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謙!
午時夫妻倆一起用飯的時候,饅小柔決定打鐵要趁熱,迫不及待想整人了。
“嗯?”
“我們是不是有什么所謂的兵器圖啊?那有什么用嗎?”先把事情問清楚。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楚和謙黑眸泛起漣漪,瞳眸一縮。
“只是好奇問問,不能說?”不能說也是應該的,如果那個討厭鬼那么想要得到,那就代表這會兒兵器圖有多重要。
只不過她會比較麻煩,沒有藍圖當范本,怎么生一本兵器圖出來。
“沒什么不能說的,兵器圖對一般的百姓根本沒用,那是軍隊在用的,記載著兵營里每種士兵所使用的兵器、優(yōu)劣,還有鑄造以及修復手法,有點像人家所說的秘笈!
饅小柔點點頭。對一般百姓沒用?那討厭鬼拿去要做什么?這點她怎么想也想不透,想打刀劍,不但要有鑄劍的師傅,做重要的,還要有鐵礦才成,這鐵礦都讓朝廷給控制著,普通百姓是沒得取的。
“聽聞李家最近挖到了鐵礦山,將會歸入朝廷里設(shè)鐵宮,李家日后可能會踏入兵器這塊版圖,這么龐大的利益,李家蠢蠢欲動,會到楚府來做客,也是因為想跟楚府學習一些兵器的知識!背椭t徐徐為她解答。
這一聽,她恍然大悟。照和謙這么說的話,難怪那討厭鬼要她偷兵器圖,李家現(xiàn)在是空有材料,卻沒有技術(shù),要是能偷定楚家的兵器圖,那他們就可以請一批鐵匠,照著兵器圖上所記載的去打造武器,到時候就可以把兵器這塊大餅搶走。
好啊,那討厭鬼是有得癡也想拿,打算將這塊大餅全吞下去,哼,想得美哩!
但朝廷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換掉楚家的兵器,那討厭鬼是收買了什么人嗎?也不對,這事牽涉那么大,總不可能也收買了那些高宮,那到底是為什么要這樣做?
“過些日子,是朝廷檢查兵器的時候,同時也會開放兩個名額給民間,招收負責制造兵器的商家,楚家與另一個鑄劍的世家,算年年都獨霸這兩個名額吧!背椭t繼續(xù)說。
偏著頭,看了他一眼,饅小柔挑挑眉,“你真是了解我。”她有什么疑惑,他就馬上能夠回答,哎呀,這丈夫還真是神通廣大,什么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是當然,你是我的娘子,揣測你的心意是為夫應該做的!彼χc頭,一臉溫和謙良。
斜睨著他,她決定等解決完那個討厭鬼的事之后,再來跟丈夫好好討教一下。
這府里一定有他安插的眼線,要不,早上她跟那個討厭鬼講的事情,他怎么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真是賊啊!
“兵器圖能借我看看嗎?”想要兵器圖是吧?沒有問題,只是拿了,李少宇就千萬不要后悔!
“是,小的遵命!彼樕系谋砬閷憹M惡意,既然他的妻子想要給對方一個教訓,他自然會幫這個忙。
瞧他那副模樣,饅小柔笑嘻嘻的夾了菜喂他,“這事我自個解決,你在旁邊等著吧。”管他多厲害,這是她的私人恩怨,她啊,要親手報當年的仇。
“是。”楚和謙挑挑眉,薄唇一張,吃掉她送到嘴邊的菜,一手揚起,輕揉揉她的發(fā)頂,縱容妻子行惡一點也沒有歉意。
翻閱著所謂的兵器圖,饅小柔有點一個頭兩個大。這些密密麻麻的東西她都不懂,要怎么抄一份假的給人?而且不是兵器圖嗎?結(jié)果不是一張,而是一本啊!
