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橙藜從袖子中取出竹哨,打算動用全鎮的力量趕走這些欺負人的惡徒,這個時候,不曉得哪里飛來的暗哭分別射中五名大漢,一個一個應聲而倒。
咻——砰!
連最后一個惡霸張大吉,也被暗器惡意射中胯下,差點沒有痛得昏死過去。
“是哪個混帳……”哎喲,疼死了,誰來救救他?
“再吵就讓你絕子絕孫。”程踏雪手拿暗器,站在對街某戶人家的圍墻上,對著痛到臉部扭曲的張大吉撂狠話。
“程大娘!”程踏雪的及時出現,讓花橙藜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不必動用到親衛隊。
“橙藜,許久不見,大娘來看你了!
專使暗器的“佛手”重出江湖,碰見的第一個倒霉鬼,就是那愛貪小便宜又愛報復的張大吉,此刻他正面臨絕子絕孫的危險!
“你、你是誰?”張大吉痛到腰都直不起來,用顫抖的手指,指向正在收暗器的程踏雪。
“賣豆腐的臭婆娘!背烫ぱ┹p輕松松地從對街的圍墻跳下來,轉眼間就來到回春堂門口,輕功之好可見一班。
“羅新鎮只有一家賣豆腐的,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張大吉一邊怒斥程踏雪,一邊哀嚎。
“你對這座小鎮還真清楚,敢情你是這兒的居民?”不會吧!這小鎮她來過好幾趟,還沒見過這么刁鉆的。
“我不是鎮上的居民!睆埓蠹獨庋鎳虖垺!暗俏腋说氐墓俑苁!
“喲,我好怕啊!你趕緊去報官吧,老娘在這里等著。”程踏雪是何等人物,哪會怕張大吉這小小威脅,就怕他不去報官呢!
“可惡!”張大吉是真的不敢報官,他跟此地的官差有點交情是事實,但他帶人鬧事在先,若理論起來,怕是占不到便宜。
“不敢報官就給我滾出鎮上,還是你想再挨幾下?我倒是很樂意免費奉送。”程踏雪說著說著又要拿出暗器來,嚇得張大吉屁滾尿流,大氣不敢喘一個。
“你、你給我走著瞧!”張大吉丟下這句話,帶著五個大漢飛也似地逃出鎮,就怕再遭到程踏雪暗算。
“孬種!背烫ぱ├浜撸阶羁床黄饛埓蠹@種只會欺負弱小的人,只要被她遇到,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橙藜,你不定期好吧?”不過檢藜也不能算是弱女子,雖然她外表嬌弱,內心實則非常堅強。
“我沒事!被ǔ绒嘉⑿,臉上看不出絲毫驚慌。
“不過還真是千鈞一發。”她再晚上半步,后果不堪設想。
“可不是!被ǔ绒夹π,也覺得好險,幸虧程大娘及時趕到。
“看這情形,這回我不多住上一些日子是不行了!背烫ぱ⿹ё』ǔ绒嫉募绨颍姓f有笑,感覺就像母女一般自然。
“你想住一輩子都沒有關系,就怕您住不慣呢!”
“怎么會住不慣……”
兩人女人邊說邊笑,往回春堂內院走去,小六子和小七子跟在后面長長吐一口氣,總算趕走張大吉那個惡霸。
“那就是程大娘嗎?”好厲害,手中隨便丟出個東西,就能把人嚇跑。
“是啊,她的武功可厲害了!毙×优d奮地答道。“你沒瞧見她剛剛使暗器有多神氣,咻咻兩下就把五個大男人撂倒,還差點打斷張大吉的命根子,真個是大快人心!
