲透你的筋骨了,所以我必須施以金針在你各個大穴上封住它的滲透,時間需要一個時辰!
那蘭月軒見她一臉認真,心底升起一抹希望,但依然不動聲色!澳愕囊馑际侵灰┮越疳樉湍芙馕疑砩系亩?”
“當然不只,還要鳳尾銀花當藥引,再加幾滴清晨的露珠及幾味藥搗在一起,才能完全解毒,金針只是抑制它的毒性不要侵襲到你的筋骨內,否則再三個月你就會四肢癱瘓、不能動彈!
季子妍的話勾起了那蘭月軒的興趣,“那你身上已有鳳尾銀花了?”
她搖搖頭,“據我所知,鳳尾銀花生長在峭壁崖上,十分嬌貴,瑪佳說,那蘭王國的高山靈氣甚重,應該也有這種藥草。”
那蘭月軒深思地盯著她一會兒,才說道:“走吧!”
“去哪?”季子妍被他突來之語弄得一愣。
“施針呀!”那蘭月軒薄唇嘲諷地吐出這三個字后,轉身率先走出涼亭。
“哦!”季子妍應了一聲,被他突如其來轉變的態度給弄得有些發傻,然后,她轉身瞥了雪狼一眼,見它依然乖乖佇立在原地,不由得開口對他說:“放它單獨在外面,可以嗎?”
那蘭月軒突然轉身,薄唇咧開一抹一點都不真心的笑意對她說:“雪狼是一只野生的狼,本就屬于大自然,你認為它在外面有關系嗎?”
他嘲諷地瞥她一眼后,又轉身徑自往前步下階梯。
季子妍清楚看見他臉上與眼底的嘲弄,忍不住朝他的背后扮了個鬼臉,甚至舉起一只手朝他揮了揮,無聲地罵了句。“神氣鬼!”
她怎么也沒料到他會突然轉身過來,她連忙收斂情緒,將手往后藏了起來,見他露出一臉狐疑之色,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很快越過他身邊。
那蘭月軒一臉若有所思地瞥著她,唇畔綻放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舉步跟在她身后往寢殿的方向前進。
這個女人……似乎不若她外表所表現的那般淡雅冷靜嘛!
季子妍睜開眼,入目所及的是華麗而夢幻的輕藍紗帳,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已住進拜月神殿,同時腦海里也閃過那個有張俊美臉龐,卻總是用著睥睨一切的高傲眼神望著她的男人。
昨夜在靜軒樓的寢殿里,她替那蘭月軒施以金針,當他裸露著身軀時,她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副雖瘦卻勁實的白皙胸膛,一點都無損于他的男子氣概。
當大夫的她,總是免不了會看見男人赤裸的胸膛,但她不能否認,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時,她無法克制地由心底涌上一股羞怯的情緒,甚至不敢直視他的胸膛,直到他趴俯在床上,而她必須深吸口氣,才能冷靜自持地替他施針。
替他施完針后,她很快地找了個借口,匆匆跟著韓總管回到暫居的月華樓,梳洗一番后,躺在床上,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一沾枕就睡著了。
她慵懶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這時,放下的紗帳外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季姑娘,您睡醒了嗎?”
季子妍聞言,淡淡應了一聲,紗帳外的奴婢很快地上前將垂下的紗帳分別系在兩旁的柱子上。
“奴婢馬上去端水來讓姑娘洗臉、漱口。”
季子妍點點頭,奴婢立刻利落地轉身走出房門。
見她出了門,季子妍從床上坐起,將腳垂落在腳踏木板上,趿上昨晚脫下的繡花鞋。
“姑娘,請洗臉!迸臼帜_利落地走進來,將木盆放在梳妝臺旁的木架上,待她走過來時,很快地退到一旁。
季子妍以手掌潑濕面頰,奴婢馬上將搭在手臂上的布巾遞給她,讓她擦拭濕潤的臉頰。
季子妍接過后,擦拭了臉頰,然后再以銀杯漱口,將之置放在木架上后,轉身走到床邊,拿出自己的包袱,找出一套淺藍棉布衣褲穿上,再翻找出一雙厚底紫緞軟靴換上。
季子妍抬首見奴婢站在一旁等著替她梳妝打扮,她開口問:“現在什么時候了?”
“快近午時了!
季子妍微訝地說:“這么晚了?”
“是呀!季姑娘,昨晚你歇下時都過午夜了呢!自然會起得遲些,午膳都準備好了,請讓奴婢替你梳頭!
季子妍于是坐到梳妝臺前,讓她替自己梳頭!皩α,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盈!
“小盈,麻煩你替我將頭發束起就好了,待會兒我想上山去采藥!奔咀渝愿乐
“是。”小盈將她一頭長發梳順后,拿起一條淺藍絲帶將她頭發往后梳,再用絲帶纏繞幾圈束了起來,動作快速而悧落!凹竟媚铮咎婺銑y點脂粉嗎?”
季子妍搖搖頭,站了起來。“不用了,謝謝你!彼龔牟挥媚切╇僦。
小盈見她唇不點而朱、頰不抹而嬌艷,膚色白皙而透亮,不由得出口贊嘆。“季姑娘,你真是天生麗質,就算不點脂粉,也依然美麗。”
季子妍聞言,輕輕一笑道:“你還真是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