想了好一會兒,丟下那本厚厚的秘笈,起身去尋找同伴。
過了一會兒后,她領(lǐng)著兩個同伴一起回到房里,三個人同時賊兮兮的笑了。
“二嫂,聽說你家也是鑄劍的,這本東西你看得懂吧?”將兵器圖遞給她,饅小柔看著盟友。
要找盟友,當然也得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們,楚家兩個媳婦自然挺自家妯娌,一半也是因為日子過得太閑了。
二少奶奶點點頭,翻了翻書,“這些對我而言沒問題,你打算怎么做?”鑄劍世家出身的女兒,這東西對她來說,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饅小柔抿唇一笑,“他說要兵器圖,那我們就給他一本吧。”
兩位嫂子對看一眼,一起竊笑,“好,那就交給我們吧!”
“拜托嘍!
從這天起,楚家三個少奶奶,三不五時就聚在一起,窩在書房里進行她們的大事,有時甚至忙到夜深了還不回房,都要相公親自出馬來抓回去。
半個月后。
夜黑風高,空中不見半點星芒,這是一個適合做壞事的夜晚。
漆黑的走廊上,一抹燭光微弱的綻放著,隱隱照出人影,一大一小,兩人似乎在低語什么。
“你確定這份是兵器圖?”大的那個壓低聲音問著。
小的那個緊張是四處張望,點了點頭,“這份是我今晚趁和謙去洗澡的時候偷拿的。”拿著兵器圖的小手輕抖著。
大的原本還有點懷疑,見她擔心害怕的模樣,這才相信了,心一喜,趕緊搶過她手上的東西。
“等等,那我呢?”小的從衣袖里伸手抓住他的衣擺,著急的問。
燭光下,大的撇撇嘴,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這里有五千兩,應該夠你生活了,明天我就拿著圖離開,你也快點找機會離開!
“等等,當初說好不是這樣的!”沒有接過手,小的不肯放開他。
使勁抽回自己的手臂,大的不客氣的一推,“走開,五千兩給你還不夠啊!”
他原本是想要這個女人的,只是這樣楚家就知道是他偷了兵器圖,還是算了,反正以后要什么樣的女人還怕沒有嗎?
小的腳步顛簸一下,軟倒在廊道上,“你、你怎么可以這樣……”低聲啜泣著。
話說完,揣著懷里的賺錢寶貝,大的看也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等到他走遠,廊道的轉(zhuǎn)彎處出現(xiàn)另外兩抹燭光,兩個同樣纖瘦的人影急忙奔向倒地的人。
“小柔,你沒事吧?”將燈籠舉高,大少奶奶急忙問。
她吐吐舌,“沒事。”二嫂伸手將她拉起來,她低首拍拍身上的灰塵。
“那個姓李的真過份,居然動手推你!狈讲潘麆邮值臅r候,她們兩個躲在角落嚇了一跳。
饅小柔冷哼一聲,“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們對他做的也沒有比較好!彼@人很崇尚以牙還牙。
“也對!倍倌棠填h首。原本她還覺得她們做得有點過火,但現(xiàn)在看起來,算那姓李的活該。
“都這么晚了,我們快回房吧,要是他們?nèi)齻男人發(fā)現(xiàn)就糟了!贝笊倌棠炭戳丝刺焐,提醒一聲。
三個人拿著燈籠,各自散開回到自己的院落去了。
回到房里,饅小柔脫掉披風放在屏風上掛著,上頭也正好掛著楚和謙的衣服,下意識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就想往內(nèi)房走去,走沒幾步,腳一頓,又退回到屏風旁。
秀眸仔細盯著披掛在上頭的儒衫。這衣擺處……她伸手摸了摸,是濕的?連水痕都還在上頭,是剛沾到的。
看了內(nèi)房一眼,她低下頭四處看了下,地板上干凈得很,什么東西都沒有,饅小柔一笑。這下抓到你了吧!
