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鏡子里映出妖嬈的畫面,一強一弱交纏的身體,越掙扎,糾纏得越緊密。
漸漸地,沫沫抵不過他的力氣,也沒了反抗的力氣。她僵硬地靠在墻上,由著他的舌在她口中索求,嘗遍她口中的咸澀與甜蜜……
他的手在她緊繃的背上滑動,身體與身體的摩挲,蕩漾著一陣又一陣的情潮……
……
瞬間失去他的力量支撐,沫沫渾身一軟,險些跌倒,急忙伸手去扶墻壁。
手剛好碰到淋浴的開關,一陣極冷的水飛流而下,澆熄了沸騰的yu\望。
安諾寒僵直地站在冷水里,眼眸里的深紅色漸漸淡去,被欲火湮沒的理智終于重回到他大腦,他在做什么,想要強占一個十六歲年幼無知的女孩兒,而那個女孩兒還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沫沫,他醉得太離譜了,險些制造一個無法逆轉的悲劇。
幸好沫沫及時用冷水澆醒他,否則他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晃了晃頭,雙手抹去臉上的冷水,啞聲說:“謝謝!”
沫沫知道他清醒了,不該醉的時候醉了,不該清醒的時候為什么要清醒。
她抱著雙臂尷尬地半轉過身,關了水流。
“對不起!彼┥硎捌鸬厣蠞裢傅囊r衣,穿在身上!皩Σ黄!我喝醉了!”
沫沫勉強笑了笑,再說不出什么!皼]關系。我不會介意的!
他離開她的房間。
留下沫沫一個人站在浴室里,苦笑。
沒有女人會不介意男人在這么關鍵的時刻,帶著一副“險些鑄成大錯”的愧疚表情離開。
尤其那個男人是她暗戀已久,期待已久的人!
閉上眼睛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不自覺想起剛剛發生的過程,他的吻,他的擁抱,竟那么讓她銷魂……
以至于她根本不想再要任何男人的擁抱和碰觸。沒有了安諾寒,她感覺自己會像一株根系被火燎過的鮮花,再也無法汲取水分的滋養,只能寂寞地看著花瓣緩慢地枯萎。
可她寧愿這樣枯萎下去,也不想要蕭誠的愛來滋潤!
她究竟有多少愛,任安諾寒如此揮霍,還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一整夜,安諾寒的房間很安靜,除了沉穩的呼吸聲,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天一早,沫沫聽見隔壁有動靜,起床坐在鏡子前,用亮粉掩蓋了一下黑眼圈,換了件粉紅色的連衣裙,下樓。
安諾寒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臉色有點蒼白,沫沫拉了拉臉側的頭發,遮住臉上的潮紅,坐在他身邊。
安諾寒只瞥了一眼她的臉,低頭快速翻報紙。
空氣里只剩下報紙刺耳的嘩啦聲。
沫沫正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張報紙被遞到她眼前,她接過一看,音樂版。
一陣暖意流過心尖。
“謝謝!”她目不轉睛盯著手中的報紙,手指捻著報紙的邊角,捻到吃早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一頓早飯,出奇地安靜。
她和安諾寒專心致志低頭吃東西,對面的安以風和司徒淳若有所思地看他們吃東西。
早飯剛吃沒多久,安諾寒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她也無意中瞄了一眼,上面閃爍著三個字:蘇深雅。
安諾寒立刻接起電話,起身走向外面,邊走邊說:“嗯,是我……找我有事?”
“……”
“我在澳洲!
“……”
“這么急?”
“……”
沫沫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燙傷了舌頭。
電話打了很久才打完,安諾寒回來的時候,沫沫正在猛吸氣,讓冷空氣減輕舌尖的疼痛感。
不等安諾寒坐下,安以風毫不避諱地追問!笆钦l打電話?”
“公司的同事!卑仓Z寒面不改色答:“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經理讓我銷假回去。”
“什么時候走?”
安諾寒看看手表!拔胰ナ帐耙幌聳|西,應該趕得及坐十二點的飛機。”
“這么急?”