小六子就想跟程踏雪學武功,可惜她每次都來去匆匆,沒有空教他。
“她那是在使暗器?”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玩意兒,好新奇。
“對你來說,武林是另一個世界,你就別太認真研究。”小六子曉得蒲硯卿是讀書人,跟他們這些山林野夫不一樣,說了也是白說。
“武林?”莫非程踏雪就是所謂的武林中人,難怪那么厲害。
“我想請程大娘教我武功,不知道她肯不肯?”就算是隨便揮個兩下都好,至少可以拿來嚇唬人。
有這種想法的,不單只有小六子,蒲硯卿也想請程踏雪教他武功,他想保護花橙藜,不想自己永遠只能跟今天一樣呆立在一旁窮緊張,他想像個大男人一樣出面應戰。
只是蒲硯卿并未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一來他怕小六子笑他不自量力,二來他也怕打草驚蛇,被花橙藜知道了會反對,于是保持沉默,等待適當機會再跟程踏雪提起此事。
程踏雪和花橙藜足足聊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起身告別。
“大娘,您就在醫館住下嘛!不要老是住客棧!被ǔ绒疾幻靼壮烫ぱ槭裁磮猿肿】蜅,感覺好見外。
“我這個人粗手粗腳,怕是會打翻你那些寶貝藥罐子,還是住客棧比較合適!背烫ぱ┚褪遣粣鄞驍_別人,倒是喜歡幫助別人。
“大娘您真是愛說笑,您這還叫粗手粗腳,那我這叫什么……”
“細皮嫩肉!”程大娘大笑替花檢藜接話,花橙藜被程踏雪這么一取笑,都不曉得該說什么了。
“既然大娘您堅持要住客棧,那橙藜也不留您了!被ǔ绒际锹斆魅,知道許多習慣一時半刻改不了,況且她也沒有權力要她改。
“我走嘍,等我睡飽了再來!”程踏雪瀟灑地揮揮手,在花橙藜的目送之下走出回春堂。
她朝客棧的方向走去,由眼瞼下方瞄到一路跟隨她的人影,忍不住勾起嘴角。
“小哥,別再鬼鬼祟祟跟著我,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就大方站出來吧!”她刻意停下腳步等對方自己現身,不消說,這個連跟蹤都會被發現的笨蛋,就是蒲硯卿。
“程大娘。”他從她的身后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很抱歉跟蹤她。
程踏雪打量蒲硯卿,心想這小子長得可秀氣漂亮,細皮嫩肉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有機會真該好好磨練磨練。
“蒲公子,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她開門見山就問他的目的,蒲硯卿愣了一下。
“大娘,您知道我是誰?”他正想報上姓名。
“剛剛和橙藜在醫館聊你聊了一下午,就算原本不認識,也都熟透了!背檀竽锼实匦π,發現蒲硯卿是個好看的小伙子,可惜缺乏一點男子氣概。
“橙藜向您提起我?”蒲硯卿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她們聊的都是些女人家的話題。
“是呀!”程踏雪點頭!八艺f你從頭到腳都是病,脾氣不好,剛來的時候很任性,不過現在已經改善許多了!睒幼右查_朗許多。
“哦,她是這么說的嗎?”蒲硯卿聽了垂頭喪氣,原來她還沒有原諒他,還是很介意他剛到回春堂時的態度。
“但她同時說你很可愛,很單純,是個人見人愛的男孩。”
“真的嗎?”蒲硯卿聞言喜出望外。“她真的這么說?”
“假的。”程踏雪大笑!八徽f你很喜歡吃我做的豆腐腦,每隔兩、三天就要吃上一回!
蒲硯卿的表情因為程踏雪開的玩笑顯得有些尷尬,程踏雪收斂起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別放在心上。
“好了,你想跟我說什么?”她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她是真的認為他很單純可愛,從他直接的反應就可以瞧出端倪。
“我、我想請您教我武功!逼殉幥浼鼻械鼗氐。
“你為什么想學武功?”她若沒記錯,他應該是個讀書人,沒必要習武。
“因為!因為我想保護橙藜……”他本來是很有自信的,可不曉得怎么搞的,真正開口以后突然變得很沒有信心……
“憑你也想保護橙藜?”程踏雪打量他瘦弱的身軀,怎么看都不像能夠同人打架,恐怕挨不了一拳便會倒下。
“我知道自己不自量力!闭l要他只會讀書!暗俏也幌胫荒苎郾牨牽粗鴲喊猿褍炊泛萜圬摮绒,自己卻什么事也做不了,我也想成為一個可以讓橙藜依靠的男人!
說這話時,他眼神之中透露著決心,程踏雪看了很感動,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是他這個文弱的書生,竟然也懂得為心愛的人習武,可見他不是真的那么沒用。
“教你武功是可以,就怕你禁不起磨!辈坏饺炀蛼禳c。
“我沒問題的,程大娘。”蒲硯卿保證!拔叶急徊∧д垓v二十多年了,這么一點點苦,我能夠承受。”
蒲硯卿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痛苦,是健康如程踏雪無法體會的,她因此而為他感到心疼。據說他打從出生開始身體就沒好過,中間雖然斷斷續續有幾年身體比較舒坦點兒,但隨后又惡化,最后終于被送到這座小鎮來。
“剛好小六子也想習武,你就跟他一起學吧!省得我還得個別指導你們,麻煩。”程踏雪決定拉他一把,至于能不能學成,就看他個人的造化,說不定他看似文弱,卻是練武的奇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沒個準兒。
“是,程大娘!逼殉幥錄]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高興到快跳起來!斑溃有一件事,我想請程大娘一并幫忙……”
“什么事?”程踏雪好奇打量他,蒲硯卿的耳根子都紅起來。
“我向您習武的事,能不能暫時先別告訴橙藜……”
“你怕萬一沒學成,會被她取笑?”
“嗯!彼缓靡馑嫉攸c點頭,就怕被花橙藜瞧不起。
程踏雪見狀失笑,這小子可真純情,看來橙藜這回想逃過情愛,很難嘍!
“好吧,我不說就是。”程踏雪畢竟也上了年紀,難逃蒲硯卿的魔力,光是他臉紅結巴的困窘模樣,就可以撂倒一群婆婆媽媽。
“謝謝程大娘。”得到她肯定的答復,蒲硯卿松了口氣,露出天真的微笑。
唉,真沒勁兒,她這輩子最舍不得的就是這種既天真、又純情的孩子?磥恚龝簳r是得待在這座小鎮了。
程踏雪回客棧后,立刻捎了一封信給遠在京城的燕千尋,請她有空幫忙照顧她那間小小的豆腐店,別讓它給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