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gè)陳一誠……我聽說你們訂過婚!饼R錦瑟很在意那個(gè)文縐縐的男人,“我挺意外的,因?yàn)橛喕橐馕吨赡軙Y(jié)婚。”
話題扯到這件事,杜鵑果然有些不自然。
“不是說不要提到他嗎?她不悅的又灌了口酒。”
“我很在意,是怎樣的男人,可以讓你愿意為了他,踏入不想碰觸的婚姻?”
她跟陳一誠交往三年,在去年訂了婚,然后戀情每況愈下,在大街上爭吵司空見慣,在陳家大吵也是家常便飯,一直到前幾個(gè)月分手為止,都是轟轟烈烈的。
“一個(gè)愿意包容我、接納我,而且不會用世俗的觀念綁住我,也不強(qiáng)迫我做不愿做的事的男人!倍霹N幽幽的說,手里把玩著的叉子越握越緊,“我曾經(jīng)以為,他是那樣的男人!
一誠真的很溫柔,不管她說什么、生什么氣,他總是能夠包容她;提起未來,他們有共同的藍(lán)圖,雖然無法同調(diào),但是她愿意為了他讓一點(diǎn)步,因?yàn)檫@是彼此的事。
只是訂了婚,他母親的嘴臉就不一樣了,她得變成媳婦,連他家的事都要她做,還開始跟她談家族禮數(shù),而站在一旁的他卻默不作聲,并不打算幫她說話。
所以她自己說,陳家的事是陳家的事,她杜家的事自己負(fù)責(zé),沒有理由要她分身去伺候任何一個(gè)人,要也是一誠去做;家事她一樣都不會做,她會請傭人來掃,若看不下去,她愿意跟他輪流做。
戰(zhàn)火就是這樣起來的,她跟他媽媽吵、跟他一堆喊不出來的親戚們吵,他卻在后面扯她的后腿,要她讓、要她退、要她做、要她學(xué),要她為了他,犧牲自己的個(gè)性、犧牲自我,變成一個(gè)乖巧的媳婦。
“你根本不愛我!”那一天,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吼出這句話。
因?yàn)閻,所以她要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嗎?因(yàn)閻,她必須舍棄自我嗎?因(yàn)閻,她就必須去接受不公平的待遇嗎?br />
“不可能,我不想失格!倍霹N的聲音很小,“我當(dāng)場就回答了他!
齊錦瑟伸長了手,握住她緊握的粉拳,他很不悅,因?yàn)樗X得那個(gè)陳一誠是個(gè)混賬,自私的只想要杜鵑為了他做牛做馬,并不愿意為她擋去阻礙,而是要她抹滅自我。
“你在怎么回答他?”他握著她的手,力道相當(dāng)溫柔。
“我跟他說……”杜鵑輕揚(yáng)起一個(gè)笑容,“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愛你了!
余音未落,她發(fā)現(xiàn)眼眶有點(diǎn)濕潤。
連她自己都很詫異,她看著模糊的燭光,伸手沾了落在戀家的淚水。
齊錦瑟更驚訝,杜鵑為了那個(gè)男人哭泣,那滴淚說很不值,而且他也不是很高興。
他一動身子,坐到了她身邊的沙發(fā)。
“分手后你沒哭過對不對?”他的嗓音低沉,像低喃般在她耳邊說著。
“好像……”她說,淚水掉的更兇,“我不想為那段戀情掉淚!
“你付出過,會傷心是正常的,你趁現(xiàn)在哭,只有我看得到。”齊錦瑟遞過手帕,自然地?fù)н^了她,“哭完了,就可以坦然的面對下一段戀情!
“我不想再談戀愛了!倍霹N偎向他的肩頭,開始哽咽,“我不適合戀愛、不適合結(jié)婚!
“誰說的?”他緊緊的摟著她,任她放聲大哭。
你只是還沒找到適合的人而已。
他默默地任懷中的女人大聲哭泣著,甚至一度摒退服務(wù)生,要他們稍晚送餐;他一句話都不再說,小包廂里只充斥著杜鵑的哭聲,偶爾夾帶著咒罵聲,有時(shí)是罵那位前男友,剩下的是罵自己沒用。
他怎么能對她做了哪些事之后,還有臉寫出他依然愛著她呢?
等哭得差不多了,她又連灌了好幾杯酒,主餐才送上來。大概是哭過了,杜鵑心情大好,加上美食陪襯,她吃得不亦樂乎,而且話匣子大開。
她開始提及小時(shí)候的趣事,他們在一起的無憂時(shí)光,她念醫(yī)學(xué)院時(shí)的辛苦,還有她怎么樣考取執(zhí)照的過程。
幾乎都是她在講話,因?yàn)樗龑?shí)在喝得太多了。
“香檳好好喝喔!”杜鵑坐在高級坐車?yán)铮蝗惶焱怙w來一筆的說。
“那是因?yàn)槲议_的是一九八一年分的!辈还芩欢,他還是耐著性子回答。
“聽起來很貴。”她還保有意識,沒想到香檳跟酒一樣,還有年份之差。
“給你喝的我不嫌貴!彼蜃砭贫p頰緋紅的她。這樣的杜鵑性感得迷人。
“你……你干嘛每一句話都這樣講?”她終于忍不住的往車窗靠去,懶洋洋的斜躺著,“為了我怎樣、愿意幫我干嘛、給我喝的不嫌貴,今天這套衣服也說值得……”
“你不喜歡聽嗎?”他順勢湊近了她,“但是對于給你的一切,我并不會舍不得!