“嗯,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
沫沫聞言,無力地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糕點。
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他馬上回去英國,可見那個女人對他來說勝過了一切。
“路上小心點!彼蒙驳目谖钦f。
“你不去機場送我?”
她還沒有偉大到親自把心愛的男人送去別的女人懷抱。所以她故作看看手表,鄭重其事地回答他!拔疫有事,我要陪誠去做理療!
安諾寒沒說別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匆匆上樓收拾東西。
沫沫不知道安諾寒想表達什么意思。
對她來說,那意味著結束。
她才僅僅十六歲,不能繼續眼看著自己枯萎在一段沒有結果的等待里!
去機場的路上,安以風看了看安諾寒的臉色!昂湍臣芰?”
“沒有。”安諾寒搖搖頭。讓他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吵架,太可笑了!
“我聽說你昨晚去見蕭薇了!卑惨燥L問得有些突兀。
安諾寒并不意外,安以風在外面眼線很多,什么事都不可能瞞得過他!耙妭面而已!
“看見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心疼了?恨我當你拆散了你們嗎?”
安諾寒淡淡地笑了笑!罢劜簧闲奶,不過覺得她有點可悲,到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
女人,可以天真,可以無知,但千萬要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要男人的真心,要別人艷羨的奢華生活,要讓人感動的浪漫,要快樂,或者要成功……想要什么都沒錯,千萬別什么都想要,更不能自己什么都不付出,一心想著從男人身上索取,那是任何男人都給不起的。
蕭薇其實得到過很多,遠比沫沫還要多,可她從來不懂得珍惜擁有的,一心惦記著別人擁而她還沒的東西。
自己的得不到,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所以,她的人生注定了悲。∮肋h都是一個悲!
安以風的表情好像很滿意,拍拍他的肩。“沫沫還小,再給她點時間。她會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爸,你放心,我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很早以前,安諾寒就知道韓家和安家有著不能被人揭開的過去,他們的財富積累在罪惡之上。
韓濯晨不能把自己的事業交給外人,因為稍有差池,不但他今天輝煌的事業毀于一旦,他連命都保不住。
沫沫從小被保護的太好,生性單純,沒法繼承她爸爸的一切。
這個介于黑白之間的龐大事業蕭誠擔不起,其他男人也擔不起!
所以,這一切都要安諾寒去承擔。
有時候,安諾寒常常想,如果再有個人能承擔起這份責任,他還要娶沫沫嗎?
隨即,他自嘲地笑笑。
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假設。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不可能實現的假設成為了現實。
一年以后,安諾寒坐在自己寬敞的辦公室里,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拼命揉著自己快要炸開的頭,語氣平靜如陳年古井:“是嗎?那太好了,幫我恭喜晨叔叔!
這的確是個喜事,韓濯晨的妻子懷孕了,是個非常健康男孩兒。這意味著他有了自己真正的繼承人?伤稽c都笑不出,只覺得頭疼欲裂。
安以風頓了頓,說:“聽沫沫說,你在英國有女朋友,感情很好,是嗎?”
又一根毒針刺入他劇痛的太陽穴,讓他徹底麻木了。這段時間,沫沫堅持要和蕭誠去維也納學音樂,為了這件事幾次和她的爸爸鬧翻。
沫沫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說她很想去維也納學音樂,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問他可以不以幫她。
他的回答只有兩個字:不能!
安諾寒從未拒絕過沫沫的請求,這是唯一一次,堅定而果決。
沫沫驚訝地問他:為什么?
他回答她:等你十八歲,等你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一定會給你自由!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沫沫會說他有女朋友,把他逼到了極限……
真愛一個人不計較付出和回報,但愛是有極限的,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安以風嘆了口氣,說:“如果你們感情真的很好,就帶回來吧!
“好吧!卑仓Z寒說完,掛斷電話。
既然和蕭誠去維也納學音樂是沫沫最想要的,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成全她。
就讓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不經歷些風雨,她不會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