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誠負氣的走了,護士們在巧巧的指揮下也一哄而散,沒人想打擾這意外跳出的粉色氛圍。更何況,目前齊錦瑟的CP值比陳一誠高太多了。
“三點才巡房!迸R走前,巧巧不忘跟杜鵑眨了眨眼,“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然后四點就可以下班了!
然后這句,是提醒給齊錦瑟知道的。
搞什么!杜鵑咬著唇,手里還抱著沉甸甸的百合花束,雙頰透著緋色,實在沒想到下午會發(fā)生這些事情。
“她說你再半小時就下班了?”齊錦瑟彎身,他總是這樣對著她說話。
“我還得寫病歷!彼l(fā)現(xiàn)自己不太敢看齊錦瑟,喬了一下姿勢,重新把花給抱好。
“我陪你寫,花我?guī)湍隳,太重了。”他自然的接過花束。
杜鵑終于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低頭,湊在她耳邊,曾幾何時錦瑟變得這般高了?可是她卻沒長高多少,所以他、他……他愿意彎下身子跟她說話。
“你站著說話,我聽的見!彼t腆的笑了笑,回身整理病歷,“我相信我這樣說話,你也聽的見……所以,身為一個總裁,這樣動不動就哈腰很奇怪!
“我不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齊錦瑟很認真的看著她。“在你面前,我永遠不可能高高在上!
他斜倚著柜臺,說得一臉正經(jīng),這樣的角度她可以很自然的看見他。
杜鵑用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望著他。錦瑟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會說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會讓她的心自然產(chǎn)出蜜。
而且她幾乎不想反駁。
“韋薇安在睡覺,情況一切良好,只是虛了點!八颜莶v給收整齊,”你可以去看她,只要小聲一點……”
“我說過我是來找你的。”韋薇安那女人目前還不在他需要關(guān)心的范圍內(nèi)。
“錦瑟,她好歹是你老爸的合法妻子!彼悬c責備般的再看了他一眼。
“……”齊錦瑟平靜的面容持續(xù)著,幾秒鐘后出現(xiàn)一個敷衍式的笑容,“我等會兒會去看她!
對于杜鵑說的話,在相隔十幾歲年的陌生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是為什么?該不會是植進骨子里的……順從吧?
杜鵑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一樣,她勾起了重逢以來第一個稱得上是可人的笑容,然后拿著病歷表,用眼尾勾著錦瑟,暗示他跟她走。
即使薇安失去了記憶,但她現(xiàn)在嫁給了齊天勝,感覺是如此的幸福,不管錦瑟他們對這個繼母有多反對,大家如果都是一家人,就該有家人的行為跟感情。
所以她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能幫薇安多少,就算多少。
杜鵑領(lǐng)著齊錦瑟到另一個護理站,那層樓現(xiàn)在是空的,完全沒有孕婦,所以護理站也只有小貓兩只而已。她來到護理站后頭的辦公室,要齊錦瑟隨便坐,花束放到一邊即可。
她坐下來時,開始覺得自己為什么要帶他進來?不管如何,他們之間存在著十幾年的空白,實在沒道理一見面就裝熟。
裝?她好像沒有裝喔!裝模作樣這種事她一向做不來,要是會的話,跟姓陳的媽媽也不會鬧得不可開交了。
齊錦瑟找了個位子坐下,即使好位子難尋,這里頭簡直像發(fā)生過槍戰(zhàn),他還幫杜鵑倒了杯溫開水。
“你找我問DNA的事嗎?”她托著腮,瞧著他。
“我是來找你的!饼R錦瑟失笑出聲,搖了搖頭,“好,我的確是來問DNA的事情——不過想找你是真心的!
真是的,在杜鵑面前,怎么會沒辦法隱藏得很好呢?這女人明明算是半個陌生人,國一后她舉家搬家,頓時失聯(lián),扳起手指再怎么算都已經(jīng)十五年沒見了,他們從小孩度過了青春期、變成了大人,甚至在社會上工作了……
青梅竹馬歸青梅竹馬,十五年的空白,為什么她的眼神跟當年一樣,永遠能看穿他似的?
他是堂堂大總裁,這美麗的容貌,足以使人卸下防心的迷人笑容,怎么在她面前完全無用武之地?
“正在驗,結(jié)果出來我會通知你!彼扇⊥涎討(zhàn)術(shù)。
“你要怎么通知我?你又沒有我電話!鞭D(zhuǎn)個彎,他也想要杜鵑的聯(lián)絡(luò)方式,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我可以打給齊爸爸啊,就說:喂,你兒子要我調(diào)查你那個新兒子是不是你的種!”杜鵑故意說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尾瞟著齊錦瑟,他的臉色果然有點難看。
“非常感謝你的好心,不過還是直接聯(lián)絡(luò)我就好了。”他拿出手機,泰然自若問:“你的電話是?”
杜鵑挑高了眉,嘴角泛起笑意。真是自然極了,要她念出她的手機號碼,他再撥過來,以存檔為名,行要電話之實啊……
“你為什么想聯(lián)絡(luò)我?大可以請秘書過來拿,也可以直接打電話到醫(yī)院來,找得到我的!”她總是無法克制的望進齊錦瑟眼底,他那雙眼勾魂攝魂似的,叫她被盯得心浮氣躁。
“那我就變成那位陳一誠了!”齊錦瑟輕輕笑著,他的唇形很完美,薄唇上挑,加上那雙桃花眼,真的是個超級大磁鐵。“我希望表現(xiàn)得有誠意一點,你值得特別一點的待遇!
