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對左瀠瀠來說,似乎逃不了與阿史那鷹共赴巫云了。
傍晚時,他先是派人送來金銀珠寶,接著,床榻衾褥亦全數更新,一套套昂貴的大唐服飾也送進她的寢殿。
沒多久,小映跟小霞就將她打扮好,陪她前往阿史那鷹所住的宮殿共進晚膳。
毫不意外的,她吃的不多,他也不逼她,反正待云雨過后,她自會消耗不少氣力,自然就會吃了。
事實上,他也吃得少,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吃的一直是她。
晚膳后,他摒退侍從、宮女,偌大的寢宮里只剩他們兩人,空氣中沉淀著一股令左瀠瀠幾乎要窒息的曖昧氛圍,搞得她心慌意亂,卻只能強自鎮定。
她的忐忑不安,阿史那鷹全看在眼底,他從座位上起身,將臉色微微一變的她拉起,往與寢宮相連的浴池走去。
這是以巖石堆砌成的溫泉浴池,帶著氤氳水氣,但對左瀠瀠來說,霧氣顯然不足,要不,當他褪去所有衣裳,身上僅有胸口那條皮繩項鏈,露出強健體魄時,她不會呆愣愣的瞧得那么清楚。
直到瞥見他性感的嘴角揚起,她才回了魂,急急別開羞紅的臉,心臟狂跳。
他靠近僵立不安的她,動作輕柔的為她褪去衣裳,帶著欲火的雙眸灼熱的盡覽春光。
這樣的目光太過熾烈,左瀠瀠忍不住以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羞慚的低頭,不知所措卻又心有不甘。
是啊,他要她認清事實,他不會放她走,她不屈服,又能如何?
他是這里的王,也撂了狠話,說她此生只能老死在這里,深愛他的她,要如何跟他對抗?
或許,真的讓他厭了、倦了,不愛了,他才能大發慈悲的還她自由吧?
盡管這么想,她還是不夠大膽,壓根不敢看他,只敢將眼神定視在他肌肉糾結的胸口,凝睇她為他刻的木墜。墜子上的俊美臉孔是她細細雕鑿而出,是她以她的眼、她的手記錄的溫柔與深情……
思緒翻涌間,他陡地將她打橫抱起,踏入冒著氤氳白煙的水池里。由于她始終不敢將目光對上他的,他不得不捧起她的臉,讓她不看他都不成。
左瀠瀠即便不斷說服自己配合他就好,等他厭倦了,說不定就不會再留她,可一對上那雙眼,臉仍是不爭氣的陀紅一片。
那張英俊的臉上噙著一抹邪笑,眼神又是如此露骨,黑眸中清晰可見欲火竄動,打量她的感覺,就像是用眼神在愛撫她,品嘗她一樣。
“我等你等了好久,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我日日為你淋浴,那是多大的煎熬,你不會懂!
他的聲音唔咽,憶起當時,心也跟著激動起來。
他也是在那時才發覺她對他有多重要,他不能失去她,一定要她活過來,那樣的渴望是強烈而巨大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情感,超越他所能想像。
所以,當他撫摸她、擦拭她美麗的胴體時,面對那極限的誘惑,天知道他要用多么大的自制力才可以抵御對她的狂野欲火,她不會懂的!
他束在腦后的濃密黑發早已散下來,俊美的五官因而多了一抹粗獷的危險魅惑感,就像只看準獵物的豹,猛地發動攻擊,狂熱的攫住她誘人的唇,雙手也強勢的將她壓向他的胸懷,聽見她嬌喘一聲,他的吻更為熾烈,霸氣的索取她更多的回應。
左瀠瀠根本無法抵抗他特意挑起的情欲,體內像有一把火在燒,火苗還往她的四肢百骸流竄,她渾身顫抖,長發同樣散在身后,雙眸因被挑起欲火而迷蒙,臉頰艷紅,唇瓣紅腫,一副勾人心魂的誘人模樣。
阿史那鷹的眸子一黯,驀地將她重新抱起,回到他的雕花大床上。
另一波的挑逗再起,他用他的唇、手在她身上探索,兩人汗涔涔,肢體交纏,當確定她已為他準備好,他的欲望也已高漲不下后,他粗喘著氣挺身進入,但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難看無比。
她并非完璧!
可惡!他雙手握拳,身體緊繃且僵硬。
突厥人或許生性豪放,對情愛態度大膽,但被選入宮中當他妃子的,仍都是清白的女子,所以他從未想過會有例外,更沒想過這個例外會是讓他不惜舍命相救的重要女子!
他無法不妒忌,無法不發火,因為,她曾經屬于另一個男人,可讓他更氣惱的是,就算如此,他也仍是想要她!
