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向晚以最快的速度帶小;氐匠抢铮灰姷剿庝伇泷R上沖進去,要大夫趕緊處理她手上的傷口。
大夫一見到傷勢,臉色很凝重,他動作俐落的先將血給擦掉,在檢視完傷口之后,便要小學徒備針及麻沸散。
“姑娘,我必須把你的傷口縫起來,你把麻沸散喝下,可以減輕痛楚,要不然我怕你承受不了!
小希蒼白著臉,對大夫的話做不出任何回應,整個人處于失神的狀態。
小學徒把麻沸散端來,卻不知該如何讓她喝下。
宮向晚遂將麻沸散接過手,將她的臉蛋扳向他,逼她瞧著他!靶∠,聽我的話把麻沸散喝下!
在他的誘哄下,小希慢I曼將藥喝下,等到藥性開始發作,她感覺不到疼痛之后,大夫便著手要將她的傷口縫起來。
“小希,別看,靠著我休息一下,一會就好了。”
宮向晚將她的頭壓入自己懷中,不讓她看到手上血淋淋的景象,就怕她會承受不莊。不用大夫說,他也知道她手上的傷勢不輕,能不能完全痊愈都是個問題。
他真恨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解決那四名歹徒,如果他不因為小希的要求而心軟,她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肯定這會兒還是開心的對他說說笑笑,而不是重傷變成現在這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情緒極度緊繃的小希,在宮向晚的安撫下終于逐漸放松,她靠在他懷中緊閉雙眼,完全不敢想手上傷口的事清,任由大夫抓著擺弄她的手,卻沒有任何知覺,像是她的手已經廢了一樣。
大夫在忙碌一陣子之后,將她兩手上的傷口縫妥,上藥、包扎,結束治療,臉上卻依舊沒有松一口氣的模樣。
“好了姑娘,你先在小隔間內的榻上暫時休息,等麻沸散的效力退去之后,你們再離開吧!
宮向晚代替小希道謝!岸嘀x大夫!
他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她,將她帶往小隔間里的榻上躺好,待安置妥當之后,他便回頭找大夫,想要問個明白。
“大夫,她的傷勢如何?你可以對我直說無妨!
“那位姑娘的傷……難呀!贝蠓蛞贿呍诠袂白ニ,一邊低聲道,就怕讓小希聽到!皞敖罟,就算傷口順利愈合,還是會影響到她手部的動作,無法抓重物,精細的女紅怕也做不了,算是半廢了!
宮向晚雙眉緊蹙,恨本不敢想小希在知道這事之后會有什么反應!半y道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
“倘若華佗神醫再世,或許她的那一雙手還有救,而我……已經盡力了!
這下子宮向晚的表倩更是凝重。如果她的手真的廢了,那壁畫該怎么辦?她有辦法接受再也無法畫畫的殘酷事實嗎?
“公子,你看情況再斟酌著該不該讓姑娘知道她的傷勢狀況,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讓她把外傷養好,其他的就聽天由命了!
“我知道,多謝大夫。”宮向晚暗自斟酌,決定先向小希隱瞞傷勢,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之后,他再見機行事。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情況能往好的那一面發展……..***
為了方便醫治小希的手傷,宮向晚決定兩人暫時莊在城里。
他找了城內一個比較寧靜的地區,租下其中一間空屋,當作兩人暫時棲身之所。
對于他的決定,小希沒有任何意見,靜靜的讓他處理一切。
安頓下來后,她呆坐在床上,茫然的瞧著自己的雙手,發覺除了痛感之外,她想動動手指都動不了,好像這雙手已經不再屬于她了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腦袋空白一片,無所適從,有種恐懼感開始在她的心上生根、發芽,一點一滴開始吞噬、浸蝕她的理智,讓她無力招架。
她的手會好吧?可是萬一好不了,她該怎么辦……
“小希,吃藥了。”宮向晚將剛煎好的藥端入房里,坐上床沿,一反之前對她的冷淡,溫柔的拿著湯匙自起一匙,吹得稍微涼一些之后才放到她嘴邊!鞍阉幗o喝下,這樣你的傷才能夠好得比較快!
她遲了好一會,手肘抬高的想要接過。“我可以自己來……”
“不準動,別給我逞強,我喂你就好!
“我真的可以自己……”
他將碗移開,就是不讓她碰!澳悻F在是病人,所以一切都聽我的,不準反駁!
她微皺眉!皼]得商量嗎?”
“當然,沒得商量!
“……喔!彼龑㈦p手放下,放棄再和他僵持下去。
如果是從前的她,肯定和他耗得沒完沒了,怎么可能這么聽話?
