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語知道紀展勛正在生氣,從他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現(xiàn)在他火大得很。
緊緊拉著五分鐘之前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她亦步亦趨的緊追在紀展勛身后,匆匆隨著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你、你……別走得這么快,我快跟不上了。”朱心語不斷以小跑步的速度苦苦在后頭追趕。
但紀展勛的步伐完全沒有緩和下來的跡象,仍以一定的速度往前邁著大步,還略帶著一絲怒氣。
“我們這樣半途離席,今年科技業(yè)廣告的代理權(quán)一定會被威揚集團的人搶走的!”
緊跟在紀展勛的后頭,朱心語仍不忘今天與會的任務(wù),完全沒有停止討論的打算。
“今晚發(fā)生的突發(fā)狀況,我承認是我的過失,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xù)待在晚宴上啊,況且,那個楊夫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會跟她先生討論與我們公司合作的事,只要我們再堅持一下,一定可以完成任務(wù)……”
然而紀展勛不作任何回應(yīng),仍面無表情的自顧往前走,完全無視于她的存在。
終于,他那淡漠的態(tài)度激起了她的怒氣,忍不住朝他大喊了一聲。
“喂!紀展勛,你吃了炸藥啦?”干嘛一直不理她,人家追得很累耶!
她這惱怒的一喊,成功的讓紀展勛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她,但他并沒有掩飾一臉的不耐煩。
由于他無預(yù)警的停下腳步,害得她閃避不及,整個人硬生生撞入一堵堅硬的肉墻之中。
這么一撞,朱心語猛然往后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他很快的伸手穩(wěn)住她的身子,臉上仍滿是例霾,當他意外瞥見她脖子與肩臂處皆有被抓傷的痕跡,臉色更是驀地一沉。
“媽的,我應(yīng)該把那家伙直接從八十四樓丟下去!”
紀展勛臉上的筋肉痙攣地跳動著,內(nèi)心充滿了心疼與不舍。
突然,他再也壓抑不了情緒,失控的對她說出心中長久以來的渴望。
“如果是先讓我遇見你,我不會那么不懂得珍惜你;如果是先讓我愛上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因為我根本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開口跟我提分手!”
當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朱心語也聽傻了。
她完全沒料到,眼前這個一向以壓榨她、使喚她,以命令她為樂的冷血上司,竟會對她說出這樣暖昧的話來。
愣了好半響,她最后尷尬地干笑了幾聲,擺了擺手,不當作一回事的笑斥著他。
“你在胡說些什么啦?”全是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難道你不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嗎?你講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耶!”
幸好她已經(jīng)不是涉世未深、懵懵懂懂的十七、八歲小女孩了,不然真的會被他這番甜言蜜語騙倒。
“你沒有聽錯,也沒有誤會。”紀展勛驀地嚴肅了起來,并板起了臉,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滿,“朱心語,就算你的耳朵已經(jīng)嚴重堵塞,難道就連你的心都塞住了嗎?”
說著話時,他一雙認真的俊眸從未離開過她身上。
“只要你愿意給我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紀展勛遠比那個姓蘇的混蛋更懂得怎么珍惜你、愛你!
“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這未免也太突然、太讓人意外了吧?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明明買的是經(jīng)濟艙的機票,但臨登機前忽然被機長告知已經(jīng)將她的位子升等到頭等艙一樣,令人有一些些雀躍,又覺得幸運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看向那個機長……呃,不是,看向那個跟她告白的男人,質(zhì)疑地問:“你確定……你清楚自己方才所說的話嗎?”
聞言,紀展勛無奈地閉上眼睛,喪氣地垂下雙肩,有好長一段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些話,他早就在心底偷偷練習(xí)了好多年了,現(xiàn)在終于鼓起勇氣對她說出來,原以會她會感動、會了解,至少也能得到她會心的一笑,結(jié)果,他還是錯估了這個小女人的理解能力。
她竟然在聽完他那席感人肺腑的告白之后,還對他擺出一臉“厚,這個男人是不是腦袋突然秀逗”的表情,讓他對這個少根筋的臭丫頭又氣又悶,扼腕到極點。
因此,他決定再一次清楚地“明示”她。
“我所說的話,聽起來那么令人難以理解嗎?”須臾,紀展勛緩緩地睜開眼凝視著她,不介意再告自一遍,“朱心語,我想做你的男人,那個唯一可以光明正大的愛你、對你好,并且保護你一輩子的男人,你聽清楚了嗎?”