將儒衫拎在手上,她走進內(nèi)房里,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睡覺的人,捂唇輕笑,慢慢來到床邊坐下。
拿著手上的儒衫,袖子的一角有些破損,線頭已經(jīng)露出來了,原本正想說話的唇緩緩閉上,回過身去拿起放在銅鏡前的針線,穿針引線,細心地將破損的地方縫補起來。
一個影子覆蓋過來,眼珠子往后看了下,又轉(zhuǎn)回衣服上,“你還沒睡?”
裸著上半身,楚和謙伸個懶腰,“我正在等你回來!
都不掩飾一下喔!“哼,這么晚進房,你不問我去哪?”平常她要是過了就寢時間還沒回房,他就會開始整個府上上下下找她。
跨坐在她身后,他傭懶的將頭靠在她頸邊,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不就是去收錢嗎?”說話問氣息輕吹著她耳朵。
她先低下頭將線頭咬斷,收好衣服后,一手往后撞了下,滿意的聽到他的悶哼聲,回過頭盯著他,“都不擔心我跑掉,李家的事情,你有事沒很我講對吧?”
揉揉胸口,他輕笑著,“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知道的,卻是你不知道的!
她有點聽不懂,“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前因后果基本上她都從他那兒聽來了,還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嗎?
“李家不光是想要搶走楚家這塊大餅,就連耶律家那塊也想搶!鄙虉錾系氖虑橛惺裁茨軌虿m得過他?
事情沒她想的那么單純,“朝廷有李家的人?”要不是這原因怎么可能一層又一層收買那些官員?光是收買的錢就會將家產(chǎn)給敗光。
“現(xiàn)在,不正是李家的天下嗎?雖然只是非常微弱的血緣關(guān)系,但朝廷所派駐的鹽鐵官及軍士將領(lǐng),多少也得賣他們一點面子!背椭t沒隱藏本性,在她面前展露出邪肆至極的笑容。
饅小柔縮縮肩。這笑真讓人又點受不!搓了搓手上冒出的疙瘩,“原來他們跟皇親國戚有那么一丁點關(guān)系,但這是兵器,攸關(guān)國家大事,兵部尚書也不可能隨意更動吧?”難怪那討厭鬼那么有恃無恐,原來是有那薄弱的血脈當靠山。
“會害怕我這樣嗎?”他直視著她問。
她嘆口氣,一手覆上他的大掌,然后……用力一擰。
“我要害怕什么?當初我會嫁給你,根本就是你的計謀,對吧?你啊,人前人后一個樣,我習慣了!倍家呀(jīng)看了那么久,要害怕什么東西?
楚和謙仰頭大笑,“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可沒有逼你!斌樵谒g的手縮得更緊,她的一舉一動,都說明了清醒的她也不討厭這個真實的自己,只是心底還有一些東西壓著,她并沒有十成的明了他話中之意……
“你少來!”饅小柔氣憤地槌打他。那還叫沒逼?真是昧著良心說鬼話。
“你真的不擔心我會跟著李少宇跑了?”他都不會表現(xiàn)在意的模樣,讓她心底有點悶悶的。
“不擔心!
嘟起嘴,越聽越生氣,舉起手繼續(xù)敲打他的胸膛。不擔心就算了,希罕!
“當心手疼。”楚和謙抓住她揮動的手,“你真要跟他走,殺了他不就走不成了!钡f著有些恐怖的話,不舍的發(fā)現(xiàn)她小巧的拳頭發(fā)紅,輕吹了幾口氣。
饅小柔頓了下。
他話說得可怕,她卻很開心,想想,若是不擔心,怎么可能會跟在她身后去看呢?
“你最奸了,難怪家里人都怕得罪你!弊焐线@樣罵著,眼里的怒意已經(jīng)被他柔化了。
他沒回話,看著她氣紅的臉蛋,笑得很開心。
下次!下一次她一定要找機會拐回來。
她目光中流露而出的意思,全讓楚和謙給看透了。她好像忘了一點,當初她爹可是有簽賣身契給他,任她再怎么飛,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