不知他心情的左瀠瀠仍陷在情欲中,迷蒙的眼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知他驀地擁抱住她,粗魯且帶著怒氣的啃吻她的唇,要她的動作也變得猛烈。
他的動作太狂野、太粗蠻,她很快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試著想掙脫,但是他卻以幾近箝制的方式將她推拒的雙手拉高到她頭頂。
“痛……”
她呼痛,但他卻沒有理會,甚至用力吮嚙她細膩的脖頸,留下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印記。
“好痛!”她痛苦喘息。
久違了六年多的歡愛,他的動作不帶任何憐惜,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卻不知道原因。
她仍記得當初互許終身的美好,可是現在他只讓她感覺到痛,一次一次的占有,她毫無快樂,只能啞聲呻吟、求饒。
阿史那鷹宣泄了欲火后,便迅速從她身上離開。
這個動作令左瀠瀠感到一陣屈辱,她強忍住已在眼眶間打轉的淚水,顫抖著手,拉起一旁的被子遮住赤裸的身體。
而阿史那鷹只是沉默,不看她,也沒有離開,空氣頓時凝結,帶著一股幾乎使人窒息的沉悶。
半晌,左瀠瀠幽幽的開了口,“為什么……這么粗暴?”
這是埋怨?黑眸冷光乍現,他也不再客氣,直接質問:“他是誰?”
她一愣,不解的轉頭,“什么意思?”
他突然翻身,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冒火的黑眸直勾勾的瞪著她:“什么意思?我在問你,那一個曾經教會你情欲,教會你享受激情的男人是誰!”
她懂了!左瀠瀠身子一僵,望著他火冒三丈的模樣,覺得這一切真的太荒謬,太可笑了!
是他!教會她一切的男人就是他!但要她怎么說?他完完全全的忘了她,若她說是他,他會相信嗎?
阿史那鷹不知道她的眼神想表達什么,因為那里面有憤怒、凄涼、嘲笑,還有一種復雜難懂,不想再在乎的悲哀,似乎是死了心,放棄了什么……
難道是想放棄他?“該死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里?回答我!”他咬牙低吼,拒絕承認因思及自己可能被放棄而感到慌亂。
左瀠瀠神情木然的瞅著他,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
原來被遺忘還不是最痛的事最痛的是即使被遺忘,依然很愛很愛對方,卻又被質疑自己的忠貞……
這個男人怎么能這么可惡?怎么能忘記她忘得如此徹底?是因為一個個的女人持續不斷走進他的生命,讓他無暇回首嗎?
“該死的你為什么不說話!”
“那個男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他一怔。
左瀠瀠悲哀的苦笑。不是嗎?愛她的他只存在于過去,只存在于她的記憶里,如同死了,也一如她娘曾經對外撒的謊,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一名“寡婦”了。
沉沉的吐了口氣,她推著他的肩。
阿史那鷹蹙眉從她身上離開,看她抓著被子就要下床,立即伸手攔阻,“你去哪里?”
她咽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平靜反問:“我該離開不是?有人告訴我,你在歡愛過后,不喜歡女人遺留在你的床上!
他立即抿緊唇,“在這里,你只要聽我說什么就可以,不必管別人說什么!”
她擰眉。
“我才是這里的天,我沒要你走,你就不許走。”跳下床,他擄過她,硬是把她重新放回床上,可也僅止于此。
今晚他心頭一片混亂,無法再若無其事的抱她,但還是不許她離開他半步,他不曉得這樣的舉動代表什么,只是順性而為。
而左瀠瀠只是靜靜的任他擺布,被放在床內側的她,在發覺身邊人側過身背對自己后,更加心灰意冷,緩緩閉上眼,不再說話。
反正,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可她不知道,在她疲憊睡去之后,原本背對著她的男人才悄悄的轉身,無聲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把她擁進懷中。
沒人知道,同樣一個夜晚,位于皇城外的森林里,一棟偏僻、隱密性極佳的宅第里也上演著激情戲碼。
臥房的地下密室里,一對男女在微亮的燭火下赤裸交纏,黑暗中,不時傳來女人的呻吟及男人的粗喘,還有肉體激烈交撞的拍打聲。
驀地,男人發出釋放欲火的低吼,可女人卻不滿的埋怨道:“怎么回事?這樣就完了?你是不是男人!”
“夠了,也不想想自己還挺個肚子!”這話顯然讓男人也不滿起來。
“那也是你的種。
“對,所以我要保護它,而你也要克制一下!
“明明自己不行,還要找借口搪塞……”
“你!好,再來!”
激喘聲再起,然而男人似乎遲遲無法重振雄風,到最后女人都開始冷嘲熱諷了。
“我看是你前一陣子耗損過多,如今才會玩個一次就不行!”
昏黃的燭火下,一個挺拔的赤裸男子火冒三丈的甩下被子下床,大手一揮,紗帳垂落翻飛,隱隱露出一張欲求不滿的麗顏。
她抿緊了唇齒,也跟著步出紗帳,“不對,你不太對勁,你對我沒過去那么熱情了,為什么?”
男人的面容隱在黑暗里,不耐煩的回答,“我說了,你的肚子。”
“該死的!這個肚子有多大?它只是微微凸起,不管你還是王,就不能讓我好好享受嗎?“
她太過激動,因懷孕而更加豐滿的胸部也上下晃動,引來男人的注視。
金妃也注意到對方眸中再次點燃的欲火,得意的勾起嘴角,挑逗的拋了個媚眼,主動走上前去獻上自己豐滿的胴體。
男人微微喘息,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欲火不是因她而起,而是腦中那張絕麗脫俗的臉龐。
他放縱自己將眼前的柔軟誘人軀體幻想成她,將眼前這張饑渴難耐的容顏幻想象成她,益發溫柔纏綿的滿足著身下人也滿足自己。
這次,直至天微亮,兩人才盡興的疲倦睡去。