見他一臉正經(jīng),不似調(diào)侃,表情更是認真得令人心驚,教朱心語對他充滿感情的傾吐感到有些意外,臉兒也不禁泛紅。
第一次,她發(fā)覺眼前這個男人所散發(fā)的無形力量,不單單只是因為他偉岸的體格、強烈的男性魅力,以及可以令她輕易折服的性格。
但是,她心里還是充滿疑問。
“為什么是我?”
“什么為什么?”紀展勛蹙眉,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是問,為什么你會選擇我?”她看著他,以困惑的口吻道:“這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他挑了挑眉,對她這句話頗感興趣!霸趺凑f?”
這還用得著她說嗎?朱心語搖搖頭。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既古板又不懂得打扮,渾身上下更是找不出一絲女人昧,最重要的是……”她就要堂堂邁入三字頭的熟女行列了,套一句時下年輕人說的話,“為什么你會喜歡一個大媽?”
“大……大媽?”他的唇角因她一席自我貶抑般的言詞而微微抽動著,然而她渾然未覺,仍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以為全天底下所有事業(yè)有成的男人們,對于所謂的擇偶標準不是那些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賢淑女子,就是要文化素養(yǎng)高,長相可人,能夠逗伴侶開心的女子!痹趺此思业钠肺恫惶恢卵?“如果你只是想安慰我,那我心領(lǐng)了,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受到打擊的女……”
驀地,紀展勛捧起她的臉,并以一記深吻封住那張不斷叨叨絮絮的小嘴。
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的唇是完全貼住她的。
他忘情地輕吮著她柔嫩的唇,趁著她輕喘的時候,將溫熱的舌溜進去與她的糾纏,唇也柔柔的、緩緩的在她唇上游移,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品,對她充滿了柔情與憐惜。
在紀展勛的吻中,朱心語的腦子倏然停擺,心臟也急促跳動著。
明知道她應(yīng)該立即推開他,然后大聲斥責他的無禮,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放任他繼續(xù)對她大吃豆腐,但她的反應(yīng)卻與心念完全背道而馳。
當他將溫熱的舌探入她口中,恣意汲取她唇里的溫潤與甜美時,她的雙唇就像艷陽下綻放的花朵,不由自主地為他開啟。
此刻,無論是他的唇抑或是他的吻,都帶著似水般的溫柔。讓人很容易逐漸迷失在他吻與熱情中,連她的呼吸也全然為他性感的男性氣息所占據(jù)。
一吻既畢,紀展勛松開了她,以低沉、平靜的語調(diào)柔聲問:“你以為我是什么女人都可以接受的那種男人嗎?”
當他說話的時候,指尖依然眷戀地輕撫在朱心語嫣紅的臉頰上,一對火熱的眸子細細凝視著她弧線優(yōu)美的嫣唇,回味著她方才的甜美與柔軟。
“一直以來,你始終是我目光唯一停駐的焦點!彼溃骸半y道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神交會在彼此的凝視中,而他一雙充滿深情的眸子不斷向她傳達著一種無言的情愫。
從十年前開始,她便是他心底最深的依戀,只可惜他在她的眼中永遠像一粒塵沙般,從來不曾引起她的注意。
很快的,在他的凝視之下,朱心語覺得渾身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她的臉,滿臉紼紅,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害羞。
教她訝異的是,他的眸光竟令她有種熟悉感,好似曾經(jīng)也有過這么一個人,總是用這樣溫柔的目光遠遠地凝視著她……
“你的意思是,你想以結(jié)婚為前提跟我交往?”
瞪著駕駛座上那張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此刻朱心語的音調(diào)聽起來就像是剛剛被搶了一樣。
“非正式的!
這又是什么意思?
看出她眸子里的困惑,紀展勛微笑著補充道:“我知道,一時之間要你馬上接受我,可能有些為難,但我可以等。”他輕柔的這么說,俊眸里跳動著小小的火焰。
從近一點的距離看,他的唇型好看極了,連他滑動的喉結(jié)都性感的不得了,尤其他嘴唇的柔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