“喔,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彼樖秩∠潞竽X勺的夾子,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披而下!斑@是身為青梅竹馬的特權(quán)嗎?讓堂堂大總裁……”
杜鵑隨手撥了撥長發(fā),讓它們松散些,稍微正了首準備繼續(xù)說,卻被齊錦瑟過于執(zhí)著的雙眸給震懾住了。
他正熱切的凝視著她。
那種眼神讓她有點招架不住,他迷人的電眼微瞇著,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瞧,像是在欣賞某件藝術(shù)品,喔,像極了以前他聽見布拉姆的樂曲時那種神態(tài),陶醉、沉迷、享受……迷戀。
可是那不該是看著她時會有的眼神!
“齊錦瑟……你在看什么?”她不自在的把玩起原子筆。
“你說呢?”他并不避諱。杜鵑不知道放下長發(fā)的女人有多性感。
剛剛那一瞬間,有陣撼人的鼓音在他內(nèi)心深處響起,宏亮而深遠,他看見眼前的杜鵑同時散發(fā)出靚麗與性感,她那原本就清秀的容顏,一瞬間變得國色天香。
齊錦瑟微笑著,原本就挑的嘴角加深,杜鵑敢發(fā)誓,他如果這樣子對護士們笑,絕對會騙走全部的女人。
“希望不是看我。”她別開眼神,依然止不住鼓動的心。
再跳下去,她就需要靜脈注射啦!
“你不喜歡我這樣看你?”齊錦瑟有點受傷,“那個陳一誠平常是怎么看你的?”
“不要提他。”杜鵑飛快地回答,靦腆的神情瞬間消失,“他怎么看我永遠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怎么看他!
“噢!你的愛情你主宰,你不會因為男人的言行舉止或一個眼神而失焦。”齊錦瑟難掩笑意,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很了解她。
過去的杜鵑很兇,小學時代就是赫赫有名的母老虎,而他總是在她的保護之下;即使不同校,放學后她還是會來接她,兩個人一起回家,寫完功課后再等司機來接。
巷子里的孩子游戲,杜鵑總是護著他的那一個,她兇悍得有理、霸道得有理,其實一群被她打的小孩里,有好多人都喜歡她,才會故意惹她生氣。
小五時,杜鵑的鄰居兼同班同學,跟大家宣布他喜歡杜鵑,鬧到班上每天都在起哄,玩伴之間也都在起哄,大人們把這當孩子的童趣,可是杜鵑卻氣得半死。
為什么大家一直講一直講,我就要喜歡他?她在家里看著他,抓著他領(lǐng)子問,你說啊,我不能不喜歡他嗎?
人在性命危難時總是會選擇明哲保身,他都快被她搖到?jīng)]氣了,怎么可能敢說造次的話?他永遠站在杜鵑那邊,然后她很開心的說喜歡跟他一起玩,因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齊錦瑟一想到過去,不由得笑意漸起。自從那天再次見到杜鵑后,所以的過去歷歷在目,全部涌現(xiàn)。
“你說對了,可是有什么好笑的!”杜鵑不大高興他那種笑法。
“我只是想到過去的你,你果然完全按照那種模式長大!币郧暗霓k家家酒中,她扮演的永遠是茶來伸手的老婆大人。
“我只是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拒絕那種貶低女人的傳統(tǒng)!彼龜D出假笑,在她眼里,男人全都一個樣,高高在上的總裁也相同。
齊家三兄弟對于女人喔……哼,花邊新聞多到比藝人還夸張,上天給了他們那張臉龐,簡直是造孽!
“沒辦法,我們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這是從小就開始洗腦的文化耶!”齊錦瑟一臉無辜,他的確也有女人是負責家事兼相夫教子的觀念!安贿^哦至少我愿意去思考,也愿意改。”
“那我會為你的女人慶幸。”杜鵑真的是樂見其成。翻開病歷,她有得是正事要做。
齊錦瑟被她的話沖擊到了。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好的待遇?他會疼惜女人,但不代表愿意為那些女人做些什么……
不過,他很想為杜鵑做點什么。
“晚上吃個飯吧!彼蝗惶岢鲅s。
“晚上我沒空!倍霹N抬首,卻一臉錯愕,“你有那個美國時間?”
“什么事都可以排開,找天陪我吃個飯!彼酒鹕,走到她桌前,打算用迷人的美麗讓她答應,“我相信你最近應該沒有約會!
“齊錦瑟,你擺明欠打是吧?”她瞪圓了一雙眼。他不要動不動就離她那么近!“你有時間我就奉陪……下星期二晚上好了!
“為了你我隨時都會有空!钡玫綉剩R錦瑟欣喜的立刻拿出手機聯(lián)絡(luò),要秘書把下星期二晚上的餐宴取消。
杜鵑假裝在工作,卻豎耳傾聽,聽見他取消的是跟銀行界龍頭老板的飯局,當場瞪目結(jié)舌——為了她取消這么重要的飯局,有那么夸張嗎?
如果他想顯示他的誠意,真的夠了……如果他想表示那場飯局重要,那也確實達到目的了。
問題是……他干嘛對她那么好?又不是在玩扮家家酒,他還在扮演那個‘言聽計從’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