宮向晚看著她披散著柔發、蒼白沒有元氣的面容,內心隱隱有種不舍。在失去過往的活力之后,她看起來很脆弱,像是一朵長在路旁,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吹閩的不起眼花朵,讓他擔心不已。
之前活力十足的她,他嫌聒噪,而現在這脆弱到了極點的她,他卻感到不習慣,他寧愿她回到從前那吱吱喳喳的樣子,也好過現在這讓人擔心的模樣。
他將湯匙放在小希嘴邊,她配合的喝下,再也沒有說半句話,沒過多久藥就順利喝完,他拿起一旁的帕子幫她檫拭嘴角的殘汁,將她照顧得小心仔細,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疏忽。
“大夫說里頭放有安神的藥材,你喝了會想睡是正常的,躺下來睡一會,等要吃飯了我再叫你起來!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瞧著他!皩m向晚!
“嗯?”
“我的手……為什么動不了?”
她果然還是問了,他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冷靜且鎮定的回答!斑@只是暫時的,等傷口痊愈后,你的手就好了!
“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是真的,所以在傷口痊愈之前,我不準你輕舉妄動,讓傷勢惡化,你安份的給我好好休養,聽到沒?”
她輕輕點頭,雖說神色還是非常茫然!班浮!
“聽我的話,躺下休息,別想太多,一切都會沒事的!
好不容易她聽話的躺下休息,不再詢問傷口的事。宮向晚在離開她房間之后,忍不莊松了口氣,不知道自已還能安撫她到什么時候?
但能拖一刻是一刻,他也只能看著辦。
日復一日,小希的精神始終低落,隨著她的外傷好了大半,新的問題也產生了——“宮向晚,為什么我的手使不太上力氣?”
她現在手指動是可以動,卻明顯的變遲鈍了,想要施力也有困難,總覺得這一雙手不受她控制。
“你的傷勢還不算完全好,難免有些不適應,等再過一段日子,就會恢復正常的!
“真的?你沒騙我?”
“我沒騙你,所以你要耐心的養傷,好嗎?”
“……喔!
她瞧著他的眼神里滿是困惑,讓他感到既心虛又不安,不知道謊言什么時候會被她看穿。
然而現在的她不適合知道真相,他怕……她會脆弱得不堪一擊,徹底崩潰……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不管宮向晚如何想盡辦法拖延時間,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小希,該起來吃小希?”
端著午膳的他進到小希的房里,這才發現她并不在里頭,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狀況,她總是聽他的話好好待在房內休養,不曾踏出過房門半步。
“小希?”
他將午膳放在桌上,思考著她會跑到哪里去,這時看到桌上有一張紙,桌旁地上有一枝筆,筆尖毫毛亂岔,像是被人奮力一丟而開花一樣,紙上只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小娃兒在鬼畫符,最后一撇像是執筆人使力甩過,很本就沒有寫完。
“該死!她趁我不在的時候練字了?”
宮向晚馬上沖出房間,四下尋找小希的蹤跡。屋子里沒人,難道她出去了?他擔心的往外走去,抓住路人就問,希望能得到任何一點小希的線索。她現在情緒不穩定,獨自一個人在外頭游蕩很危險,她甚至沒有自保的能力,如果又遇到意外,那該怎么辦才好?
“那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她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我會擔心嗎?”
以最快的速度在附近找過了一遍,卻完全沒有小希的綜影,宮尚晚不由得懊惱的停下腳步,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她到底會跑到哪里去?
她和他一樣,都不是這個地方的人,無親無故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依靠,既然如此,她又能去哪……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地方!霸摬粫芑厝ツ抢锪税伞
事不宜遲,他馬上邁開步伐趕過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才行!
小希站在莫高窟的壁畫前,看著自己繪制到一半的闇王出征圖,久久沒有其他動作。
等到她瞧夠了,才用手指輕觸壁面,沿著墨線緩慢移動,動作非常輕柔小心,就像是怕把壁畫給碰壞一樣。
“已經休息好久沒畫圖,進度慢了好多……”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畫筆,手隱隱顫抖著,沾上青色顏料,抬手慢漫的在壁上涂色。
“這里要青色……還有那一塊也是……”
她越是想使力拿穩畫筆,手就越是控制不了的抖動,涂上去的筆劃歪歪斜斜,完全失去從前的水準,難看到了極點。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哈……太久沒畫圖,手感似乎荒廢了不少,真是糟糕……”
歪歪扭扭的一筆畫完,她重新沾顏料,然后又將筆提起來,結果筆頭才一碰上壁面,畫筆就從她的手里滑落,一大撇青色痕跡筆直而下,徹底破壞掉整幅壁畫,讓她頓時看傻了眼。
“呵……原來……我連一枝筆都拿不好,連一個簡單的字都寫得歪七扭八,看都不能看……”
她這雙手……等于是廢了,使不上力,無法拿捏力道,從前的手感全部消失,連枝筆都拿不穩,更別說寫字畫圖了。
“呵……廢了……果然真的廢了。”
就在這一刻,她壓抑許久的淚水終于滾滾滑落,再也控制不了,所有的情緒全瀑發出來,哭得越來越凄厲,一發不可收拾。
“嗚……廢了,都廢了,那我還畫什么呢?”
她將桌上的畫具、顏料,全都奮力摔上壁面,這樣還不夠,她泄質似的使力刮下已經干硬的圖案,完全不管這么做她的指頭會受到傷害。
“一切都毀了……那就毀個徹底,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