“很喜歡聽……呵,哪個(gè)女人不喜歡聽?”她笑得很柔媚,也望著湊近的他,“你在想什么?為什么要灌我迷湯?”
“我喜歡灌你迷湯,你值得被寵愛、被疼惜,而且值得我為你做的一切!饼R錦瑟望著她光裸的頸項(xiàng),輕輕的撥開覆在上頭的長發(fā),手背自然地掠過粉嫩的肩頸。
“哼……齊錦瑟,你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杜鵑突然曲起右腳,以膝蓋抵住了他的胸膛,“我跟你那些女朋友不一樣,我承認(rèn)你很迷人,但是我還沒有那么容易就撲上去。”
“我從沒把你當(dāng)作普通女人,因?yàn)槟銖膩聿皇!饼R錦瑟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是跟她維持僵持的狀態(tài),“你那么兇悍,在我童年烙上陰影,我怎么可能把你當(dāng)成一般女人?”
“我把那當(dāng)作一種恭維!倍霹N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撐起身子,出手推移了下他。“你童年全靠我罩,沒資格說陰影啊。”
那個(gè)很娘的齊錦瑟,竟然變成現(xiàn)在這種挺拔模樣,誰料想得到?
“杜鵑,如果我說……”他突然冷靜的開了口,“我真的對你有意思,你怎么說?”
杜鵑一瞬間以為酒醒了,不可思議的看向坐在她身邊的好男人。
“你醉了。”這是她唯一能導(dǎo)出的結(jié)論。
“從上星期見面后我就一直想著你,除了幼時(shí)的情誼外,我一直很想再見你一面!饼R錦瑟很認(rèn)真的看著她說話,那眼神反而讓杜鵑卻步,“前幾天我決定去醫(yī)院找你,厘清我的感覺,如果只是一種對童年玩伴的懷念,我會很清楚的知道!
她頭有點(diǎn)暈,覺得齊錦瑟說那話讓她更暈了。
“然后呢?我記得你抱著一大束百合花走過三個(gè)街口,就為了來看……童年玩伴!彼茈y忘記那束花,因?yàn)樗浀盟龕鄣幕ǘ洹⒃敢馀踔鼈冏咴诼飞,就為了專程來找她?br />
當(dāng)然她更不可能忘記,他對陳一誠說的那段話,是如何深深地打動她的心。
一個(gè)不要她犧牲的男人,一個(gè)可以讓她馳騁在自己人生道路的男人。
“我回去后不停的想你,而且我對那位陳一誠沒來由的反感。”齊錦瑟專注了焦距,仿佛捕捉到獵物般,凝視著她,“我對于今晚的餐敘興奮不已,我想要再更加接近你!
“你喝多了,語無倫次了。”杜鵑有點(diǎn)心慌,為什么齊錦瑟望她的眼神有著強(qiáng)烈的欲望?“再不然就是一時(shí)被酒精迷惑心神,每個(gè)男人一開始都覺得我很有趣,但是后來一旦……”
“我早知道你是杜鵑,我比別人都知道所謂的‘后來’!彼鋈簧斐鍪,一把將她往懷中攬,“可是那不足以叫我打退堂鼓。”
杜鵑倒抽了一口氣。齊錦瑟的肩膀與臂彎,突然間都像帶有電力一般,讓她全身都麻痹了,無法動彈。
“追逐對男人而言,是一場充滿樂趣的游戲……”他仰著首,蠕動有些干渴的唇,緩緩道出她的想法。
“那被追逐呢?”齊錦瑟低首,只望著她的唇瓣。
杜鵑緩緩地眨了一下眼,再次睜開時(shí),她演練里只映著齊錦瑟那張風(fēng)采醉人的臉龐,還有他幾乎已經(jīng)要覆上的嘴唇。
“那要看追逐我的人是誰!彼龥]有退縮,反而抬起下巴,一瞬間竟迎上前去。
熱火,開始延燒。
從車子里狂熱的擁吻,杜鵑的腦子熱烘烘,幾乎暫停了運(yùn)作,只知道自己好喜歡齊錦瑟的吻,也很喜歡吻著他。
他的吻落在她頸間時(shí),帶給她一陣陣的酥麻感,她解開他的襯衫時(shí),動作一點(diǎn)都不含糊。
司機(jī)冰雪聰明的將車子開到齊錦瑟的豪宅,他們的愛火一路從車上往房子里蔓延,盡管有傭人迎接,他們卻飛快地消失,狂亂的啃噬彼此。
從玄關(guān)到樓梯,載一路到齊錦瑟偌大的床榻為止,全是他們陸續(xù)退下的衣服,事實(shí)上,在樓梯間時(shí),傭人就發(fā)現(xiàn)他們應(yīng)該沒什么衣服好脫了。
這一夜瘋狂的令人難以想象,杜鵑半夢半醒的被擁抱,也擁抱對方。
她記得齊錦瑟的吻、健壯的胸膛、寬闊的肩膀,更記得他留在她身上的每一個(gè)印記、每一次愛撫,還有每一次律動。
肌膚相貼著,他們每一次合二為一時(shí),他都覺得讓她迷醉的不是酒精,而是他。
或許這是場夢,一場難以言喻的春夢,她在夢里與錦瑟放縱的交歡,感到被擁抱的快感與幸福,甚至還隱約記得錦瑟在她耳邊低聲的呢喃。
應(yīng)該只是場夢,在接近天亮?xí)r,杜鵑這么想著,終于筋疲力盡的裹被睡去。
她累到連枕在齊錦瑟的手臂上,都渾然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